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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男人

  陆舒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肖生严疯狂的转动方向盘,踩着油门向前飙着车,心里紧张的什么似的。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想到了她那个记不清楚的老公,想到了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的可爱孩子们,也想到了王子言,赤练等等,总之,很多人,很多事。
  她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下山的道路,对渺茫的前路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后面的追车赶得更近了些,子弹擦着车身呼啸而过,陆舒云感到了死神的召唤。
  肖生严因为要开车,把手枪放到了两人中间,陆舒云想了想,拿起手枪,指着窗外,肖生严见状,急忙说:“别乱动,你不会开枪,会伤到自己的。”
  陆舒云摇摇头说:“我会打枪,你认真开车,不要管我,如果有人追上来我开枪吓唬他们一下也是好的。”
  肖生严倒是不知道陆舒云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开枪,他猜测是在普罗旺斯的时候,不过,会开枪总比不会开枪情况要好些,他这里腾不开手,她要是会开枪,倒是能保证两人的安全。
  欧阳宇这辆车实在是太让人闹心了,车子开不快,一快了就像要飘起来一样,肖生严咒骂了一句,身后的追兵就跟了过来。
  陆舒云闭着眼睛,对着窗外就是一枪,本来没打算能打中,结果,也是她运气好,子弹不知怎么的就向斜后方飞过去,直接打到后面那个黑衣人的帽子上,帽壳飞了,吓得那人一缩脖子,就影响到了开车。
  道路很狭窄,同时并行两辆车有些拥挤,这辆方向一歪,必然会和另外一辆发生碰撞,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块倒了其他的跟着就都倒了。
  陆舒云心惊胆战的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碰撞声,爆炸声,一想到这竟然是自己的杰作,心里就有些不知所措。
  肖生严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后方的情况,不由得乐了,一只手后伸过来覆盖在陆舒云的手背上,笑嘻嘻的说:“陆舒云,你可真是个福星。”
  陆舒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忽然想起了故事中的程咬金,那可是个撒泡尿都能尿到敌兵身上的人,是个真真有运气的人,不过,今天,她的运气似乎也不错,至少说明,他们俩不用一起殉情了。
  车子开到江边时,忽然抛了锚,肖生严从车上下来,狠狠的踹了一脚车身,从来都温文尔雅的他骂了一句脏话:“妈的。”
  陆舒云也气坏了,真想像肖生严那样帅气的踹车一脚,然后骂一句。
  “怎么办?”她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那些追兵虽然因为临时的状况没有追过来,但是那些人既然敢过来,就说明一定还有后招。
  早在刚才,肖生严就已经在仓促中给凌寒发了一条短信,这个时候,他应该正派援军过来,不过,这里离A市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肖生严蹙着眉,在黑漆漆的江面上看了看,竟然发现了一条简陋的木船,大约是住在江边的居民捕鱼用的船。
  “我们上船。”肖生严拉着陆舒云来到江边,船离江边还有一段距离,用一根粗粗的绳子紧紧拴在岸边。
  陆舒云看着船和江边的距离,有些怯怯的不敢迈腿,肖生严忽然伸出胳膊,将她打横抱起,长腿一迈,迈到船上,解开绳子,划着浆远离岸边。
  虽然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但远远的,陆舒云还是看到了一群人影在江边乱转,许是在搜寻他们。
  肖生严加快速度划桨,也顾不上管什么方向了,胡乱的找了个方向划了过去,不知道划了多久,远处出现一座黑漆漆的山。
  许是因为紧张,又许是因为船太小,划得不够稳,总之,陆舒云竟然晕船了,可为了不让肖生严分心,她硬是死死的咬着唇,没有吭声。
  直到上了岸,她才弯着腰,“哇——”的一声吐出来。
  肖生严把船固定好,把船桨丢在船舱里,急急忙忙跑到她身边,一边帮她拍背,一边问:“晕船了?好些没?”
  陆舒云大吐特吐,把肚子里的东西几乎都吐光了,这才好了些,她掬了江边的水草草漱了口,然后深吸一口气,对一脸焦急的肖生严说:“我没事。”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山里走去,走进了才发现,这座山上长着许多高大的树木,野草丛生,没有现成的路。
  两人在几乎有一人高的草丛中跋涉着,终于看到一个幽深的山洞,想要进去休息一下,肖生严掏出手机,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手机的手电筒不算太亮,但也可以勉强照着道路,不至于让他们掉进陷阱里。
  “小心点儿,这样的山洞里,有可能有毒物。”陆舒云怕死了蛇啊,虫啊的东西,觉得那些东西简直比外面追杀他们的黑衣蒙面人还要可怕。
  “嗯,你跟紧我。”肖生严猫着腰往进走,另一只手还不忘牵着陆舒云。
  山洞里很潮湿,山顶有天然钟乳石,地面上有一条清浅的小溪流,如果是在白天,陆舒云肯定会觉得这山洞中的景色不错,可惜夜色掩映,什么都看不清。
  两人走了一段路,没有发现危险,折腾一晚上,已经筋疲力尽了,陆舒云一屁股坐在凸出的石头上,喘着粗气说:“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肖生严停下来,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轻轻的说:“辛苦你了,睡会儿吧。”
  陆舒云也实在是困了,虽然她很想问问肖生严,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追杀他们,可是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厉害,想问的话就暂时没有问。
  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陆舒云就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肖生严也困了,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休息,他这个人天生警醒,对夜里出现的响动很敏感,能够及时醒来。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不知睡了多久,山洞里忽然出现奇怪的“咝咝”声,肖生严骤然睁开眼睛,警惕的望向四周。
  然后,他怀里的陆舒云忽然坐起来,眼睛睁开,站起,仿佛没有察觉到他在身边一样,缓缓向前走去。
  因为之前,陆舒云出现过中邪症状,这个时候,见陆舒云这个样子,肖生严压根就不敢惊动她,只好悄悄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陆舒云似乎无意识一般,沿着山洞往里走,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咝咝”的响声更大了,一条通体黝黑,手臂粗细的蛇吐着芯子,向她游过来。
  紧随其后的肖生严看到那条毒蛇,狭长的凤眸骤然圆睁,从兜里缓缓掏出手枪,打算在那毒蛇攻击陆舒云的时候,开枪打爆它的头。
  然而,陆舒云却像没有感觉到危险一般,继续往前走,可把肖生严给急坏了,如果喊她,怕惊动她,让她出现异状就麻烦了,如果不喊,她继续往前走,如果被毒蛇咬了,看那条蛇的毒性,估计毒发速度很快,赶不及去医院,她也会没命。
  一遇到陆舒云的事情,肖生严就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投鼠忌器,不敢展开手脚去做,畏手畏脚的,左右为难。
  山洞斜上方的有一条缝儿,皎洁的月光沿着山洞的缝隙射下来,照到地上,把那条毒蛇照的清清楚楚。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条毒蛇本该继续耀武扬威的,谁知,看到陆舒云后,竟然瑟缩着往后退。
  陆舒云也不害怕,继续镇定的往前走,肖生严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伸手去捏那条蛇的脖子。
  如果不是看出蛇的害怕,也许肖生严会给它的脑袋来一枪,可既然它害怕陆舒云,就必然不敢伤害她。
  当然,这也是他的推测,毕竟,他不敢真的开枪,让枪声惊醒陆舒云,让她再次出现神经异常的样子,那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已经够了,他再也不愿意看到第二次。
  接下来,令肖生严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陆舒云竟然直接用手捏住了毒蛇的脖子,而毒蛇也没有挣扎和反抗,任由她捏住脖子。
  她看了看那条毒蛇,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条毒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起来,最后缩成了一寸长短的一条小蛇,被陆舒云不知收到了哪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肖生严一定会以为眼前这一幕是他在做梦,可是,这是真的,陆舒云不仅会驭蛇,还能令蛇缩成蚯蚓大小,这是一种什么法术,他为什么闻所未闻?
  肖生严捂着心口,饶是他镇定沉稳,遇事不慌乱,也被今天的事情弄得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他看着陆舒云,想起前段时间艾米整容成陆舒云的样子,来到他身边欺骗他的事情,这一次,会不会他又弄错了?
  肖生严闭了一下眼睛,回忆了一下最近和陆舒云相处的点点滴滴,不会错的,把自己女人弄错的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荒唐了,怎么会再发生一次?
  他的心知道,眼前的陆舒云,就是他心爱的媳妇儿,就是给他生了可爱的随风,然后失忆了的媳妇儿,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可却一点儿都不影响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就算她身上充满了未知数和迷,他也一样喜欢她,爱着她,一样愿意陪在她身边,和她共度每个春夏秋冬。
  这么想着,他的心就安定了,看着陆舒云转过身,肖生严便提前隐藏在石壁后面,等陆舒云向前走远了,他才跟在她身后,来到刚才两人休息的地方,然后,他看到陆舒云又走到那块石头旁,坐下去,靠着石壁,闭上眼睛。
  肖生严也跟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怀中,刚才那条小蛇不知道被她藏到了哪里,不过,不管藏到哪里,估计那个小东西是怕极了陆舒云,不敢出来捣乱的。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斜斜的射进山洞,肖生严睁开眼睛,看到怀里陆舒云安静的睡颜,心里一片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知道寻找他们的人到了,凌寒那样的人物,不可能在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漫长夜晚,还没有解决掉那些黑衣人,还找不到他和陆舒云的下落。
  如果是那样,他也就不配被称呼为神探,也就不配在那个位置上呆着了。
  陆舒云皱了皱眉头,晕晕沉沉的醒来,看到肖生严,眸中一抹异色划过,又很快消失不见,她直盯盯的看着肖生严,仿佛他脸上刻了花,可供观赏一样。
  “怎么了?”肖生严低头问,陆舒云今天的表情很奇怪。
  “没事。”陆舒云忽的从他怀里站起来,昨天的睡梦中,她梦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是以今天一看到肖生严,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两人手牵手走出山洞,凌寒果然派人来找他们,只不过,带队的是熟人,已经伤好了的聂峥嵘。
  聂峥嵘看着陆舒云,沉默片刻后说:“好久不见,陆舒云。”
  陆舒云每每看到聂峥嵘,就会想起尹诺,当初,聂峥嵘带着伤千里迢迢去找尹诺,她却没有察觉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知道尹诺离开,聂峥嵘吐血住院,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今,聂峥嵘伤好了,尹诺却依然不知下落,她真的有些没脸见聂峥嵘,陆舒云低着头,讪讪的说:“聂少,你伤好了啊?”
  聂峥嵘笑了笑:“好了,你和生严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抓住了吗?”肖生严不想让陆舒云知道太多的事情,他觉得,女人就应该是放在家里宠着的,这些血腥的事情,应该都交给男人来做。
  “一部分被击毙了,抓住的也不开口,都自杀了。”聂峥嵘一脸惋惜,这样的手段,一看就是死士,就算严刑逼供,也不会交代出有用的东西,看来,对方势力很大,在当今社会,能养得起死士的,的确不容小觑。
  陆舒云一直沉浸在对聂峥嵘的愧疚中,忽略了此时聂峥嵘和肖生严的热络,当他们俩个熟络的交谈时,她才意识到哪儿不对劲儿。
  她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两人互动,托着下巴沉吟片刻后,问:“你们俩,很熟?”
  聂峥嵘一怔,觉得陆舒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肖生严脸色微变,利用转身之际,悄悄碰了碰聂峥嵘。
  “是啊,我们俩很熟,工作上经常有联系。”肖生严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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