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旧事重提
白苏平淡的视线才落在凌玉浅身上。“你，都已经听见了？”
凌玉浅平静点涛，见白苏眼眸当中，有细碎冰晶。
他此时的样子，虽然与平常无异，一样的，不食人间烟火，但他却敏锐地感觉到，在指风，点在北辰卓穴道之时，空气当中淡淡的杀气。
“这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他手上药碗，凌玉浅笑意收敛，红唇微抿。
“没什么，不过是让他神志恍惚，想起陈年旧事而已。”他低着头，柔顺青丝滑落，摇摇晃晃落在手背之上，顺手理了理，神情也恢复恬淡。
“凤仙吗？”
试探询问一声，顿了顿又道“还是…我娘？”
“这，我倒不清楚，我为的，不过是白家而已。”
他目光倏然变冷，突然失去了说出一的兴致，起身拂袖而去。
只余下凌玉浅一人，探究地看着床上老人。眸光闪动间，意识到，或许，有些事情，可以查明白了。
“或许我应该告诉你，你入狱，他并未想到。”
凌玉浅一愣，偏头看着去而复返的白苏，眼睛亮了亮。
那个想问，可终究没有问出的问题，得到解答，心，豁然开朗许多。
临近傍晚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无情的摧残着，秋风里的花朵，万物凋零。
站在窗前，感受着秋雨的微微凉意，忽然，觉得悲凉。
一刻钟之前，北辰皇帝清醒，对北辰燕峰下达最后旨意，秋后处决。
除此之外，二殿下的势力，被连根拔起，牵扯最广的，就是玉丞相。超模家产，打入天牢，仔细核查。
短短几个月，黄毒当中，风暴再起，准备迎接第三次清洗。
皇上卧病在床，所有政务，都交给了三殿下，而三殿下，频频出入晋安王府，很多决策，都有云墨参与，两人把持朝政，文武百官见风使舵，眼看不好，纷纷向两人靠拢，原本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凌家，现在反而是最平静的。
其中，有的是北辰卓真正意愿，有的，却是有人故意为之。
凌玉浅全程看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觉得，何苦来哉？
一生争斗，却换得众叛亲离下场。
“姐姐，我来换班了。”
小宫女推门进来，手上一盏玲珑宫灯，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凌玉浅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当中，夜幕西沉，华灯初上。
“陛下睡得正熟，就不要打扰他了。”回过神来，凌玉浅低声吩咐，然后出了皇上寝殿。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穿庭过巷，到了御书房当中。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与往昔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里面的人变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一路行来，并没有侍卫上前阻拦，确切的说，是没有人把守，连一个通报的人都没有，只好自己上前推门而入。
空旷高大的宫殿当中，只有高位之上形只影单，北辰浩在龙椅旁边另设一桌案，所有的奏章都堆放于上面，几乎将他埋住。
手上毛笔，饱蘸浓墨，在纸上挥毫间，指点江山。那人神色专注，双目凝定，很是认真。
凌玉浅有一瞬间的愣神，有一种时光重叠的感觉。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听闻前方有动静，那人抬起头来，见到是她，眼神亮了亮。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他揉揉眉心，言语当中有些许疲惫。
凌玉浅上前，“三殿下怕是忙糊涂了，如今刚刚天黑。”
四下打量着御书房，不知道为什么，北辰浩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个习惯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抬眼看了时辰，北辰浩一笑“果然是忙糊涂了。”
“三殿下，不介意我打扰一下吧！”
凌玉浅灵动的眸光，四下转动，落在陈年的奏章之上，那意思，极其明显。
北辰浩略为犹豫，低下头去，继续批阅手上奏章，意思更加明显，你请便，我什么都没看见。
凌玉浅什么都没说，走到一排排书架之上，上面，是一些陈年旧时的奏折，分属六部，归类摆放，凌玉浅的目标很明显，直往刑部档案而去。
最上面的。是进来发生事情的卷宗。
皇上遇刺一事，云墨遇杀一事，以及大燕使者被杀一事，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京城轰动一时的大事。
拿起大燕使者被杀的卷宗打开来看，黎城，一个小小的边疆城市，靠近凌家守卫之地…
除此之外…
她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那个地方，地理位置很是特别，同样是水灾发生之地。那个时候为了治水，二皇子派了人去，凌家同样派了人去。可是…
这件事情看来跟不寻常。卷宗之上，有一滴朱红墨迹，边缘之处，还有点褶皱，很明显，有人看着这卷宗沉思。
心中一动，又找出人员调配资料，果然看见北辰燕峰人数之上有很大偏差。
难道…是北辰燕峰？
不会！
凌玉浅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应该不会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两国关系僵化，对他并没有任何帮助。
“你，竟然对这个有兴趣？”
突然有阴影笼罩过来，堵住明明灭灭的灯光，耳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凌玉浅回过神来。
愣神之间，北辰浩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淡淡的呼吸声，以及身上清晰的薄荷香气。
秀眉微微一蹙，伸手将卷宗放上书架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我不过随便看看。”
偏开视线的同时，朝另外一侧书架而去，那上面摆放着一个个卷轴，应该是一些字画。
见她这冷淡神情，北辰浩脸色沉了沉，跟在她的身后。
转过一测，忽然看到，那墙面之上，挂着两幅图，一幅，自然是她所画的点茶图，另外一幅，纸张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然而上面颜色分明，色彩缤纷绚丽，笔法流畅，笔锋铁画银钩行云流水，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