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种慢性毒
御书房的大殿下，顾小玉不卑不亢的声音还回荡在瑞安皇帝的耳畔。
从他认命的选择了相信顾小玉后，顾小玉竟没了其他动作。
“你是怎么看出来朕中毒了的？”
经过短暂的平复后，瑞安皇帝宛如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再次坐在了龙椅上。
要说顾小玉只是听他咳嗽就断定他中了毒，那么瑞安就不得不怀疑这毒是谁下的了。
“回皇上，民女早在进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您面色不好。直到您刚才突然起身，脚步虚浮，还剧烈的咳嗽，所以才敢断定皇上是中毒了。”
顾小玉见他果然没有继续揪着话本，内心不由得得意了一把，这才将自己看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哦？那你可看出，朕中的是什么毒了吗？”
瑞安皇帝一挑眉，一双锐利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向了顾小玉，显然是没把她的话太当回事。
“不知。民女不过是看了个面相，哪里就能知道陛下中的什么毒。但若是皇上允许，民女倒是可以为您把个脉。皇上，可愿？”
对于这个皇帝，顾小玉也慢慢有了了解，最初的怒气散去，她竟有些欣赏这个人了。
事关性命，却不急不躁，是个有心性的当权者。这样的人，不像是会纵容下面的人欺凌百姓。
想到这里，顾小玉也就想到了刚才那太监说话的时机，这下才明白了他刚才是为了防止自己冲撞了瑞安皇帝。只可惜，顾小玉还是有些冲动了。
这么细碎的想着，顾小玉再看瑞安皇帝时，眼里的感情也诚切了许多。
“好，朕就让你帮朕看看。”
果然，瑞安皇帝盯了她一会儿后，便大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龙案上。
顾小玉见此，也不再多说，直接上前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只是，在她的手指刚放上去的一瞬间，顾小玉隐约听到了几声刀剑出鞘的动静。
偏偏被担心的这个人，却一脸坦然的伸着胳膊不见紧张。
这一瞬间，顾小玉对这个皇帝的评价又升高了几分。
心里这么想着，顾小玉的手却没有停下了。
但也没见多久，她便轻轻的叹了一声松开了手。
“这毒，民女诊出来了。”
对上瑞安皇帝的眼睛，顾小玉丝毫没有此刻应该低下头做出谦卑状的觉悟。好在瑞安皇帝此时也没有和她计较这些细节，而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陛下的脉象时急时缓，气息也就跟着时紧时松，最紧的时候，就会像刚才那样，气急而喘。陛下中的，是一种名叫落日晖的慢性毒。”
简单的将这毒药的原理说了，顾小玉便静静地等着瑞安皇帝的吩咐。
说真的，这种毒，顾小玉还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落日晖，落日草和心晖草两种毒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而成的毒药。毒性缓慢而剧烈，服毒后至少十日才见效，见效后中毒者身子立刻日渐虚弱，直至身亡。
不用顾小玉提醒，瑞安皇帝都知道她说出的药理代表了什么。
所以一时之间，三人竟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瑞安皇帝似乎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问道：“这毒，可有解？”
“此毒可解，但……”
微微低下头，顾小玉这时候倒是有些忧心的不敢直视瑞安皇帝了。
“不用怕，有话直说。”
看她这副模样，瑞安皇帝却没有生气，反而鼓励了她一句。
“但皇上中毒已久，即使是我，也不能根除。”
毒药不能根除，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定时炸弹，没人能够知道它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即使顾小玉有把握能够控制的住，但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瑞安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顾小玉就不得而知了。
“好，既然你有把握，那朕的身体到时候就交给你来调理了。”
可出乎顾小玉的意料，瑞安皇帝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一刻都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让顾小玉医治。这让顾小玉有一瞬间的感动——行医者，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得到病人的信任。
其实顾小玉还是见识的少了，对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她，倒是忘了瑞安皇帝的身后有多么庞大的一支医疗队伍——太医馆。
若是那些太医能够看出这个毒来，瑞安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她手中。
“承蒙皇上信任，那等陛下准备妥当了，民女自当全力为你医治。”
顾小玉连退两步，这才深深的对瑞安皇帝鞠了个躬，这一次，却是她真心诚意的行礼。
“好！你这丫头，倒是不枉我把你喊到宫来走这一趟了。”
不知不觉间，这已是瑞安皇帝对顾小玉第三次道‘好’。
但是说到这里，两人都也想起了顾小玉被召进宫的原因。
于是，没等顾小玉开口呢，瑞安皇帝一挥手，便喊了声自己身边的太监：“卓华，帮朕拟道圣旨，就写顾氏长女顾小玉，妙手回春，朕特赏白银万两以兹鼓励。另外，传朕口谕，即日起，勒令安和郡主及其胞弟安颂扬一概不许骚扰顾小玉，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交代完了这些话，瑞安皇帝这才笑眯眯的转过头。
“怎样，朕的这番旨意你可满意？”
龙案下方，顾小玉已经被瑞安皇帝的一番说辞给惊呆了。
她是听过戏文里不少皇帝嘉奖臣民，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也收到了嘉奖。
她没记错的话，她这次来是被问罪的。
“嗯？怎么，还不满意！”
大概是顾小玉发呆的时间太久了，上面坐着的瑞安皇帝有些不解，以为她并不满足。
若她真的以为自己捏住了他的命脉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他即使被医治好了，也不会让此女久留于世。
还好，就在瑞安皇帝这么想着的时候，顾小玉已经回过神跪在了地上。
“民女顾小玉，谢主隆恩。”
说着，顾小玉便心甘情愿的叩了个头。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没多久一个守在外面的御林军就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新晋状元房听白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