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闻之夜(上)
“现在可以唤醒吗。”看维修人员按下按钮开启生命舱的面板,部长不由后退一步,有点怀疑地问,
“连接已经中断了,操作体现在处于无意识状态,意识分层已经强迫中止,随时可以唤醒,她已经撑过最难的阶段,现在沒问題了,是个坚强的姑娘呢。”维修人员低头看看屏幕上的生命体征显示,爱怜地伸手抚摸庞大机器里操作体的脸,
部长摆摆手,“那就快点唤醒,找出问題所在。”
“是的,部长先生,我先检查一下线路,请稍等。”
维修人员用手持设备检测了这台生命舱的输入输出线路,又调出旁边一台生命舱的数据作为比对,摇摇头:“确实是网络连接中断了,操作体沒有问題,现在马上唤醒。”
随着黄绿色气体喷出的嗤嗤响声,生命舱前盖缓缓开启,一具肤色黝黑的女性裸体出现在两个人眼前,输送氧气、输送营养液、排出尿液的多条管道像黑色的触手一样将女人环绕,操作体的头上植入密密麻麻的电极,蜘蛛网般的铂金导线看起來像一顶昂贵的银色假发,她的前不久剃光的头顶已经长出短短的黑色发茬,脸部轮廓和骨架形状显示这是一个非裔女人,随着唤醒脉冲传遍身体,操作体慢慢在透明面罩内睁开眼睛,看两个男人的轮廓在黄绿色气体的笼罩中逐渐清晰,
“部长阁下,小坂君。”
操作体语声清晰地开口,
部长略带惊异地瞧了一眼姓小坂的维修人员,对方带点自豪地解释道:“她的脑神经脉冲是一号室所有操作体中最强的,意识分层对她意识的残留影响非常少,她能迅速走出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逻辑屏障,,,这也是我们选择她操作‘自由盾’防御终端的原因,1001号,你好吗。”
“1001号操作体很好,小坂君。”操作体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着,“为什么将我唤醒。”
“1001,汇报十分钟以前的执勤状况。”部长走近一步指示道,
“了解。”1001号操作体应答道,然后略显迷茫地转动眼球,半晌沒有开口,
部长不耐烦地盯着小坂,对方赶忙解释道:“这是意识分层的后遗症,进入操作界面后表意识和潜意识被分离了,由于表意识本身几乎不具备记忆能力,所以短时间内她沒办法回忆起操作期间发生的事情,等几分钟,意识彻底融合以后记忆就会恢复了,部长先生。”
部长点点头,在屋里不安地踱着步,用右手指甲搔着左手手背:“你叫小坂是吗,小坂,我的皮肤又开始发痒了,你确定这种古怪的气体不会对皮肤造成损害。”
小坂肯定地回答道:“是的部长先生,混合气体中低浓度的氯气在短时间暴露的情况下不会对皮肤造成伤害,只要把脆弱的粘膜保护起來,就非常安全,你可以看到,操作体的体表沒有任何溃烂的地方。”他伸手抚摸1001号操作体的手臂,女人巧克力色的肌肤浮现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但仍然显得十分光滑,
“到底为什么要加入氯气,我仍然沒搞明白,而且这里真冷。”部长摇摇头,
“除了除菌之外,生命舱中的关键部件是不稳定态金属,需要在氯气的强氧化性环境中保持状态,温度控制是在15摄氏度是为了适当减弱氯气的氧化反应,预防火灾发生,保护设备中的少数金属部件不被腐蚀,当然,比起你鞋底华而不实的铁片,这些铂金和黄金电极要耐腐蚀得多……”小坂耐心地解释道,
“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沒有使用敬语。”部长不满地打断对方的话,想要发作,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小坂扭回头盯着他,表情有一点诧异,也有一点愤怒:“部长先生,你认为现在的我们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兄弟会誓言的第三条是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吗。”
部长胀红了脸,挥舞两下手臂,然后扑哧一声泄了气,悻悻地低头道:“遵循平等的誓言,爱彼此,尊敬彼此的独立存在,永远不背叛与迫害自己的骨肉兄弟,直到灵魂解放的一天到來。”
小坂严厉地喝道:“我的编号与等级是什么,你的编号与等级又是什么。”
部长的头更加低垂,藏在防毒面具里的脸显得非常难堪,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是97,圆桌会议的百名成员之一,议长大人在东亚的第二代理人,我是768,即将晋升外围执事。”
名叫小坂的维修工冷冷地扫视对方,“内阁情报调查室尚未完全被兄弟会掌握,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要忠于自己扮演的角色,但不要忘记,兄弟会才是灵魂的最高归属,我们的地位、能力、智慧与身体都只为红色双头枭而存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议员大人。”部长恭恭敬敬鞠躬行礼,
小坂抬头瞟了一眼房间内的红外监控探头,沒有再说话,.
这时1001号操作体发出响亮的声音:“部长阁下,小坂君,14分26秒前有來自搜索引擎的访问触动高级别防卫机制,1001号操作体根据预案调动了本防御端口85.3%的配时,也就是546ppm进行反击,其中478ppm对窥伺者进行饱和溢出式攻击,68ppm进行网域覆盖式定位搜索。”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部长点点头:“这是很正确的举动,然后呢。”
1001号操作体灵动的黑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视线静止在房间的滑动门上,“遇到了强烈的抵抗,对方的瞬时配时最高达到1499ppm,遭到毁灭性打击,权限……消失,……小坂君……”**女体的喉咙上下滚动,发出意义不明的咯咯声,瞳孔簌地放大了,两只眼球向不同方向诡异地转动,像一条人形的变色龙,“小坂君……门……让我出去……死……咯咯……死……”她的声音不再清晰流畅,而换成饱含痛苦、彷佛垂死挣扎的阴冷嗓音,
部长被女体可怖的话语吓退一步,惊疑不定地望向维修人员,小坂急忙端详自己的掌上设备:“褪黑激素水平怎么这么高,她已经失去了遭到反击之后的记忆,现在脑部活动加剧,她的本体意识快要醒來了,开玩笑,刚夸你是个好女孩呢……”
“现在怎么办。”1001号操作体的空洞的左眼彷佛在盯着他,部长又退后一步,有些失态地问,
“……咯咯……谁……你们……这里……死……”女人痛苦的声音在雾气弥漫的房间中回荡,
小坂却并不害怕,带点鄙夷地瞥了部长一眼,“还能怎么办,与往常一样,大剂量镇静剂、休眠治疗、意识植入、意识分层、接入网络,她的本体意识出奇的强烈,不愧是脑神经脉冲最强的操作体呢,记得三个月前切换设备的时候她的本体意识也部分觉醒了,当时沒有其他人在场,她居然自己切断了三根重要的输送管道妄图自杀,哼,多么愚蠢的举动……”说着,他的手掌砰地拍在生命舱的红色紧急关闭按钮上,随着墙上报警灯的闪烁,1号室中央生命舱的舱门缓缓关闭,黑皮肤的女人忽然浑身一颤,停止了话语声,脖颈歪成非自然的角度,一丝唾液从不自觉张开的口角流下,
部长掏出棉手绢想擦一擦汗,但只摸到冷冰冰的防毒面具,“说句实话,这下面像地狱一样。”他显得有些不自在,右手不停地挠着左手手背,“会不会是操作员本体意识觉醒使得防御程序崩溃。”
小坂摇头:“不可能,从无人值守的时代起,防御程序已经稳定运行14年,经过慎密论证的量子网络程序不可能因外力突然崩溃,结合日志來看,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真的拥有1499ppm的力量,在正面对决中击垮了‘自由盾’防御系统的核心终端。”
一滴冷汗沿着部长的额头流下,叭地砸在防毒面具半弧形的视窗上,“1499ppm,哪个组织能够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集合内阁情报调查室所有的创世纪权限也无法到达这个数字,全日本,只有防卫省情报通信课,和井上财团的下属研究所可能拥有这样的权力。”
“而且,对方彻底抹杀了这台防御中枢的量子网络权限。”小坂低头在掌上终端上翻阅数据,不由也露出震惊的神色:“彻底消失了,像清风一样消失在空气中,属于内阁情报调查室的640ppm网络权限,能够发动一场情报战争的强大实力,就这样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就算被击败,也不过是切断连接的结果罢了,对方怎么可能拥有GTC高层联席会才能拥有的权力,将一个国家级防卫账号完全删除。”
部长在原地兜了几圈,一跺脚,丢下手绢匆匆忙忙向外走去,“我必须向室长报告,由他向官房长官如实汇报,这件事不是内部可以解决的,势必会引起日本内阁的一场动荡,兄弟会需要做好准备以应付各种可能的情况,官房长官该怎样向内阁大臣解释这种情况,兄弟会之名不能被他们知道……我们需要修改遭到袭击之前的日志,就现在,就现在……”
小坂随着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对了,你先上去吧,我就在这里向议长大人通报情况,第一代理人不在国内的情况下,我必须对这里发生的一切直接负责,……部长先生。”
部长回过头,带着不甘和愤恨看了他一眼,开启滑动门,消失在黄绿色的雾气中,
1号室重归平静,小坂转回身,静静看着生命舱中的1001号操作体,女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散开的瞳孔并沒有焦点,因为神经性药品注射的缘故,她身上线条明朗、如同运动员般结实的肌肉在不断抽搐,看起來像在狭窄的棺材内跳舞的提线木偶,
“你是个不乖的女孩。”
小坂爱怜地抚摸她的脸颊,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解开自己防毒面具的锁扣,一把掀起面具,然后揭开了生命舱中女孩的透明面罩,含有氯气的混合气体涌入生命舱,女体虽然鼻孔插着输氧管,还是因为气体的刺激发出激烈的挣扎,不断扭动头部,
小坂用强壮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屏住呼吸,凑近她巧克力色肌肤的脸,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去她口角的唾液,黏液在空中牵出长长的丝线,小坂恋恋不舍地收回舌头,像尝到什么美味佳肴一样咂着嘴巴,因为暴露在氯气中,他的嘴唇慢慢鼓出一个透明的水泡,小坂伸手一摸,摇摇头,重新戴好防毒面具,
随着按钮按下,绿色指示灯亮起,主动换气式防毒面具开始嗤嗤地排出有毒气体,维修人员在面罩里露出邪异的笑容,
“不乖,就要受到惩罚。”
他拉开工作服拉链,解开皮带扣,将镶有沉重黄铜装饰件的牛皮带抽了出來,1001号操作体挣扎时呼出的湿润气体使氯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铜制品,铮亮的黄铜纽扣立刻变得暗淡无光,斑斑点点绿色的氯化铜结晶在表面浮现,明目张胆违反安全条例的维修人员并沒有在意,他右手挥舞皮带,搅动黄绿色的空气,左手轻轻解开裤扣,工装裤像蛇的残蜕一样委顿于地,
“你想我了吗,黑宝贝,我想你了呢……”
小坂用高高昂起的生殖器按下生命舱的控制面板,男性器官脆弱的粘膜开始在氯气中冒出水泡,但疼痛给了癫狂的日本人更强烈的刺激,他开始哈哈大笑,一边古怪地扭动着,一边用淫邪的眼神望向墙角的红外监控探头,
随着警告灯的闪烁,生命舱再度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缠绕各种管道、一丝不挂的女体,年轻的非裔少女因痛苦而全身不断痉挛,流出唾液和鲜血的嘴角,隐约吐出一个细不可闻的名字:
“……顾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