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见景王3
此时的熠彤一袭紫色纱裙,脸上蒙着紫色面纱,挡住了那些疤痕,现在看她,俨然跟平时无异,反而更多了一份神秘之美,而这,正是画师想要的意境。
还是若霜先上前去,豪气的将脚伸到湖边踢了踢船头,嘴里嘀咕着,“你这船结不结实,怎么看着如此松动,若是我们到湖中央,这船塌了可怎么才好?”
画师闻言轻松的笑出声来,继而给若霜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姑娘大可放心,这船随我一起在这湖上游了几年了,结实的很,再说,若是这船真的不争气在湖中央塌了,我水性不错,要救上你们两个,还是游刃有余的。”
熠彤看着若霜还是有些不信任的他的模样,将她从湖的边沿拉回来了些,对她小声商量道,“反正今天你我都没什么事儿,这么好的天气,就当去游游湖吧。”
良辰美景,风和日丽,倘若还有一人在湖中为自己画肖像,也算是一件美事。
二人踏上了画师的画舫,画师将桌椅移开,让熠彤坐在船头,自己则坐在靠后些的位置,只轻轻将船桨动了几下,船就向湖中缓缓移去,今天的风向刚好,他不用划桨,船便会顺着水波渐渐向湖中移去。
若霜则闲来无事,去舫中四处转转,看看这位画师挂在四周的画作。
船愈行愈远,不一会儿就远离了岸边,熠彤坐在船头,百般无聊之时只能看着湖中的风景,那就是方才那画师所作画中的景色,她以前从未注意到这里,反而是自己真正的身处画中时,才会细细的看这般美景,虽不似锦夜昭为她所造的望彤台那般宏利壮观,但身处湖中,熠彤难得的感受到一股能令人静下心来的微风,风吹动了她落在耳侧的几缕发丝,又是一阵意境之美。
不知过了许久,熠彤百般无聊的看着湖面上的风景,只见湖面上宁静的飘着几只游船,熠彤看到,离她最近的一只游船上,一对恩爱的恋人在船头吹着湖面上的微风,女子亲昵的挽着男子的手,头靠在男子的肩膀上,只是静静的靠着,男子扶着她的肩膀,二人背对着熠彤,好似一对热恋中的恋人。
看着他们的背影,熠彤不禁有些羡慕了,她也想让锦夜昭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与这对恋人一样,一起泛舟游湖,一起敞开心扉说说心里话,可是这样的日子,她如何才能等到。
怪只怪,她爱上了一个除了银子以外什么都不能给她的人,怪只怪,他是皇上,是整个北燕最大的主人,他成天想的不是边疆动.乱该如何平息,就是江南水灾该如何调解,不知有多少百姓的温饱,荣辱,甚至生死紧系于他的手中,他抽不开身陪她,他无法抛开这一切的使命与责任。
想到此处,熠彤不由得轻叹一声,看着那对恋人,眼中的羡慕之意又增加了一分。
只见那对恋人聊到兴处,男子将身边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似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情话,女子笑的动人,就是那种,身处于幸福中由心而发的笑容,男子背对着熠彤,熠彤看不清他的容貌,看见如此称心的一幕,本是见高兴的事情,可当熠彤看见与那男子相拥的女子容貌时,着实一阵惊讶。
与此同时,画师正好勾下了画中熠彤的最后一根飘逸的发丝,将画从桌上拿起,放在一个最适合眼睛观看的角度,细细观察之后,露出一个豁然的笑容,看着手中的画作,不由得一阵点头,“这可算得上是我生平画作中最好的一副。”
若霜闻言,收回在画舫中四处观看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期待的神情,走到画师身边,在看到这副熠彤的画像后,眸光一亮,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赞叹声,只见画中的熠彤侧坐在船头,一袭紫色拖地长裙,面上蒙着面纱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神秘之美,她的目光望着湖中的远方,眼神流露出的不知是羡慕还是惋惜,这种夹杂着诸多复杂情绪的眼神被画师勾勒的如此之妙,方才这画师画的湖面之色已是不错的美景,将熠彤画与其中,她身后湖中之景瞬间成了陪衬,若霜佩服了这画师的画技,心中顿时对他暗生敬意。
妙笔生花,说的就是如此巧手吧。
而此刻的哪里哪里还顾的上那么多,看着对面船头的二人,不由得眯起眼睛,试图将那女子的面容看的更清楚些,她方才模糊的看到,对面坐在船头与那男子相拥的那个女子,好像是张惜月,张贵妃!
熠彤在再次仔细的看了许久后,确定了那女子真的是张惜月,脸色慌张,不由得一阵手忙脚乱,立马冲船舱中喊出了若霜,“若霜!你快过来。”
见熠彤如此慌张,像是看见了什么让人惊恐的画面,若霜收回看画的目光,即刻向舱外走去。
熠彤指了指对面船头那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若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对男女衣着华贵不似寻常百姓,此刻正相拥着,女子满脸的幸福之色,闭起眼睛享受此刻的美好,好似忘却了一切,多么美好的画面,多么动人的场景,可这一幕在熠彤与若霜二人眼中,一切都不同了......
若霜也认出了那个正对着她们的女子是张惜月无疑,与熠彤对视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时,张惜月似是享受够了如此美好时刻,缓缓睁开了眼睛,无意间看到了对面的画舫,此刻,画舫的船头看站着两名素衣女子,正带着满脸的震惊看着自己,张惜月不禁细看了那两名女子的面容,待看清后,倏地一下离开了男子的怀抱,瞪大了眼睛,似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无比恐惧的画面。
出于本能反应,男子也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了对面画舫中站着的二人,那是两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他并不认识她们,继而又回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惜月,他不明白两个女人何以让他的月儿显露出如此恐惧之色。
突然,张惜月从愣神中倏地反应过来,慌忙拉起男子的手,二人越过舱外的帘子,钻入船舱中。
若霜的脸色亦是煞白,在看到张惜月二人如鼠窜入那船舱内后,也慌忙拉起熠彤的手,走到画师的画舫中,不顾画师看着她们如此慌张而有些茫然的神色,若霜将熠彤按坐在画舫中的椅子上,神情有些焦急,“方才我们看到那个,可真的是张贵妃?”
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若霜再问了一遍她心中困惑的问题,而熠彤,与她一样亦是煞白了脸色,“应该不会错,若只有我一人看到,也许是看错了,但我们二人看到的是一样的,怎会错的了。”
闻言,若霜心下更是确定了自己所看到的,随即低头沉思片刻,想到了什么后皱起了眉头,看向熠彤,一派认真严肃之色,“皇上此时应该在宣政殿上早朝,不可能来此,所以我们方才看到与她相拥的男人......不是皇上!”
熠彤闻言又是一惊,抬头严肃的问若霜,“你可看清方才那个男子是谁了?”
回想起方才张贵妃与男子惊慌逃窜进船舱的前一刻,张贵妃眼神呆愣的看着自己与熠彤二人,而那男子,亦是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若霜仔细的回忆当时的场景,在脑中描绘出那个男子的面容,许久,若霜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在脑中将那个男子的面容与记忆中那个男子重叠。
“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景王爷。”若霜将心中重叠的那个影子与熠彤全盘托出,二人之间,没有什么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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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惜月与景王二人匆匆跑进船舱中后,景王对张惜月这突然的一系列动作困惑不已,“月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这一会儿如此慌张。”
“你可知道方才我们对面画舫中的那两个女子是谁?”张惜月依然是惊魂未定,说话间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收到景王不知所谓而询问的眼神后,张惜月才悻悻开口,“是锦夫人和尹贵人,现今皇上最*那锦熠彤,她知道我们的事,一定会回宫禀告皇上的,怎么办......怎么办......”
后宫中再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张贵妃,遇到此等事情,亦是不能再如以往般从容了,从方才看到熠彤与若霜二人后,惊慌的神情从未从她脸上散去,此事此刻,与景王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在后宫,与人私通是大罪,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何况与自己私通之人还是皇家人,张惜月不敢想象,若皇上知道了此事会如何,这片湖算是宫中最冷清的地方,除了几艘与他们一样的游船以外,鲜少有人会到这里,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们做的如此隐秘之事会有败露的一天,她自知这是重罪,纵使她有父亲在朝中为她撑腰,纵使她有太后在后宫为她谋策,此事若被皇上,朝中官员或是其他嫔妃知道,不管自己如何位高权重,都会被人打倒在地,永远也翻不了身。
她还未享受够眼前男子的*爱,还不想现在就被处死,她还没有为父亲做点什么,不想在他为自己出谋划策多年眼看就要有所行动之时拖累了他,后宫嫔妃与人私通,那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她一人何以担当的起......
"月儿,别慌,现在我们需要冷静。"景王搂过张惜月的肩膀,让她安静的躺在自己怀中,可还是抑制不住她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体,纵使有了这个怀抱也还是抚不平她心中的恐惧,“告诉我,除了她们二人,可还有其他人看见我们了?”
张惜月在脑中回忆了片刻,便与他回应道,“......没有。”
“那么月儿你听着。”景王将张惜月从她怀中拉出,手依然搂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到我们这个秘密,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我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让她们永远的闭嘴。”
“你......你是说,在这里,杀了她们?”张惜月听到景王的话后又是浑身一颤,话说的更加磕磕绊绊,她虽然入宫有不少的年头了,手中的冤魂已是不计其数,可将那些女人统统杀掉岂是她之所愿,如果可以,她不愿意手上再沾上一些血腥。
景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是无比的坚决,“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也知道他们一直犯的都是宫中灭门之大罪,倘若真的让那两个女子回到宫中,与锦夜昭禀报了此事,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纵使锦夜昭不在乎,也难堵朝中官员天下百姓悠悠众口,必然会将他们游街示众,然后在刑场斩首示众,所以,这两个女人,不能任她们回到宫中。
“可是,这里离宫中这么近,我们在这里杀了她们二人,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张惜月看着景王眼中闪过的狠戾之色,还是有一丝顾虑。
“月儿,你要知道,此时若不杀了她们,待她们回到宫中,将此事告于皇上,我们会落得一个怎样的结果。你不杀她,她必将反过来杀你,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再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