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女人的战场
凌明哲看了一眼上面淡定自若，笑的如同春风的少年将军，想想儿子说的也对，悬着的心悄悄放下一点。
他虽然不怎么看好凌玉浅，但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儿子在外游历倒是长进了不少，也稳重了许多，可以独当一面了。至于刘氏生的那个，小聪明有之，大智慧谈不上，忒上不得台面。
却不想，他儿子随后就摸着下班，饶有兴趣的来了一句“其实…我倒是觉得，世子与玉浅真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此言一出，正在喝酒的凌将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被噎死。他瞪着自己家的儿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歌舞也歇了下来，北辰卓与云墨玩心理也觉得乏了，抿唇靠在龙椅之上，一手摇着酒杯，却也不喝，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墨低头仔细挑着鱼刺，然后将鱼肉放到凌玉浅碗中，凌玉浅发现，他这一晚上都在给自己夹菜，自己却吃的很少，酒倒是喝了不少，抬眼看他，脸上依然没什么变化，双目清明，眸光灿若星海，想着他流量还真是好，前前后后敬酒下来，都有四五坛了。
“接下来，就是你的战场了，你多吃一点。”
空着肚子生气对身体不太好。
凌玉浅抬起头来，迷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她就明白了。
“陛下，这各位府上的小姐也等的很久了，不如让她们展示自己的才艺助兴如何？”
皇后娘娘笑的端庄而温柔，慈爱的看着云墨补充道“也好让云墨认识一下呀。”
此时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皇后的话正好是一个台阶，他当然欣然同意。
得到皇上的首肯，在皇后的示意下，便有宫女拿着一个签筒下来，到她面前躬身行礼。
“世子，凌小姐，还请小姐抽第一支签。”
凌玉浅看着签筒里密密麻麻的签，眼睛眨啊眨，然后随意抽了一支，交给那小宫女。
小宫女收了，看了云世子一眼，才挪着步子走开。
“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云墨看她一眼，觉得真是好笑。作为今天最受关注的女人，她竟然能抽到最后一支签，时也命也。
凌玉浅也觉得今天出师不利，运气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抢走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宴会就算举办到天亮也不一定能轮到她了。
这样也好，她看着就是。
抽到第一的，是丞相府的玉颜小姐，玉颜起身，从侍女手上接过一琵琶，向走到大殿中央。
她眉如一弯上弦月，眼若黑葡萄，红唇皓齿面若桃花，容颜倾城，身姿摇曳，水蓝色裙裾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摇晃，裙摆处的朵朵青莲若隐若现，千姿百态，再加上她端丽婉约的气质，整个人艳而不妖，如同踏莲而来的花仙子。
“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今日既然是世子的接风宴会，臣女便献上一曲《边塞曲》为世子助兴。”
她倾身施礼，然后坐到早就准备好的矮凳上，轻试弦音，琵琶发出铮铮铮的声音。
随即就是一串串音符跳跃而出。她手法娴熟，一曲《边塞曲》弹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时间承庆殿肃杀之气顿起。
“铮铮铮…锵…锵锵锵…”
琵琶声声，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听了气血翻涌热血沸腾，如同看见了战场之上铁马蹦腾，硝烟滚滚。战鼓隆隆如同雷鸣。
一时间，喊杀声，马嘶声，铁蹄声，两兵交接声，震慑人心。
再观弹琵琶的美人，面上含笑，神色淡定，指法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使得音符也如同疾风骤雨一般。
“真没想到，这柔弱美人手上也能弹出风雷之声。不愧是第一才女，第一美人。”
凌玉浅闭目倾听，仔细感受这金戈铁马之音，心中不自觉生出一股豪气，顺手拿过酒杯喝了一口。突然睁开眼睛，眸中是灼灼光华。
“只可惜，少了点什么。”
云墨淡淡接口“此曲奏的虽然气势磅礴，却少了沙场的惨烈。”
“对！就是惨烈。”
凌玉浅点头，毕竟是深闺女子，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所以弹出那惨烈景象，终是没办法做到引人入胜。不过能将琵琶弹到这种水平，已是了得。
“铮…”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似乎还回荡着那隆隆之声。
云墨率先鼓掌称赞，众人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掌声如同雷鸣。
“臣女献丑了。”玉颜再施一礼，躬身退下。
“哈哈哈，不愧为第一才女。赏！”
皇上也曾有纵马狂奔驰骋疆场的岁月，在此时听到这等乐声，只觉得似乎回到了当年年少轻狂岁月。
“朕记得，这曲子还是云墨第一次大捷的时候所做。也只有你，做的出这大气磅礴的曲调了。”
云墨眼中也流露出怀念之色，谈笑道“那时云墨刚刚出山，首次见到战场的惨烈，一时感慨做下此曲，今日一听，也是感慨良多。”
两人随意说这话，凌玉浅却听的头疼，看着第二位小姐已经上场，她跳的是一支桃花舞，这舞跳的虽然熟练，却没什么新意，一时也觉得无趣。
转眸间，无意看到坐在下方的北辰浩正看着她。四目相望，凌玉浅看到他眼中挣扎，不平中还有什么复杂的神色。目光变冷，别开视线。
而北辰浩见她这个反应，心中更是不满。好一个凌玉浅，刚和自己退了婚就和云墨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难不成她就是要自己这样后悔的？真是笑话，他堂堂皇子还比不过一个世子么？
凌玉浅感觉着凝聚在自己身上的阴郁目光，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北辰浩又打什么主意。
桃花歌落，一舞毕，虽也有喝彩之声，但前有玉颜比着，也不觉得什么。
可那女子下台之时，却突然道“玉浅姐姐身为世子的女伴，怎么能不展示一下才艺呢？”
“臣女觉得，玉浅姐姐被世子带来，定有其过人之处，就算不开场表演，也应当提前的，还请陛下与皇后娘娘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