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千万不要去海宁街

  它只偷偷捡回了阿俢的牙齿。
  这是它拥有唯一属于阿俢的东西。
  它将这颗牙齿埋在了两人第一次玩耍的草坪下。
  它再也不出门玩耍。
  它待在家里疯狂的想念阿俢。
  它的肚子在这时，告诉它一个好消息——它怀了阿俢的孩子。
  乖乖又像往常一样了。
  它还是会下楼玩耍，不少公狗会来找它。
  可它不爱搭理。
  直到肚子一天天变大，被主人发现，它才被重视起来。
  后来，它生产了。
  生下两个孩子。
  都好像阿俢。
  它觉得孩子不管是眉眼还是皮肤，都和阿俢一模一样。
  它用心喂养，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它脸上都是幸福的光。
  老夫妇打算将孩子送人，但它不舍得，孩子多么像阿俢啊！留在身边，好歹有个念想！
  可，家里养不起这么多狗。
  最终，老夫妇把两个孩子都送给了茶馆。
  茶馆夫妇很感激，为了感谢乖乖，还给它送来了狗粮。
  乖乖认命了。
  她时常想，这两个孩子，如果能在阿俢以前生活的地方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乖乖每天都会找一些好玩的东西带去给孩子们。
  它们在茶馆后的小花园里，一起嬉戏玩闹。
  它不止一次叮嘱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去海宁街。
  那里有很多很多狗肉店。
  那里的人类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狗。
  孩子们铭记于心。
  从不敢在那里踏足。
  可世事难料。
  某天，天下着下雨。
  天气转凉，它去看自己的孩子。
  它一到，茶馆夫妇却问它是不是把孩子带丢了。
  乖乖飞快跑到海宁街。
  它忘了告诉两个孩子，就算不去海宁街，有些人，还是会到别人家里去偷狗。
  天冷了，他们更贪食它们的肉！
  果然，它在一家“狗肉大王”的店门口，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它冲上去想救。
  可它们被关在笼子里。
  两个孩子望着它，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紧张。
  它狂吠不止，店家找人将它也关进了笼子。
  它牙快要磨断了栅栏。
  它汪汪大声叫，它说：“你们吃我吧！你们来吃我！不要吃我的孩子！”
  没有人听得懂。
  没有人在意。
  人们推杯换盏，大口嚼着狗肉，吐着骨头，吸着骨髓。
  他们眯着眼享受这一刻的美味。
  他们“哈哈”大笑，他们脸上染上红霞，他们肆意欢歌。
  乖乖认命了。
  它趴在笼子里，望着孩子默默流泪。
  它看着笼中狗被一只只拉出去。
  它看着店家的手伸向了它的孩子。
  它看着孩子被打晕，被开水烫毛，被活生生剥下皮！
  那一刻，它恨不能替自己孩子去受罪！
  它的孩子！
  它和阿俢的孩子！
  它“呜呜”哭出声。
  乖乖想，如果真的有了不起的神明存在。
  快让这地狱消失吧。
  最终，它还是被放了。
  老夫妇找到狗肉店，言辞犀利控诉店主，店主笑嘻嘻的，半点都不在意，还推了老太太一把。
  老太太被摔伤了腰，无法站立，店主咬定她是在碰瓷。
  但还是把乖乖放了。
  老太太抱着乖乖流泪。
  乖乖想，为什么要来找它呢。
  还不如，让它和孩子一起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