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星系（八）
那一刻的抉择对于严炽来说无疑是非常艰难的，可是当黎昕坚强微笑着说他怕死却没办法时，所有挣扎全部土崩瓦解。任何人做事其实归根究底都是随着心意，在两个矛盾的选择中，无论选择哪个无论口中怎么说着“没办法其实我不愿意我不想的”，但实际上，所有选择都是自己做的，都是听从心，即使不管哪个选择都会痛，但是只要选择了，那么那一项就是在心中更为重要的。
这一刻在严炽心中，最重要的只有黎昕。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这种感情究竟从何而来，只是一次简单的邂逅就像找到了灵魂的归宿一般。无论严炽怎么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冲动被美色迷惑到的感情，然而这种一时冲动而来的感情，就是一次次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到底会为黎昕做到什么地步，严炽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这一刻，自己绝对不能失去黎昕。
风烈云神色复杂地看了严炽一眼，他自幼接触到的帝国军人都是第三集团军那种模样，铁血冷酷并且以命令为天职，几乎是看不到感情的机器。眼前这个或许更像人一些，不过他却不能让黎昕的能力轻易暴露出来。
“这些虫子，如果在这个星球找不到食物会怎么样？”风烈云问道，既然严炽已经下定决心帮忙，那么他就物尽其用吧，毕竟这位可是嘴了解宇宙虫的。
“找不到食物就会离开，进行到下一个星球。当它们处于群体时智商很高，但是它们的智商无论有多高都是为本能服务的，本能是进食、繁殖，所以它们所有的计策和战术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当确定这个星球没有食物后，它们就会确定这里无法繁殖而离开此处。一旦认为星球适合它们繁殖，这些虫子就会杀光星球上的智慧生命，留下卵和一部分负责繁殖的虫子后，到下一个星球去，直到灭亡或者整个宇宙被它们吃光为止。”
“那它们到下一个适合生存的星球需要多久？”风烈云继续问道。
“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些宇宙虫会将这片星域的星球全部查探完毕后才会到附近的空间站。它们在宇宙中的行进速度与普通星舰速度相差无几，如果紧急时，还可以加速。所以它们要突破这里，一定是突破了边境空间站……”严炽皱眉回答，这个推测代表边境空间站驻守的三千多人只怕都已经阵亡。
“那么，就简单了。”风烈云轻松地笑了，“距它们到这里大概还有四个小时，我会让大家想办法藏好。我们一直藏到它们离开黑暗星，军官你就去联络边境军，在另外一个星球上截击它们。别的星球上是否有人，他们是死是活就和我没关系了，按你们军队的做法吧。”
黎昕沉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风烈云其实是对全人类都充满着恶意的，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黑暗星上的同伴，而除此之外的人，对于风烈云来说都是草芥，就算同样被遗弃在其他黑暗星上的人也是如此。
明明是这么反社会的人，黎昕却没办法讨厌风烈云，因为如果是他经历过这个人的过去并且活到现在，只怕已经变成个疯子，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的孤单的疯子。风烈云在这种过去中，却还能保持那么一丁点身为人类的善意和感情，黎昕是佩服的，也是为他心痛的。如果可以，黎昕真的希望能够帮助风烈云拔除他脑中的芯片，治愈他的精神创伤。
摸摸怀中的箫，黎昕知道，他一定可以！
如果之前想要升级想要成为音乐大师是为了生存为了梦想，那么想在他身上就背负了对更多人的期待。他希望阿木可以正常，希望风烈云能够不再痛苦，希望黑暗星、埃米尔的朋友们都能彻底摆脱精神异变的困扰，能够生存在正常的社会中，站在抛弃他们的亲人面前，昂首挺胸地说上一句“我不是社会垃圾，不是害虫”！
“要怎么躲过这些虫子？”严炽问道，“它们的嗅觉和视觉相当灵敏，只要从防护罩中出来，就立刻能感受到整个星球上所有的生命气息。”
“但是大气层外它们就感觉不到是吗？”风烈云胸有成竹地问，“所以它们才会进入星球搜索，如果它们在大气层外就能感觉到，便不会去无生命的星球做无用功了。”
“没错，大气层会阻隔它们的感觉。只有在基地的母虫才能在星球外就能感受到这个星球是否适合生存，不过母虫轻易不会离开基地，除非它们现在生存的星球已经没有任何食物，宇宙虫才会带着母虫离开。如果母虫在，这批虫子就不会只有数千万，起码要有数十亿只。”
“好办了，”风烈云指着那个作为基地的大坑说，“都趴进去吧，咱们这次多趴一会儿。”
严炽：“……”
黑暗星的人十分听风烈云的话，都迅速地按顺序趴在坑中，一层层的。黎昕自然是不会趴在坑底的，就算他没说过，风烈云也自从get出碳基人会被压死的死法。黎昕会和风烈云在一起，最后趴在坑的顶部。
大家按顺序趴到一多半的时候，风烈云突然对严炽说：“我不信任你，你趴在中间。”
“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可是我在上面，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还能抵挡一下，在中间的话不利于行动，我上方的人都会遭殃。”严炽面色冷峻地回答道，他才不会妥协。
风烈云此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一把搂住黎昕的肩膀，暧昧地捏捏黎昕的耳朵，严炽眼中冒出愤怒的火焰，黎昕也尴尬地想要躲开，却听见风烈云说：“军官，他很美吧。”
“你威胁我？”严炽全身充满了杀意，只要风烈云敢动黎昕一根头发，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和这整个星球的人，哪怕黎昕会因此而恨他！
“不是，对付你哪用得上威胁。”风烈云越笑越诡异，“我也觉得他很美，每次看他吹/箫或者唱歌时，我都会忍不住发呆，所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开口，我什么都答应。”
骗子！黎昕内心痛斥，他都明示暗示风烈云好多次放生了，这人却一次都没答应过他，大骗子！
“我也是。”严炽深情地望着黎昕，眼中的感情让无法接受他的黎昕不敢与他对视，慢慢低下头。
“所以，黎昕希望你能趴在坑中间，照做吧。”
严炽看向黎昕，黎昕干巴巴地扯出一个笑容：“没错，我希望，呵呵。”
他也没办法啊，风烈云刚才趁着捏耳朵的时候在黎昕耳朵周围布置出一个不会传递声音的小空间，那时候风烈云说：“让这家伙给老实的趴中间去，不然我就趁着他在最接近空间结界的时候把他丢虫子中间去，我不信任他。”
风烈云一定做得到的！
黎昕不知道严炽也是双s级的变态实力，他只知道风烈云真是强得没话说，一百万的军队都能被他坑死。这个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军官愿意抛弃使命留下来保护他，这让感性的黎昕很感动，同时还有一丝歉意，因为无法回应他的深情。在这种感情基础上，黎昕是绝对不会让严炽死的，便被迫被风烈云威胁了。
“听见了，他希望你趴呢，你愿意为他做所有事情。”风烈云对严炽笑笑，十足的恶意。
严炽深深地看黎昕一眼，见他还是低着头不愿意看自己，默默转过身，趴在一堆人中间，又让黑暗星的人将自己压在身下。
大家都趴好之后，这里真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坑。风烈云带着黎昕趴在所有人上面，他在黎昕耳边说：“我知道你那奇怪的力量不需要音乐也能使用，保护好我的大脑，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精神异变。”
这个时候黎昕没时间去研究风烈云是怎么看出他精神力的存在的，他根本不会保密，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一道微蓝的光芒自黎昕的眉心出现，悄无声息进入风烈云脑中，与他脑中原本的精神力汇合，牢牢裹住那经常作乱芯片。做完这些后，黎昕对风烈云点点头。
庞大的能量自风烈云身上出现，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种撕裂空间的力量扼住心神，严炽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才没有使出异能去与这充满敌意和杀意的力量对抗。
空间之力将整个大坑包裹在其中，风烈云额头沁出汗珠，显然布置这个空间他也十分吃力。保护永远比杀戮要艰难，创造永远比毁掉更加困难。对于风烈云而言，撕裂一个空间比起创造一个空间要轻松太多。
见他额头出汗，黎昕连忙再次放出精神力进入他的大脑，果然风烈云越使用力量，他的精神就越痛苦。风烈云的异能是在研究院中觉醒的，是最为痛苦时产生想要逃离的念头，身体回应了大脑的想法才觉醒的异能。所以每一次使用空间之力，风烈云的精神就会更加糟糕。
这一次，黎昕的精神力牢牢压制住风烈云的精神，丝毫都不让他的大脑作乱。这一次风烈云毫不畏惧，脑中异常清醒，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从空间箱中取出几个营养剂一起注入自己身体，得到了能量支援。
整个空间连成一片，此时这个大坑还在星球上，但同样的，也已经不在这里了。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虽然不够大，却能够保护住所有人。
只是空间就这么大，一丝多余的空隙都没有，大家都动弹不得，尤其被压在中间的严炽。
不过这一刻，严炽心中没有怨气，他对风烈云是由衷的敬佩，这样的空间之力，在帝国是根本无人能做到的。难怪风烈云这么些年一直在外无人能将其缉捕归案，有这种力量，只要他想逃，帝国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无法抓到他。
风烈云布置独立空间后不久，虫子就远远地爬过来。虽说是独立的空间，但黎昕还是能够看到外面发生什么，也能听到虫子们不断行进的声音。是风烈云故意让声音和光能够从外界进入空间的，如果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法做出应对。
原主只是在教科书的四维图上看到过宇宙虫，这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实体。这些虫子有两种，较小的有一米多高，较大的则有两米。据说大的是雌虫，小的是雄虫，它们一对对挨在一起行进，所过之处全是荒芜。它们的外壳比星舰的超合金外壳还要坚毅，下颚是它们最坚硬的地方，这让它们可以咬碎任何东西，哪怕是战舰或机甲，只要时间充足数量足够，它们就能吃掉。
这些虫子有无数只脚，在不断爬行，密密麻麻排在一起十分恶心，嘴巴还不断开阖着。黎昕亲眼看到那被军官撕毁的床和浴缸被第一个抵达的虫子两三口像啃黄瓜一样啃掉，心里难受得不行。
这些虫子会吃掉所有东西，却没有吃尽空间站的三千多个尸体，这也是值得沈婉茹深思的事情，当然，黎昕和严炽现在还不清楚这件事。
太恶心了，边境军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与这种东西作战。又要有怎样的心理准备，才能面对自己的尸体都有可能被这些虫子吃干净的未来。一时间，黎昕对帝国军人的恶感少了一些，升起一丝由衷的敬佩。
他们的确冷酷，将自己的感情都藏起来。可如果不那么做，又要怎样才能面对这残酷的未来。
黎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捂着自己的嘴，瞳孔本能地缩小，显然已经是怕得不行。风烈云摸摸黎昕的头，正要安慰，就听见严炽下面的人说：“上面的，麻烦别那么紧张，挪个地方行吗？”
很显然，黑暗星的人不喜欢严炽，正在挤兑他呢。
不过他们的对话缓解了黎昕的紧张感，又从风烈云那里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不会被听到，就更加松了一口气。
其实趴在最上面的人是很倒霉的，因为这些虫子会从他们身体上方爬过，虽然有空间保护感觉不到重量，但是看着虫子的腹部和无数只脚从自己身上爬过，也是相当恐怖的事情！尤其是这些虫子有数千万只，光是排成队伍都有上万米长，走过去都要好长时间，这种感觉太难受。
于是黎昕也试着说句笑话来让自己放松：“原来听不到啊！早说啊，害我憋气这么长时间。它们可真能吃，连锅和笼子都给吃掉了。”
虽然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他的声音在发抖。严炽听出来了，他可以忍着自己被却一群人压在中间，可是无法忍受听到黎昕害怕的声音，却无法抱住他告诉他不要怕。
虽然比较丢脸，严炽还是为了安慰黎昕说：“可以说话的话，能不能请压在我上面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个人稍微移动一下。”
然后他耳尖地听到黎昕憋笑的声音，心稍稍安定一下。
此时强制通话已经开启，足够沈婉茹和格兰特知道这里的现状，严炽不想他们听到过多的信息，虽然身体不能动，他控制异能将个人终端关闭。这么一来，增援很快就能赶到，他会引着援兵离开这个星球去追击宇宙虫，等战斗结束后，就带黎昕离开这里。
一万多人都在忍耐，这些虫子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大坑上面来回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就是不肯离开。风烈云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也变为凝重，他没想到有空间阻隔虫子们居然也能感觉到这里有人，就是不肯走。他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再不走的话，空间就要崩溃了！
虫子们从空间上爬过，又掉过头整齐地爬回来，它们不断从黎昕脑袋上爬过，那种心理上的恐惧吓得黎昕几乎想要逃离。
所有人都渐渐意识到，虫子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它们在等待，等待空间维持不住的时候！
这是一场心理战，更是一场消耗战，紧张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偏偏现在还不能动，必须等着。严炽握紧拳头，起航就在他空间链中，如果杀出去，至少他可以保护住黎昕。可是如果这些人死了，黎昕……不知道为什么，严炽发现自己很了解黎昕，他清楚如果自己只顾着救他而不顾这些人的死活，黎昕不会怪自己，但他会自责一辈子。
忍耐、挣扎，这种消耗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风烈云几乎把空间链中所有的营养剂都用上了，他脸色发白，盯着这些从他头上走来走去的虫子。
突然，黎昕感觉到风烈云紧张的气氛消失了。他看了黎昕一眼，那一眼，足以说明很多事。
空间撑不住，风烈云要拼了！
黎昕紧张地拿起箫，如果真的要打起来，至少，他要保护好所有人的精神，不让他们躁狂。
就在此时，被埋在众人中间的严炽突然开口：“坐标x-265，y-874，距离5公里，宇宙虫数量目测五千万只。这里有一万多幸存者，先将虫子引开，以保护幸存者为主！”
他话音刚落，空间就崩溃了！可是比空间崩溃得更快的，是一道柔和的水波，犹如母体般温暖的水将所有人裹在中间，虫子暂时无法侵入。同时一道夹杂着电光的洪流呼啸而来，就在水波上方，将一群虫子连电带冲，从他们身上冲飞。
严炽一跃而起，将身上的人全都掀开，空间链闪耀出光芒，起航出现在空中，他跳了进去。
“只有你们两个人？其余援兵呢？”严炽问道。
“这个之后再说，”沈婉茹控制着水波将众人送走，“先解决这群害虫！”
“带黎昕走！”严炽对下方的人喊道，“所有人跑得越远越好，我们的战斗会波及到你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暗星的人都震惊了，红、蓝、绿三架威风凛凛的机甲将他们与宇宙虫阻隔，众人看着这三架机甲的背影，突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我们被保护了？被流放的人们面面相觑，从一开始就被抛弃的人，根本不理解这种被守护的感觉。
“走！”风烈云一巴掌将黎昕推到人群中说，“越远越好！”
“老大！”黑暗星的人焦急地喊着。
“都给我滚！”风烈云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别打扰我大开杀戒，谁敢坏我的兴致，跟着虫子一起死。”
众人：“……”
艾玛老大果然是全宇宙最可怕的生物，宇宙虫算什么啊！
黎昕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一群人抱住捂住嘴扛起来带走了。三架机甲为他们守住后路，让这些人可以无后顾之忧地逃跑，这一万多人体质都非常好，速度也十分快，没几分钟就跑出视线。虫子们一次次想要追击人群，却都被沈婉茹的水挡了回去。
“你们，有没有战舰，要不要帮手？”风烈云对着三架机甲说道。
“求之不得。”事有轻重缓急，沈上将当机立断，一艘战舰出现在风烈云前面。
风烈云跳进战舰，缓缓起飞，与三架机甲并肩挡在宇宙虫面前，三人听到风烈云的声音：“刚才，真是憋死我了。”
这句话真是说出了严炽的心声，他也憋得不行。见黎昕已经跑出视线后，他松口气，一马当先地冲进宇宙虫中，高达十万度的可怕烈焰燃起，处在同样空间中的虫子全部被焚烧殆尽。金黄色火焰中，是虫子们化为灰烬不断挣扎的声音，它们凄厉的声音响起，却无法撼动这四人的感情。
格兰特与沈婉茹的能力比较适合搭配使用，狂澜与雷电，那是暴风雨中危险的海面，虫子们虽然不会被淹死，但它们身处在无穷无尽的水中，被上万伏特的电流攻击，一次又一次，不断循环，真是……还不如一下死被烧死死得痛快呢！
看着这惨烈的景象，风烈云吹了个口哨，对严炽说：“虽然很讨厌你，但是你的能力这么用好像挺浪费的，跟我合作一把吧，绝对比那两个要强。”
“正合我意。”严炽的声音从起航中传来，听不出喜怒。
风烈云的手指在战舰操作台上飞舞，源能量与他的异能相互应和，能够发挥出远超刚才的力量。经过两次冲击还剩下一大半的虫子突然感受到可怕的空间压力，它们身处的空间越来越狭窄，不得不个个贴在一起，被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空间缩小，严炽的火温度就可以更高，燃烧也更透彻。被逼在一个空间中的虫子惨叫着，却无法逃离，火焰让它们痛苦挣扎，最后却只能化为灰烬！
火焰在空间中燃烧，一丝亮光都没有透出去，格兰特不甘示弱，也把自己的雷击全都丢进空间中去。沈婉茹的能力会削弱严炽的火，她就做个后援队，控制着水波不让虫子逃生。
短短时间内，这些被风烈云关在空间中近千万的虫子，就被四个人形杀器给屠尽了！
“这就叫瓮中捉鳖？”面对满地的焦尸以及消灭一半依旧数量可观的虫子，风烈云问道，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显然是异能透支了，不过笑声却十分畅快。
“瓮中烧虫。”严炽冷静地纠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