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空气里浮动着尽是一股子沉重压抑的气氛。
  似是在暗招着今夜是个颇不平静的夜！
  灰蒙蒙的细雨席卷深秋的寒凉，落在紫馨脸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馨儿－－－”
  闻声，回头，看着雨中朝自己跑来的那个男人，心像是注射 了一针复活剂，一点点开始恢复跳动，他的脚步有力，每动一步都像是走到她的心坎上似的，直到身子被他那高大的身子紧紧裹住，她才敢眨眼将心口那股无助和恐慌消散些，抬起无力的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摆······
  手被铬的生疼，身子凉的惊人······
  “对不起，馨儿，我来晚了！”自责和懊悔在萧明远的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已无心去问她是怎么出来的，他只要平安无事就好···
  不远处车里遮掩在墨镜下的那双眼睛红得吓人，英伟的眉头深深的蹙着，搭在方向盘的手一片青白，男人低笑一声，随即发动引擎，两束强烈的车灯恰好照在那对相拥的人身上。
  突来的强光，紫馨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她在睁开眼，只留下消失在拐角的车尾。
  看着那一点点没入瞳仁里的影子，心被狠狠揪紧，揪起来的那一点痛渐渐变成眼角滑落的那颗泪。
  “远哥哥，我要回家”紫馨说不出心口那股恐慌到底是为何，只知道，她现在要马上回家。
  “好，我们回家！”
  车上，紫馨始终闭着眼，谁也看不到她眼里那抹深痛，直到一通电话打来，她才恍然间像是从梦中惊醒。
  “萧总···郁阿姨她·····”那头的宁籽言哭得泣不成声。
  她的哭泣声久久地回荡在车厢里，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直接插在他俩的心上。
  “你别哭，美莲妈妈怎么了···”萧明远强烈克制住心头的不安，保持着理智。
  “家里起火了···郁阿姨她···她···”宁籽言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
  “美莲妈妈没事对不对，籽言她没事对不对！”紫馨一把抢过电话，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止，惨白的嘴唇被她咬出了血，那即将冲出牙关的尖叫化成了一股腥甜在胸腔里沸腾。
  “紫馨姐···对不起···”
  她的道歉，像是对紫馨宣判了死刑，仅存那一点的期待都变成了灰烬。
  紫馨拼命摇着头不能相信，不会的，一定不会······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美莲妈妈平安无事，你告诉我她没事对不对，对不对······”说道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开车的萧明远看着她那失控的样子，怕她出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掐断了电话。
  “紫馨，冷静点，美莲妈妈一定没事的！”萧明远安慰着她，脚底的油门几乎是被他踩爆了。
  “远哥哥···”她瘫软在座椅上，浑身僵硬得想块木头，像只折了翅的鸟儿，蜷缩着那瑟瑟发抖的身子不断呢喃着。
  “我在，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兴许只是籽言吓唬我们的！”萧明远虽这么说，可心头的害怕一点都不她的少，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那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心。
  他们很快到了，只是在离孤儿院很远处就被消防警官拦下了。
  “对不起，先生，前面发生了大火，您的车子只能停在这儿”
  消防员的话萧明远没听到，只是怔忡的望着眼前的景象，良久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直到紫馨打开车门，他才一激灵跟着下了车。
  紫馨站在车边，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那幢烧红了半边天的屋子，手指死死的扣着车门，脚一软，幸亏萧明远扶住了她，才没让她跌落在那满是碎石的路上。
  通红的火焰映在她那张灰白的脸上，照亮了她眼底的绝望。
  雨，依旧在下
  宁籽言那悲怆的哭声在那边响起，萧明远扶着紫馨朝她走去。
  “紫馨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郁阿姨，对不起”宁籽言一把抱住紫馨的裤腿大哭起来。
  紫馨木然的蹲下身，抱住她：“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把美莲妈妈藏在哪里呢？”
  “紫馨姐，对不起，我不该离开她半步的，我应该要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的···我··都是我···对不起···”
  “籽言，你再和我开玩笑，我可要生气了哦！美莲妈妈没在那里面对不对！”她含着泪看着她，嘴角的扬起一抹笑，笑得那样悲戚，笑得那样纯真。
  萧明远受不了，心像是被撕成了碎片，蹲下身将她拉入怀里，任她的眼泪使劲的往怀里流，“紫馨，别这样！”
  “对不起······”宁籽言哭倒在她脚边。
  好半响，她才回上一口气，颤颤的推开萧明远的手，踉踉跄跄的朝围起隔离带的危险区跑去。
  “紫馨，危险！”萧明远冲上去抱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啊！！！我要去找美莲妈妈······”她彻底崩溃了，又是咬，又是踢，任她怎样哭闹，萧明远都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自抑氛声。“别这样，紫馨，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萧明远哽咽，他知道有些事已是无力挽回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眼前的人。
  “放开我啊！放开我！！！我要去救她····”拉住他的手倏地一松，整个人便昏倒了在他怀里。
  “紫馨，醒醒，你不要吓我！！！”医生的叮嘱犹在耳边，那一刹那，萧明远像是被人抽了筋，断了骨，一股寒凉冲脚底直冲脑门。
  －－－－－－－－
  翌日
  阳光明媚，宛如昨夜那场绵绵细雨不曾来过。
  素白的天花板，刺鼻的药水味，清淡的花香·····
  这便是紫馨醒来的第一反应，转了转眼珠，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记忆渐渐回笼。
  通红的火焰，滚滚浓烟，哭声······
  静静的看着天花板，眼角的泪“哗”的流了下来。
  利落的拔掉手上的针头，顿时，一股鲜红的血液从手背滴落，木楞的下床，穿着拖鞋拉开门走了出去。
  紫馨双目空洞，像只木偶一样往前走着，走到大厅，大厅中间的液晶电视正放着新闻···她本没要停下来的意思，可电视里的某句话让她顿住了脚。
  “昨夜，城郊某孤儿院突发大火，经过消防员的几个小时奋力的救援，大火终在凌晨三点扑灭，目前伤亡人员已确定，只有一名年寻五十中年妇女在大火中丧生，起火原因，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紫馨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电视上那漆黑的画面，麻木的心早已痛到失去知觉···
  “那女的真是可怜，这可是活活被烧死的呀！”两名病人指着电视议论着。
  “可不是，听我儿子说，那座孤儿院还是瀚海国际预备收购建无星级酒店的呢！谁知道，闹出这种事来，哎！真是世事无常啊！”其中一个女人跟着叹息。
  “死了，真的死了·····”她站在大厅大笑着一遍又一遍呢喃，笑着笑着泪却流满了一脸。
  来往的人们看着她站在那又是哭又是笑，皆只是同情的看她一眼，本来在医院像她这种人并不奇怪，有多人哭着进来，又有多少人哭着离开这儿，大家心跟明镜似的。
  紫馨没在继续看下去，只是默默的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提着早餐的宁籽言和闻讯赶来的夏亚丹一进病房，看着没了她的房间，一股恐慌从心头炸开。
  －－－－－－－－－－
  “请让开···”紫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对不起，郁小姐，我们有令不能让你进去”保安毕恭毕敬的回绝道。
  “请让开，我要见顾亦辰···”紫馨不顾他们的阻拦，硬是要往里走。
  “郁小姐，你别让我们为难好吗？”他们和紫馨也多少有过些交情，对她也没多强悍，只期望能在言语上劝住她。
  可紫馨哪会听他们，只是一脸平静不管不顾的要进去。
  就在他们拉扯之际，韦伯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僵局
  “放开她，让她进来！”
  保安连忙放开她，紫馨没和他打招呼便直接上了楼。
  可能时间还早，公司还没什么人。
  出了电梯，她直接朝总裁办公室走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是不甘心还是来质问····
  此时此刻，她已不再关心····
  直接推开门，办公室里还是以往的沉郁，空气里浮动着冷冽的气息，紫馨那清冷的眼神，准确的落到对面那个坐在大办公椅上的男人身上，阳光从他背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衬得他更加地耀眼，强烈的光线，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他那眉宇间流露出的疲倦气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紫馨直接开口，颤抖的声音满是隐忍的怒气，一脸的惨白，两只深陷的眼睛，尖削的颧骨深深的突出在巴掌大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像鬼。
  顾亦辰看着那完全变了样的容颜，深邃的眼眸滑过一丝诧异，尤其看着她穿着病号服，心头滑过一丝闷痛，没有过多的停留，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笑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看着那带笑的嘴脸，紫馨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都签了离婚协议书，成全了她和你们的孩子，你到底还想要我做什么？”郁紫馨强装镇定，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没那么颤抖无力。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一股温热的液体似乎正在缓缓的沿着腿部流了下来······
  顾亦辰听到她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郁紫馨，你有资格和她比吗？就算你不签字，也照样只有滚的份”冰凌似的话语里无不透露着一份狠厉。
  “还有，郁小姐，你就这样直接闯到我的办公室来质问我，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很不成熟，很欠妥当吗？这可不像是从我们顾氏走出去的员工，你知道我有权叫人把你拖出去的。”沉稳的话语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他的手段和狠厉，紫馨早就见识过了。
  郁小姐，呵呵！真好！又是这个称呼，曾经他也是这般唤过她，还是一样的讽刺！
  即使生活在一起几个月，在紫馨心底始终认为他不是一个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她终究还是错了，强装的坚强也瞬间决堤，处在崩溃边缘的她指着顾亦辰嘶吼到：“顾亦辰，你混蛋，你出尔反尔，你说过不动孤儿院的，你怎么可以就那样摧毁它。”
  顾亦辰听到她的话忽地一笑：“郁小姐，你好像没弄清楚吧！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嗯？”说着调整了下坐姿，将修长的左腿很顺的搭在自己的右腿上，右手拿过桌上的打火机很自然的点燃了烟，一圈一圈的烟雾缭绕在两人中间，让她越发看不清他。
  只是，烟雾萦绕下的那双眸子溢满的全是心痛。
  紫馨没想到，顾亦辰会这么说，她像个溺水的孩子瘫坐在了地上，嘴里仍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是什么让你如此恨我，以至于要不顾一切的将我彻底毁掉”
  “为什么？”顾亦辰钳着一丝戏虐的笑意，朝她走去。
  缓缓蹲下身子，挑起她那瘦的铬手的下巴，一字一句说：“因为你不该闯入我的世界来，更不该该死的想要对她和我的孩子使坏！”
  他说得咬牙切齿，故意咬重了孩子两字，她知道他更多的是对她的恨！
  可她怎么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什么孩子，什么使坏，她什么时候做过这些，紫馨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毙了！
  “郁紫馨，我就是要不顾一切的毁掉你的所有，你越是珍惜的，我就越要毁掉，越是看到你痛苦，我就越高兴，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该有的。”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紫馨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那清晰的五指红印，印在顾亦辰咖啡色的脸上很是明朗，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力道不轻，顾亦辰有些没回过神。
  “顾亦辰，你恨我可以，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失去的是我这一辈子都补不回来的，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你是恶魔吗？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啊为什么·······”紫馨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吼道。
  似乎仍不能平息心中的恨，紧接着，她抡起双拳不断朝他的胸膛锤去。
  口里仍是颤颤的呢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要保护我想珍惜的人和事，那是我的家啊！那是我的亲人啊！我只想保留哪一点点疗伤的避风港啊！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连个让我避风挡雨的地方都要摧毁，美莲妈妈死了，孤儿院没了，你连我唯一的亲人都要让她离我远去，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顾亦辰，你说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最后哭得泣不成声的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是打累了，在即将倒下的那刻顾亦辰毫不犹豫地托起了她那软弱无力的身躯，紧紧地将她拥入了怀里。
  “你毁了我的人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连美莲妈妈都不放过，孤儿院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家，那也是那么多孤儿的家，你怎么就那么忍心把它给烧了啊！为什么啊！为什么！！美莲妈妈死了，她死了···你知不知道···”听着她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质问，顾亦辰完全被她这段话弄懵了，什么叫美莲妈妈死了？什么叫他把孤儿院给烧了？这都是怎么回事？
  心在那一刻有种被狠狠撕裂的感觉
  “郁紫馨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是我害死了美莲妈妈？是我烧了孤儿院？”他盯着她，抱紧她的手臂不由的又收紧了几分。
  “你问我，那我问谁，我去问谁！！！！”紫馨自嘲地冷笑两声。
  猛地，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顾亦辰推开。
  “顾亦辰我们，彻底完了，如果早知道，我爱你会让我失去这么多，我宁愿从来都不曾认识你，如果早知道，我的爱会变成现在这样刻骨铭心的恨，我宁愿用我一生来换我不爱你，你已经把我彻底毁了，我不欠你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了，我恨你！！！”说完，她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的朝门口走去。
  她说，她爱他！
  她说，她恨他！
  她说，她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他！
  顾亦辰因这几句话的冲击，木楞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明明想要上前拉住她的手，明明想要开口留下她！
  可是他却没能挪动一步，他比谁都知道，他和她永远都不可能了！
  阖上的那一刹那，他真的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低头看着胸前那大片被泪水沾湿的湿印，倏然，红了眼眶，心口一阵钝痛。
  转身，他走回到办公桌前。
  “韦伯，进来一下！”
  “总裁！”
  “去送她离开，然后，查一下，她说的什么叫孤儿院毁了！”顾亦辰甚是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刚才郁秘书拒绝了我的要求，孤儿院的事，今天早上我看新闻我已经了解了！”
  顾亦辰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韦伯，他知道韦伯办事有效率，却没想到他这么懂他的心。
  韦伯继续说，“昨夜，孤儿院发生大火，那个···郁美莲被烧死了···”
  “什么！！！”顾亦辰激动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满脸的震惊，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难怪刚才她会那般绝望的质问他，原来在她心里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查到是谁干的了吗？”顾亦辰颓败的瘫坐在椅子上，抚着一突一突痛得发胀的太阳穴。
  “警方正在调查！”韦伯担心的看着他。
  “我知道了，这件事千万别让爷爷知道，看警方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尽量提供！”终归说来，郁美莲都是他的姑姑，虽然曾阴差阳错的恨过她，可如今，知道这个消息时，说不心痛那是假的，那可是剪不断的血缘啊！
  顾亦辰从未这么感受过这般巨大的悲痛，看着一个个亲人离他远去，他说不出心头那股涩痛，他只能期盼爷爷不要再离他远去了······
  －－－－－－
  紫馨拖着已经毫无力气的身子走出了瀚海国际的大厅，她就像是被抽了魂似的游走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空洞的眼里满是骇人的红血丝，苍白的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洁白的牙齿死死的咬着那毫无一丝血丝的下唇。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揪着小腹前的衣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孤儿院的，看着那堆废墟，她已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只是默默的抱着那烧焦的木头坐在地上，望着眼前那不复存在的房子，默默守护着，默默的期待着奇迹·····
  萧明远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心头的紧张终于得到了舒缓，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皆只是默默的在她身边坐下来，就像小时候那样默默的守护着她······
  “远哥哥，我们带美莲妈妈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吧！”紫馨说得很轻很轻···
  “好，无论你想去哪，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萧明远温柔的将她拉入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恩！”紫馨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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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是想要隐瞒，却越是瞒不住。
  顾老爷子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承受不了打击的他彻底昏了过去，顾亦辰赶过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他知道爷爷是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悔恨离开的，当年的心结一直卡在他心里，他没有听到那个孙子叫过他一声爷爷，也没听到他那个女儿叫过他一声爸！
  律师向他宣告遗产的时候，几乎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唯一他没想到的是，爷爷生前给了郁紫馨一千万和瀚海国际百分之十的股份。
  现在想来，他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离婚协议上，他没有给她一分钱赡养费，是让她净身出户的，想来，爷爷给她这笔钱也是怕他会这么做吧，这样也好，至少，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堪，后来，顾亦辰只是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听着律师宣读着。
  紫馨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她和萧明远都不知道顾老爷子已经去世。
  白羽凡知道了顾亦辰和紫馨离了婚，他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直到顾老爷子的离开，那一刻，他才悲痛的大哭起来，顾亦辰知道他心中难受，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打理着一切。
  他没有同顾亦辰一起回国，而是呆在了美国。
  回到公司，顾亦辰惊讶的收到了三个孤儿院的邀请函，他们公司一直没有做过什么这方面的慈善。
  后来经韦伯一说，他才知道，原来是紫馨早就把那一千万捐给了这三家孤儿院，如今想来，顾亦辰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
  是酸···是痛···
  却都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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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个月后
  巴黎
  阳光明媚，空气里尽是浪漫的花香···。
  紫馨穿着小碎花裙，带着米白色的针织帽，挺着大肚子坐在长椅上静静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她低着头，手指轻轻的在隆起的小腹处抚摸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几个月前的事，如果不刻意去提起，她不是很容易能忆起。
  今天，亚丹和籽言陪她来做常规检查，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留下肚子里这个宝宝，也许现在她不用遭受这样的痛楚。
  医生的话依然响彻耳畔
  “郁小姐，之前你身体里的毒素没有排净，现在怀小孩对你和孩子都有一定的影响，加上你脑部曾受重击，留下了一大块淤血，由于，淤血的位置很敏感，不能轻易开刀，这也是造成你经常头痛，甚至部分记忆丢失的原因，从医学角度来说，我们建议你还是不要这个孩子，即便要了，以后恐怕····”
  听了这些，紫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未来怎样，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个宝宝我都要。”
  她已经失去一个宝宝了，她不能再次失去他！
  站在小卖部前买水的亚丹，时不时的回头看她，眼光流转间尽是担忧。
  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紫馨莞尔一笑
  “远哥哥”
  “馨儿，检查做完了吗？”萧明远停下车，看着街对面坐着的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他不觉的跟着漾起一抹淡笑。
  “恩，做完了，宝宝很好！”
  “那好，在哪里别动，我给你一个惊喜！”
  紫馨听到了他关车门的声音，有些惊喜的说道：“你回来了吗？”
  “你猜猜！”萧明远在那头笑得很开心，拿着刚买的鲜花，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听着她的话，紫馨又高兴又激动，她站起身，往车水马龙的街上望去，眸光瞬间被定格，她看到了他手里的花，下意识的往他走去。
  就在这时
  “滴滴－－－”一阵刺耳的喇叭声顿时溢满整个空气。
  “紫馨－－－”
  “馨儿－－－－”
  几乎同时，几个声音响起。
  医院
  几乎出动了整个医院最权威的医生和护士，从妇产科到骨科、神经科等等
  两间急救室的门同时被推开，紫馨和萧明远分别被推了进去。
  亚丹双手沾满鲜血的瘫软在地上，惨白的面色，仍不能从刚才那副画面里走出来。
  倏地，一间急救室的门被拉开，走出一名护士
  “谁是孕妇的亲人！”
  几乎是一瞬间，亚丹从地上一跃而起，拉起护士的手：“护士，求你一定要抱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大人的平安”
  “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快点做决定，病人多拖一秒就多一分危险，请赶快签字！”
  亚丹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握着笔的手，迟迟不敢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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