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雪照终于清醒了,很奇怪,她做了那样一个梦之后,仿佛觉得很安心,好像以前一直飘荡的身体和内心找到了一个庇护的港湾,她觉得踏实了,才沉沉的睡过去。
  可是那明明只是一个梦啊。
  她醒来了,记忆突然挤进了脑海,对了,家里进了贼人!她一个翻身坐起来,头还有些痛,她顾不上了,赤脚向外跑,嘴里喊着,“闽婆!龄伯!”
  “哎!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快进去,回床上躺着去!”
  闽婆从旁边屋里跑出来,急急的扶着她回屋,把她往床榻上按,她扭身抓住闽婆的手臂,着急问道,“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事?那些贼人呢?!”
  闽婆扶她坐好,说,“你且安心休息,贼人都被打跑了。大夫说了,你中了很厉害的迷香,醒来之后也要慢慢调理几天才能恢复。”
  迷香,雪照想起那天晚上,她无知无觉的昏倒了。
  “后来呢?龄伯呢?”她着急问道。
  闽婆握着雪照的手,回忆起那晚的情形,脸上还带着惊恐,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天我听到龄管家叫喊,有贼!我赶紧跑过来,看见一个蒙面的人把龄管家打到地上,还抄起地上的椅子打他的腿,我大喊着往外跑想去喊人,还没跑出去,被那贼人拽住了,把我拖到地上,正要用椅子朝我砸下来,突然院子里闪进来两个穿棕红色随从衣服的汉子,和那贼人厮打起来。”
  闽婆顿了顿,又说道,“那贼人慢慢抵挡不住了,不过他身手快,找了个空隙跳出窗子去从屋顶逃了。那两个人看了看我们俩,又朝里屋看了看,没继续追,在这守了一个,另一个找人去了。”
  闽婆说,“过了一会,他们请来一个大夫,给你诊了脉,又看了看龄伯的腿,开了方子,就吩咐我去抓药了。”
  雪照心下有些疑惑,问道,“没有其他人来过吗?”
  “没有啊,我抓药回来,人都走了,再也没来过人了。”
  “可知道后来来的那些人的底细?”雪照又问道。
  “没,没问过。”闽婆低下头。
  雪照沉默了一下,心里莫名涌起失望的情绪,原来真的是个梦啊。
  她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又往外走,头也不回说道,“我去看看龄伯。”
  龄伯腿伤不算重,只有一大块淤青,没伤到骨头,但也需要休养。龄伯和闽婆都是看着雪照从小长大的,雪照已经没有了父母亲,现在更是和他们相依为命,情似亲人。
  雪照抚摸着龄伯腿上的伤,难过的直想流泪,龄伯看她的样子更心疼,直说,“没事的小姐,没大碍,过两天就能下地了。”
  雪照想起一事,问道,“龄伯,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龄伯沉吟道,“半夜来的那贼人一看就是早就打探好了才来的,目的恐怕就是老爷留下的东西。”
  雪照一凛,就是说,如果没有后来来的人相救,那父亲留下的瑶琴差一点就。。。
  小姐,龄伯又道,“老爷当初把你许配给伦家,除了想借伦家之力找到鹿角霜外,也是希望他走后,伦家能给你一个庇护,是以这几年还算相安无事。伦家势力大,一般贼人也不敢得罪。现在,伦公子不在了,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所以,我们以后要多加小心啊。”
  雪照咬着下唇,又问,“那后来来的人之前见过吗?”
  龄伯皱眉摇了摇头说,“没见过,我当时问其中一个,他开始不想说,被我问的急了,只说是老爷之前的故知,可是老爷走了之后我们搬到这个僻静处所,和之前的旧人都不再联系,这些人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倒像是有人在暗中帮着我们,不然不会来得如此及时。”
  雪照轻轻点了点头,问闽婆,“龄伯腿伤的药还有吗?不够我再去抓。”
  闽婆赶紧说,“大夫留下了方子,我是在城东桐和堂抓的。现下剩的也不多了。”
  雪照站起来说,“你照顾龄伯,我去抓药,顺便出去走走。”
  如果,有人在暗中帮助她,为什么不愿意透漏姓名?父亲留下的东西鲜少有人知道,那么帮助她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刚和伦家摆脱关系,接着就有贼人寻上门来,以后凭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才能保护那张瑶琴和一家老弱的周全啊?
  看来,又要搬离这个地方,另寻住所了。雪照叹了口气,疾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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