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莫问（下）

  这种相通之处也仅仅联系在心法某种运转机制之下，并不能说他们完全可以相融的存在。
  这种机制是因某些气息流转的线路来判定，但很多地方还是不能解决融会贯通，毕竟要将两种心法融合，必须经过漫长的时间来印证。
  霍星尘问道：“如何将气息内敛，本身这两种气息就不甚相同，若是连接起来，就会像方才那般散发出澎湃的气息，气海是人体最弱之处，何能共存？”
  莫问道：“非也，其实心法都一样，都是有气海供给方能运转，若无气海，心法何能释放出最强大的威力。”
  霍星尘道：“可所产生的气息并非有气海生成，由五脏为生，六腑为门方能运转，气海只不过是供给，却不是本质。”
  莫问摇摇头道：“但若无气海，这个生门如何运转，心由相生相由心生，两者若无联系，如何能施展功法，况且聚日境武者还有一个幽府，幽府亦是供给全身机能，与气海无异，为何不能相连，为何不能将气息倒转至气海。”
  “孩子，我虽承认你天赋异鼎，但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若不将先辈那些愚蠢的东西抛弃，何来创新？当年天帝如此狂妄，就是因为他有别于他人，他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成为整个风云的主宰，想想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一境之主，他们哪个有自己的东西，都是夺取别人的东西成为自己的东西，这种人只能到这一步，根本无法再前进。”
  “抛弃古板而又深厚的东西，轻装上阵才是我们武者最终的目的。就好比你有一本太古卷宗，完全可以凭借这本太古卷宗横行天下，但你却用辅助的圣器行走，留着太古卷宗不用，是不是很浪费？”
  “所以，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孩子，人活在这个世上，要不断去创新，要敢于创新，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何必来行走风云，又何必成为一名武者。”
  莫问摇头道：“当今风云在天帝离开之后被世俗沾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忘了我们成为一名武者的初衷，是何等的悲凉！”
  霍星尘沉默不语，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莫问的话里。
  是啊，风云太急功近利了。
  就如同当年的他，为了一时荣耀而忘却了当年他成为武者的初衷。
  他历经艰险，才到达自己的修行而便强大的目的，却被一些凡俗困扰，才导致整个人变得有些狂妄自大，到头来却死在自己的手上。
  可凡俗如此，何以规避啊。
  霍星尘摇摇头道：“前辈，如今为世俗之地，若不同流合污，无法立足于风云。当然，我不是否认前辈的话，而是觉得既然我们站在现在这个风云，就应该用这个风云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至于成为一名武者的话题，我们只要初心不变，这些世俗又何能侵入。”
  “这是两个不同的法则，我立于世俗，就得用世俗的心去看待问题，就像现在一样，我为了灵族一统，甘愿做别人的棋子，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我根本无法反抗。”
  “这只是我踏出的第一步，灵族能否一统我也不知道，但若不踏出这世俗的一步，或许我已经死了，又或者我会被当成怪人让人唾弃，让人蔑视，继而影响心性。”
  “心性都没了，我们如何保持内心的初衷。所以，我不是很赞同前辈的话，但也能理解前辈所说的意思。”
  莫问沉默不语，最后幽幽道：“是啊，世俗这种东西最易让人动摇初衷，但又有几人能明白真正的初衷是什么？”
  “你懂吗？”
  霍星尘一怔，他自然知道莫问话里的意思。
  可是......
  他们这个时代，这个风云时代不是当年天帝的那个时代，要想将初衷保持到最后，除非他像天帝那般的圣人。
  霍星尘不是，莫问或许也不是，任何人都不是。
  但这又能怎么办呢？
  世俗与初衷本就是两个不同的载体，想要保持初衷就得摒弃世俗，想要进入世俗就得抛弃初衷。
  霍星尘摇头道：“我懂，但我做不到。”
  莫问无言，看着霍星尘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就是因为他要保持一颗初衷的心，才让世俗沾染。
  原来初衷是这般的廉价，世俗确实如此的可怕。
  莫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霍星尘一怔，道：“前辈请问，晚辈知无不言。”
  莫问道：“南宫玉是否是南宫易的儿子？”
  霍星尘笑道：“前辈既然认识南宫易，自然也会知晓他的情况吧，怎么突然这么问呢？”
  莫问摇头道：“很久远的事情了。”
  霍星尘一寝，对莫问道：“南宫玉不是南宫易的儿子，而是孙子，南宫石才是南宫易的儿子。”
  霍星尘有些不明白了，莫问知道南宫易，以他三百多年的过往，怎么会不了解。
  或许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便是莫问在追求自己的初衷，摒弃了世俗。
  莫问道：“南宫易很厉害吗？”
  这个问题怎么对莫问说呢？
  霍星尘想了想，还是很诚恳道：“对于我来说，他很厉害。”
  莫问道：“你和他交过手吗？”
  不知道莫问问的是双方暗中的交手，还是功法上的较量。
  霍星尘只能这般答道：“他修为比我高，自然比我厉害。他有一个好爷爷，我没有，所以他很厉害。不然也不会将整个灵族掌控在手中，也不会以外族的身份立足灵族。”
  莫问道：“我倒是觉得你比他厉害！”
  霍星尘不解！
  莫问见状，笑道：“因为你看得比他透彻，你能施展手脚，他却只能束手束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霍星尘执礼道：“前辈太爱，实在惶恐。”
  莫非摇摇头道：“我只是据实而说，我呆在这里已有百余年，当年知道这里的情况，灵族对外来族管控极严，若不是灵族沾染了世俗的风气，南宫一族也不会有这等机会。”
  霍星尘无语，说来说去，莫问还是对世俗有偏见。
  说来天帝未必能摒弃世俗，人总要吃喝拉撒吧，哪怕他辟谷了，也还保留着原始的人性。
  只要你吃了，那就不能免俗。
  不能免俗，那你就是在世俗当中，无法分辨。
  霍星尘突然对莫问道：“前辈，若是我在最有一招能让你退后一步，就算我赢如何。晚辈承认确实没有这个能力胜过前辈一招半式，这样只会浪费时间，不如我们都退一步如何？”
  莫问笑道：“退一步？我退去哪里？”
  莫问指着这方圆之地道：“若不是我被困于此，我早就退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