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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阴暗对阴暗,李云飞出逃

  金儿的话刚落,便看到坐在椅子上擦泪的李芸娘一甩手中的丝帕,指着金儿厉声吼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给你的明明是普通的打胎药,现在会变成加了药量的绝子汤,里面还加了一味药。夹答列伤”
  金儿怎么也没想到,李芸娘会反口问自己,不觉抬眸看着李芸娘,放在膝上的双手早已狠狠的刺入膝盖。金儿并不知道程跃龙院子里出的事,因此,在她看到这番情景时,第一个想法便是李芸娘想把全部的责任推给自己。在程凤舞身边伺候的金儿,虽说并没有像翠儿一样,在李芸娘身边耳濡目染的太多的心计与阴暗,却也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主,因此,在这个想法刚跃上脑海时,她便立时反应了过来,不管你是想杀人灭口还是借刀杀人,我都不会让你轻易实现。
  想到这儿的金儿,一改刚刚的坚定神色,换上了一幅乞求的模样,朝着坐在椅子上的程世杰便磕起了头,一边哭一边说道:“候爷,请候爷明察,你就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给碧儿姑娘下什么打胎药啊。再说,碧儿是大公子的人,和奴婢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奴婢为什么在害她啊。候爷,这一切都是芸夫人要奴婢做的,至于那药,也是芸夫人给奴婢的,别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候爷,你就饶了奴婢一命吧,如果当初奴婢不答应,芸夫人便要把奴婢卖到京城最低下的妓院啊,候爷……”
  听到金儿的话,李芸娘脸微微一变,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去斥责金儿是多傻的行为,且不说那药是不是金儿换的,只说那药是自己给的这一点,便能让程世杰夺了自己的主母之位,想到这儿,李芸娘的眼底划过道道精光,立时扭头说道:“候爷,所谓关心则乱,刚刚是我太心急了,只一心想找出害龙儿的人,这下药害龙儿的应该不是金儿,她是凤儿的人……”
  “那姐姐给金儿的是什么药吗?”站在程世杰身旁的翠儿打断了李芸娘的话,挑眉问道。开玩笑,努力了这么久,要的就是这一刻,怎么能让你轻易过关,不然,往哪儿再找这么好的机会,把你打压到底呢?翠儿的一双眸子里闪着阴冷的光芒,暗暗想道。
  “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刚抬了位的姨娘,主子说话,岂有你说话的份?”恢复精明之色的李芸娘,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看到李芸娘的动怒,翠儿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反道是越发的柔顺起来,双手轻轻攀上程世杰的胳膊,笑着说道:“芸夫人,翠儿当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今天晚上这事,不是单单害大公子身边的人,而是害大公子,咱们都知道,这定国候府,大公子是候爷唯一的继承人,这要是出了点差错,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翠儿虽然是姨娘,却感念候爷的一片深情,因此,自是为候爷出点力才是。如果有得罪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见谅才是,就算是最后,候爷怪罪于翠儿,翠儿也甘心情愿,只要能为候爷排忧解难便好。”一番话里藏刀,明绵暗刺的话,让李芸娘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这些话,是自己当初哄程世杰的,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让别的女人说出来,还是要对付自己的。
  “候爷……”李芸娘不甘心的喊道。
  “行了……”程世杰抬手阻断了李芸娘要说的话,看着跪在地上一下在磕头的金儿,在看到她洁白的额头上那抹艳红时,一双眸子里没有一点波动,反而更加阴沉起来。虽然程世杰的确是眼高手低之人,论智谋比不上李芸娘,可是却也不是一个胸中无术之人,虽然刚刚李芸娘和金儿的话还没有说全,说透,有些事情他也已经明白了。
  “金儿,夫人给你的药呢?”程世杰冷冷的问道。
  闻言,不停磕头的金儿停下了动作,强忍着额头上的疼痛,垂眸说道:“回候爷,今天晚上奴婢依芸夫人的吩咐,下到了给碧儿的补汤里。”说完,抬眸坚定的看着程世杰,继续说道:“可是,候爷,奴婢真的没有动过那些药,也不知道那药的作用,只是按芸夫人的吩咐做的,候爷……”
  程世杰闭了闭发痛的眼睛,知道有些事已经不用再问了。抬手挥了挥,低低说道:“来人,把金儿带到后园,按家法处置。”19SaY。
  屋里的人都知道程世杰这话里的意思,后园就是那口枯井,这是要让金儿填井啊。夹答列伤
  “不要,不要,候爷,求求你,求求你,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夫人,夫人,奴婢是按你的吩咐做的,求求你,替奴婢求求情吧。”
  此时的金儿一脸的慌乱,一脸的害怕,她真的不想死,因此,跪着走到李芸娘面前,伸手扯着她的衣服下摆,哭着求情道。17129544
  可惜,没有一个人为她再说一个字,便看到几个壮丁走了进来,一把扯住金儿的头发和胳膊,便无情的把她拉扯了下去。
  “夫人,夫人,你不能这么无情,奴婢是按你的吩咐做的啊……”远远的,还能听到金儿声嘶力竭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的李芸娘早已经停止了哭泣,一脸胆怯的看着程世杰。自从跟了程世杰,这些年,李芸娘从未把这个男人真正的放在自己的心上,对他只是一味的利用,而如今,李芸娘才知道,不管自己多么有计谋,在这儿府里,自己的生死还是掌握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中。因此,李芸娘心中不停的想着各种办法,怎么样才能从此局中脱身而出。
  “翠儿,你下去吧,我有些话和夫人说。”
  闻言,翠儿眉头微微一挑,抬眸看了一眼李芸娘,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温顺的答应一声,行礼离开了房间。
  “候爷,我……”待到房间里只有程世杰和李芸娘两个人时,李芸娘开口说道,却不想,才开口,便看到程世杰抬手阻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你还想再说什么?想说药不是你给金儿的,还是想说你没有吩咐金儿去下药?”
  儿坐了在还。李芸娘想明白了,事到如今,一味的不否认绝对不是好办法,再说,她也清楚,程世杰早就认定了此事是自己做的,因此,唯今之计,便是想办法用情之一字来打动程世杰,必竟多年的夫妻了。所以,李芸娘在听到程世杰的问话后,便用一抹哽咽的,充满委屈的声音柔软的说道。、
  “我……我的确是做了,可是,候爷,请你相信我,我给她的真的是普通的打胎药,龙儿不只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啊。”
  “不管你再怎么讲,现在的龙儿,的确是因为你而受到了伤害。”程世杰冷冷的看着李芸娘,平静且充满冰冷口气地说道:“李芸娘,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我从来没想过,你的心思,你的城府,你的计谋,有一天会用在自己家人的身上。从今天开始,府里的大小事务,你都不用在过问,只管待在映荷院,龙儿什么时候恢复健康,你……什么时候出映荷院的大门。”说完,朝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带夫人回映荷院,没我的吩咐,不准夫人走出映荷院一步。”
  虽然程世杰说不让李芸娘管理府中的大小事务,还要禁足在映荷院,可是,却没有把自己的主母之位免去,因此,聪明的李芸娘懂进退,知道有些事情不急在这一时,只要自己还有那个名份,一切都皆有可能。因此,没有再说一个字,乖乖的站起身,朝程世杰行了一礼,走出了房间。
  而当程蝶舞听到这个结果时,只是眉头微微一挑,却没有说一个字。
  “小姐,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次候爷没有把李芸娘打为下人,只是禁了她的足,翠儿怕……”
  程蝶舞当然知道翠儿在担心什么,因此,在听到她的话后,淡淡一笑,平静的说道:“只不过是一招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而已,你怕什么?对了,我让你做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全部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对候爷挑明?”
  “再过几日便是上元佳节,虽说是不像过年一样各府之间要迎来送往,可是,有些礼数却是要有的,你说呢?”
  看着一脸平静表情的程蝶舞,翠儿的心里因为程蝶舞的话而一拧,谁说这个府里最有心计,城府最深的是李芸娘,面前这位才真正是深藏不露的主。翠儿也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跟程蝶舞做对,只定没有好下场。
  因此,翠儿朝着程蝶舞行了一礼,答应一声,转身便要离去,身后却传来了程蝶舞的平淡的声音:
  “现在府里唯一的男丁已经没有了,你若想让地位再巩固一下,便努力怀个孩子吧?虽说不知是男是女,可是,怀胎十月,这期间已经足够你达成所有的梦想了。天色不早,你快点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
  翠儿因程蝶舞的话而眼里一亮,转身看着程蝶舞,再次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念慈堂。
  “程世杰,原来你并不是没有感情之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对李芸娘于心不忍,没有赶尽杀绝,可是,为什么,当初你就不能对我娘儿有一点不忍呢?程世杰,千万别让我知道真相,不然,你的命运,便要有所改写了。”
  回到映荷院的李芸娘,身后的大门随即关了起来,李芸娘转身看着紧闭的大门,眼底划过一道不甘心的神色,迈步朝东南有的小木屋走了过去。
  “你见多识广,肯定知道龙儿中了什么药,你救救他……”李芸娘一脸泪水的轻扯着风轻扬的衣服,哽咽地说道。
  当风轻扬听完李芸娘的话后,一个想法便跃上了脑海,他愣了片刻,抬手从李芸娘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服,冷声说道:“你走吧,我说过,只留在你的身边,再不为你做任何事。”
  “这不是为我做,是为我们的儿子啊,龙儿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也不管吗?”
  没等李芸娘等到风轻扬的回答,便听到风轻扬说了一句:“谁在外面?”身形一晃,便跃出了房门,很快,便看到风轻扬拎着翡翠走了进来。
  当李芸娘听到风轻扬说外面有人时,便猜到了是翡翠,因为此时的映荷院,除了她再没有一个下人。当看着风轻扬把翡翠拎进来时,想也不想的便把翡翠踢倒在地,伸手摘下发间的金钗,便狠狠的插进了翡翠的胸口。
  随着翡翠的一声惨叫,正关门的去风轻扬身体一怔,转首不敢相信的看着正不停挥舞着手中的金钗往翡翠身上刺的李芸娘。
  “不管她有没有听到,她都不能在这个世上活着,不然,你就曝露了。”李芸娘确定翡翠死了之后,把金钗上的血迹在翡翠身上擦干净,再插回自己的发间,看着一脸震惊之色的风轻扬,平静的说道。
  “你真正担心的是你自己吧。”风轻扬看着一脸平静表情的李芸娘,冷冷问道。
  “风轻扬,虽然当初,你我一开始是本着彼此利用的态度才在一起的,可是,这些年,我为你生了一双儿女,对你的感情早就根植于心,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次都请你救一下龙儿,他是你的儿子啊。风轻扬。”
  “好,我会想办法救他,只是,这一次事情之后,我便离开。”说完,拎起地上的翡翠的尸体,跃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苍茫的夜色,李芸娘的嘴角微微泛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今天晚上,虽说是结果和预想的不一样,可是,却间接的处掉的程凤舞的一个心腹,对金儿,程蝶舞可是知道的,那份心计和翠儿有的一拼,因此,和翠儿交待完下一步的事后,又抄了几页经书,便上床准备休息,刚吹熄了蜡烛,便感觉一道黑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谁?”
  “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低沉的夹杂着些许伤感的男声响了起来,程蝶舞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风轻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蝶舞还是依言快速的穿好的衣服。
  “不用点蜡烛了,免得被那些人发现,有琴吗?一齐带着吧。”
  当程蝶舞拿出琴时,便被风轻扬抱起跃身离开了房间。
  “这么晚把你带到这儿,很抱歉,可是,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能听我说说话。”
  坐在山顶一角,风轻扬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低低说道。
  看着身边这个和程世杰年纪相仿,却不失男子英俊的风轻扬,程蝶舞淡淡说道:“我知道,是因为我是不悔师傅的徒弟,你觉得,有些话,说给我听,就像说给她一般,是不是?只是,很可惜,我手受伤了,不能抚琴给你听。”
  “你能不能不这样聪慧?不过,如果你不如此聪慧,想来,舞儿也不会收你这个徒弟了。把琴给我……”说完,拿过程蝶舞手中的琴,弹了几个节奏后,便双手轻轻抚上了琴面……
  “爱我好不好,褪去一身骄傲,藏不住的寂寥,等不到依靠。江湖浪滔滔,风雨太飘摇,贪着你的笑,忘了痛的味道。像一团火在烧,怎么可以忘掉,无尽的烦恼,淹没在你怀抱。十指紧扣缠绕,在月光下奔跑。什么都不想要,你爱我就好。爱我好不好,褪去一身骄傲。藏不住的寂寥,等不到依靠。江湖浪滔滔,风雨太飘摇,贪着你的笑,忘了痛的味道。像一团火在烧,怎么可以忘掉,无尽的烦恼,淹没在你怀抱。十指紧扣缠绕,在月光下奔跑。什么都不想要,你爱我就好,像一团火在烧,怎么可以忘掉,无尽的烦恼,淹没在你怀抱,十指紧扣缠绕,在月光下奔跑,什么都不想要,你爱我就好……”
  随着风轻扬的轻吟,很悲凉的一首曲子随即响在了程蝶舞的耳边,程蝶舞不觉怔怔的看着风轻扬,再一次肯定了,他和不悔师傅之间的感情,只是,为什么……
  “我和舞儿还有轻云是同门师兄妹,舞儿是我师傅的独女,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我很爱你的师傅,爱的可以失去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可是,我的师弟轻云也爱她,这首歌便是当初舞儿唱给我的,我一直以为,她爱的是师弟轻云,所以,下毒害死了师弟,师傅一气之下也怒火攻心离世,舞儿更是因此离开了我,离开了风门,这些年再没有她一点消息。现在想来,我真的很混蛋,舞儿明明爱的是我啊,如果我不是那么的冲动,不毒杀师弟,气死师傅,或许,现在的我和舞儿过的就会是神仙伴侣的生活。”
  “你一定很奇怪,我这么爱你的师傅,为什么还会在李芸娘身边这么多年,是不是?我想,你定是没有见过舞儿的真实面目,舞儿和李芸娘长的很像很像,当初,我第一眼看到李芸娘时,真的便以为是她,可是,长的像又怎么样,不是就是不是,于是我离开了,继续寻找舞儿,可是,后来,我得到消息,说是舞儿在定国候府出现过,于是便回到了李芸娘的身边,一来是想等她,二来是想能天天看到那张像似的脸。”
  “其实,你说的很对,舞儿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黑白分明,而我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她是满意的,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到她,对她亲口说出对不起,哪怕她打我,怨我,甚至杀了我,我都无怨无悔。程小姐,程跃龙的毒是你下的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李芸娘的确不是善良之辈,而我,也决定了,等这件事过了,便离开这儿里,我要去找一个恕罪的地方,继续等你的师傅。”
  自始至终,程蝶舞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静静的听着风轻扬的话,聪明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的风轻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打破了他以往的冷静,才会词不达意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是,有一点,她知道,他真的爱不悔师傅。
  第二日,当程蝶舞从赵飞燕口中听说,映荷院的翡翠失踪的事情时,第一直觉便想到昨天晚上的风轻扬,不觉暗暗叹了口气,难道只是因为她们长的像你才会做了这么多事吗?
  时光平静如水,静静的过了几天,这几天,定国候府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程世杰把程跃龙不能《行》《房》的事情压了下来,他知道,这事如果传出府后,会对程跃龙引起怎样的后果,翠儿如鱼得水般的管理着定国候府的上上下下,而李芸娘则安安静静的待在映荷院,不哭不闹,只是每天程凤舞都会由玉儿扶着来映荷院待到很晚很晚……
  很快,明天便是上元佳节,而不出程蝶舞的意料,府中收到了王皇后下的旨意,明天程蝶舞和程凤舞一同进宫赴宴。
  “小姐,明天我们还去吗?”赵飞燕没有忘记程蝶舞前几天说过的,不会参加此次上元节的宴会,只是,现在程凤舞竟然参加了,那么……
  “去啊,你今天晚上早休息,明天咱们和程凤舞一同进宫。对了,你一会儿去找下李管家,让他来见我。”
  “舅舅,这是十万两银子,你先拿着。”程蝶舞把一张银票交到李云飞的手上,平静的说道。
  “蝶舞啊,这是……”李云飞不解的看着程蝶舞,疑惑的问道。
  “舅舅……”
  程蝶舞叹了口气,看着李云飞的眼里闪过一抹欲语还休的样子,终是低低说道:“舅舅,表哥刚刚派人来送信,我们的事情被人捅到了上面,所以……所以……”
  “所以怎么样,蝶舞,你可别吓舅舅啊……五百万两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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