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这不只是一个数字

  蒋导的片子，口碑从来都不用担心。
  因为他是一大批文青眼中的文青之神。
  很多人不管懂不懂，都会夸赞蒋导几句，因为这样显得你很懂。
  在说说中摘抄几句诗情画意的话，本质上和更早几年发一些名人名言是没有区别的。
  这二年也没有兴起对这种行为的批判，因为这种行为还是比较新潮的做法。
  “这个，大家有没有什么看法？”蒋导看向了其他人。
  然而所有人都左手指着月，抬头望着天，躲开了蒋导的眼神。
  这事儿，除了蒋导，还真的没人敢说了。
  说低了，你是瞧不起蒋导的电影？看衰蒋导？
  信不信蒋导当场跟你翻脸！
  说高了，你是在捧杀我蒋导？你特么你行你上啊，瞎起什么哄！
  当然，蒋导也不是真的要让其他人回答，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主要是给他自己一个反应的时间。
  票房预估是一个风险非常大的事情，几乎相当于自砸招牌。
  说低了伤士气。
  说高了以后就是一个笑话。
  “保底两亿吧！”蒋导开口。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不少人脸上出现了崇敬的神情。
  两亿票房，这是什么概念？
  看一看今年的内地电影票房排行榜就清楚了。
  除了一部掀起了电影技术变革的跨时代恐怖作品之外，今年内地票房前十名的后五位，票房都在两亿左右。
  第十名的两亿的还很勉强，属于守门员。
  蒋导这句话，相当于是在说，《让导弹飞》的票房，保底年度前十！
  你说有没有魄力？
  “争取做到三亿吧。”蒋导也说出了自己的希冀。
  三亿，那就是前五水准的票房。
  蒋导的雄心壮志，溢于言表。
  哗啦啦！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以及……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
  别说朱政了，台上其他人也看向了陆阳。
  这人在笑啥？
  作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这种时候必须要来控场，他不能当舞台上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补救，彰显主持功力。
  君不见寒老师的几次应变，次次都让他登上各大头条。朱政要是有这么一次，那职业生涯就再不用担心没有节目可接了。
  “陆阳，我看到你笑了哦，你这是在笑什么，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朱政问道。
  其实他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话术，陆阳扭捏一下或者打个哈哈，朱政就会把这个问题接走，并且挽一个花再送给蒋导一句吉祥话。
  这就是本事！
  能够在蒋导面前露一手，朱政也是很兴奋的。
  日后蒋导有什么客串的角色，说不定就能考虑到自己头上。
  横跨主持和演艺两大圈子，自己也绝对算得上是人才了。
  正当朱政想的美滋滋的时候，陆阳开口道：“我笑蒋导太谦虚了。”
  朱政一愣。
  这尼玛，真敢说啊！
  没看到关于票房的话题，葛大爷、发哥和林梦澜都不敢插嘴吗？
  你一个编外人员，充什么冤大头？
  “额，那个……”朱政想强行转折，虽然僵硬了一点，但也不失为一次合理的处理。
  然而陆阳居然主动开口道：“你就对我的想法没有丝毫兴趣吗？”
  朱政傻眼了。
  你特么的狠！
  “额，那个，那陆阳你的看法是？”朱政只能顺着问道。
  “你们打过斗地主吗？”陆阳问道。
  在场大部分人都点了点头。
  陆阳笑道：“打过就好，蒋导之前说的多少？我加倍！”
  刹那间，鸦雀无声。
  全场都安静了。
  加倍？
  保底两亿。
  所以你的意思是四亿？
  这已经不是前五了，这是年度前三的水准！
  这个成绩，难度非常高，不然蒋导也不会说“保底两亿，争取三亿”的话了。
  陆阳一口气又提高了一个亿，就好像他很阔绰一样。
  朱政表示，彻底当机。
  就在朱政懵圈的时候，蒋导笑了：“有魄力，那看来确实是我保守了，好，四亿就四亿，那咱们就冲一冲，朝这个目标前进！”
  “前进！”
  在蒋导的号召下，大家也迅速跟上，喊出了四亿的口号。
  总算是把可能出现的尴尬给掩盖了过去。
  可惜，话筒还在陆阳手中。
  “蒋导，我可不加你两亿的倍，我加的是三亿的倍。”陆阳走到蒋导的身边道，“六亿，我对《让导弹飞》票房的预估是六亿！”
  这一次，全场彻底没有了任何声音。
  包括呼吸声。
  场面尴尬的可怕。
  朱政已经满头大汗了。
  陆阳，我错了，我不秀我的主持功力了好不好，求求你也不要这么秀行不行？我认输，你牛笔，可不可以？
  再这么下去，这特么要出活动事故，我特么要变成事故主持人，你这不是砸我饭碗吗？
  别说我朱政了，就连蒋导也遭不住你这么折腾啊。
  没错。
  事实上，蒋导也确实懵了，他看着陆阳，眼神中有一万个问号。
  陆阳嘴角微微扬起，同样在用眼神给蒋导回应。
  刹那间，无声胜有声，两人已经进行了一番沉默的讨论。
  “六亿，这个数字，可不是一个很好达到的数字啊。”蒋导沉着脸开口道，“除去那部如同全球黑天鹅的电影之外，今年国内最高的电影票房纪录，也就是六亿了。”
  “我知道。”陆阳点头，“在我眼里，蒋导是一个只要认真起来，做什么都能做到蓝波湾的人。我从来不怀疑蒋导有这样的能力。”
  “这部电影，我参与了其中，所以我觉得我比很多拿着笔杆子就开写的人更有发言权。这部电影的制作之精良、演员的演技之高超、阵容之强大、剧本之有层次感、服化道之专业和用心，在国内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这样的电影，如果没有全国最好的票房，是对全国电影观众的不尊重。因为这说明有人会觉得我们的观众不懂电影，不知道什么是好电影。”
  “现在市面上已经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了，说我们的电影票房不会太高。说实话，听到之后，我并不为我们的电影担心，因为我知道我们的电影有多优秀。”
  “但我为全国的电影观众感到愤怒！”
  陆阳脸都红了：“是什么人，就敢代表全国观众了？为什么一部电影，我们观众都还没有看，就有人要替我们观众做决定？就有人敢替我们观众说好不好？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力？你可以说出你的意见，但请不要代表我们观众！”
  “六亿，这不是一个票房数字。这是我作为一个普通的电影观众，一个电影制作从业人员，一个娱乐圈的边缘人物，发出的怒吼！”
  “全场观众，跟我一起喊出这个代表了我们愤怒的数字好不好！”
  “六亿！”
  陆阳将话筒支出。
  下一刻，整个场馆都仿佛震动了。
  “六亿！”
  全场怒吼。
  “再来一次，六亿！”
  “六亿，六亿，六亿！”
  这一刻，陆阳仿佛站在高台上的国王，话筒高举，引领大众发出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