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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做了许多事,颜玉栀有些累了,特意雇了个小轿子回去。脚才迈进客栈,就看到牧危沉着脸坐在最外头的桌子旁。
“去哪里了?”
那语气活像个等丈夫回家的怨妇。
“之前的衣裳膈人,去买衣裳了”她将手上东西给他看。
牧危这才注意到她露在外头的一截手臂确实红了一大片,心道,公主还真是娇弱,态度却不自觉的放柔和了一些:“往后还是等我回来再出去。”
颜玉栀垮下小脸:“哦....”她小声的嘟囔,“可我身上难受。”
牧危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过于严厉了,公主向来病弱,穿不惯粗布衣裳也正常,况且都回来了。
然后下一刻,几个官差跨进了客栈,瞧见他上下打量了一阵,那眼神与看货物无异。
为首的面白留须中年男子大笑道:“果然是极品,南湘王妃定然会满意。”
牧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什么意思?
那中年男人走到颜玉栀面前将一百两银票递给她:“小姑娘收好,你大哥跟我们走了。”
牧危咻的转头看向颜玉栀,她拿着银票喜笑颜开。
他漆黑的瞳孔似有刀子射出,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将我卖了!”还是一百两!
颜玉栀无辜的看着他:“没卖,牧哥哥不是说我们没盘缠吗,方才我出去的时候看到衙门在招人,去南湘王府当先生,不仅有一百两,以后每个月还有月银呢。”
纯真的完全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倒叫牧危不好发火。谁让他嘴贱偏生骗她说出去赚银两。
向来工于心计的牧危头一次觉得自己阴沟里翻船——该倒霉!
他忍者怒意:“可我们还要回旬阳。”
颜玉栀低头,羞怯道:“对我来说哪都一样。”只要有修复心脏的可能绝不放过。
师爷有些不耐烦了,恼道:“怎么银两都收了还想反悔不成,想吃牢房?”这人生得这般好绝对不能放过了。
牧危想到今日一无所获,说不定混进南湘王府能找到玉符,到时候再走不迟。
当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若是知道是去当男宠,恐怕掐死颜玉栀的心都有了。
下定决心后,他朝着师爷道:“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小妹病弱,要带上小妹一起我才去。”
颜玉栀在一旁象征性的低咳两声,面色苍白的好像随时要厥过去,一双眸子含着水雾,看着就柔弱不能自理。
师爷原本有些为难,可想到明日就要送人过去,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于是男主被华丽丽的打包送到了南湘王妃的临时住所——湘妃别院。
湘妃别院里头花团锦簇,绿意盎然,倒像是江南水乡富贵人家的院子,与外头俨然两个天地。
看来这南湘王妃是个注重享受的。
颜玉栀跟着牧危往别院最南边去,衙门的里的师爷将他们送到南边的韶华苑,里头迎出来一个中年妇人,见到师爷先是三分笑。
待看到他身后的牧危时,眼眸都亮了,夸赞道:“白师爷这次选了这么俊俏的公子,王妃肯定满意。”
师爷朝着那妇人点头哈腰,陪笑道:“小的替王妃办事只当用心,还望刘嬷嬷帮忙多美言几句。”
瞧着这二人的对话,牧危总觉得有些怪,他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整个院子,院子里头有两三个年轻俊朗的公子在探头张望,瞧见他眼里即是惊艳又是嫉妒。
看来小南湘王先生很是受欢迎,居然有这么多人争。
颜玉栀从牧危身后探出头,瞧见这么多漂亮的哥哥,心里在憋笑,很难想象男主等一下会是什么表情。
刘嬷嬷原本说着话,突然瞧见那俊俏的公子身后露出一张病弱纯稚的脸,愣了一瞬,随即脸冷了下来。
抬抬下巴,看着颜玉栀,问师爷:“这哪来的小姑娘?”
师爷瞧了他们二人一眼,将刘嬷嬷拉到一边,低低耳语了几句,刘嬷嬷脸色变了又变,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可到底没说什么。
等白师爷走后,刘嬷嬷带着牧危往安排好的屋子去,肃着脸道:“牛公子今晚就先住东厢吧,明日一早我们王妃和小王爷就要启程回王府了,到了王府后再另行安排。”
她又看了一眼颜玉栀:“小姑娘虽然是您妹妹,可到底是个姑娘,住在一起不方便,我会另外给她安排住处的。”
牧危被她这声牛公子喊得一愣,可到底没反驳,而是道:“不用,小妹自小有心疾,随时可能吐血,我必须看着。”
刘嬷嬷面色冷了下来,看牧危的眼神很是轻慢,恼道:“到了这公子说的不算。”然后她伸手就要去扯颜玉栀。
颜玉栀还站在门里头,被刘嬷嬷扯得猝不及防绊到门坎,牧危及时扣住她的腰,她面色瞬间惨白,喉头发痒发甜,一口血皆数喷在了旁边的刘嬷嬷身上。
刘嬷嬷吓了一大跳,哆嗦着尖叫出声,血糊了她满脸,透过迷蒙的血气瞧见牧危快速从那姑娘的口袋掏出药丸给她吃下,那姑娘似乎还想吐血。
“小姑娘不要乱碰瓷啊,我就扯了一下。算了,算了,今夜就算了。”刘嬷嬷赶紧抹了把脸,先跑了,这事要去禀报王妃才行,这姑娘病成这般模样,千万别死在别苑才好。
等人走了,牧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屋里的床上而去。将她塞进被子里,紧接着走出屋子喊住了往外头走的丫鬟。
颜玉栀从晕眩中回过神,脑海中不断骂脏话:鸟,你给出来解释一下,我好像也没有违反剧情,怎么又吐血?说不出来把你毛拔了。
小鹦鹉:可能是为了应景吧。
颜玉栀:神tm的应景。
牧危进屋子的时候,瞧见她已经醒过来,撩开袍子坐到了床对面,冷声问:“我什么时候成‘牛公子’了?”
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她才吐了血就来质问这些。
她委屈的抿唇:“我怕牧哥哥的身份被他们发现,就告诉他们你叫‘牛文’。”
“那你呢?”
颜玉栀:“我,小栀。”
牧危简直被她气笑了,这公主可真能搞事,“怎么不叫‘牛舞’。”
颜玉栀:“.....”幸好没给他取名‘牛逼’不然还不得让她取名‘哄哄’。
“当时没想到。”
牧危心说:还有你想不到的?
房门被扣动,牧危别开头不想看她了,朝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两个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身后又跟着两个粉裳丫头拿着被褥铺盖进来。四人时不时的偷偷瞄二人一眼,放好后,嬉笑着依次退了出去。
牧危走到桌子旁,端起其中一个碗,朝着颜玉栀走来,那架势活像个想喂武大郎喝药的潘金莲。
“来,张口。”
颜玉栀面前撑起身子,朝着那冒着热气的碗里头看了一眼,氤氲的雾气散开,里头暗红一片。
她心口一紧,有些闷闷的疼,惊疑不定的看向冷着脸的牧危,狗男主不会嫌她太麻烦,真想一碗毒死她吧,我还是不是你的‘钥匙’了。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对面的人嗤笑一声:“猪血,以形补形。”说着还用勺子将那碗暗红的猪血给搅动了几下。
意外的并没有什么腥味,雾气中反而有股浅浅淡淡的香味。
可是她不是因为味道怎么样不想吃,纯粹是听到猪血就觉得反胃。
“红糖红豆红枣粥挺好。”
“这个更好。”
神tm的更好,要不要每次吐血都拿着盆在旁边接啊,接完顺便又咽回去,岂不是更好。
“张嘴。”见她不动,牧危直接将勺子怼到了她唇边。
颜玉栀只能乖乖的张嘴,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的猪血滑嫩q弹,混合着葱油的淡淡清香,竟是意外的美味。
她又张嘴,然后一只碗直接送到了她手上。
“自己吃。”牧危站起身坐到了桌子边上,自顾自的吃起饭。
颜玉栀端着热乎的瓷碗,叽里咕噜暗骂了一通。坐在一旁边吃边看着他的侧脸,他即便注意到她的目光也依旧目不斜视,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连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而且只夹面前的菜。
夜里睡觉的时,牧危的床铺依旧铺得很远,等床上的人睡着后,他利索的起身,从窗户翻了出去。
——
湘妃别院的主苑内还亮着灯,灯火给南湘王妃的脸染上一层秾丽的艳色。此刻她才梳洗好,头上的发钗尽数除下,青丝披散在脑后,身后的青冬正拿着一柄檀香木雕花如意梳给她细细大理着头发。
刘嬷嬷捧着四副画卷恭敬的立在身侧,脸上的笑无比灿烂:“恭喜王妃。”
南湘王妃扬唇浅笑:“何喜之有?”
“这次的公子里,有个神仙般的人物。”
这倒是让她来了些兴致,示意青冬停下,侧头看向刘嬷嬷:“拿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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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危:牛文,这么难听的名字怎么想出来的?
颜玉栀:牧——牛文,形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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