第39章 尹合欢第一次做出安排
电话那头依然是沉默。
“喂！”骷髅侦探喊了一声。
“我不能相信你。”尹合欢说完，挂了电话。
“这个臭小子。”
骷髅侦探用几近超速的方式回到了雾丸大厦，然后给尹合欢打了一个视频。尹合欢没用前置摄像头，他能看到屏幕上，骷髅侦探身边站着戴维、幽灵小姐、m715、春雨、阿墨、boss和乌米，而这些人只能看到正在沙发上喝橙汁、看电视的月美和阿曼德先生。
这让本来想好说什么、怎么说的骷髅侦探一时语塞。
餐厅的电视机也开着，两批人在梦魇街不同的地方，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共同听了几条新闻：
第一条，小迪卡先生正式宣布三天后，在迪卡堡举办迪卡先生的遗体瞻仰、告别仪式，葬礼也会在稍后举行。
第二条，斯卡庄园上报有三名恶幽灵和一名安保人员死在孤儿院。警方正在调查。帅气美丽的苏叶，在助理陪伴下，再次被记者包围。记者当然还询问了荣教授的情况。
第三条，感染078号瘟疫的市民人数已经突破两万，死亡人数突破350名。
第四条，有多名目击者发匿名邮件声称见过失踪的几个大学生中的一名或几名，但没有得到验证。
实际上，同时看着这几条新闻的还有很多人。包括小迪卡先生本人。包括夏黛，包括乔局长，包括尹合欢的父母。
也包括研究明白苏叶家的电视机如何工作的飞扬。新闻刚刚结束，苏叶带着外卖回来了。
飞扬潇洒地吹了一声口哨，同时，人生第一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吹口哨这种行为有点儿浮躁。
更浮躁的话说了出来，“果然，你不是个会做饭的女人。”
苏叶把外卖扔在茶几上，自顾自去浴室洗手，上厕所。飞扬为了转移注意力，用遥控器把电视机声音调大，然后打开了外卖盒：酱香大棒骨，米饭，黄瓜玉米沙拉。
“万岁！”
他由衷高兴的其实是外卖有两份，苏叶要和自己一起吃饭。
苏叶从浴室出来，手上的沐浴液味道清新宜人，靠近他，看了看他腹部的伤口，然后再次起身，去找了一件男士卫衣扔给他。
“以前男友留给你的？”
“别造谣，我自己的。”
这倒是像她的穿衣风格。但是她需要穿这么大的的size吗？飞扬觉得存疑。
苏叶直接下手撕大棒骨吃了，第二口肉给了他，飞扬故意不用手接，而是张开了嘴，“啊……”
苏叶没理他，把肉扔到他拿盒米饭上，“别蹬鼻子上脸。你是受害者荣教授的儿子，我作为警察有保护你的义务。不老实的话就踢出去，外面想搞你的人多得很。”
飞扬不说话了，委屈巴巴吃饭。苏叶于心不忍，去冰箱拿了啤酒扔给他。
“还是那句话，我是警察，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社区工作者，不太会安慰人。”
“我不用你安慰。”
“跟我倔也没用？之前为什么从学校失踪？这段时间在哪儿？为什么你现在是非人类的体质？为什么想去医院？你现在想看着电视吃着肉说也可以，想一会儿我对你刑讯逼供在说也可以。”
飞扬愣了愣，把委屈咽下去，“我都告诉你。”
在飞扬“敞开心扉”的同时，骷髅侦探也做了同样的举动，终于在新闻进入重播内容后，开口对尹合欢讲话，“你是甲方，我是乙方，其他人是来帮你的，你人不在是不是不太好？”
尹合欢尽量保持着高冷的姿态，“没有不太好。因为你这个乙方一直在自作主张。”
“我说了，现在甲方大人你想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支持你。既然我一个人说你觉得不够真诚，我在大家面前说。当然，这不意味着我认同你，这只是我认同你作为甲方的地位。”
月美和阿曼德先生直到现在才弄明白尹合欢在和骷髅侦探通视频电话，纷纷挥手致意。
尹合欢把摄像头调了回来，戴维与幽灵小姐看到他的脸就露出了笑容，显然是在牵挂他。尹合欢心软了下来，而且又一次对为了自己而冒险、而努力的人，充满愧疚。
但是，高冷姿态还是要保持，“新闻上说的恶幽灵，是我杀的。没有回头路了。我有一个自私的想法，你们可以否决。”
大家不耐烦地异口同声：“说。”
尹合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本城的法律，消灭非人类的犯罪行为，将使其行为者成为超级重型犯，并且押送到六门关监狱。我们本来，就要查六门关不是吗？”
阿曼德先生放下了橙汁，举起了手，“我懂了。这没什么自私不自私的，就算他们否决你，我也全力赞同。我去找苏叶自首。然后，在六门关等你们。”
骷髅侦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boss觉得很有意思，“一会儿不见，矬人变猛人了啊？”
尹合欢皮笑肉不笑地尬笑了一下，“在和大家分别的这段时间，我和学姐，不，我和月美，不，我和我女朋友，查了相关资料。我想要完全地拥有我作为达夫将军遗产继承人的权力和能力。所以，我想要公开活动，并且向遗产执行人小迪卡先生提出会面的要求。”
尹合欢顿了顿，“在迪卡堡举行的一系列纪念和送别迪卡先生的活动，我们怎么能够进入并且参加？”
这是一个让私人侦探骷髅先生很有挫败感的问题。他甚至转头看着电视机。
“我。”春雨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家都看着她。“我的祖先春寒教授留下的不仅仅有钱，还有本城元老的家族身份和人脉。我想办法。”
幽灵小姐摇摇头，“但问题是，拿到邀请函容易，你如何证明你是遗产继承人呢？凭借一张纸条？凭借m715前任安德烈安保公司叛徒的证词？还是凭借那箱珠宝？”
m715作为参与过这个工作的人员开始发言，“当然是凭借遗嘱原文，不过遗嘱原文在迪卡堡。”
阿墨终于点了点头，意思是“有些眉目了”：“哦，这么说，我们要一部分人光明正大进入迪卡堡，但是尹合欢不行。然后我们要找到遗嘱原文，再把尹合欢扒拉出来，证明他具备遗嘱原文说的全部条件。”
“汪汪！汪汪！”乌米叫着。
春雨进行着翻译：“这些条件你具备吗？我们没看过原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啊！”
“我猜，”说话的是月美，“在本城的五座达夫将军雕像，我们要尽可能地全部走一遍，也许有希望满足这些条件，毕竟珠宝箱就是尹合欢给我们大学老教学楼那座打扫了卫生之后出现的。”
”同意。”“同意。”“同意。”大家说。
“汪汪。”乌米说。
尹合欢给大家解释，根据美术系的原始设计档案，除了老教学楼那座，还有两座可以想办法接近，分别是市政府大厅、军警总部。
boss哈哈大笑：“军警总部？难！”
月美冷笑了一下，“比起另外两座——分别在六门关监狱的一座，和在在迪卡堡的一座，算简单。”
阿曼德先生插话了，“六门关监狱的那个，我有机会靠近。”
boss也认可了，“迪卡堡的，等我们进入大型有钱人的葬礼party再说。”
一直比较沉默的是戴维，他只问了一句话，“欢哥，你快回来睡吧。”
boss不由分说，“我开车去接。”
视频电话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尹合欢看到的最后一桢画面是骷髅侦探沧桑的脸。
他放下手机，发现月美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是因为自己叫她“女朋友”吗？
过了一个小时，boss在乌米和戴维的陪伴下出现了，戴维连口罩都没摘，就抱住了尹合欢。
他们和阿曼德先生告别。
“我们把你送到警察总局吧？”
“不要，那你们就暴露了。”阿曼德说完，开始吐出血沫，并且化作了血狼。
“它叫亡灵。送给你们。等你们带他来找我的时候，他会比你们任何人都早发现我。”
亡灵呜咽了一声，走到乌米身边，互相闻了闻，一起用后腿坐下。
阿曼德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boss开着车，带着尹合欢和月美回到了梦魇街雾丸大厦地下二层。
尹合欢其实害怕极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骷髅侦探。他不知道对方和他一样担心。当他进入餐厅的时候，大家都拿着手机坐在习惯的位置上，家长不经意地抬头，却发现了一起回来的亡灵，纷纷表示热情欢迎。没有了主人的血狼臊眉搭眼，有些紧张地站在角落里。
只有幽灵小姐上前拥抱了尹合欢，还亲了他的脸颊一下。而骷髅侦探是以很酷的背影示人——他在做饭。
“这么香。”尹合欢搓着手到了料理台边。
“对的，苹果派，烤羊排，豆腐丸子，黄油煎蘑菇，还有蔬菜汤。”
“怎么没有沙拉？”
“你提醒了我，菜在那边，再去洗一些吧。”他说，这才找到机会看了尹合欢一眼，还笑了一下。不过，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有一抹伤。
飞扬和尹合欢的“出走”，让他受伤了。
当他很快掩饰了自己，“快点儿啊，做好饭，吃饭，该商量一下怎么去雕像的事儿。”
“是。乙方。”
红星小区2号楼苏叶家，苏叶听着飞扬的叙述，不知不觉和他一起喝了八瓶啤酒。
她看了几次手机，知道小迪卡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她没有去理会。
飞扬讲完后。苏叶抱了抱他。
飞扬刚想回抱，她放开了飞扬，“我们去找你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