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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元如何, 就算是状元又怎样, 大越每届有多少个解元, 每三年一个状元, 也没见每个都有出息。要是没人提携, 他一个农家小子, 又怎么能出头?”庄夫人完全没过脑子, 直接道。
说完后才直觉不对,一抬头,便见庄尚书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老爷, 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庄夫人心里揣揣,她也知道自己这性子是在不好, 嘴巴又不容人, 以前还好,后来老爷官做大了, 却是不再那么容忍她。回娘家去告状, 娘家人都劝她要收敛性子, 说庄经毕竟是一个男人, 有哪个男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得妻子这么放肆。
后来被庄尚书训多了, 态度对她不再那么热络,甚至开始纳妾, 她也开始后悔了。
庄尚书定定的看了庄夫人一会儿:“我就是你口中的没背景的农家小子。”
“老爷,我真不是说你......”庄夫人急了, 要去拉庄尚书。
庄尚书一侧身, 直接躲过了。
这时,庄瑜走上来,有些害羞的问庄尚书:“爹,刚刚从出去的人就是那个解元?”
庄尚书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尚书家的小女儿刁蛮任性,早就在京里传遍了,弄得他十分没面子。“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一个女儿家,不在屋里呆着,天天到处招摇,脑子蠢嘴又毒,我们庄家的名声都给你败完了,滚回房里去。”
庄瑜不敢在庄尚书面前放肆,捂着脸呜呜呜哭着跑开了。
“老爷,那是咱们的女儿,你怎么能那样说她,要是你这话传了出去,当爹的都这么说亲闺女,别人又会怎么看?”庄夫人不赞同。
“还别人怎么看?你以为你们两母女在别人眼里还有什么好名声?才到云阳县,就逼着一个怀了孕的小娘子给你女儿做衣服,你们这是嫌在京里败的名声不够,还要大越各处都知道你们两母女的行事作风?”庄尚书沉着脸低喝道。
庄夫人还要再说话,但见庄尚书是真生气了,便不敢再张嘴了。“知道了,老爷,我错了,这就放那小娘子回去。”
庄尚书揉着额头挥了挥手,看着庄夫人出去的本影,眼神阴沉。
庄家两母女刚刚走没一会儿,李绮罗便也要离开。
但王家人哪敢让她就这么走了,庄夫人明显是生气了,要是放李绮罗走了,庄夫人肯定会拿她们撒气。
李绮罗笑笑:“好,那我就再等等。”来的路上,秦伀明显在打着什么主意,李绮罗相信刚刚庄夫人忽然被叫出去,说不得就是秦伀搞的鬼。
对于秦伀,她一向放心,再说,如果秦伀那里的法子无法奏效,那她就先应承下,然后晚上摸黑来直接把这两母女给废了。
在王家的宅子里,这两母女出了事,说不得庄家还要和王家闹翻,也好,反正秦伀的事他们都有关系,正好狗咬狗一嘴毛。
正想着,庄夫人回来了,只是后面没有庄瑜的身影。
她进了屋子,先是定定的看了李绮罗几眼,随后才道:“你走吧,我一个尚书夫人难道还真能和一个孕妇计较不成?”
王家几个女人脸不自然的抖了抖,刚刚庄夫人出去之前的那模样,像是不计较的样子吗。
李绮罗向庄夫人露出感激一笑:“原来太太竟是尚书夫人,难怪我看着就觉得富贵非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民妇很是感激。”
庄夫人听李绮罗拍马屁,心里总算好受了点儿。
李绮罗出了后院,刚到前院的时候,便见秦伀正等在那里,见她出来,自然伸出手将她牵住。“可为难你了?”
李绮罗也不隐瞒,直接将在屋子里的一切对秦伀说了:“相公,宝宝可吓坏了。”说完后,她向秦伀怀里靠了靠。
秦伀伸出手揽住她,在她肚子上轻柔的摸着:“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人上人,让绮罗和孩子不必再受任何人的刁难。
“庄夫人会放我回来,是不是你背后做了什么事?”
秦伀微微一笑,等出了王家府邸后,才附到李绮罗耳边小声道:“这位庄尚书少时家贫,靠着自己的勤奋好学,会试的时候成了探花。内阁大学士的小女儿看上他,大学士觉得这位探花有潜力,便直接将女儿下嫁。后来,靠着岳家,他确实一路平步青云。但这也成为他心中不可言说的痛,最痛恨别人说他靠着岳家发迹。庄夫人在娘家被娇养的很是跋扈,一开始庄尚书还默默忍受,后来自觉不再受岳家压迫后,就不再对庄夫人忍让。我借着拜访王大人的机会与这位庄尚书碰了面,表达了同为寒门子对他的敬佩,适当展示了一些学识,并露出了投靠之意.....”
李绮罗看向他:“所以,他有心招揽你,才让庄夫人放了我?”
秦伀一笑:“如果庄尚书说放了你,庄夫人和庄瑜说不得要阳奉阴违。我猜庄尚书说我有几分才学的时候,庄夫人肯定会觉得不屑,她的这种态度定会刺痛庄尚书,只有庄尚书真正生气了,庄夫人才不敢背着他做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好像亲眼见到了一样。
秦伀摸了摸李绮罗的发丝,话语随风飘散:“不知己知彼,怎能百战不殆?”
“所以,在知道落脚云阳县的是这位尚书大人的时候,你就天天往县里跑,其实是在打探他们信息?”李绮罗恍然大悟。
秦伀见李绮罗睁大着眼一脸惊奇的模样,失笑道:“何至于这么吃惊,我只是一贯喜欢做足充分的准备罢了。”
李绮罗摇头:“不,相公,我在想,就你这效率还有这揣摩人心的本事,要不是我相公....”
“你就怎么样?”
“我就离你远远的。”像探照灯似的,要不是有爱,谁受得了啊!
庄夫人回了屋里,见庄小姐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晕。
“瑜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娘....",庄瑜回过头来,娇羞的看向庄夫人:“您看见刚刚出去的那个小相公了吗?”
“你说谁?”
“就是....就是爹说的那个解元。”庄瑜咬了咬牙。
庄夫人看庄瑜这副神色,立刻道:“瑜儿,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娘,您说什么呢?”庄瑜忙低下头去。
庄夫人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别想了,我是绝不会让你嫁给寒门子弟的。”她这门亲事,外人看着风光,其实内里多少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老爷似乎越来越敏感,以前的事提都提不得。
“寒门子弟怎么了,爹不一样是寒门子弟?”庄瑜不高兴。
“他是解元又怎么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就算是状元,在朝廷里没人提携,一样是坐冷板凳。再说,他已经娶妻了,难不成你一个堂堂的尚书千金,要屈居在一个贫民女子之下,去给人做小?”庄夫人戳了戳庄瑜的额头。
“那我们家提携不就好了,爹不一样是靠着外祖父家才有的今天?”庄瑜撅了撅嘴:“有妻子有什么了不起,休了不久行了。”
话音刚落,门忽然被一脚踢开,庄尚书正黑沉着脸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