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的第四十二天

  今晚的天气非常好，一轮明月高挂当空，月光如水洒在姜孟珝的脸畔肩头，如玉的肌肤泛着溪水般的光泽，安静而美好。
  那条星月项链坠在她的脖颈，钻石折射出点点光芒。
  这条项链果然很配她。
  苏又朗这么想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在赏月还是在看她。
  他开口道：“怎么不在里面玩？”
  姜孟珝轻轻晃了晃香槟酒，望着天空懒懒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可惜我都不认识。”
  她淡淡地说：“那你干吗出来，你不应该在里面好好尽地主之谊吗？你可是今晚的主角。”
  “我出来找你啊。”苏又朗脱口而出。
  “找我干吗？”姜孟珝心头一跳。
  苏又朗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到了，干咳一声，“我爷爷说想见见你，上次我跟你提过这件事的。”
  “只是为了这个？”姜孟珝试探着问。
  苏又朗弯起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那你以为还有什么？”
  “没什么最好，那就走吧。”姜孟珝抿抿嘴，转身就想往里走。
  “等一下。”
  “又怎么了？”
  “他还在和几位股东谈事，我们待会过去。”苏又朗解释道。
  姜孟珝嘟囔道：“有钱人就是事儿多，麻烦！”
  苏又朗笑了笑，“多少人求着这样的机会去攀附有钱人，你倒好，反而躲起来还嫌麻烦。”
  “攀附成功的前提是你能给别人带去价值，不然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你倒是看得透彻。”苏又朗点头赞同。
  “你不是也一样，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姜孟珝好奇道，“为什么？你好像不是很在意苏氏集团。”
  苏又朗面色平静，喉结滚了滚，却依然没有开口。
  姜孟珝眼珠一转，“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是因为你的特殊体质吧。”
  苏又朗挑了挑眉，“哦，你说说看。”
  姜孟珝单手环腰，认认真真道：“我发现你除了和你爷爷之外，跟苏家其他人一点都不亲近，包括你的父亲。但据我所知，你是他第一个儿子，按常理来说怎么可能不受重视，再联系到你的特殊体质，就不难猜出了。”
  姜孟珝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了一丝同情。
  一个不受喜欢的小孩，一个不被重视的童年。
  一个凄凄惨惨的小苏又朗的形象已经浮现在她的脑海。
  姜孟珝的确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瞅着她同情哀怨的神色，苏又朗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姜孟珝轻轻蹙眉。
  “你很聪明。”苏又朗真诚道。
  “那是自然。”姜孟珝扬起下巴。
  他不动声色地望了望身后，确信没有人靠近露台的位置，才淡淡开口道：“我从一出生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你常常要驱的鬼。我爷爷告诉我，在我还不会的说话的时候，经常莫名其妙大哭大闹，尤其是晚上，换了很多月嫂都说我极其难带，看了医生也不管用。直到我开始能说话了，家里人发现我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才知道我能见鬼。”
  苏又朗顿了顿，望着姜孟珝继续说：“你不能体会一个小孩子被当做怪物的那种感觉，所有人不敢接近我，说我是个不祥之人，包括我的亲生父亲。”
  “我没什么朋友，只能一个人躲在小屋子里，我父亲甚至对外不再谈有我这么个儿子。”苏又朗垂眸轻声道，“只有我爷爷一直没有放弃，他到处寻找高人，遍寻各地的名观古刹，找了很久很久，终于在我六岁那年找到了大师做成了那块玉牌，压制了我身上的阴气，我才开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苏又朗谈论这段当年的辛酸史，脸色非常平静，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姜孟珝却听得心里发酸，他毫无波澜的面孔下，掩藏着外人无法知晓的伤痛。
  “其实还是有好的一面，至少你爷爷这么疼爱你。”姜孟珝不禁想起了自己，感慨一声。
  苏又朗见她神情落寞，问道：“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过父母家人？”
  他甚至在网络上查询过，但查不到任何和她家人有关的消息。
  姜孟珝抬头望着明月，叹息一声，“因为没有，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抱歉。”苏又朗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姜孟珝抿着嘴角，“我的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走了，后来是家里的几个亲戚勉养我上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再后来我就靠自己一边打工赚钱，一边读书。”
  其实这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上辈子的事了，所以说出来除了些许的感慨倒没有太大的伤感。
  苏又朗听得很认真，“你一身的玄术是和谁学的？”
  以她的人生经历，似乎不应该会这么厉害的玄术。
  “我的师傅说了，出师以后绝对不能透露她的任何信息。”姜孟珝眨了眨眼，笑容调皮。
  苏又朗佯装失望，“唉我在这里掏心掏肺，没想到人家有所隐瞒，真是亏大了。”
  “苏又朗你别得寸进尺啊。”姜孟珝用纤细的手指指着他，威胁道，“你的人身安全还要靠我呢。”
  苏又朗失笑出声，瞧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和纤纤玉指，弯腰逼近。
  姜孟珝的手指差点就碰到了他的鼻子，她脸上一热，后退半步。
  苏又朗却又近了半步，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道：“我就把自己就交给姜天师了。”
  苏又朗的声音本就清润低沉，突然凑这么近，更添几分诱惑。
  姜孟珝只感觉脸越来越热。
  男色害人啊！
  苏又朗：“你又脸红了。”
  “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她快受不了了。
  苏又朗眉开眼笑，“原来无所不能的姜天师也会害羞。”
  “谁害羞了，我只是，只是。”姜孟珝支支吾吾，疯狂想着借口。
  “只是什么？现在这么凉快，总不是因为没开空调吧。”苏又朗见她耳朵根都红了，忍不住打趣的心思。
  “你！”姜孟珝咬着牙齿，脑子这时却像抛了锚似的，不会动了。
  “好啊，我找了你们大半天，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宋也突然出现，挤进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