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死无全尸
凌水儿仍然那样低眉顺眼的站着。凌玉浅静静的看了她良久，始终不发一言。
倒是凌水儿最先开口。“听闻大军很快就要退守康城，娘亲就是在那里走失的，还请姐姐不计前嫌派人寻找好让我们一家团聚才是。”
说着她俯身跪下，态度谦恭，看谁一点问题都没有。
众位将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对望一眼凌耀华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觉。叫他前来问罪理所当然。可是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又有什么问题？
在众人眼中都找不到任何答案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凌玉浅身上。
而那清华的女子。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凉凉的目光落在出出动人的女子身上良久之后才淡淡开口。
“你说的也对，好歹姐妹一场，若有一天我率领三军攻入大燕，一定会到燕惊宸的地牢当中将你母亲救回来的。”
紧紧的盯着凌水儿的双眼。果然见她眸中闪过慌乱之色。一张俏脸刹那间面无人色。连手指都忍不住颤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凌玉浅。
“砰…咣当…”
巨大的桌子被人撞的晃了三晃。放在桌边的茶盏通通落地。碎片溅的哪里都是。
从他们两个人进来。凌玉浅就刻意避开父亲的表情。如今也不得不转过头去。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脸色胀红，怒目圆睁，浑身颤抖的看着站在营帐当中的儿女，右手下意识的握紧腰间长剑。
爆睁的眼眸当中有愤怒。还有满满的失望和愧疚。脸上肌肉在不停的抽搐，痉挛牙咬得紧紧的，始终不说一句话，这样子三分狰狞七分恐怖。
缓缓的闭上眼睛，虽然不忍，可是真相迟早要揭露出来，其实当初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那个时候燕惊睿就曾说过。
“你可想好了？就是一旦揭露出来，你父亲第一个接受不了。”
当时自己没有说话。而现在，也说不上是想好了没有。
不忍的撇开视线，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当时在战乱当中，自己完全可以一箭射死他们二人就当做意外，其他的事情深深埋在心底，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有那么点不甘。
父亲从小到大父亲都在偏袒着这兄妹二人。 就算他们做出来那一种差点将家族毁于一旦的事情。他也尽力压下，那现在呢？就想知道，他到底还会不会偏袒？
然而看着父亲无法抑制有无法爆发的怒火，深深的自责愧疚，还有失望，心里酸酸的，竟然有点后悔。
“到底怎么回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代吗！”
怒吼声在耳边咆哮。震得整个帅帐都在轻轻颤动。雷霆般的怒火一朝爆发。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凌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颤。同样跪倒在地，浇头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娘亲明明在康城不见的，怎么会扯到大燕去…”
感觉到凌厉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脸上。凌玉浅深深的吸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帐帘再次被掀开，一人走了进来。
黑衣墨发。面无表情，走路无声，如同幽灵一般，浑身上下透着冰冷的气息，到众人面前停下。看了凌玉浅一眼。躬身禀报。
“凌将军，当初还小姐被赶出家门之后先是去了二皇子府，被二皇子拒绝之后母女二人流落街头，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
“走投无路，身处绝境之时背大燕的二皇子所救，安插在北方军营当中，作为内应。”
他公式化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刀一般尖锐。
“皇城当中九重宝塔倾塌一案，以及布防图被盗，泄露我军军事计划，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一桩桩一件件吴不在京城当中掀起惊涛骇浪，更有甚者差点 害得凌家家破人亡。只是听着就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凌玉浅感激的看了清流一眼。深深的闭上眼睛，这些话她终究是没有办法亲自出口的。
“噗…”
凌明哲眼睛猛然一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沉闷无比，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将军…”
众人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将他扶坐在椅子上。为他顺气。
凌明哲剧烈的喘息。胸口随着剧烈起伏，眼看情势不妙，清流上前一手抵住他的后背。清凉的内力缓缓注入他体内。
“孽子！孽子…”
顺过气来的凌明哲从牙缝当中挤出两个字。双目赤红，右手想要去拔剑，却因为颤抖的太过厉害，始终没能拔出。
事情已经败露，事到如今，若继续留在这里，定然不会再有什么好下场。凌水儿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不顾一切的冲出帅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凌明哲身上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跑了出去。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凌玉浅守在凌明哲身边代替了清流的位置。红色的身影已经追了出去。清流随即跟上。
外面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叫声，同样追了过去。奔走之间。凌水儿慌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烟花筒拉开绳索。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你们抓不住我二皇子派人保护我呢！”
凛冽的寒风吹散了她一头青丝苍白的脸色，再加上赤红的双眼那疯狂的样子如同女鬼一般。
她扬天大笑。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凌玉浅！我不会让你好过，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凌慕凡，因为二皇子早就把他给杀了！哈哈哈！”
“不好！快退！”
冲在最前面的晴明月发现不对。刹那间制止向前冲的动作。第一时刻向后飞窜。
清流反应极快。同样向后飞退然而那些士兵却没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趴下！”
又一声暴喝。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狂笑声不止。被北风吹卷直上云霄，如同鬼哭，伴随着鬼哭声的是一声惊天巨响。
“轰！”
沉闷的声音响起炸裂一道火花巨大的蘑菇云向上飞窜，浓烟滚滚，不少士兵的身体都被飞炸出去，有的只有残肢断臂飞在空中。
鲜血如同雨点般落下，伴随着碎肉零零散散，一声巨响过后就是幸免于难的士兵哀嚎之声。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眨眼之间实在太快。
凌水儿只是一个女子，能跑多快？晴明月一只手都已经扣上了她的肩膀。如此距离发现不对猛然后退。而那些士兵离她也不过几步之远。
地上出现了一个方圆一丈的巨坑。跑在最前面的士兵早就和凌水儿一样尸骨无存，变成纷飞的肉屑，最外围的人也被炸伤，甚至失去了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所有人都成帅帐之中闯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惨烈景象，目瞪口呆，谁都说不出话来。
凌明哲看到原先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眨眼间就灰飞烟灭，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昏死过去，
凌玉浅同样愣在当场，惊鄂莫名地看着地上的圆坑，空气当中浓烈的焦臭味和血腥味抠鼻而来，还有滚滚的巨浪爆发的余威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声巨响，动静太大，很快就有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仓促的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颤动，看到这一场景，惊骇莫名。
晴明月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走到凌玉浅身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信号弹，而是一颗自爆弹，凌水儿显然是被燕惊宸给骗了。”
说这话的同时他也在庆幸，还好没有在帐篷当中爆炸，要不然他们这些高级将领通通都得玩完，不用打大燕就赢了。
凌玉浅点了点头，深深的闭上眼睛，没有想到这一辈子凌水儿的下场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所以说她自作自受。虽说曾经想将她千刀万剐，让她尸骨无存，可真正看到这一切，心中却无比悲凉。
前世的自己被活活冻死，被她挫骨扬灰死无全尸，现在是不是报应呢？
“将这里收拾一下带伤兵下去包扎。”
淡淡吩咐几声，见所有的士兵已经向这边来了，沉默片刻，道“鸣金，全军集合。”
身边几人答应一声下去安排转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老父亲，深深的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索性就让它在自己手上结束吧！
“带将军下去休息，把凌耀华押出来。”
这一道命令说出所有人都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觉得大快人心的同时也觉得悲凉。
有人自发的向前搭起刑台，两名士兵拖着浑身瘫软的凌耀华出了帅帐，看到那大坑的时候，凌耀华浑身一颤，心如死灰。
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醉眼角划过心中有解脱，也有后悔。
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被绑在冰冷的刑台之上，看着底下士兵或愤怒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一时间五味杂陈。
“将士们，大燕安插在我军当中的奸细已经查出，凌水儿已经畏罪自杀，至于此人更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