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反常

  陆舒云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反常的没和他吵架:“不是的,我找了你一晚上,怎么也找不到,听柳乘风说,说你有可能来海边,就打车来了,要不是你突然在后面抱住我的腰,我怎么会惊慌失措,在挣扎中掉下去?刚才那个司机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容易发生凶杀案,还有那种,那种先歼后杀的,很恐怖。”
  听陆舒云这么说,肖生严冰冷的心里开始一点点回暖,掉入水中,身体是冰冷的,心却是暖的,陆舒云这蠢女人,虽说有时神经大条些,可待人,的确是掏心挖肺的好,只要你对她有一分好,她便回报你十分,让人心不暖都不行啊。
  这个糟糕的日子里,有了陆舒云这种笨拙的慰藉,心竟然像是有了归宿,不似以往那么难过了。
  肖生严勾唇微笑,抬起手,轻轻的把她鬓边湿漉漉的长发别到耳后,柔声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有事?以后不要这么晚出来了,真的不安全。”
  “傻男人,我怎么会跳崖?像我这样活力四射,心情开朗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开,跑到异国的断崖去寻死,你有点儿脑子好不好?”陆舒云学着肖生严的口吻回敬回去。
  然后,两人同时大笑起来,真是应了一句话,关心则乱啊。
  两人平排躺在岩石上,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耀眼的星辰,听着海涛拍击岩石,发出巨大的响声,心中一片宁静,心之归处,便是家。
  本想着继续感受一下这夜的静谧,谁知,远处竟然响起呼啸的警笛声,不一会儿,救援队的队员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跑到前面的,正是那名热心的司机。
  “这里,这里,他们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司机很焦急,也很自责:“都怪我,如果发现那位小姐要寻死,就该提前阻拦的。”
  救援队靠近水域,开始搜救,陆舒云无奈的直起腰,向他们摆了摆手:“喂,我们在这里。”
  在搜救队员热火朝天的救援中,那名热心司机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对斜靠在岩石上还幸存的男女,大约是看到他们安全了,竟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享受大海的静谧没享受成,肖生严被送去医院救治,伤口不太严重,包扎好,医生吩咐了注意事项后,不速之客便来了。
  警局负责人的警员来了,一边记录,一边询问:“小姐,你因为什么想不开?”
  陆舒云抚额:“我不是自杀,只是找人,不小心掉下去的。”
  “找人?大半夜的找人?那片海域很危险,这个理由说不通吧?”警员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肖生严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并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陆舒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冲冲的说:“我听说我老公有了*,半夜三更在那片海域约会,于是,我就赶去捉歼,结果,失足落下水——”。
  警员目瞪口呆,手上记录的动作停止了。
  陆舒云委屈的撇撇嘴,问道:“警官大人,我这家庭不幸的小女子的话,您能相信吗?”
  警员忙不迭的点头,匆匆在笔记本上记了几句话,然后起身离开。
  肖生严脸色不虞的望着她:“陆舒云,我去搞*,你去捉歼?嗯?”
  陆舒云俏皮的扮了个鬼脸:“你不觉得这样说他们比较容易相信吗?累了一晚上,你不烦我也烦了,我们睡觉吧?”
  “睡觉?我伤的偏偏是腰,要睡觉,可是需要用到腰的,今天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肖生严戏谑的说着,特别把那个睡觉的字眼咬得特别清楚。
  不出所料,陆舒云满脸通红,眼神躲闪了半天,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从脱下是湿衣服兜里一阵摩挲,终于摸到了一个小盒子,还好,掉到海水里,没有把这个遗失,真是万幸呢。
  “喏,肖生严,生日快乐,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都不会孤独,我陪你过好不好?”说着,陆舒云打开盒子,从里面把黑玉制成的私章递过去。
  肖生严接过私章,看到了章底的图案,那是一个男人在搔首弄姿,一个女人冷面如煞神,俨然是灵魂没有换过来时的陆舒云和自己。
  虽然这图案有些让人不能恭维,但很有纪念价值,肖生严把私章握在手中,动容的把陆舒云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说:“陆舒云,说好了,以后我的每一个生日,你都陪我过,不能让我孤独。”
  舒闷闷的回答,两人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觉得虽然一个生日过的惊心动魄,最后还过到了医院,但结果总是好的,两人的心似乎更近了一些。
  就那么拥了一会儿,陆舒云的眼皮便有些沉重,折腾了一个晚上,这都快要天亮了,实在熬不住了,她脱了鞋,在肖生严的病*边躺下,搂着他的腰,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显而易见,已经睡熟了。
  肖生严偏头望着怀中恬静的俏颜,不禁莞尔一笑,这女人,还真是神经大条呢,陪着“搞*”的丈夫睡觉,还睡得这么熟,世上也只有她这样的一人了。
  第二天一早,陆舒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病*边的桌子上摆着各样早点,她诧异的望着斜倚在*上的肖生严,指着那些早点问问:“你又不听医生的话,乱跑,出去买什么早点?我出去就好了。”
  肖生严促狭的看着她笑:“昨晚你肚子里响的就如擂鼓,害的我*失眠,自然要喂饱了你才能安睡,至于出去买早点,只要有钱,不会雇人吗?”
  陆舒云怔了怔,她就知道,耍心眼永远也耍不过肖生严,不过,他这个举动,真的让她的心里很温暖呢。
  她转过身,压住心底的苦涩,心乱如麻,怎么办,他的温暖她好贪恋,可这样的耀眼的肖生严,她要不起。
  她不是铁石心肠,继续陪在他身边,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沦陷,到那时,再抽身离去又谈何容易啊?
  她走到桌边,把早点放到餐盘里,给肖生严弄了一份,然后,背对着他,闷头吃起来。肖生严觉得她真是很奇怪,刚才明明展颜欢笑的,一瞬间就变了脸,又不知因为什么。
  肖生严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每天都打点滴,换药,陆舒云像换了个人似的,把照顾他当做一份工作认真对待。
  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原来,做家务,只要她想做,也一样能做好,两人之间相处和谐,肖生严享受着陆舒云的照顾,却又觉得缺了什么。
  三天后,肖生严出院,陆舒云的顶头上司设计部的乔安给她打来电话,招标会在即,让她立即回国。
  当天下午,两人便乘坐着回a市的飞机回到家里,只是,在m国相处甚好的两人都没有想到,此番回来,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以致两人刚刚有了气色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聂峥嵘回国了,手机不通,尹诺试着打了个很多电话,提示都是不在服务区,她的心慌慌的,联系到那天聂正阳的态度,怀疑聂家本家已经给他安排了相亲,也许就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与哪家小姐已经情投意合,早已把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日子一天天过去,聂峥嵘依旧毫无音讯,尹诺的心在等待中不断下沉,由失望到绝望,她聂峥嵘送她的庄园中度日如年,每每看到那些硕果累累的果树,就会想起聂峥嵘英俊冷硬的脸,心便似被剜去一块一般,疼的要死。
  好多天都没有出门了,思虑过度的尹诺脸色有些憔悴,她觉得,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会被憋疯,便向管家打听了附近的酒吧,想要去消遣消遣。
  酒吧里人不多,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很少,多是黑人和白人,像尹诺这样漂亮耀眼的女人,那些男人们都注意到了。
  尹诺无精打采的坐在高凳上,对调酒师打个响指,懒洋洋的说:“给我一杯酒。”
  调酒师殷勤的凑过来,笑着问道:“小姐想要什么酒?”在这里调酒多年,像这位小姐一般漂亮的亚洲女人还真是少见,都说东方国家的女人都有一种独有的气韵,以前不觉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深海炸弹吧。”尹诺想了想,随口说了个名字。
  调酒师皱皱眉头:“小姐,深海炸弹比较烈,恐怕会上头,要不,我为您调一杯女士喝的酒,不容易醉,又比较过瘾?”
  “不用了,就深海炸弹。”尹诺摆摆手,她倒是想买醉呢,借酒浇愁虽然很没出息,但适用于现在的她。
  调酒师无奈的点头,十指翻飞,灵活勾兑,一杯深海炸弹不一会儿便调好了,放在了尹诺的面前。
  尹诺啜了一口,品了品,点头称赞:“不错,手艺很好。”
  调酒师很开心,觉得这位东方女性性子也很对胃口,不吝称赞。
  这时候,酒吧的门口处走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高大挺拔的身子,俊朗的外表,深邃的蓝眼眸,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白人,或者还有点儿混血。
  那男人径自走到尹诺身边,对调酒师说道:“伙计,给我调一杯深海炸弹。”说完,偏头发现了身边美艳的尹诺,眼中蓦地一亮。
  他和尹诺搭讪:“漂亮的小姐,咱们俩很有缘分呢,瞧瞧都点了深海炸弹,这样够味儿的酒,也只有小姐这样够味儿的女人才喜欢喝。”
  尹诺对这样明显的搭讪很没兴趣,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应付似的笑了笑,没有答话,从小到大,她就是出了名的美女,前来搭讪追求她的男人们可以组成一个团,这样的搭讪法对她来说,没什么新鲜的,只要不理他,觉得没趣就会离开。
  “小姐,你来自z国吗?”白人碰了一鼻子灰后,并不气馁,反而觉得尹诺很有个性,对她愈加感兴趣。
  尹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英俊的外国人居然会说z国的语言,那么,他是混血儿无疑了,母亲或是父亲是z国人?
  “是啊。”尹诺觉得,他乡遇故知,就算不感兴趣,也不能太过失礼。
  “我叫李约翰,妈妈是m国人,爸爸是z国人,很高兴遇到你,咱们算半个老乡了。”李约翰伸出手,很绅士的与尹诺握了握手,看的出,他受过高等教育,握手只是轻轻一握,没有握实,不会让人反感。
  “尹诺,家在诺简介的介绍自己,对于她的家庭情况,并不想多说,只说家在这里,即使对方有些不怀好意,说她家在这里,也会有所顾忌,毕竟,酒吧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李约翰是个很会聊天的人,z国语言很精通,不时的说个笑话,逗得尹诺轻轻一笑,气氛不再凝滞,变得轻松起来。
  ……
  陆舒云回国后,因为招标在即,策划还有一些要修改的地方,忙的马不停蹄,几乎每天都是不到半夜不回家。
  肖生严也在忙,陆舒云顾不上问他在忙什么,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大*上,却几乎见不到面,总是她回来,他不在,她睡了,他才进屋。
  这一天,陆舒云正在公司里忙着手头的工作,许久不联系的聂峥嵘忽然给她打了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她才听出了聂峥嵘的声音。
  “陆舒云,你知道诺诺最近在干什么吗?她的电话我打不通。”聂峥嵘声音有些急躁,看样子,是真的失去了尹诺的消息。
  陆舒云颇感诧异:“我也不知道啊,回国后,我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诺姐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难道不在家吗?你可以问问邹女士嘛。”
  聂峥嵘愈加急躁:“我问过了,她好几天前就已经搬了出去,说是去庄园住了,可是,庄园的管家说她今天一天都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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