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盛会来临
一夜未眠,整个浮云山庄除却那些希冀在武林大会证争名逐利的侠士,其他人都是心思百转千折。
舞儿闭门不出,似乎正在用一种逃避的方式来缓解有关她还阳以后和皇甫凌乐第一次见面的冲击与情殇。墨风情还是悠哉悠哉凝立在庭院赏花赏月色,实则是在透过神识捕捉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颀长身影。
每逢下人经过,总会看到一名面罩银质面具的优雅男子站在梧桐阁外面,静静凝望那名冷艳绝代女子的房门,只是很可惜那扇门仿佛看不见般总是紧闭不开。
或许,这些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但墨风情和紫缘风却是知道皇甫凌乐为什么站在门外遥望,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即使有遮掩物阻挡,依旧能让人感受到那份专注。
感受那穿透门板直射进来的神识,紫缘风心里把帝九君骂个千万遍,略微浮躁的来回踱步看向一直闭目入定的风君舞,发誓若是武林大会她家阿姐有个什么万一,她就和帝家不死不休!
走出房内,望着院子外快变成望妻石的皇甫凌乐,紫缘风微微挑眉问道:“既然那么在乎阿姐,为什么你不进去?”以他今时今日的能力,化解她设置的障碍易如反掌,而他却只是站在门口当石头,岂不怪哉?
“她不会领我的情,也不会愿意看见我。”就算见到我,恐怕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拔剑相向,根本没有耐心听他多说半个字。皇甫凌乐漾着恬淡的笑,眉目闪过一缕黯然道:“她好些了吗?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入定打坐,禁制解开以后身体真的没有出现异常吗?”
有啊!不过她能跟他说什么?如果皇甫凌乐是她姐夫,她到是乐意和他商量怎么解决风君舞时日不多,可眼前这个人偏偏得不到她家阿姐的青睐,说了也是加剧事情的恶化。
“你觉得她能好?”紫缘风看了眼浑身上下写满“我想进去去看看”的男人道:“皇甫凌乐,爱一个人不是她幸福就是最大的快乐吗?阿姐能有今天还不是你的步步紧逼?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一下呢?”
闻言皇甫凌乐微一挑眉,声音出奇的清晰:“那谁来成全我呢?”
紫缘风:“……”
得,她脑袋是让驴踢了,才会跟皇甫凌乐这种人讨论如何让自己喜欢的人幸福,这厮就是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的男人,指望他能大彻大悟?还不如希冀世界毁灭来的实在。
“阿姐不喜欢你。”
“我知道。”
“那你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追个什么劲儿?”
“因为想要得到。”皇甫凌乐坦言说道,深沉的目光越过紫缘风悠悠说道:“我非善类,根本不相信那套所谓仁善就能感动他人,我只知道当我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哪怕是强取豪夺的手段也要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就好。”
紫缘风:“……”
听到如此直白剖析自己的言辞,紫缘风找遍自己所知的词汇,最后也只是把“偏激”两个字安在皇甫凌乐的身上,她哭笑不得的问:“即使毁了你极其想得到的人,也不愿意成全别人?”
皇甫凌乐不答反问道:“若是我退了一步,风君舞可会和我在一起?”
紫缘风:“……”
卧槽!为什么她有种和皇甫凌乐不是一个世界的感觉?
“算了,当我没问你。”
紫缘风心情更加抑郁的走回房,忽然觉得一个人若是死心眼起来很可怕,尤其这人的能力已经达到瞬间就能开山裂石的程度,这就更加让人辗转难眠。
若是幸运的,与其成了朋友,那这人可以为你赴汤蹈火。若是不幸的话,就像皇甫凌乐喜欢上了她家阿姐,势要得到也不肯成全,只能说是一场无法想象的噩梦。
最揪心的情况,便是皇甫凌乐明明扮演坏人的角色摧毁阿姐和帝九君,却会在关键时刻为了她家阿姐拼命,生生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
一晃便是两日过去,这一天入住浮云山庄的各路来客都动身去了风云谷,只见比武擂台修建的大气恢弘,刀枪棍棒,斧钺刀叉,等等各种兵器插在兵器槽内,在阳光下闪动着森森寒芒。
越过比武擂台,是一块天然巨型玉石雕刻穿凿的高台,只见上面摆满了桌椅,椅子后方纷纷站满了浮云山庄的女婢和小厮,一把把梨花椅横列在前,只见陆续有人被簇拥而落座。
品武台,乃是武林公认几大门派专属的位置,类似于像裁判席,唯有资历厚、武功深、威望高者才有资格坐在上方,此刻舞儿随着七宗门人踏上了品武台,才一落座就发现了在高台之上,就发现作为上一任的武林盟主凌傲的位置,却没有坐。
思绪一动,既然看不到妖君王,想来会是他的妻子代为主持吧!
风微动,景微醺,一道极具存在感飘逸的身影跃上眼前,黑衣如墨,人似冰雪,脚踩祥云,身伴耀眼神光,她的美毋庸置疑,却多出了女子身上少见的霸气凌傲,哪怕她大肚便便依旧难损她半分风采。
风君舞,一个占用自己身体复活的女子,舞儿眸光微微一动,看着她款步生姿的落在正中央的那把椅子,眉飞扬,唇微动,素手如风的霸气一摆:“比武大会开始!”
不罗嗦,不矫情,言简意赅,风君舞的开场白算是主持历代武林大会最短、最直接的一个,致使前来参加比武的人们纷纷看向了坐在她旁边的上任武林盟主凌傲,好似再问:“这就完了?连比武规则都不说一下?”
凌傲:“……”
面对下方一些武林菜鸟一头雾水的模样,凌傲轻咳几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归来,并且代替风君舞把规则说了一下,随后就见比武者陆续上了比武台,为武林大会拉开序幕。
刀芒交错,气劲横扫,比武台上眼花缭乱,品武台上却是各具心思。
从落座开始,不少人都惊艳于她的美丽,目光总是或多或少往风君舞身上飘,但舞儿谁也没有皇甫凌乐明目张胆,他就那么旁若无人盯着用自己身体复活的女子,她的心瞬间五味杂陈起来。
又是这种让她嫉妒,却又让她愤怒至极的目光,舞儿没错看错,面对皇甫凌乐的目光,这个和自己宛若双生的女子从未回顾一眼,而皇甫凌乐却不以为意,就那么痴痴望着她。
掩在衣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戳进了掌心,舞儿极力压制自己的失控,可是心却疼的在滴血。
察觉到舞儿的细微变化,墨风情眸光一闪暗色,旋即噙着一抹风雅的微笑,朝那边的风君舞笑道:“小师妹,按照常理今天该是你夫君帝九君主持,怎地换成你这个有身子的人?啧啧,帝九君也真不知疼人。”
话音落地,品武台上众派听闻风君舞的夫君是天下第一纨绔公子,不由满目奇怪的看向墨风情和凌傲,不是说这次主持武林大会的人是妖君王吗?怎么变成了帝九君?
凌傲:“……”
见众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墨风情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瞧我这记性,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帝九君和妖君王其实是一个人,原来众人还不知情呢!”
众人:“……”
他们一直以为妖君王和帝九君是不同的两个人好不好!
不过……经过墨风情这么一说,也就明白当初一直盛传不近女色的妖君王为何只对风君舞好,搞了半天人家对自己娶回来的娘子好,根本是天经地义!
诶?不对啊!
为什么这些内情墨风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当初他可是和风君舞举办了一场极为轰动的婚礼呢!
此时,各种猜测的小声讨论响起,一直保持沉默的风君舞微微拧眉,看向故意挑破帝九君身份的墨风情,冷冷道:“你今天没吃药?”
“没吃!”知道她故意损自己墨风情也不生气,反而笑米米道:“要是小师妹也精通医理,就给师兄开一剂治失心疯的药,如何?”说罢,他的桃花眼看了眼,终于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的皇甫凌乐。
皇甫凌乐顿时揉了揉泛疼的眉心,以手遮盖墨风情那十足十嫉妒的目光,暗自后悔给了他吃了立刻飞升成仙的丹药……
“小师妹,你有药吗?”
墨风情一把拨开皇甫凌乐的手,嘴上更不忘问风君舞,明里暗里阐明自己的态度,宣泄某人就是不看他的恼怒,风君舞闻言微拧的眉梢皱的更深,心里骂道:“真他妈的糟心!”
“风情别闹。”
“怎么?本王难看到让人难以下咽的地步了吗?”
“你和君舞不同。”
“废话!要是一样,本王何苦巴巴追着你跑!”墨风情眉梢一挑,手中折扇一扇,直接遮挡了皇甫凌乐的视线,而折扇也恰巧也遮住了舞儿,无形中巧妙的转移了风君舞的思维,忽略了舞儿。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墨风情噙着一抹故作吃醋的表情,玩世不恭一笑:“凌乐,你拿本王堂堂男子和小师妹一个女子相比,你是损本王没有男子气概,还是说小师妹没有女人味呢?”说罢,手中折扇一摇一摆,再度巧妙的挡住了风君舞的视线,徒留给众人轻佻多情的错觉。
此时,风君舞见两人“讨论”个没完便收回视线,并且扫了眼下方的比武台,猜想什么时候武林大会才能结束,好轮到开启风云谷的机缘,要是比武比个十天半月,恐怕她真就要阎王了。
阵痛丝丝传来,风君舞眸光一沉,心里对某人的“怨念”更深了一层!
尼玛!你爹那个死狐狸让我糟心,你这个小狐狸也不是个省心的主!他妈的,以前连跑带摔都没把你摔出来,这种时候你凑什么热闹?
“啵”的一声,手中的杯盏因为太过用力被捏成粉尘,霎时还在看皇甫凌乐和墨风情斗嘴乐子的众人齐齐朝声音发源地看去。
噌噌,凌烈的杀气破体而出,迫的众人呼吸一窒,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滴答,滴答,茶水沿着如玉的手掌低落地面,紫缘风见此不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别人或许看不出风君舞有何异样,她可是瞧个分明,她家阿姐自制力一向惊人,此刻居然捏碎杯盏,可见她的状况并不好,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阿姐。”紫缘风担忧的一问,风君舞转瞬调整呼吸,眉目不变淡漠的从衣袖摸出一个玉瓶,取出一颗延迟丹服下,风君舞淡淡道:“没什么。”
紫缘风:“……”阿姐,咱能不能别吃了?就算被他们知道你要临盆,以皇甫凌乐对你的在意,他绝不会看着你死的,顶多是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宰而已!
风君舞素来了解紫缘风,只见她回了她一个:“你皮又痒了”的眼神,紫缘风顿时气恼的伸出一根中指,暗自腹诽道:“靠!孩子总会有的!你这样玩命,那个该死的帝九君还不是没个影子!”
两姐妹在那玩眼神交流,这边皇甫凌乐骤然皱眉,显然是想到什么,旋即身形一闪冲过去,他这一动,墨风情顿时不干了也跟过去,这下两人一前一后不分青红皂白而来,紫缘风顿时气场全开!
铮!刀锋出鞘的声音划破天际,古朴漆黑的唐刀横在前方,刀身雕刻的精致花纹在阳光下逸散着清冷的光,紫缘风面色一冷:“还算男人吗?想欺负一个孕妇!”
刹那间,由于紫缘风周身萦绕的迫人杀气浓烈的仿佛渲染了整个风云谷,致使所有人都看向品武台,就连比武台上的众人都纷纷一脸正色,显然没想到,夺魂宫宫主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紫缘风吸引过去,这时一道悠哉悠哉的身影蹦蹦跳跳出现,唇红齿白,头无青丝,一脸天真的表情,待看见紫缘风的身影,顿时呼喝起来:“大胆,有我缺德在此,谁敢欺负缺德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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