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特别的礼物

  “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
  姜小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千八百万现金。
  这是他今天辛苦忙活一天的工资。他需要掰着脚趾好好数一数。
  突然，一只可怕的怪物从角落里冲出来。
  咬掉了他的双手。并夺走了他的一千八百万。
  双目失明的他，眼睁睁看着怪物跑掉，觉得一下子失去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没有双腿的姜小奇，奔跑在这漆黑无比的夜晚里，嘶声怒吼：
  为什么我会是个哑巴？！我要报警！
  ……嗯。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姜北辰脸色颇为复杂地翻过书页。
  另只手按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里激荡的情绪。
  他故作镇定地轻声问道：“小青。这就是你暑假期间完成的作文？”
  “那个关于‘夜晚会让我想到……’的命题作文吗。”
  女孩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缓缓点头。
  天啊。
  还好我们中学是比较特殊的私立学校，不用中考就能直升。
  不然姜北辰没法想像，就凭青森这清奇的脑回路，怎么晋升得了高一。
  不打回小学去重造几十年，都算老天仁慈了。
  以前姜北辰不是没有和青森一起做过作业。
  只是他认为，女孩子即使刚开始表现得笨一点，总会通过不断地学习进步的。
  然而事实上，这好像成了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青森眼里所看到的世界，似乎是跟普通人完全不同的。
  这也不是青森第一次“践踏”他的三观了。
  “还有今天的日记，也写了吗？”
  姜北辰其实很不想，再继续和青森探讨有关学习上的话题。
  然而今天青森就是以“帮忙指导暑假作业”为借口，将他强行“拐骗”过来的。
  在这个阴暗的书房内，只靠着窗台上放置的一个拳头大的怪石头，提供着依稀的光亮。
  他和青森两个人隔着半米，并排坐在小书桌前。
  从脚底窜进心口的一阵阵寒意，时刻刺激得他暗暗发抖。
  如果再不找点其他的话聊，姜北辰怕自己会在下一刻就忍不住逃出屋去。
  “嗯。”青森仍是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将放在桌下的小手抽出来。
  姜北辰有些战战兢兢地从女孩手里接过小巧的日记本。
  刻意忽略了那黑糊糊刻有红色古怪字体的封面。
  小心地打开单薄的日记。
  前面皆是空白。
  只有其中一页抬头上，标注的是今天的日期。
  两排如鲜血淋就的字，歪歪扭扭地写在灰色的纸张上。
  “最近到处乱窜的臭狐狸真多啊！杀都杀不完！好烦人！”
  “总有一天，我要亲自去拆了它们的臭狐狸窝！”
  “没了？”姜北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就这两句话，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了作者内心的愤怒。
  倒是没什么语病和文法上的错误。
  不过那些跃乎于纸上的杀气腾腾的话语，看得姜北辰整个人心里凉飕飕的。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那些事，他自然心里已经有了一定判断。
  姜北辰已经在心里很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去猜测关于青森真实的身份的事情。
  然而事实总是不断地在提醒他，你身边坐着的女孩，很可能就是一个非人的怪物。
  “嗯。有问题吗？”青森好奇地眨了眨眼。
  她自认为今天完成的日记，应该是自己历来发挥的最好的一次。
  所以她很期待来自于“自己亲密小伙伴”的评价。
  看着女孩在微白的光线下，隐隐有些变化成菱形的青色眼眸。
  姜北辰立刻从心了。
  “很好！用词贴切，表达真挚！绝对是超一流的发挥！”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诚恳。
  眉飞色舞地，像似在替小伙伴能获得如此大的“进步”而欣喜。
  青森果然眼睛眯得跟两个月牙一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北辰，该庆祝生日了。”
  “今天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件非常棒的生日礼物！”
  青森今天的话，竟比往常要多得多。
  姜北辰内心里反而更加地害怕起来。
  “我，……我想回去了。小青。”姜北辰面色极为犹豫地说到。
  他现在都不敢去对方的脸。
  女孩的脸蛋漂亮是漂亮，但看久了总有股不似人的异样
  只感觉到有股炙热的视线，正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游离着。
  不像是有好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似乎这样的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像似在记忆中见过一样。
  （该死的！
  为什么我的记忆会那么差！
  每次都是危险来到了面前，才会提醒我！
  我为什么要忘记她的可怕，自己作死地答应来她家呢？！）
  青森没有回答。
  应该是内心里不打算接受姜北辰的拒绝。
  整个书房内的温度，骤然开始下降。
  像似直接从炎热的夏天，直接跳到了寒风瑟瑟的冬季。
  冰凉的汗珠，顺着姜北辰低垂的颈子滑落。
  他单薄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不敢抬头去看，近在咫尺的女孩已变得有多么可怕。
  直到一只同样冰冷的小手，放在了他的额头。
  ……
  等姜北辰回过神来。
  他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块冰冷的石板上。
  周围的墙壁上，闪烁着零星的微光。
  勉强能模糊地看清，这是一间极为宽广的石室。
  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根两米粗的、连到屋顶的石柱子。
  上面似乎还分别雕刻着姿势迥异的野兽图腾。
  而石室最中央的青色大石板，就是他现在躺卧的位置。
  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是自己第一次来到这儿。
  青森家太大了。
  像一座地下宫殿一样。
  大多数房间都修建在地底下，很多地方连姜北辰都没去过。
  当然胆子太小也是一部分原因。
  姜北辰的手脚，并没有被任何看得见的东西所束缚。
  但就是动弹不得。
  像整个人被人打了麻药一样，四肢失去了知觉。
  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大概只有他刚刚清醒的意识和眼珠子。
  青森，正站在他的旁边。
  神情非常地古怪。
  和她平时沉默寡言如冰山美人一样的气质，大为迥异。
  女孩的整个眸子都是亮闪闪的，透着一股特殊的兴奋意味。
  火热的视线，正集中在姜北辰身体裸露的某个部位上。
  似乎都没注意到姜北辰的清醒。
  “人类，还真是垃圾。”女孩突然冷冷地评价道。
  “不断地进化，身体上无用的器官却越来越多。”
  “像似智齿，唯一的用途就是发炎、长蛀牙。”
  “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
  “用进废退。这些都是没必要存在的东西！”
  （青森，你今天的话太多了！让人好害怕！）
  （听你这口气，是要给我私自拔牙吗？只要，只要不是动“那里”就好……）
  姜北辰嘴角勉为其难地抖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一句阻挠对方的话。
  这样羞耻地裸露在对方的面前，他宁可自己依旧是昏迷的。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姜北辰宁可希望这是一场发生在睡梦中的噩梦。
  “北辰。今天是你16岁生日。”
  “我把这个送给你。”
  女孩突然伸手在虚空一抓。
  咔嚓一声脆响后。
  某根石柱上，掉下一块手指大小的黑色碎片。
  然后嗖地一下，飞到了女孩摊开的手掌中。
  接着，在姜北辰惊恐的眼神中，女孩的另一只手笼罩下来。
  变握为爪，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撑开了少年的嘴巴。
  将右手捻着的碎片，粗鲁地塞进了姜北辰的嘴中。
  “呜……呜……呜噎……？？”
  姜北辰害怕得眼泪都快蹦出来了，努力从嘴巴中发出呓语不清的拒绝。
  青森的手，仍是攥着那块碎片，在他嘴里来回搅动着。
  （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将一块奇怪的石头，塞进我的嘴里？！
  不要啊！青森！）
  姜北辰被迫张大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用极为委屈、可怜地眼神，不断向这个正在一意孤行的女孩抗议。
  然而如果抗议有用，她就不是那个“恐怖的青森”了。
  那块坚硬的碎片，在女孩手指的操纵下，不断在姜北辰的口中搅动。
  从刚开始地尖锐刺痛，逐渐趋向扁平柔软，越来越变得温和起来。
  就像是一块正在迅速融化的巧克力？
  如果这真是一块巧克力，姜北辰决定感激对方一辈子。
  然而并不是的。
  姜北辰隐隐感觉得到，那块碎片不仅在不断地自身软化，还在侵入他的身体。
  像是一个有生命的树根一样，缓缓扎进了自己的口腔中。
  没过半分钟。
  啪。
  一颗完好的智齿，被那“树根”缠裹住，吐了出来。
  然后又找上了自己的另一颗智齿。
  （该死的！还真是在拔牙吗！脱光衣服的拔牙？）
  （青森，你非要在我的16岁生日，跟我玩这种医生和患者的无聊游戏么？！）
  （那是我的牙啊……完好的牙啊……）
  姜北辰此时两眼欲泪，整个人都有些错乱了。
  而身旁的女孩，似乎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停手的意思。
  无数道姜北辰看不见的青色烟雾，蜿蜒盘旋如小蛇一样。
  顺着女孩惨白的手臂，疯狂地涌入少年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