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被瞧不起了

  绕过一个拐角，水芸看到一道熟悉的陌生身影，脚下悠闲平稳的脚步一僵，刚想转身离开。
  “小水——”袁朗急走几步，叫住她。
  “咳咳，真巧，既然这样，你们好好聊，我一个人继续散步。”千泠雪看着两人，向袁朗点了点头，离开。
  袁朗感激的冲她一笑。
  冷冷的寒风，在冰寒的夜晚，散步什么的真不是一个好主意，本来这也是一个借口，千泠雪绕了另外一条路走回去。
  “现在知道冷了？”正当她走出花园向寝室走回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肩上多了一抹厚实的温暖。
  “阿曜，你怎么在这？”千泠雪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有些讶异。
  “不然你以为是谁这么大冷天一路跟着你害怕你着凉了，要不是知道你是为你的那个室友，我早把你拖走了。”左曜低沉的语气带着责怪。
  “你跟踪我？”千泠雪有些不满，不管是谁，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跟踪，即使那是自己喜欢的人。
  “我还没那么闲，我是要去找你的，却看到你偷偷摸摸的往一个方向去，所以才想看看你是不是想要红杏出墙。”左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还有着难以捉摸的低讽。
  “什么偷偷……”
  “我现在知道了，什么时候当起媒婆来了，嗯？”
  “我……”
  “自己的事都没搞清楚。”左曜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到时候可别是越帮越忙。回头因这事感冒了，还是他心疼。
  “好朋友之间这点小事……又不算什么。”千泠雪完全不赞同他的想法，据理力争。
  左曜冷冷的嗤笑一声，语气冷漠：“别人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轮不到你插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千泠雪抱紧自己身上的大衣，追上去，“阿曜，苏婵转学了。”
  “嗯。”声音不咸不淡。
  “她……转到我的班级了。”
  “嗯。”
  千泠雪拉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刚知道。”
  左曜转身双手紧握住她的双肩，用一种类似承诺的眼神看着她，“对于不相干的人我不会去浪费时间去知道，明白？”
  “知道了。”其实她就是说说而已。
  花园栅栏。
  “小水，对不起。”
  何水芸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听着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眼里有瞬间的恍惚。十年前，她六岁，他七岁，碧绿的草坪上，一男孩在后面追着前面欢快奔跑的粉色小身影，跑得太急，女孩摔倒在地上，“小水，摔着哪儿，疼不疼？”
  “石头哥，小水好疼，你给我呼呼。”女孩伸出没破只有些轻微擦红的小膝盖嘟嘴卖着可怜道。
  “小水，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一向不卑不亢的袁朗，此刻竟是有些卑微乞求的姿态。
  现实中的声音打断了何水芸对小时候的回忆，眼前的人清秀温润的脸庞与那时候的影子渐渐的重合在一起。
  “你说吧。”即使到最后他们还是回不去了，但是她也要为自己的那些美好时光得到一个答案，最起码对自己有一个交代不是么。
  “我记得那天是你的十岁生日，我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最特殊的生日礼物，所以那天我起得特别的早，取完礼物就急冲冲的往你家跑去找你，想把这个惊喜早点告诉你，因为我是那么的迫不及待看到你惊喜而灿烂的笑容……”袁朗语气轻松而兴奋，完全融入了当时的情景，一点一滴回忆得特别的仔细，那天的心情是那么的印象深刻。
  黑夜里，何水芸的睫毛闪了闪，似乎预感接下来的话会很沉重，她沉默着开口：“后来呢？”
  “后来……”他的表情沉重，脸色微微发白，接着说道：“我很急切的跑着，然后对面突然出现了一辆小卡车，它的速度很快，很快，看着它向我冲来，我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反应，我想跑开，可是我的脚步不知怎么的很沉重，我迈不开一步，第一次我知道我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而我还没有真正的去感受这一切……和你。”袁朗眼神有些微微的黯淡，嘴唇轻微的颤抖着，脸色几近苍白如纸。即使是过去了五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仍然心有余悸。
  何水芸双拳紧握，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眶已经泛红，她……是她欠了他。
  “眼看着那辆车离我越来越近，我闭上了眼睛，在最后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看着自己手中那绚烂的一抹蓝，我不甘心，我真的不想再也见不到你，你的礼物我还没有送给你，我的承诺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不可以这样对你，我的周围都是嘈杂声，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何水芸死死忍住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如决堤的江水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窗口，尽情的宣泄着，抽抽噎噎的啜泣，在寒风凛冽的冬夜显得悲戚而撕心。
  袁朗用指腹轻轻的帮她拭去脸上不停落下的泪珠，慌乱疼痛的心里漫上了一抹名为安心的东西。“我又把你惹哭了。”语气苦涩又带着心疼。
  “对不起。”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的。她的石头哥真的就是一块又硬又倔的石头。
  “期间……”何水芸伸手捂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够了，她不要再听下去了。
  “瞧我，我本来想找一个好的时间好的地点再好好跟你解释的，可是我怕我再也等不起了，我怕再次和你错过，而你一直都在躲着我，所以……”
  “咦，泠雪，你不是和水芸一起去散步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晓彤把自己刚完成的设计图整齐小心的放好。
  “哦，她遇到熟人了，我就先回来了。”
  “不是吧，水芸这样是不是太……那个了。”
  “这关系到她的终生大事，我还是不介意的。”
  “水芸谈恋爱了？”晓彤惊讶的捂了捂嘴，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呵呵。”千泠雪甩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让她自己慢慢体会。
  那天以后，阿媛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按她的话说，“她和林宇总算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必须要乐呵乐呵的。”其实在千泠雪她们看来，真的就是就进步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有一次千泠雪好奇去问她的这个便宜徒弟，他说：“习惯了每天都有只类似蜜蜂物种的人类在身边吵吵而已。”
  千泠雪：“……”其实她这个看上去阳光的便宜徒弟其实也挺毒舌有木有，不语则已，一语惊人。
  而水芸和袁朗误会解清，感情也在一点点升温，晓彤呢醉心于自己的设计图，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期末了，考完试的学生们该回家的都回家快快乐乐的过年去了，而幸运的入选法国游学的学生们也在为这十五天的游学做准备，左曜作为主席兼领队的人，这段时间也是挺忙的，所以他来找千泠雪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两人基本上都是通过手机联系。
  让很多人意外的是，苏婵竟然也被入选游学这支五十人的大队伍中，而学校给出的解释是她曾获得过加拿大高中的文学奖，这项奖项还是有一定的含金量的。
  其实还一些小道消息说她的爸爸还出资了百分之三十给予他们学校这个项目支持。
  出发前一天，四人约好一起出去逛街买些新衣服和一些必需品。
  淮城最大的一家商场，金淮商场。
  四人在二楼商场到处逛着，漂亮衣服永远是最能讨得女孩心思喜欢的东西，尤其是去法国巴黎那个浪漫之都。
  终于是在出发的前三天，学校方面就公布了此次去游学的最终目的地，巴黎。这个消息一爆出来，学生们沸腾了，欢欢喜喜的认真做着准备。
  “泠雪，逛了这么久你怎么就选中了一件衣服啊，还有，水芸，你也是，你就选了一条围巾。”晓彤逛了一大圈，看看自己销售员手里挂着的衣服，再看看不远处难得一本正经认认真真挑选衣服的阿媛，像是她们陪着她和阿媛出来买衣服似的。
  “我衣服够了，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千泠雪站在一边淡淡的说道。她不知道他的哥哥是怎么知道她的学校要去巴黎游学的，所以在圣诞节那天给她空运寄了上百套的冬季新款，而且都是她在美国最喜欢最常穿的那个牌子。她是一点都不愁。
  “我也是，我就差条围巾。”水芸笑道。
  “你们俩真是……哼，不管你们了，我继续选衣服去。”晓彤跺跺脚，继续投入到衣服的海洋里，两人乐此不疲的挑选着。
  “泠雪，真巧，你也在这。”一个甜美娇俏的声音响起。
  “嗯。”千泠雪客气地向她点了点头。
  “你们也是来买衣服的吗，怎么坐在这？”苏婵看着坐在软椅上喝茶看杂志的两人，眼底异样一闪而过。“这里的衣服可漂亮了，我最喜欢来这里买衣服了。销售员，那件衣服给我包起来。”
  候在一旁的销售员立马把那件做工精美，华丽的服装取下来，笑容灿烂的递到她的面前：“小姐，你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的最新款，也是本店最好的衣服。”
  千泠雪明显的注意到那个销售员在介绍完之后斜眼瞥了她和水芸一眼，呵，敢情她们被瞧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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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不舒服，更得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