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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花瓶里凋谢的鲜花

  西山疗养院,是家私营企业,远在郊外。
  这边环境幽雅,大半的护理人员,都是高薪从国外聘来的,但价格也挺让人咂舌的。
  张明港家里有钱,做完手术后,很正常。
  高铁拿出通行证,刚要走向门口时,某根神经却忽然绷紧。
  一个人走在山间小道上,却被暗中一条毒蛇盯住时,就会有这种感觉。
  高铁缓缓的回头,满脸不知所谓的茫然。
  论起装比,七仙夜总会的保安刘帅才,在高铁面前,那就是渣。
  高铁当前的反应,就是普通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后,就回头的本能。
  他看到了个女人。
  西洋美女,最多三十岁。
  个头,却比韩师师还要高点。
  韩师师身材虽然辣的不行,但因人种的原因,体型偏向于纤美。
  这个金发碧眼高鼻梁的西洋美女,则是宽臀爆那啥,至少得有一米一五的腿,健美有力。
  她穿着一身米色西装,脚踩半高跟的黑皮鞋,正站在路边打电话。
  “这娘们要是去夜场,肯定得改变七仙的格局。”
  高铁心里很龌龊的想着,对人家讨好的笑了下时,目光却在她的制高点,宽臀长腿上来回扫,还怯生生的——尽显男人本色。
  冷冷看着他的女人,秀眉皱了下,转身走到一辆黑色轿车前。
  “这女人哪怕在极力收敛,也没压住强大的气场。是个硬茬。”
  目送那辆车驶远后,高铁才抖了下肩膀,快步走到了传达室门口。
  这儿既然是私营的顶级疗养院,大部分护理人员都是外国人,那么在这遇到个能和韩师师比美的西洋美女,也很正常。
  哪怕高铁能看出,这是个硬茬,也没多想。
  能在这地方疗养的人,身边有美女保镖,奇怪吗?
  有了张明驹提供的通行证,高铁顺利的走进了疗养院。
  这边的安全防御措施,即便再怎么高级,可终究是疗养院,气氛当然不能太压抑,或者紧张。
  外紧,内松。
  甚至,高铁走在两侧都是花木的小马路上,听着路边草坪音箱内传出的优雅钢琴曲,会有种来到某度假别墅区的错觉。
  疗养院的占地面积很大。
  高铁顺着指路牌上的提示,步行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来到了张明港曾经居住的168号特护房前。
  疗养院内的所有特护房,都是两层的独立小别墅。
  别墅方圆三十米内,都是房客的“领地”。
  168号特护房,是在疗养院的最后面。
  可能是因为这边昨天刚发生惨案,四周也没几个人,就连洒下来的阳光,看上去都是那样的惨淡。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高铁回头看了眼,缓步走上了通过客厅门的石板小路。
  房门是虚掩着的。
  看来,张明驹已经和这边打过招呼,说今天会有人过来,疗养院这边特意给打开了房门。
  整个168特护房,就像一尊洪荒巨兽,正趴在这儿,张着血盆大口,等待高铁主动走进嘴里。
  高铁右手稍稍用力,门就悄无声息的开了。
  血腥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
  就连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大量的空气清新剂都遮不住。
  每栋特护房的装潢,和五星级酒店差不多。
  四面窗户的窗帘,都拉到了两侧。
  看来,疗养院方面,也希望阳光能改变这间屋子里的某种气场。
  气场这东西,真心奇怪。
  看不见。
  也摸不着,却能真切感受到它的存在,和不同之处。
  高铁如果闭上眼,也许就能“看到”张明港正坐在沙发上,双脚搁在案几上,叼着烟卷看电视。
  没有阳光很恐怖,有了阳光却阴森——这就是发生过血案的屋子里,特殊的气场。
  估计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人住进来了。
  虽然疗养院肯定拼命封锁昨晚的血案消息,但能住得起这地方的人,哪个不是消息灵通之辈。
  高铁当然不会在意这种气场。
  相反,他还感觉很亲切——
  “三少,哥们来看望你了。”
  高铁侧耳倾听片刻,实在没听到张明港的回答——只好快步走向了楼梯那边。
  一楼是客厅。
  二楼有两个卧室,一个是疗养者居住,一个是陪护者。
  还有两个房间,却是健身房之类的。
  所有疗养者都会住在东边的卧室,那边是朝阳升起,生气勃发的方向,有利于身体健康。
  二楼四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
  高铁不用进去,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健身房、陪护者所住的房间,都很正常。
  张明港的卧室——
  高铁推门进来后,就嗅到的血腥气息,就是从这里面散出来的。
  窗户紧闭。
  窗帘也拉开,阳光直直洒进来,铺满了整个房间。
  墙上,床上,沙发案几和地板上,到处是黑色的鲜血。
  凶案发生后,警方肯定已经来勘测过现场。
  床下的地板上,还有灰线画出来的人形。
  高铁看向那个人形,眼前浮现上——双眼几乎瞪出眼眶外的张明港,嘴里咬着那玩意,以平面的起跳动作,静静的盯着天花板。
  他的致命伤,肯定不是下面。
  下面就算出血,也不可能喷到墙上去。
  甚至,天花板上,都有几滴黄豆大小的血滴。
  他是被割断了脖子一侧的大动脉。
  和白玉京的死法,一个样。
  也很可能是白若影亲自下的手。
  但她第二次亲手杀人时的手法,远比杀白玉京时,果断、狠辣了很多。
  莫名其妙的,高铁眼前又浮上一只女人的手。
  这只手的主人,明明已经四十岁,可依旧是小姑娘般的雪肤,弹性十足,手指修长。
  这只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当鲜血飞溅而出时,溅在这只手的手背上,仿似雪地里盛开的腊梅。
  “早晚,我会给你剁掉。”
  高铁淡淡的说了句,点上一颗烟,又看向了墙上。
  西墙上,画了一只抽象的细高跟。
  那款式,和高铁送她的那双绝版玫瑰泪,完全相同。
  可能是这娘们的手,特美的缘故,或许她有着一定的作画底子,所以这只细高跟很有几分神韵。
  透着风情。
  甚至,还有邪恶且龌龊的暗示。
  高铁不屑的撇撇嘴,盯着那只细高跟的平静目光,顺着下斜四十五角的鞋尖,看向了西北角。
  张明港的床在东墙下。
  西墙下,摆放着一组款式新颖的地柜。
  地柜的西北角处,是个花瓶。
  花瓶里的鲜花,受某种邪戾的影响,凋零的很快。
  无论张明港住在哪儿,都是病人。
  他的亲朋好友前来看望他时,会给他买鲜花来。
  所以他房间里有鲜花,没问题。
  鲜花上挂着一个纸片。
  纸片上,有“早点康复”之类的祝福语。
  手写。
  这是送花之人,或者鲜花店挂上的纸片,下面基本都会署名。
  高铁拿起那张纸片,看向了署名——江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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