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老友叙旧
拍完今天的戏，娄蓝包裹严实，去一家咖啡厅同顾玖见面。微博里看热闹不嫌事大，许多人都在乐此不疲的讨论这一次的明星同性情侣曝光事件，娄蓝背对着门刷微博，埋头看了手机一会儿，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似乎是梦里远远传来的一声轻柔风声，而后娄蓝从聚精会神的状态里找回了暂时失去的感官，立刻抬起头，力气用的大了一点，脖子咔嚓一声响。
“娄蓝。”
娄蓝捂着脖子揉了两下。要命，今天拍的打戏运动量太大，她好多天偷懒没有运动了，现在全身酸软，连脖子都要直不起来。
“顾玖，来了。”
这是阎清霄常带她来看城市夜景的地方，娄蓝喜欢这家咖啡厅的气氛，很私密，很安静。顾玖走到她身边，环顾一圈，微微笑道：“你不说地方，我都不知道海市还有这么好的咖啡馆。”
“也是别人带我来的。”娄蓝同她好久没聚了，还真有点儿想念，但今天同阎清鸿讲了一通电话之后，娄蓝又突然不想再见她。
顾玖坐下来，舒了口气，单刀直入：“阎清鸿醒了？”
娄蓝强做镇定：“嗯，醒了。”
“那他现在状态怎么样，恢复的好么，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顾玖垂着眼睛，从包里拿出一包女士烟，看了一眼娄蓝：“能抽么？”
娄蓝摇摇头，劝她：“抽烟对身体不好。”
顾玖摇摇头，把烟叼在嘴里，刚要点火，店员走过来礼貌道：“不好意思小姐，本店禁烟，二楼左拐有吸烟区，您看……”
顾玖虽然高冷，但还是讲理的，闻言道了声不好意思，把烟放回桌上，她心里焦灼的厉害，等听到娄蓝说阎清鸿没什么后遗症，恢复的也挺好的之后，心口又酸又痛，眼里居然不受控制的蒙上一层水雾。
她这么激动的样子，弄得娄蓝瞬间心慌意乱，想起在电话里阎清鸿对自己说的那些疯话，只觉得要死了，现在她分明就没有任何立场来这里同顾玖见面。
“娄蓝……你发什么呆呢？”
娄蓝现在听到顾玖叫她的名字就发慌，连忙小心翼翼的说：“没什么，下午拍戏太累了，有点儿困。”
想不到她也会有这样婆婆妈妈的时候，娄蓝自问问心无愧，一天到晚想着阎清鸿醒了之后可以让他和顾玖再见个面，最好旧情复燃，连劝他们的话都想好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情人不要耽误珍贵的生命和时间。
现在对着顾玖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累了？”顾玖皱起娟秀的眉：“你还好么？昨天你那条微博可真挺有勇气的，按理说，遇到这种事情只能算他们自己倒霉，你这一冲上来分去一半仇恨值，挨了不少骂吧，你们公司有没有说你什么。”
“没事，站出来也是我自愿的。我真的就是拍打戏累着了。”不敢同她对视，娄蓝气势上也就略有欠缺。但这也不妨碍她摆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逃避顾玖的视线，道：“那个什么，那清鸿醒了，你有什么计划么，要不要去看看他什么的？”说着又偷偷看了顾玖一眼。
顾玖望着她，“嗯”了一声。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我这阵子要拍戏，可能去不了，但你要是去的话我可以让阎清霄提前安排。”
这恐怕是娄蓝现在唯一能为顾玖做的一件事。但顾玖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她手指一夹才想起没烟可抽，只好默默的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你真的没有事情？”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娄蓝伸手拍拍她的手：“我都挺好的，你晚饭吃了么？没吃的话我请你吃饭。”
被顾玖这么关心的问一句，娄蓝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明亮和开朗的表情，她冷清下来的样子居然也和阎清霄有几分相似，怕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慢慢被染上那种骨子里的万事与己无干的气质，其实她和阎清霄也都是很会掩藏自己真正心情的人。
顾玖还真的跟娄蓝去吃饭。
席间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娄蓝一直低头吃饭，顾玖夹一口菜在清水里涮一下，一点儿油星都不沾。娄蓝知道她自我要求高，对身材管控极为重视，但亲眼瞧到她吃饭，才明白她有多么辛苦，又是多么有毅力。
而她没法为顾玖分担任何一点儿什么，其实在今天阎清鸿的那通电话之后，她觉得自己能不伤害到顾玖就已经不错了。
如果这段友情是因为阎清鸿维系的，那么可能她们最远也只能走到这里。
用一顿食之无味的晚餐来作为收场，貌似已经很不错了。这一回饭后顾玖终于能点上烟，她想抽烟很久了，以前只是为了减肥，现在却上瘾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忍不住想抽一根。
“你——别伤了肺，少抽点儿吧。”娄蓝瞧她抽出第二根烟，劝了一句，想了想又说：“你要是去A国看阎清鸿，也记得别当着他的面抽烟。”
顾玖看着她：“我不准备去看他了。”
娄蓝听到她这么说便僵了一下，抬眼看了顾玖一眼，“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去了？”
“看他也没什么意义了吧。”顾玖按灭烟头，笑着，“你还不准备同我说么，阎清鸿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了，还是他早喜欢上别人。也是，都这么久了，大家都长大了，怎么能还守着小时候的童言童语当真呢。”
娄蓝自问已经十分小心了，她有时候真不知道顾玖到底哪来的那么强的直觉，怎么什么都看得透似的，她试着撒谎：“不是的，根本没有这种事，你怎么这么想？”
“娄蓝，别瞒我。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真实。”顾玖想了想：“他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他一直是很棒的男人，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听一个这么优秀又美丽的女人当面对自己说这种话，娄蓝一时也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笑笑。
阎清鸿是同娄蓝说了些恋慕的话，可他绝不是不好。
他昏睡了这么久，醒来之后脑子乱一些也情有可原。况且这个孩子本来就是那种在感情上只会走直线的风格，可娄蓝就是喜欢阎清鸿那种毫无私心的干净。
对喜欢的人就说喜欢，那是对的，昏睡这么久醒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对她说喜欢，也是对的。
娄蓝在阎清鸿和阎清霄之间，坚定的只会站在阎清霄一边，所以在电话里直接拒绝了阎清鸿，她觉得自己更是对的。
爱一个人不可能兼顾，对一个人的爱，一定会伤到其他不爱的某个人。
娄蓝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更加不可能来者不拒，哪怕这个人是她挂念了两辈子的完美少年，她还是同他第一次通话就伤了阎清鸿的心，因为她不是自比情圣的白莲花。
可在顾玖面前，这些话怎么忍心说出口。娄蓝不是不够胆，她只是内疚。
“你放心，我没什么的。”顾玖像往日那样，笑着捏了捏娄蓝的脸。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结束的黯然伤神。阎清霄终是打来电话，告诉娄蓝他后天回来。娄蓝继续努力拍戏，间歇时飞来飞去拍广告参加活动，努力积攒人气。
其实她对未来也没有什么规划，她现在只是在按部就班的努力，迟早要做一件大事，至少要让娄月诗这家人不能三天两头的冒出来骚扰自己。虽然母亲可能会因此为娄云旗伤心。
这天晚上在外面和季珊珊一起喝了两口酒。季珊珊先前因为娄蓝的任性生了一阵子气，倒也慢慢想开了，娄蓝想高调也好，反正进攻才是更好的防守，有时候硬气一点，在圈子里也是别样的风格，而且明星这个“职业”，在弱势的时候就是要越高调才越好。
她这样一门心思的为娄蓝考虑的经纪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为了娄蓝想，用照看自家妹妹的心情照看娄蓝，根本不像其他任何的经纪人，肠子里弯弯绕绕的东西太多了，总是纠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多时候还有私心。
喝得正起劲，小芳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过来说：“姗姗姐，肖经理来了。”
季珊珊像是突然被椅子上的钉子扎到了一样，整个蹦了起来：“咦？他这个时候过来干嘛？！”
娄蓝问道：“肖经理来了也好，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季珊珊说：“哦，不用了。”然后便一直站着，还把桌上那几瓶啤酒放到桌子下面藏起来。
娄蓝见季珊珊神色不同以往，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想象里肖真每次见到季珊珊还都挺热络的，没想到还能见到季珊珊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等肖真走过来，娄蓝嘴巴立刻张得合不拢，差点有口水流出来。
肖真捧着一大捧玫瑰，他的心情显然特别好，神采奕奕的，穿一身西装，白净的脸光泽如玉，沉静的走过来。
见桌边还有娄蓝在场，肖真挑了一下眉，季珊珊立马就对娄蓝说：“今晚不是阎老师回来么，你早点回去吧，省的人家等你。”
“额……他飞机一个小时之后才到……”
“行了你先回去吧。”
娄蓝呛了一口酒，赶紧放下啤酒罐：“那我先走了。”
“快走快走。”季珊珊就差跺脚把她推出去了。
娄蓝赶紧穿上外套，装作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嘟嘟囔囔：“这种事情就是要有人围观才好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娄蓝！”
“肖大哥再见，姗姗姐我走啦。小芳，还发什么呆呢，走了走了，送我去机场。”
娄蓝嘻嘻笑着离开公司，肖真和季珊珊的态度那么明显，连这点儿自觉都没有，娄蓝哪敢在季珊珊手底下讨生活。坐上车子，她慢慢收起笑容，其实她也想过季珊珊和肖真的事情，但没想到两个人发展的这么快。现在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收获了幸福，她作为局外人，居然有那么点顾影自怜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