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到底珠子有何用
【第一百六十四章-到底珠子有何用】不如扔掉
“皇上。”段瑶从树上跳下来,“我去林子里叫哥哥与师父。”
“原来是南师父来了。”楚渊往林中看了一眼,“莫要打扰了,朕在这等等也无妨。”
“那可要等一阵子了。”段瑶道,“哥哥与师父两人若是打着玩还好,可若是比武过招,两三个时辰都算短。”
“方才在来的时候,还遇到了阿离与蕴之,追着一名老前辈跑上了船。”楚渊道,“不知那是何人?”
“也是随师父一道来的,曲先生的爹。”段瑶道,“师父此番出海,就是为了替他贺寿。”
“这样啊。”楚渊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这一大拨人三更半夜不睡觉,来这林子中做什么,小瑾与千枫像是也刚刚回去。”
“哥哥没和皇上说呀?”段瑶嘟囔,“那我也不说,说了哥哥揍我。”
楚渊失笑,倒也没再问。看了一阵段白月与南摩邪对战,见他们似乎没有完的意思,又觉得手发痒,索性也抽了段瑶的裂云刀,飞身前去凑热闹。
“喂喂!”南摩邪大惊失色,赶紧收手。
“前辈可愿教朕两招?”楚渊落在树上。
“自然愿意,可这黑天半夜不行。”南摩邪连连摇头,“得在白天寻个宽阔的练武场,将刀枪棍棒都收了才成。”最好能在地上铺满棉花垫子,免得将自己宝贝徒儿的心上人摔伤。
段白月飞起一掌,将他打到了楚渊面前。
南摩邪险些吐出一口血,逆徒!
“哥。”段瑶急匆匆跑来,哭丧着脸道,“是嫂子抢我的刀。”并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段白月收招落地,笑着看他二人打斗,“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民间传闻都在说,当今天子的功夫出神入化,高得很。自然有夸大的成分在里头,不过南摩邪此番与他一过招,却也不全是谣言,若是肯去华山之巅比一回武,八成也能在武林中排上名号。
“腰放软。”南摩邪握住他的手腕,“借力打力,否则伤的是你自己。”
楚渊顺着他的口诀向后闪躲,道:“多谢前辈。”
谢就不用了。南摩邪一个鹞子翻身,蹲在树上挠挠头发,只要你肯早些与我那傻徒弟成亲,想学多少功夫都成。
司空睿看了一阵子,实在熬不住,打着呵欠回去睡觉。段瑶也睡眼朦胧道:“差不多了吧,天都亮了。”
段白月站起来,上前想去叫两人收手,一本书却冷不丁从天而降。
楚渊看着后,跳到地上想替他捡起来,南摩邪却已经飞身冲过来,抓了书便往怀里塞,速度飞快。
段白月:“……”
楚渊不解:“前辈这是何意?”
“这是……武林秘籍。”南摩邪清了清嗓子,“瑶儿要练,我便带了来。”
段瑶看着师父胸前露出来的那半本书,上头硕大“皇后”二字,并不是很想说话。
楚渊抱着胳膊。
南摩邪嘿嘿干笑,拼命朝大徒弟使眼色,你这媳妇有些吓人,快些来救为师。
“小渊——”
“拿来。”楚渊伸手。
南摩邪冷静地后退两步,并不慌。
楚渊自己将书抽了出来。
段白月:“……”
南摩邪抱着头,迅速蹲在树下。在鸣鼓岛的时候,上头有不少文人,便趁机让他们写了些故事,关于当今圣上与西南王的前世今生,九爪金龙与西南猛虎,违反天条跨越千年,感人得很,甚至还有配图,打算在大婚前印上几万本全国发——毕竟楚国的秀才也不敢写,只有在外头找。
楚渊皱眉:“嘶。”
“我当真不知情。”段白月脑袋很疼。
“呀!”段瑶吓了一跳,上前握住楚渊的手,“被虫子咬了。”
“什么?”南摩邪魂飞魄散,赶紧站起来往兜里一摸,幸好五毒还在,没跑出去。
段白月捏起一只红色的小蝎子,表情很一言难尽。
南摩邪:“……”
南摩邪心花怒放。
咬谁不是咬,都一样。
“怎么了,这是什么?”楚渊自己挤出两滴血,并未有何不适,只觉得周围人看起来都有些怪异。
“我们先走了!”段瑶一把扯过师父,轰轰烈烈往外头冲去。
“到底是什么?”楚渊满头雾水,“你中邪了啊?”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凑在嘴边吻了一下。
酥□□痒,心也跟着一颤。
楚渊皱眉:“这……”
“是红娘。”段白月抱住他,低低道,“那只毒蝎的名字。”
滚烫的热度在血液中翻腾,楚渊后知后觉,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气,伸手锤他一拳:“带我回去。”
“怕是来不及了。”段白月吮住他的的唇瓣,将人压在树上。“这是在外头。”楚渊躲过他的缠吻,艰难道,“不行。”
“瑶儿知道该怎么做。”段白月掌心贴着他赤|裸的背,将衣服轻轻剥了下来,“别怕。”
片刻之后,楚渊呼吸急促,眼底有些水光。他先前从来就没想过,还能在……外面。天色已然发亮,四周是稀稀落落的枯树,甚至还能听到大楚将士们的号角声,自己今早本该去点兵巡视,此刻却在他身下沉沦迷乱,羞愧夹杂着快意,像是要将整个人都逼疯。
地上枯草并不柔软,甚至还有些尖锐的小刺,段白月舔掉他背上的一粒血珠,将人翻过来,掌心拖过那结实的腰肢,温柔道:“抱着我的脖子。”
楚渊眼眶泛红,手臂顺从环过他的脖颈。
段白月手下用力,带着他站了起来。
楚渊猝不及防低叫一声,小兽般咬住他的肩头,几欲窒息。
大楚军营里,叶瑾到处找不着人,后头才听四喜说,皇上与王爷一整夜都没回来。
叶瑾:“……”
叶瑾:“???”
四喜又道:“是南师父来了,在林子里练武呢。”并没做别的事情。
“南师父来了啊?”叶瑾松了口气。
“可不是,而且不单单是南师父,小金子的爷爷也来了,这阵正在甲板上玩呢。”四喜道,“看着仙风道骨的,听说是位仙山上来的高人。”
“是吗?”叶瑾果然来了兴趣,溜达过去看老神仙。
四喜擦擦额头上的汗,赶忙偷摸进了船舱,收拾了两套皇上与王爷的衣裳,卷在包袱里送了过去。
“好了。”段白月替他换好衣裳,又将头发梳整齐,“先这样吧,我带你回去沐浴。”
楚渊全身酸软,哑着嗓子咳嗽。
“多少也是毒虫,怕是今晚才能有力气。”段白月将他打横抱起,在耳边小声道,“可不是我没分寸。”
楚渊看了他一阵子,赌气闭上眼睛,闹心。
段白月忍笑,带着他大步出了林地。
段瑶与南摩邪并排站着,目送两人一路离开,后头还跟着一路小跑的四喜。
“幸好。”段瑶道,“昨晚叶大哥没来。”否则今天只怕一整天都会拿着小刀追哥哥,一想就非常腿软。
“都这么久了,那小叶子还掐你哥呐?”南摩邪震惊,生米都煮成了熟饭,怎么还不肯答应。
“大家伙都习惯了,哥哥与叶大哥天天打打闹闹,能从第一艘船追到最后一艘。”段瑶傻呵呵笑,“不妨事的,叶大哥刀子嘴豆腐心,全军大营都知道。”
“这倒也是。”南摩邪从兜里摸出几颗花生吃,“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不算,可还真有一件事。”段瑶往他跟前挤了挤,“师父先前听过小叶寺吗?”
“小叶寺?”南摩邪点头,“自然,关海城里头那间寺庙,与北少林齐名,如何会没听过。”
“小叶寺的住持方丈妙心,师父可曾见过?”段瑶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极少与中原武林中人打交道。”南摩邪道,“他惹你了?”
“没惹我,可像是要惹哥哥。”段瑶道,“早些时候,我们在暹远国遇到了这位大师,嫂子说在他初登基的时候,经常听妙心大师讲经,而且武功也好,便跟着大家一道出战了。”
“然后呢?”南摩邪继续问。
“然后这大师吧,什么都好,功夫高,打仗的时候以一敌百,对其余人都好,对嫂子尤其好,可就是对哥哥不好。”段瑶撇嘴。
“为什么啊?”南摩邪纳闷,“你哥又讹人东西了?”
“这回真没有,哥哥压根就懒得理他。”段瑶道,“而且这大师还有个毛病,老是劝皇嫂子立后选妃生子,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
“一个出家人,还能插手这档子事?”南摩邪越发莫名其妙。
“可不单是皇上,他还找了司空哥哥,让帮着劝哥哥也娶妻成家。”段瑶道。
“嘿。”南摩邪叉腰,“这大和尚。”
“还有一回两军对战,哥哥不慎落海,嫂子想去救,他宁可将嫂子的船撞碎也要阻拦。”段瑶神情严肃,越说越生气——之前憋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抱怨的人,于是滔滔不绝,将这段时日妙心的所作所为,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出乎他意料,在听完之后,师父并没有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去打架,而是若有所思摸摸下巴,很高深莫测。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段瑶扯他的头发。
“自然听了。”南摩邪倒吸冷气,将他的手拿开,“你哥呢?怎么看?”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大师,跟哥哥抱怨,哥哥却让我当看不见他便是。”段瑶抱着裂云刀,“烦。”
“这不就行了。”南摩邪笑呵呵,“你哥可不傻,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什么意思?”段瑶不解。
“我问你,在皇上心里,是妙心重要,还是你哥重要?”南摩邪拍拍他的脑袋。
“那当然是哥哥了。”段瑶回答。
“那若你哥想让妙心离开,态度强硬些,你觉得皇上会答应吗?”南摩邪又问。
段瑶想了想,犹豫着开口:“我不知道,嫂子像是挺喜欢那大师。”
“所以说你还嫩。”南摩邪笑着摇摇头,“若说皇上先前喜欢他,倒是有可能。可这一路过来,妙心做了多少事情都是在拆散他与你哥哥,傻子也能觉察出异样,更何况那可是大楚的皇帝。”
“嗯?”段瑶皱眉。
“为了你哥,皇上宁可连江山都不要,一个和尚算什么。”南摩邪道,“阻拦一次两次,皇上还能当他是忠心为国,毕竟天子要与一个男人成亲,的确于理不合,可阻拦十次八次,这就是脑子有病了,再加上他当日撞碎船只,摆明是不惜置你哥哥于死地,这么一个人,皇上与你哥哥怎么可能会毫无防备?想要将他请下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现在既然能让他留下,便说明他二人定然有别的想法,等着便是。”
“哦。”段瑶双手撑着腮帮子,想了想还是很生气,“那大师可讨厌了!”
“走。”南摩邪拍拍屁股站起来,“带为师回船上看看。”
船舱里,段白月端了炖汤,一勺一勺喂给他。章明睿抱着药箱很惶恐,毕竟先前给皇上看诊这件事,都是九殿下亲自做的,此番换成自己,方才连请脉的手都在发抖。
“皇上没事吧?”四喜守在外头,小声询问。
“回公公,皇上龙体无恙,都是有些疲惫。”章明睿四下看了看,双手捂着嘴凑在他耳边,“还有些……虚。”
“快些去煎药。”四喜赶紧把人打发走,心说九殿下千万莫要来。
“是不是你搞的鬼?”楚渊扯住他的耳朵。
“自然不是啊。”段白月大感冤枉,“我又没让你去碰那本书,更不知道书里还有虫。不然我将师父叫来,你打他板子。”
“你不准说话!”楚渊气闷,想到自己居然光天化日与他在外头做那档子事,手下愈发用力。
段白月呲牙咧嘴,倒吸冷气,下回能不能换个地方掐。
身上依旧没有力气,楚渊向后靠在床头,不甘不愿继续躺着。
段白月凑近他:“陪你聊会天?”
楚渊看了他一阵,道:“我还是不怎么想和你说话。”
段白月忍住笑,表情愁苦:“那耳朵接着给你掐。”
楚渊双手捧住他的脸,使劲揉。
“前头那个就是妙心?”南摩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段瑶凉凉道:“那是船上烧火的秃头老王。”
南摩邪:“……”
“妙心等会再说,这阵先换个衣裳。”段瑶拉着他的手,纵身跃上大船,否则这一副乞丐相,实在很给他哥丢人。原本想偷偷溜回房间,可甲板上这阵偏偏有不少人,一听到动静就赶紧都跑了过来,想看一眼王爷的师父,觉得或许也和曲先生的爹一样,是位白发飘飘的世外高人,却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一款,破衣烂衫白发蓬乱,腰里还挂着一个破葫芦,脸上都是土,甚至连靴子也破了一只。
甲板上一片沉默
妙心道:“阿弥陀佛。”
段瑶:“……”
“这位大师。”南摩邪笑容满面围着他转。
妙心双手合十,沉默不语。
南摩邪热情道:“成亲了吗?”
能上这艘战船的人,哪怕只是扫地洗碗,也都是懂眼色的,这阵见苗头不对,瞬间便做鸟兽散。两名侍卫也前去楚渊的住处,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
楚渊好笑:“不去管管?”
“不去。”段白月无赖道,“难得你动不了,我自然要趁机占些便宜,管那和尚做甚。”
“你猜南师父会不会与妙心打起来?”楚渊往起坐了坐。
“即便真的打起来,师父也有分寸,至少事后定然会寻个借口,不会在面子上与他闹翻。”段白月道,“西南府出来的,自然都是我的人,妙心应当也没指望师父能喜欢他,情理之中。”
楚渊道:“妙心若是识趣,就该躲着南师父才对,可方才听侍卫所言,他是主动凑上去的。”
“所以?”段白月道,“你打算怎么办?对方可是挑衅到我头上了。”
“装可怜。”楚渊拍他一巴掌,有些好笑。
段白月顺势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口:“算了,不说他,扫兴。”
楚渊答应一声,随手摸过床头一个大野果,啃了一口,自顾自想事情。
段白月皱眉道:“也不让我帮你切一切。”
“太傅大人不在,怕什么。”楚渊双手抱着又啃一口,将剩下一半给他吃,“还没说,昨天黑天半夜,你们一群人出去做什么?”
“是瑶儿,他找到我,说觉得昨日温大人与阿离绘出来的阵型,除了像八荒阵之外,还有几分像焚星局。”段白月道。
楚渊奇道:“还有这事?”
段白月道:“我便找了大家,去林地中试着破阵。你昨日疲惫,我也不知这事究竟能不能成,便暂时没说,想着让你安心睡一觉,可没想还是出了乱子。”
“那要何时再试?”楚渊问。
“明日白天吧,正好你也一道去看看。”段白月道。
楚渊道:“那正好,明日中午再顺便设一场宴席。”虽说在海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难得大家都聚齐,一起喝杯酒也成。
段白月点头,出门吩咐四喜去准备,顺便打听了一下另一头的动静。
“妙心大师与南师父真打起来了。”四喜小声道。
打起来就对了,段白月神清气爽,回去继续调戏媳妇儿。
段瑶笑容满面,将想要劝阻的人远远拦住,比武切磋,比武切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叶瑾坐在船顶上,看热闹。沈千枫好笑:“看你的表情,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南前辈功夫可当真是高。”叶瑾道,“等会一道去拜会一下吧,久仰大名,还从没见过。”
沈千枫点点头,替他遮住一方阳光。
南摩邪招招紧逼,妙心却并未当真迎战,只是步步避让,眼底波澜不惊。南摩邪道:“大师像是要输了。”
“前辈武功高强,小僧自愧不如。”妙心双手合十。
“也是,输给西南府,也不丢人。”南摩邪收招落地,双手叉腰看他离开,志得意满。
段瑶站在师父后头,很想鼓掌。
“走,换衣裳去。”南摩邪从地上捡起破包袱,“而后便带为师四处看看,这船还挺大。”
段瑶趁机道:“还要梳头!”
南摩邪:“……”
段瑶道:“别想躲!”
南摩邪顶着一头鸟窝,蔫蔫跟在小徒弟后头。
哦。
段瑶坐在小板凳上,弄了一瓢水兜头浇过去,南摩邪哭道:“怎么也不热一热。”
“忘了。”段瑶敷衍,洗土豆一般将师父的脑袋洗干净,拿了梳子死命扯。
南摩邪惨叫连连,觉得自己八成要死,等到终于梳好头发换了衣裳,已然脸色苍白,脚步踉跄。
段瑶高高兴兴推开门:“走,我们去看大船。”
南摩邪:“……”
南摩邪道:“呃。”
外头晨光灿烂,叶瑾看着南摩邪,睁大眼睛道:“是你?”
南摩邪道:“嘿嘿。”
另一头,楚渊皱眉坐起来:“对了,先前南师父假扮成遇难老人,曾在琼花谷中住过一段日子,你同小瑾说过这件事吗?”
“你没说?”段白月吃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以为叶谷主早就已经知情。”
楚渊无辜道:“小瑾也没问,我就给忘了。”
段白月:“……”
“不行,得去看看。”楚渊掀开被子。
“没事的。”段白月压住他,“又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躺着。”
楚渊道:“心发虚。”
段白月拍拍他:“若是打起来,肯定会有人来通传。”没人就是没事。
“救命啊!杀人了!”南摩邪抱着脑袋,从门口轰轰烈烈冲了过去。
叶瑾气势汹汹撸袖子:“回来!”
段白月:“……”
楚渊:“噗。”
船上的人见着之后,都觉得颇为亲切,要不怎么说南前辈是西南王的师父呢,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晚些时候,楚渊总算回来些力气,段白月在甲板上给他放了个椅子,坐着吹风。
“师父。”段瑶死命扯住他,“这种时候,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吧。”不如一起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为师要去给你哥与皇上送样礼物。”南摩邪解释。
可别说了。一想起那本小破书,还有那只红娘毒蝎,段瑶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师父能弄出靠谱的礼物,生拉硬拽便想将人拽走。
南摩邪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拍拍衣裳笑呵呵小跑过去。
段瑶很想嚎啕大哭,什么破师父啊这是!
“南前辈。”楚渊站起来,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耳根烫,不过幸好天黑,也看不清。
段白月抱着玄冥寒铁,站在媳妇身后,一脸威胁。
南摩邪看也不看徒弟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笑容满面递过去:“皇上。”
段白月面无表情伸手抢过去,楚渊倒是松了口气,万一打开又是一只虫。
里头依旧是那颗落朝珠。
段白月挥手丢到了海里。
楚渊不解:“怎么了?”
“喂!”南摩邪大惊失色,也来不及解释,冲过去便要跳海捞。
“无非是颗好看些的珍珠,想要宫里多得是。”段白月一把拉住他,闲闲道,“丢了便丢了。”
“混小子,那是落朝珠,能劈海斩浪你懂个屁!”南摩邪咆哮,险些气得晕厥,一掌拍开他,“噗通”一声便跳进海里,深吸一口气准备扎下去摸。
“师父!”段瑶趴在上头,无语道,“哥哥没扔,手里捏着呢。”
南摩邪:“……”
南摩邪:“……”
南摩邪:“……”
段白月靠在围栏上,饶有兴致看着指间的珠子。
“你这人!”楚渊哭笑不得,赶紧差四喜去准备些热汤。一盏茶的功夫后,南摩邪换好衣裳,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不气不气。”段瑶帮他拍背,“喝点水。”
“前辈,对不住了。”楚渊亲自替他端上热茶,“朕方才没看清,想拦着前辈也没拦住。”
南摩邪怒道:“逆徒!”
段白月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搁上椅背:“劈海斩浪?”
“我不说。”南摩邪硬着脖子。
段白月道:“那我便打瑶儿。”
段瑶大哭:“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渊好气又好笑,拍了段白月一巴掌:“别闹。”
“喏。”段白月戳戳他,“不然等我成亲的时候,专门在后头弄个挂着纱的轿子,找十八个人抬着你,敲锣打鼓满王城里转圈,哪个大人不喜欢你,就专门挑哪个大人门前放炮。”
“当真?”南摩邪摸了摸胡子。
段白月点头:“自然。”
南摩邪看向楚渊。
……
楚渊道:“嗯。”
南摩邪搓了搓衣裳角,那成。
“这下该说了吧。”段白月道,“这落朝珠的用途。”
“方才都说了,能劈海斩浪。”南摩邪道,“每逢十五月圆夜,只要落朝珠入海,便能搅得波浪滔天,天地无光。这珠子在哪,风暴便在哪。”
“如此神奇?”楚渊闻言吃惊。
“在路上拖了三四个月,便是为了试这珠子。”南摩邪道,“除了上月十五在下雨,天上没有月亮所以这珠子不灵之外,其余都是百试不爽,第一回的时候不知其威力,险些将船只也冲走。”
楚渊手中握着珠子,看向段白月。
“你也想到了?”段白月笑笑。
“想到什么?”段瑶不解。
“先前曲先生曾经说过,无论是什么阵法,想要将其破解,最好的办法便是引大水去冲,不用怕暗器,并且威力惊人。”段白月道,“当时大家还在说,要从何处才能寻得能呼风唤雨的高人,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就知道定然会有用。”南摩邪眉飞色舞。
楚渊道:“多谢前辈。”
“谢我作甚。”南摩邪连连摆手,“你们能早些成亲,便比什么都好。”当然,还要给我弄个大轿子,游街用。
“今日是二十八,还有十几天才能到月圆之夜。”段白月道,“先前定下的作战计划,怕是要改一改了。”
“明日中午要一道吃饭,正好人也齐全。”楚渊道,“商议完再说也不迟。”
门外有人咳嗽,段白月与楚渊对视一眼,默契翻窗而出,踩着海面落到另一头的甲板上。
“前辈。”叶瑾端着一碗汤,一来赔罪,白天险些将南师父追到海里,有些不该,二来也能顺便蹭几只虫。
南摩邪死死抓住小徒弟的袖子。
段瑶坚定无比,一根一根手指硬生生掰开,瞬间消失。
南摩邪很想落泪,这都什么徒弟,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
段白月与楚渊手牵手,慢悠悠晃回了船舱,将落朝珠与月落镜放在一起。
“这最后一战,不想赢也难。”段白月从身后抱着他,“帮手越来越多,宝贝也越来越多。”
“嗯。”楚渊拍拍他的脑袋,“打完仗,你就能当皇后了,恭喜。”
段白月懒洋洋闭着眼睛,笑容满面:“好说好说。”
这一夜,船上的人都睡得挺安稳。第二天厨子煎炒烹炸,虽说没多少食材,却也煮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没有大的饭厅,索性摆在了甲板上,正好天上没太阳,倒也凉快。
温柳年咬了一口腊猪蹄,既想落泪,又想吟诗,还想抓紧多吃几口。
“作战时期,原本不该饮酒的。”楚渊站起来,“不过大家难得聚齐,仅此一杯,祝我大楚旗开得胜!”
那自然是要赢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等到战后,定要好好去王城里头逛逛,再讨一杯皇上与王爷的喜酒,那一定是大楚最好的佳酿。
段瑶咬着筷子,乐呵呵看他哥给他嫂子夹菜,觉得自己胃口也好了不少,低着头猛扒饭。南摩邪拍拍他的后背,很想叹气,看着别人恩恩爱爱也能高兴成这样,将来若是也娶了媳妇,可千万别又是个不要命的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