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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困难

  谁知道林大秀摇头笑道:“陆掌柜误会了,这个烧肉的方子我们想留着给韩叔一家做个小本买卖。”
  韩家人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喜之色。
  让他们自己说这烧肉也非常成功,好吃又不太贵,搁自己家只要不是揭不开锅都会想着买点打打牙祭的。所以这烧肉生意比起自己家卖生肉那可好做多了,就算他们一家给林大秀打工也没什么,一个月赚十几两的时候他们估计也能分个三五两。
  陆掌柜却相信林大秀是真的要将方子给韩家,毕竟他败家之名在外。陆掌柜心里感慨韩家运气好,虽然被赵家排挤但是搭上林家这条船,又拿到这样一个好方子,也算是因祸得福。
  陆掌柜和东家自然也是尝过韩家烧肉的,韩大嫂去打铁巷卖,他打发人各样买了一点回去尝尝,结果把老板吃得停不下嘴一个劲地说好吃好吃,比自家的那些冷盘好吃百倍。
  于是东家连观望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直接让他来拿下这个方子。
  当然陆掌柜也不敢托大,还是要了备用方案,若是拿不下方子,那就做韩家烧肉的大主顾,争取拿个人情价,反正不能让另外两家抢了先。因为酸菜生意的加持,悦宾楼现在在密州城虽然还赶不上盈丰楼,但那酸菜可是独一份呢,盈丰楼等大户都要从他们酒楼拿货,给悦宾楼涨足了脸面。
  现在有这么好吃的烧肉,他们自然不想错过。
  陆掌柜表示理解韩家想自己做生意的想法,又委婉地提出自己东家的意思。
  关于价格这一块,之前林重阳以及和他爹商量过的,韩家自然也同意。
  今日他们告诉街坊的价格,是开张大酬宾,满月之后就涨价,至少涨五文,逢年过节随行市涨更多,这也是惯例,毕竟原材料也涨。
  他还考虑到批发和零售,暂定超过五斤为批发,价格如开张价,低于五斤的就是零售价,每斤至少加五文。如果推车走街串巷去卖,那价格就要加十文。
  至于有人嫌贵不买,这个没关系,并不需要人人都买,反正一天就煮那么多肉卖完拉倒。他把顾客群定在殷实阶层,而非穷困人家,连白面都吃不起的人家,是不会想买烧肉吃的。
  而密州城的购买力还是不错的,看看过年时候那卖糖葫芦的都赚得腰包鼓鼓的就知道啦。
  听了陆掌柜的意思,林重阳就给他爹使眼色。
  林大秀笑道:“陆掌柜和韩叔是老朋友,这些日子贵酒楼对我们猪肉生意帮衬也不少,我们都万分感激的。”
  赵家挤兑韩家肉铺,悦宾楼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是原价从韩家肉铺拿生肉。
  陆掌柜连说老朋友自然互相守望相助云云,毕竟两家还有酸菜的交情呢。
  林大秀就说把开张价低六文给悦宾楼,除非过年或者是原料大涨,基本就是这个价格。
  而且他还保证给别人的价格最低就是开张价,哪怕再大的主顾也如此。
  陆掌柜做了十几年掌柜,对各种生肉熟肉的行市门清,自然知道这个价钱非常厚道,又得了比别家低的允诺更加高兴,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多谢林少爷,那以后每天我就打发伙计来领肉,咱们十天一结账。”
  这是陆掌柜还的人情,因为酒楼一般都是一月一拢账,很少十天结账的。
  为表示诚意,陆掌柜当场定了十斤,先付全款,明日开锅来取。
  谈完生意照例说点联络感情的闲话,陆掌柜告诉他们那酸菜越来越受人欢迎,很多原本不喜欢吃的都被朋友带着吃上瘾,不到冬天就开始想呢。他们酒楼一到冬天腌上几十缸居然都不够卖的!
  再聊一会儿,陆掌柜就告辞,还得回去跟东家回信呢。
  林大秀让张氏把自家留的一些烧肉各样包一点给陆掌柜拿回去。
  韩老爹道:“原本给孩子们留几块解馋的,老弟别嫌乎拿回去给弟媳和孩子们尝尝。”
  陆掌柜推让让他留给孩子吃,又说要给钱,这起码也有五六十文的呢。
  韩老爹故意拉下脸,“生意归生意,这个是生意之外的,你要给钱那可见外,孩子们要吃明儿还有呢。”
  推让一番陆掌柜只好收下,心里非常欢喜,知道自己和韩家的关系比别个要近得多,这样在东家面前更有面子。
  韩家人将陆掌柜送出门去,等陆掌柜走了就赶紧关门,免得还有别人上门。
  林重阳夸他干爷爷,“爷爷,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厉害呢。”
  起码比以前不爱说话可厉害多了呢。
  韩老爹一本正经道:“这不是让那老狗给气的吗,一下子给爷爷我开了窍。”
  跟赵一刀拌嘴吵架,可把韩老爹给练出来了,大家哈哈大笑。
  陆掌柜这一上门给韩家吃了定心丸,原本他们还怕新鲜劲过去以后大家嫌贵不买,那到时候煮一大锅卖不掉可麻烦呢。
  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大家的笑声都轻快了许多,尤其是张氏心里算计着有了钱大嫂再生孩子就轻松一些,最好是赶紧多给狗蛋添几个弟弟,也好家丁兴旺起来。
  看着他们一派轻松,林重阳却要未雨绸缪,因为垄断销路自然不是问题,但这不代表就没有麻烦。
  他悄悄挠挠林大秀的手心。
  林大秀会意,清了清嗓子道:“韩叔,咱还有个麻烦得解决。”
  沉浸在憧憬中的韩家如同被他浇了一盆冷水,都冷静下来,纷纷问什么麻烦。
  林大秀看他们个个紧张的样子,笑了笑,“你们别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也很重要。”
  哎呀,爹你就别卖关子啦。
  林重阳乜斜了他一眼,替他说道:“爷爷,关键问题就是我们哪里进那么多猪下水啊。”
  有时候原料比销路更成问题呢。
  韩大壮道:“咱们不是从赵一刀那里拿吗?”
  韩椿儿道:“就怕赵家到时候使坏,不卖给咱们那么多。”一锅可以煮两三个猪头还带着一桶猪下水呢,赵一刀那个见利忘义的家伙,肯定会找借口少卖或者提价。
  虽然之前散伙的时候说好他们从赵家拿肉出来卖,价格不能比赵一刀那些干儿子的高,可赵一刀那个老东西鬼心眼多得很,整天嚷嚷着猪越来越难收,整猪价格越来越高,肉自然也高,他干儿子拿肉都涨了好几文,就韩椿儿涨得最少呢。这还不算,卖肉的时候他们又压低价格卖,简直是坏透了。
  张氏道:“咱们不是还下乡去收吗?”
  韩老爹摇头,“下乡收不来多少。现在天热远了不行,近了大多被赵家把着,咱们能收上来的有限。”
  十天半个月去收一次说不定还能收一些,要天天去可没那么容易。
  之前和赵家合伙的时候韩老爹就知道,密州城城内养猪的人家极少,基本都是在城外养。而城外十里以内的猪,基本都被赵家把控着。
  就算一些大户人家自己养猪,现在也很少自己宰杀,要么送去赵家,要么请赵家班帮忙宰杀。已经养成的猪或者他们去收或者人家送过来,每天屠宰分类,一半送往密州城分批贩卖,一半送往城外村镇大户以及集市贩卖,就算是有肉贩走街串巷零卖猪肉的,也都是从赵家屠场进肉,而不是自己屠宰。可以说被赵家垄断以后,自己屠宰猪肉的屠户已经很少,他们基本都和赵家合作,在赵家打工。
  那些屠户为了和赵屠户拉关系,就成了他的徒子徒孙、干儿干孙们,一个屠户也俨然成了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
  前几天他们去收下水除了运气好碰到有人家自己杀猪,另外多半还是从赵家屠宰场买来的。
  之前赵家不知道,现在知道他们专门做这个烧肉生意,只怕会使坏吧?
  意识到这一点,大家心里顿时沉甸甸的。
  林重阳给他们打气,“爷爷、干爹,其实也没那么难,咱们想个法子,让那个赵一刀主动跟咱们合伙就好了。”
  韩家人都是老实人,老实人也容易一根筋,听说要跟赵家合作,韩椿儿有些抵触,“他们把咱们赶出来,现在有赚钱营生,他们又想着插一脚。”
  韩大嫂劝道:“椿儿,不是他们想插一脚,是咱们缺生肉。”
  这是关键问题,如果不缺生肉,自然懒得搭理赵家,掰了更好。
  韩椿儿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那赵家没个好东西,万一到时候他使黑手,想吞咱们的生意呢?”
  林重阳给他爹使眼色,之前林重阳已经考虑了很多可能情况,也想好了对策教给林大秀。林大秀安慰她道:“也不怕的,方子在咱们手里呢,再说一样东西赚钱,本身就有很多跟风的,咱们只要稳定自己的生意就好。”
  方子不同,产品就有区别,他们没有办法垄断所有生意,只需要有一批固定客户就好。
  林重阳给烧肉的定义就和浦记烤鸭、三和烧鸡一样能传家的小本生意,只要守着方子,就能做上几辈子。
  那烤鸭烧鸡也没有被人吞并了去,韩家烧肉自然也不会。
  林重阳笑道:“所以,咱们要让赵一刀主动求合作。”
  “如何让他主动求和?”韩椿儿有些激动。
  ***
  林重阳胸有成竹,笑眯眯道:“姑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这个小九九,还会跟姑姑打哑谜了。”韩椿儿伸手就胳肢他,狗蛋见状以为好玩也扑过来加入战团。
  林重阳怕痒,被人挠两下就缩成一团求饶了,只得小嘴巴巴地把计策都说了,末了还得把功劳贴给他爹。
  有了办法大家干劲十足,第二天寅时韩老爹和韩大壮就下乡去,韩椿儿则雇了一辆驴车去赵家拿肉。
  赵家屠宰场在城内有一处,沿着南边的云溪河一直往东快到水门的位置,就在东关大街的北边。前面三间铺子摆满了肉,来来往往都是前来拿肉的肉贩。韩椿儿熟门熟路,也不在前面逗留而是直接去了东边的跨院,这里是专门屠宰的地方。因为屠宰场血气重,且有腥臭之气,赵一刀家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在四边另置了宅子。
  赵家父子都不在,今日是干儿子陈东在跨院负责。
  虽然已经散伙,但是韩椿儿性子直爽和大部分人相处得都不错,见她过来大家都打招呼。
  韩椿儿道:“陈东,剩下多少猪头猪下水,我都包圆。”
  陈东惊讶道:“椿儿,你要那些干嘛呢,买的人又不多?”
  韩椿儿道:“卖,还能干嘛呢。”
  陈东叹了口气,他知道赵大牛不地道,压价挤兑韩家肉铺,然后在其他地方涨价找补回来,他寻思是韩家肉卖不下去就想卖这些别人不稀罕的便宜下水。
  韩椿儿可不想等赵家父子来了磨磨唧唧,就让陈东赶紧给她装车。
  见劝不住她陈东也不再说什么,就以尽可能低的价格把猪下水都给她,又给了四个猪头。
  韩椿儿看得心中窃喜不已,这一共有五桶下水,够他们煮几天的了。
  陈东看伙计把货搬上车的功夫和韩椿儿说话,“椿儿,最近生意不好啊?”
  韩椿儿却不想多说,“还成,有悦宾楼帮衬呢,对了有猪头和下水你都悄悄给我留着啊,下水反正没人要,猪头我可以多出点钱的。”
  陈东还想说什么,韩椿儿却没有耐性匆忙和他告别,然后赶着小毛驴走远了。
  陈东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韩椿儿却来不及叹气,她匆忙赶着驴车家去把货卸下又赶紧出城。
  她要趁着赵家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多收一些,下一个目的地就是赵家城外的屠宰场,那个比城内的规模可大得多。
  因为连即密县境内很多猪也都归了赵一刀,在那里的收获比在城内的收获自然还要加倍。
  且不说韩椿儿几个出外收猪头和下水等材料,小院里韩大嫂和张氏婆媳俩在林大秀的帮助下煮当天的烧肉。
  张氏和韩大嫂都是手脚利索的,昨天的早就收拾利索直接开煮,林大秀帮忙烧火,林重阳看着狗蛋,婆媳俩再处理韩椿儿刚送回来的。
  等第一锅出来,还能再煮一锅。
  今天暂时用不着的先用盐水泡着放到地窖里去,里面冷飕飕的,又没有苍蝇,东西不容易坏。
  很快就有人上门询问然后预订今日的烧肉,尤其是昨天没买到的今天下交了钱等出锅了来拿。
  有昨日的老汤打底,今日只需要加少量的几味材料,再添加甘甜的泉水即可,老汤底那是越熬越香浓的,里面全都是精华。
  所以这一锅比昨天更加肉香浓郁,惹得好些人跑来预订,尤其是昨日没有买到的人家。
  看着新老顾客又上门,林重阳欢喜得直拍小手,销路越好,他的计划就越容易成功。
  悦宾楼的伙计也老早跑来等着,一出锅就先按要求给他称满十斤,林重阳还怕小伙计在路上馋得偷吃,让张氏给他切一块过过嘴瘾,也算联络下感情,结果把个小伙计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劲说老板大方,生意兴旺。
  等韩椿儿又赶着一驴车货回来,等卸下来收放妥当林重阳让她不要在家里忙活,赶紧推着小车一起出去走街串巷卖烧肉。
  家里有奶奶和干娘就可以应付来买肉的啦,他们负责去开拓新市场。
  “姑姑,我爹不好意思抛头露面,咱俩去就成。”
  林重阳原本想和林大秀一起去,不过知道他爹拉不下那个脸来,还是他和姑姑去吧。
  狗蛋见状也要跟着去,林重阳就塞给他一个豆腐梆子,两小孩儿一左一右坐在独轮车上,中间是装着烧肉的大破锣,用薄薄的包袱皮盖着。
  韩椿儿推着俩娃儿和烧肉出了门,林重阳就使唤狗蛋,“狗蛋,咱们喊‘卖烧肉嘞,香掉舌头的烧肉~’”
  狗蛋正是猎奇的时候,自然和林重阳比着赛吆喝,俩娃娃嘻嘻哈哈的,很是招人注意。
  尤其林重阳生得白嫩漂亮,小嘴又甜,本身回头率就高,现在自然是拉生意的好招牌。
  他们还没进内城,就被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地给拦着,这个买点那个买点的给买掉了一半。
  林重阳对韩椿儿道:“姑姑,咱不能浪费时间,赶紧去盈丰楼门口卖。”
  韩椿儿会意,推着俩娃儿健步如飞一路进了内城顺着南门大街吆喝卖烧肉。
  这时候的价格比去家里买的价格已经提了十五文,这可是内城,住的不是胥吏就是富商、乡绅,都是有钱人。
  当然林重阳的目标是盈丰楼和仙客来!
  韩椿儿推着他们在县前街溜达了一圈,倒是有不少人来买,却没看到盈丰楼的伙计下来。
  不过林重阳眼尖,他瞅着盈丰楼二楼的窗户里有人探头探脑的,他也不着急,就让韩椿儿只管往前走。
  在内城的商业区逛了一圈,韩椿儿的烧肉就基本卖光了。
  路过悦宾楼的时候,林重阳让韩椿儿去拜访一下陆掌柜,顺便也看看酒楼关于烧肉的口碑。
  陆掌柜一直被客人们缠着不放,好不容易脱出身来到后院厢房见了韩椿儿。
  一见面他就笑道:“大侄女,咱们这烧肉可算对了口味,老少爷们都稀罕得很,回去跟你爹和林少爷说一声,以后我们每天至少得要十五斤啦。”
  除了酒楼做菜吃掉,还有那不计较钱财的大主顾直接从这里买回家去的。
  韩椿儿一边欢喜一边担忧,行礼致谢然后告辞。
  离开悦宾楼,韩椿儿道:“咱们收的只怕不够煮的啊。”
  林重阳笑道:“姑姑不用急,我爹说大鱼上钩了。”
  韩椿儿将信将疑,不过既然是林大秀说的她也还是信的,卖光了烧肉就推着俩娃回家去。
  **
  他们不知道的是盈丰楼的后院厢房里,白白胖胖的黄老板正和自家大掌柜刘掌柜在品尝悦宾楼继酸菜之后又推出的新菜式——韩记烧肉。
  这是方才他们打发婆子悄悄去买来的,每一样都买了一点回来品尝。
  原本寻思也不过是卤肉酱肉,再好吃也就那样,他们盈丰楼之所以是密州第一大酒楼,自然也是有招牌菜的。
  其中他们有一道酱肘子就十分出名,老餮们都百吃不厌的。
  黄老板和刘掌柜两人对着那盘肉先品评了一下外观,再各人用小刀切一点尝尝。
  开始的时候还矜持,结果肉在牙齿间一经磨碎,那股浓郁的香气就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在自己口腔内攻城略地,让他根本一瞬也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咽下去,然后还要、还要、还要吃更多。
  黄老板白胖的手伸向盘子的时候才发现盘子已经空了,脸色顿时怅然起来,“没了啊。”
  刘掌柜叹了口气,“没了。”他不甘地把手缩回去,心里空落落的。
  “大掌柜,这肉还挺好吃哈,听说昨天就卖了?”
  “好像是,今儿悦宾楼就上了这么一道蒜泥黄瓜凉拌烧肉。”刘掌柜有些意犹未尽。
  黄老板一拍胖手,喜道:“这一回他没买走方子,咱们也能进货。”
  刘掌柜有些犹豫,“东家,这价钱可不便宜呐,一斤猪头肉卖到七十多文呢。”
  黄老板捏着胡子想了想,“咱们买的多,把价钱压低至少三十到四十不就行了。”
  刘掌柜很为难,“东家,我让人打听了一下,街坊上门去买猪头肉要六十文呢,听说过几天还要涨价,买的多才是这个价钱,买的少就是七十呢。”
  黄老板开始捏着胡子踱步子,没一会儿倒是想出一个主意来,“他们肯定得从赵一刀那里拿肉……”
  刘掌柜心领神会,立刻自己亲去跑腿。
  夜里等烧肉卖光,大家聚在林大秀家的堂屋里算账,一拢账,发现今日居然赚了一两银子!!!
  林重阳总结有几个原因,一是大家图新鲜,热情高涨,买的人比昨天更多。二是现在原料价格便宜得很,等大家都知道猪下水的价值以后只怕就会有浮动。三就是他们今天煮了两次,大家今天非常辛苦。
  只要将口碑打出去,以后他们就坐等别人送原料,煮好坐等别人上门提货,就不需要四处去卖,那样就会轻松很多。
  当然,首先要克服进货的困难,第二日韩椿儿再去赵家收猪下水的时候竟然收不到了!
  赵大牛亲自坐镇,说了一通风凉话,无非就是现在收猪贵,猪下水自然也要水涨船高。韩椿儿还想要,那得加价钱,而且就算加了价钱也收不够数。因为赵家觉得不就是煮个猪下水,有什么麻烦的,他们也可以来!
  赵顺家一直做卤肉呢,那天也去吃过的,赵一刀也让人买了烧肉家里人一起尝过。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相当好吃!
  尤其是赵大牛,馋的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吞下去,一斤烧肉自己吃光还没吃够,差点跟孩子一样打滚耍赖还要吃。
  盈丰楼和他们合计,韩家要从赵家拿生肉,那么赵家要么就让韩家高价拿生肉要么就让他们低价将烧肉卖给他们。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秘方奉上!
  让赵大牛娶了韩椿儿看起来是最好不过的,直接把秘方拿到手,到时候韩家烧肉就是赵家烧肉,赵家自己杀猪自己煮烧肉卖,赵家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争先恐后地滚进自己家的腰包里。
  实在是太爽了。
  他们要封锁韩家的货源,在自己家收不到猪下水和猪头肉,在别家他也别想如愿。
  他赵一刀自诩跺跺脚,整个密州的屠宰业都得晃悠。
  果然过了两日他们眼线来报韩记烧肉只煮一锅,给了悦宾楼一半之后,剩下的根本不够卖的。
  赵一刀得意地哈哈大笑,“天助我也,现在轮到我赵家烧肉发威。”
  原来他将自己家的猪头和下水都拿去了赵顺家,按照韩家的办法处理过,然后按照盈丰楼大厨猜的方子煮了满满一大锅。
  甚至为了能够比较像韩记烧肉,赵顺还狠狠心多烧了一刻钟,让肉烂得厉害一些。
  一掀开锅的时候,那香气也是十分扑鼻诱人的,吃第一口自然也是香喷喷的让人香掉下巴。
  “好吃!”赵一刀拍板得意道:“走,咱给盈丰楼送二十斤去,其他的街上卖,再派人去乡下卖,还有那些大户们都派人去送我赵家秘制烧肉。”
  只可惜想的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盈丰楼之所以能成为第一酒楼也不是虚的,那大厨夹起一筷子猪头肉吃了,嚼了两口眉头一皱勉强咽下去,然后夹起一块烧肉肠,嚼了两口直接呸了一声吐在泔水桶里。
  赵一刀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黄老板和刘掌柜也赶紧尝尝看。
  别的还罢了,那个烧肉肠怎么臭烘烘的!
  赵一刀讪讪道:“有那么难吃吗?”他自己再尝一尝,没了刚出锅时候的香气加持,现在的肉才显出了本色来,也是最见真章的。
  猪头肉肥腻不堪,烧肉肠臭烘烘的,猪肝又柴又硬……
  哎呀,怎么会这样?
  刘掌柜道:“赵老板,这烧肉还不如咱们盈丰楼自己的卤肉好吃呢。”
  所以还是得秘方啊。
  赵一刀想不明白,“它怎么就是臭的呢,韩家的怎么是香喷喷的?”
  还有人说专门就爱吃韩记烧肉肠的那个味儿呢,难道不就是烧肉肠的臭味!
  赵一刀怒了!
  他总结经验教训又试验了两锅,结果也没有多少改进,自己家吃可以,给酒楼那是绝对不成,虽然低价处理,街坊们也直说跟韩家没得比,宁愿买贵点好吃的,也不能吃那不入口的。
  赵一刀没辙,就想了个法子,找了一个媒婆去韩家提亲,不让韩家出嫁妆,只要韩椿儿嫁给大牛就行,赵家还给一百两银子的聘礼,以后两家猪肉互通有无,最低价供应。
  这当然是他一厢情愿,媒婆还没开口就被韩家给拒绝。
  张氏直接就喊:“我老韩家又不卖闺女。”
  更何况现在闺女还会煮这么香的烧肉!
  赵一刀和盈丰楼寻思着韩家没有原料供应,没两天就要关门大吉。
  而且为了给韩家施加压力,盈丰楼、仙客来甚至是县衙都有人去韩家预定烧肉,要是韩家交不出来,到时候就要赔钱!
  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他就不信韩家能拿出来。
  赵一刀让人时刻盯着韩家,且看韩家还能支持几天,他们下乡收的那点生肉好干吗,怎么不顶个用,没有自己相助,他韩家烧肉根本就做不起来!
  哼哼,到时候还不得跟自己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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