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阴云
等刘德江走后，聂福源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祖城看到聂福源，笑着问道：“组座，你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啊？！”聂福源回答道：“在家里也不踏实，所以过来看看。”接着问道：“你今天怎么来的也挺早啊？！”
王祖城回答道：“也跟你一样，待在家里不踏实。尤其是昨天出了刘建国那档子事。我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聂福源笑着问道：“刚刚我看到刘德江带着吴迪和张泰急匆匆的出去，你不会是派他们去浮云茶楼了吧？！”
王祖城点了点头，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多长一个心眼，总比阴沟里翻船好。”
“你们两个都来啦？！”王祖城的话音刚刚落下，贺函忠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祖城和聂福源听到贺函忠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办公室门的方向，向贺函忠行了个礼，异口同声的叫道：“科长！”
贺函忠微点了一下头，走进了办公室，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来的都挺早啊！”聂福源接口道：“科长，您进来太的也挺早啊？！”贺函忠说道：“不来早不行啊！处座把抓捕的事情交给我们情报科了。”
王祖城和聂福源听到贺函忠的话，不自觉的相互对视了一眼，聂福源说道：“科长，剩下这七个人可不好抓啊！”贺函忠看了看王祖城，又看了看聂福源，说道：“正因为不好抓，所以我才过来，想听听你们两个的意见。”
王祖城说道：“七个人当中，一个在侍从室三处，两个在军zheng部，剩下四个都不是在要害部门。但是不在要害部门的四个，比那三个难抓。我建议先抓容易抓的，对另外四个进行布控。然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过在布控的时候，必须避开行动科。”
聂福源说道：“避开行动科可不容易啊！”
王祖城接着说道：“如果没有办法避开行动科，那么我们只能统一行动，在找到这些人的第一时间，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贺函忠看着王祖城，问道：“你的意识是放长线钓大鱼？！”
“原来有这个打算。”王祖城毫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聂福源听到王祖城的话，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现在鱼饵是充足，但是没有足够的鱼竿。到时候很有可能鱼没有钓到，反而白白的搭上了鱼饵。”
“你小子有长进！”贺函忠拍了拍聂福源的肩膀，接着说道：“不过你说错了。我们现在有足够的鱼饵和鱼竿，但是没有好的钓手。一个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会！”说罢贺函忠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目送着贺函忠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聂福源看向了王祖城，问道：“老弟，刚刚科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祖城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过来走一个过场而已。接下来的抓捕，跟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搞不好，今天浮云茶楼那边也要落空。”
“不会吧？！板上钉钉的事情，还会落空？！”聂福源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看着王祖城问道。王祖城说道：“虽然顺丰楼的动静弄得很小。其他人或许可以瞒过，但是隐藏在侍从室的那个日本间谍是瞒不过的。他很有可能已经向外面发出示警。就算跟顺丰楼掌柜接头的那个人不是他们一条线上的，没有得到消息。行动科的那些混蛋，也一定会来搅局。”
经王祖城这么一说，聂福源顿时反应了过来，有些不悦的嘀咕道：“怎么想要做些事情，那么难呢？！”王祖城递了一支烟到聂福源的面前，说道：“事已成定局，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现在就是这个风气，等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会有转机。”
“你也不用安慰我！”聂福源接过烟塞进嘴里，边掏出打火机点烟边继续说道：“我估计你小子现在心里也不痛快。”
王祖城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痛快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聂福源和王祖城两人走进情报科的小会议室的时候，情报科下属的各组组长、副组长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聂福源和王祖城两人走到了属于二组的位置，坐了下来。坐在边上的情报科一组副组长姜猛笔打趣道：“你们二组这次是小母牛倒立放屁牛气冲天啊！连我们都跟着你们沾光。趁现在科长没来，你们也教教大家，怎么从衰神变成暴发户？！”
聂福源不阴不阳的回答道：“这叫知耻而后勇。我们知道哪里不行，就从那里爬起来。至少我们还有勇气。不像某些人，长的像男人，做起事来比娘们还娘们！”
“你说谁呢？！”姜猛笔听到聂福源的话，顿时跳了起来吼道。聂福源点起了一支烟，边抽边回答道：“自己都承认了，还用其他人说吗？！”
“你……！”姜猛笔脸色铁青看着聂福源，伸出手指虚点了聂福源几下，准备再说些什么，坐在边上的一组组长商豪拉住了姜猛笔，冷声说道：“还不嫌丢脸吗？！”
姜猛笔看了看聂福源，又看了看商豪，顿时有些不情愿的坐了下来。商豪接着问道：“老聂，你以前不是一直很低调吗？！怎么这次突然高调起来了？！是不是你边上的这位新来的小兄弟给了你勇气啊？！”
聂福源回答道：“老商，你这话就错了！我聂某人信奉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漂漂亮亮的。”接着聂福源拍了一下王祖城的肩膀，说道：“趁科长还没有来。我介绍一下我身边的小兄弟。他叫王祖城，刚刚从海外留学归来。现在被任命为我二组的副组长。”
军校出生的三组组长孔四海向来看不起讲武堂出生的聂福源，所以当聂福源提到王祖城是海外归来的时候，一个二世祖来镀金的念头瞬间浮上了心头。孔四海笑着打趣道：“这年头去海外留学的人不少。同样挂羊头卖狗肉的也不少。”
不等孔四海的话说完，王祖城打断道：“论在二处的时间，我的确不如你。但是论其他的，我就算不去d国读书，也是黄埔一期的。”
在场的人听到“黄埔一期”四个字，脸色都变了。再加上王祖城说话时夹带的奉化口音，在场的人都不敢造次了。就在这时，贺函忠和赵群推门走了进来。贺函忠双眼快速的从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贺函忠问道：“刚刚不是聊得很开心吗？！怎么突然气氛变的那么紧张了？！”说罢贺函忠看了赵群一眼，然后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赵群跟着在贺函忠的左手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二处的家法大，我们情报科的家法也不小。现在很多人都盯着我们。我不希望内部再出现争斗。”说罢贺函忠向赵群使了个眼色。赵群拿起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坐在边上的商豪，吩咐道：“传下去，一人一张！”
“是！”商豪接过文件，自己留了一份，然后把剩下的传了下去。过了两三分钟，在场的人都拿到了文件。一目十行，王祖城迅速的扫视了一遍文件的内容，有些神色凝重的悄悄看向了聂福源。正在看文件的聂福源仿佛感受到王祖城在看他，微微侧过头，看向了王祖城。虽然王祖城和聂福源一起供事没有几天，但是两人已经形成了一些默契。王祖城一个眼神，聂福源基本上已经清楚了王祖城的想法。又过了大约三四分钟，贺函忠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段时间处座对我们情报科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尤其是二组，这段时间的表现是可圈可点。他们从鼹鼠开始，顺藤摸瓜，破获了日本人潜伏在南京的十二式神情报小组。目前已经抓获五名主要人员，缴获电台三部，密码本两套。”
“啪啪……”贺函忠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了鼓掌的声音。贺函忠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安静后，接着说道：“至于该情报组其他七名成员的下落也已经搞清楚了。抓捕方案已经发到了你们的手上。二组因为要审讯之前抓获的日本情报人员，所以剩下的抓捕，二组将不参加。”说罢贺函忠双眼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在场人的反应，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三组组长孔四海说道：“科长，除了二组外，我们还有三组人。要抓七个人，多出一个怎么分啊？！”赵群抢先说道：“任务分配的事情，文件上已经有了说明。如果还不清楚，等会议结束后，可以找科长也可以来找我。我们一定给你们满意的答案。”
一组组长商豪说道：“任务怎么分配，我没有意见。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贺函忠看着商豪，问道：“什么疑问？！”
商豪说道：“二组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为什么偏偏二组来了一个副组长之后，什么都变的顺利了。这种顺利有些太不正常了！”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都从商豪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贺函忠盯着商豪看了两三分钟，说道：“就算你是日本人打入我们内部的jian细，王祖城也不会是。因为他跟日本人有杀父杀母之仇。”
商豪一听，王祖城的父母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脸上瞬间变的难看起来，对王祖城说道：“兄弟！对不住啊！”王祖城非常大度的回答道：“没什么！都是自己人，说开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