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全面压制
娄蓝挂断了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定不下来。顾玖见她呆坐着，走过来无声地微微笑。
“怎么样，今天状态好不好？”她笑起来眼睛眯的弯弯的，恬静又美好：“还在想刚才的事？可惜我来的晚了，没帮上忙。”
“没什么的，谢谢你。”娄蓝把电话揣进兜里，合上剧本，跟她对视着，看她清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善意。
“下个星期你这边的戏就结束了吧。”
“是啊，本来就只有二十集的戏份，没想到还闹出这么多不愉快……给大家添麻烦了。”
顾玖伸出手握了她的手一下，入手的肌肤光滑细腻，一双手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她看了一下这双白嫩无暇的手，淡淡道：“听说手软的人都有福，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寻常乱七八糟的人是伤不了你的。”
“啊……谢谢。你的手也软的很那。”娄蓝反手抓顾玖的手指，细弱的两只手抓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肌理分明的骨肉，和温暖的体温。
两个人对视轻轻笑。
“各部门就位，准备开拍了。”副导演的大喇叭不知道用了多久，泛着经常摩挲才有的亮色，明明有扩音设备还要加上大嗓门，影像范围不是一般的广。
“去吧，加油！”顾玖拍了拍她，一脸认真：“好好演，别让他们得意。”
娄蓝愣了一下：“嗯……”
掌心是她暖暖的手：“你是个好演员，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讲……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了。”
娄蓝哆嗦了一下，鼻子一酸：“你果然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呢。”顾玖笑：“清鸿身边的美女，我印象怎么可能不深。”
“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不是你的错。”一只手伸过来擦掉娄蓝猝不及防掉落的眼泪：“我又没有怪你，难道是我这样子很吓人么？”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明明是一身很好看俏皮的弟子装，绿色的丝带和薄纱映得人无比娇俏。
“不，不吓人。”娄蓝哽咽着，“不是的……对不起啊，清鸿他，我……”
“你啊，”顾玖依旧笑着，抓着她的手和她对视，表情竭力维持冷淡，眼睛却完全红了：“你真是傻气，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呢。”
娄蓝用红肿的眼睛望着她，顾玖突然露出点憧憬的表情：“唉，你看，我都等了他这么多年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你说要是他醒了，还会不会认得我？”
“肯定认识的！”娄蓝哑着嗓子颤抖的说：“清鸿肯定认识你的，你放心。”
“真好。”顾玖闭上眼睛，她的眉眼中还带着少女式的软弱，气质却已经冷厉又成熟。“娄蓝，你有空的话，就多联系我吧。”
“嗯。”
“清鸿他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娄蓝心里一痛：“我知道。”
“那……导演叫你了，你快去吧。”
娄蓝被她推起来，还拉着顾玖的胳膊，“那个下个月……清霄说清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身体可以接受催醒药物，下个月开始会给他做高压氧治疗和各种催醒训练的康复治疗，那个，你有空的话，要和我一起去看他么？”
她有些急切的问：“医生说最好有熟悉的人经常和他讲讲话，我想你能去的话……说不定也加速他的好转。”
顾玖没说话，和娄蓝默默对望着，披散的发丝中一张美丽的脸上掉下两滴泪水，眼底斑斑勃勃，有种难以自持的痛苦。
她点了点头。
娄蓝不敢再看她的眼，总觉得多看几秒她就真的没办法去演这场戏了，大概会整个人崩溃，当着大家的面和顾玖抱头大哭，哭到中午都止不住。
算了算了……她理智回归，勉强攀住仅剩下的自制力往布景中心走。顾玖望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缓慢地抬起手臂，指尖似有若无的摸到自己脸上的泪痕。
真的有许多年都没有哭过了呢，自从阎清鸿出事以后，她都不记得自己保持着麻木的状态活了多久了。
曾经她有多么讨厌着娄蓝，现在就有多么的后悔当时的幼稚……很多人只有彼此熟悉了才能真正走到对方的心里……与她拍了这么久的戏，她慢慢的从娄蓝和阎清霄的眼神交汇中恍然发现，原来娄蓝也是受害者，和她一样。她现在才明白过来，但幸好不算晚。
摄影机前，娄月诗和一众演员已经到位了，娄蓝哭过了一场，一直守在旁边的化妆师李姐及时拉住她，把她拽到一旁补妆。
“果然是大牌，有专人补妆，哪像咱们还要守着一个化妆师排队。”娄月诗和其他人抱怨着，口气满是酸味。
在场很多演员心里虽然同样有想法，但至少不会说出来。圈子里就是这么泾渭分明，娄月诗自己就是仗着投资方硬塞进来的人，强硬的顶下了之前要出演璎珞的演员，这种行为是圈子里最反感的，人人都对她有意见。现在才来一小会儿，就说出这种明显挑灯拨火的话，谁不知道她和娄蓝的龌龊？大家听了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懒得搭理她。
娄蓝的妆不重，补妆很快就结束了，场记报板后娄蓝入了戏，这场戏她之前已经演练过很多次，现在表演起来比较轻松，眼中无机质的冰冷掺杂着戾气，她走到娄月诗面前，用那种泠然的目光看她：“你以为——你是谁？”
随着她挥舞衣袖，常书生的尸体暴露人前。
照剧情上来说，此时娄月诗应该因为接受不了这个刺激跌坐在地，镜头前娄月诗的确坐下来了，姿态唯美，动作缓慢，几乎是慢镜头的水准。
“Cut！”
安导演从监视器上抬起头来：“状态不对，要猛地跌坐在地，你那是什么？重新来！”
娄月诗老老实实低着头道歉：“不好意思导演。”
安家华不理她，于是从常书生身上的白布揭开那一幕开始拍，看到“心爱的人”的尸体，娄月诗猛地惊跳了一下，跌坐在地。
娄蓝皱眉看她。
娄月诗表演的不是不认真，而是没有用心。演员是要体会角色内心的，她那样的表情根本就是收到惊吓，而不是伤心或是崩溃。
这完全就是两种反应嘛。
安家华操心进度，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脾气暴躁的厉害。等娄月诗NG了好几次都不好，就十分烦闷的亲自上场：“让你演伤心难过，你给我演成什么了，这是鬼片么，你是看到鬼了么？还有，让你跌坐，你动作那么慢做什么，腿脚不好？”
娄月诗是颇有耐心，能伸能屈的人，闻言放软了语气低着声音：“导演，地面这么硬，我跌坐下去……”
“呵呵，这是拍戏，跳冷水浇冷雨跳楼爆破都是家常便饭，你连地都嫌硬，还来拍什么戏，趁早回家别耽误我进度。”
安家华最受不了不敬业的演员，见娄月诗竟然敢顶嘴，臭骂她一顿还不解气，冷冷道：“你自己去一边想想吧，解散解散，休息十分钟再开拍。”
大家全都散开，娄月诗不服气的撇了一下嘴往另外一边走。娄蓝走在她身后，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哟，大明星很得意吧，这回可让你如愿了。”娄月诗转头朝她开炮。
“是啊，看到你演的不好我也就放心了，就你这水准，大概十年八年也出不了头，我当然如愿了。”娄蓝压低声音朝她笑，这种占了上风的感觉太美妙了，她滚烫皲裂的内心因此稍微得到一点点安慰，仿佛见到她出丑就获得了某种心理上的满足。
娄月诗朝她怒目而视。
娄蓝看着她，平静的目光另娄月诗有种要被剥皮拆骨的恐惧，一瞬间让她觉得娄蓝已经彻底变了，和之前她认识的那个人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这场依旧是棚里戏，娄蓝穿着她那身白色戏服，站在一群各有特色的姑娘们里面还是漂亮出众的一塌糊涂。娄月诗演她的弟子，浅绿色的衣裳也很衬人，她和娄蓝长得像，两个人站在一起，各看各的手机和剧本。不少人偷偷把她们并排站的照片拍下来，平时单独看还不觉得，现在她们站在一起，就莫名有种高下立现的感觉。
监视器那边，安家华反复回放之前拍的几场戏，主要是娄月诗表现的不符合她的要求。若说她是花瓶吧，同场的娄蓝明明长相更精致出众，要说是演技派，这三个字用在她身上都觉得被糟蹋了。大家拍的千辛万苦，娄月诗摔了十几次，不是不辛苦，可惜就是不走心，用导演的话说实在是没有天分，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有后台，这个年头金钱才是老大，安家华为五斗米折腰，愣生生在一堆画面里挑出了几个有用的。
“草，累死老子了，真拿我当尸体用呢！”演常书生的年轻演员站在和他年纪一般大的男演员圈子里抱怨，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起来：“这他妈……我差点儿在那躺了一上午，都快睡着了。”
有人哈哈笑着刺激他：“这才哪到哪，刚开始而已，你忘了，你不是还得拍和她的对手戏么？”
“啊呀！”男演员表情不自然的僵硬着：“怎么忘了这茬？我想在电视剧里露个脸怎么还要受这种折磨……我是不是太拼了。”
……
娄蓝面无表情的刷微博，自从今天剧组开放记者探班之后，她也可以把憋了许久的日常拍戏照片发到网上了。刚刚才她就看到娄月诗大言不惭的炫耀自己在拍戏，发了一张她和其他演员的自拍照片，特意标注了在拍《坐忘成仙》，一看就是在引话题。
翻了翻下面，点赞和评论的人居然有不少。
她挨个的看，看到很明显有个晴空团的妹子来这里秀了一下存在感：“又是花了多少钱把自己塞进来的？不捆绑别人就不能活是不是？”
她轻轻笑了笑，手动点了一下赞。
——主动引战了。
目光所及之处她看了一圈，端着手机跑去找顾玖自拍合照，两个人把她们拍的美美的照片同一时刻上传到微博上，很快引起一轮话题热度。相对应的，有人发现了娄蓝点赞骂娄月诗的评论，这几乎是娄蓝在微博上第一次露出与娄月诗不和的端倪——点赞事件截图上传后，娄月诗经过推送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消息。
执行导演正在给淑容的“徒弟们”讲戏，眉飞色舞的：“你们这场戏呢，要表现出对师父的畏惧，要体现出肃穆的感觉。跪在那里腰都要直，站着也要挺胸抬头，你们见过哪个仙人是弯腰驼背的？然后璎珞被罚去守锁仙塔，你们要怎么样？要震惊！锁仙塔在仙界是什么样的存在，就相当于断头台，去守那里是很重的刑罚，所以你们不可以无动于衷。”
娄月诗把截图放大反复看过，偏着头斜眼去看安逸坐在旁边的娄蓝，她正兴致勃勃的玩手机，笑吟吟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意点赞的事情被媒体发现。
这算什么？把她当做什么取乐的对象么？
娄月诗气的头发晕，给萧忆偷偷发私信：“见到娄蓝就心烦，亏你还是华友的大热门，连一个女明星都压制不了么？”
萧忆回她的口气不太好：“你以为我不想把她踢出去？戏都拍这么多了，根本不可能。你好好演戏吧，我看导演因为你脾气都臭了。”
娄月诗厚着脸皮跟他发了一堆私信撒娇，又说：“就不能把她踢出华友么，没有公司罩着她，看她还要怎么狂起来。”
“别闹了，她正赚着钱呢，华友又不傻。”
“……那就想个什么办法把她搞臭不好么？”
“你聪明，什么办法你说说，造点儿绯闻，还是买水军。”
娄月诗想起上一次她买水军也没能力挽狂澜的微博事件，摇了摇头，低着头一个劲和萧忆发私信。
“娄月诗，导演叫你呢。”
旁边有个演员好心叫她。
娄月诗抬起头，执行导演就站在她面前，目光飘在她的手机上，脸上挂着的表情复杂又阴冷：“不想演就趁早提，演的好也就罢了，演成这样还不听戏，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大牌？”
在圈子里拍过许多戏的资深执行导演根本不在意她背后的后台有多大，这么嚣张的新人实在是少见，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在他讲戏的同时玩手机呢。
娄月诗红了脸，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挨了一顿骂。
一整天的戏拍的坎坎坷坷的，有了这种对比，同剧组的人才知道娄月诗和娄蓝两人在拍戏上到底相差的有多多。后面连跑来看现场的萧忆都有些抬不起头，之前在另外一组拍的时候还没觉得，合机拍之后安导演要求严格，另外和娄蓝的对手戏增多，这种压制就太明显了，娄月诗大约也受到影响，连平时的十分之一都表现不出来，拍出来的效果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手忙脚乱的让人皱眉。
她越是表现的不好，娄蓝表现的就越好，像是极与极，安导演乐了，和副导演商量：“后期剪一剪，多放点镜头给淑容上仙，她这个徒弟简单露一下面就行，有人有意见就把原片给他们看，不是我们不用她，实在是没几条可以用的。”
接下去又堪堪拍过几场戏，休息的间隙娄蓝溜达到影帝的休息室，四周无人，阎清霄正好开门，见到她傻乎乎的站在外面，眼神一暗，把她拉进屋子里。
娄蓝还没站稳，阎清霄整个人压上来，把她按在门上，低下头看她。“怎么样，今天解气么？”
娄蓝狡黠一笑：“我可没有故意欺负她，再说了，她那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出来演戏吧。”
想到娄月诗看自己毫不友善甚至饱含恶意的眼神，娄蓝就觉得有些渗人：“唉……这次把她得罪惨了，不知道她又会出什么手段报复我。说实话我真的有些烦了……总是阴魂不散的。”她也是有事业要奋斗要出力的人，哪里有功夫天天注意怎么报复别人。与其把时间耽误到回击娄月诗身上，还不如先把自己发展起来，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结果还是阎清霄懂得她到底在想什么，见她神色郁郁，就松开按着她的手，搂着她拽了一把椅子坐下，让她靠着自己：“演完这场戏，就和华友解约吧。”
“啊？”娄蓝忙摇头，“我钱不够，还要打官司什么的……”她对这件事不知道设想过多少种计划，解约这件事迟早要提上日程，但并不是现在。
阎清霄又看她一眼：“我出钱。”
“不行，”娄蓝不同意，“真的要赔钱的话我自己出……”她也是有收入的人，怎么能无缘无故花阎清霄的钱。
阎清霄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拨出去：“是我，娄蓝要转签到金风公司，你处理一下。”
娄蓝大概知道阎清霄在这里人脉广，能帮的上自己。但亲眼见到他把转公司的事情处理的这么风轻云淡，还是觉得这家伙或许暗地里实力惊人。想到自己筹谋了许久，辛苦工作大半年功夫都比不上他一个电话有用，不由得有些生气。
正在郁闷，又听阎清霄说：“这部戏结束之后去参加一个真人秀吧，我看江南卫士有一个娱乐运动性质的真人秀很不错，挺适合你的。”
娄蓝吓了一跳：“跑男？不是说人已经都定下来了么。”
“我帮你处理，你担心什么。”
“是我要参加的节目，怎么能不担心呢。公司也是我要签约的公司，应该让我自己处理才对啊。要是什么事情都让你帮我做，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阎清霄一贯的冷面冷心，被娄蓝说了一顿也不生气，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让她更踏实地倚着自己，两只手圈在她腰上，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与其看着你一个人拼命努力，我用更轻松的方法帮你解决，这样不好么？”
“倒也不是……”
“你听着，跑男是一款十分棒的真人秀，能固定出演就等于你在圈子里的地位又进了一步，以后接的戏，广告代言会完全上升一个档次，我知道你喜欢拍戏，但只有身价上去了，才能选更多更好的戏拍。”
“我知道的……”
“跑男已经定了七个固定嘉宾，唯一的女嘉宾是陈笙，超一线大牌，你如果继续呆在华友，再如何努力也不会得到参演机会的。”
“唔……”娄蓝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对。她上辈子活得惨兮兮的，只知道这个节目火到一塌糊涂，根本不记得参演嘉宾都有谁。所以才会有勇气替自己打算，趁着固定嘉宾没定下来，就算不给演出费也想争取一下这个机会。自从从季珊珊那里听说了是陈笙担当嘉宾，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熄了与她竞争的心思。
就算再对自己有信心，两个人身价差的实在是太远了，就像是月亮和太阳，她没本事从大影后手里抢机会。华友……就更不能指望，虽说公司有心培养她，但萧忆在公司的势力不小，随随便便下个绊子就够她烦的，娄蓝完全不指望华友。
娄蓝被阎清霄教育的没话说，心里头直发飘。她就算心再大，也能知道阎清霄到底帮了她多大的忙，这种巨大的力量远远超过她找李平替自己说话，和肖真背后里联系，约季珊珊想方设法和华友谈条件等等动作所能达到的水平。
但硬着头皮跟阎清霄提出要自己慢慢解决的时候，只得到毫不留情的脑瓜崩。
没来得及反应，娄蓝眼角瞬间红了。
“都说我来替你处理了，你就想把我们两个分的这么清楚么？”
娄蓝被骂也不觉得生气，阎清霄语气虽然有点重，她还是听出了这句话背面的温柔。至少弹在她额头上的手指收了七分力，剩下三分力大约是真的被她气到。
她一向自尊心强，但也明白阎清霄为了照顾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已经隐忍了多少。他的身价那么高，演技这么好，而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明星，甚至她的“家人”还伤害了他的家人，但阎清霄还是愿意说“在一起”，把她拉进自己的生活。她很感激他。
阎清霄已经明确表示要全权接手这件事，娄蓝没本事反驳，在阎清霄怀里坐了半天，才终于想开，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临出门的时候想起来顾玖想去看阎清鸿的事情，连忙跟他报备，小心翼翼的把事情原委说出来，问他：“可以么？”
阎清霄本来是那种对仇家，甚至是旧爱绝情到令人感到害怕的人。
如果是在上辈子，顾玖是谁，和阎清鸿是什么关系，他可能根本不会理会，也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简单的关系就同意陌生人来看望他的弟弟——连娄蓝都被他抛弃了，他甚至因此抛弃了自己。
不知怎么的，重生过一次，会分外清楚地意识到那些不曾珍视过的东西。阎清霄答应下来了，娄蓝很满意自己的任务超额完成。她在阎清霄的休息室呆了很久了，就打电话让小芳进来找她，和她一起出去好避免被人看到说三道四。
两个女生出了门，没走几步小芳就忍不住，挤眉弄眼的看她：“蓝蓝姐……”
“停停停！别说话！”娄蓝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在工作时间跑去和影帝聊私人话题，刚要解释几句，却听到身后阎清霄咳了一身，而后一只手就被他牢牢地抓住。
娄蓝吓了一跳，转过身看他，又看四周有没有人，慌乱的脸迅速的红了，小芳很懂事的跳开帮他们看着人，娄蓝挣了一下手没挣开，就讷讷地让他牵着。
“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吧。”
阎清霄似乎说的有些费力，甚至有些紧张，有点像是恋爱中的人那样，很认真的邀请她：“好么？”
娄蓝咽了一下口水，和他对视：“什么……什么电影。”
阎清霄皱了一下眉：“你喜欢看什么电影来着？”
“鬼片……”
“嗯？”
“我喜欢看鬼片，最近正好有一部特别好看的泰国鬼片上映了，我想看。”
握着她的手非常明显的僵住了，娄蓝想偷偷的笑，但对面的男人很快给出答复：“好，晚上等我讯息。”
“嗯”，娄蓝笑了，因为阎清霄很少见的这样可爱犹豫的样子，她的笑看起来很开心，漾着满眼的波光，微微仰着头：“真好，我好久没有看电影了呢。”
仿佛有一团明亮的焰火在胸口里炸开，那种十七八岁初遇时爱情的躁动依然存在在彼此之间，因为变故停留在原地，终于在此时重新转动起指针。
阎清霄看着她，只要一低头他就能吻上她，但时间和场合都不对。
晚上如果是看鬼片的话，女方一般都会很依赖男方，会在吓人的地方扑到男方的怀里吧。
他这么想着，终于肯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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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憋问我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