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弗兰奇

  中心街咖啡店。
  时间悄然而过，天穹之上的艳阳化作红日…街道依然人来人往，离去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对于他人来说，这个黄昏只是如约到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对趴在窗边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来说…这个黄昏缠满了忧伤，他只能将眼睛瞪到最大，捕捉着路过的任何一个人！
  “大哥…足够了吧，那两个人不会回来了！”加布拉疯狂的挠头。
  雷格眺望远方…也许几个小时前就应该带弗兰奇直接追过去？
  但是这种事已经发生了第一次，第二次还会远吗？
  也许弗兰奇会“改过自新”，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真正的成为一个海贼、恶棍，就像记忆中他害死汤姆后成立的弗兰奇之家那样。
  但是现在不同，记忆中汤姆说的很明白…弗兰奇是个直肠子，也很坚强，就算被父母抛弃也没有走上歪道。
  「纠结那么多干什么…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
  “足够了，他应该已经明白自己被抛弃了…我真是恶劣啊。”
  起身的雷格自嘲的笑笑…汤姆对弗兰奇来说是最合适的监护人：毕竟这个做人、做事响当当的鱼人大叔，可是为了让弗兰奇、冰山免罪而选择了自己死亡！
  “该怎么…走出来了？”
  说话的加布拉并没有注意到黄昏变成了黑夜…叮铃铃！
  推门而出的弗兰奇噙着眼泪，紧绷着脸，将嘴唇咬的鲜血直流也毫无察觉…沙沙、沙沙！
  没有与任何人交谈，也没有理会周围不解的目光…形单只影的他，踏着沉重的脚步在灯火阑珊中留下孤单的背影，越走越远。
  远方的天空漆黑如墨，今夜繁星不见，只有一轮朦胧的月…空中隐约飘来的鸣笛声，在此时显得嘶哑、苍白。
  「只有成为没心没肺的变态…才能摆脱这种悲伤吗？」
  望着这一幕的雷格脑海中闪过内裤外穿的成年弗兰奇…大概，如果不这样，他自己就先行崩溃了吧。
  “等等…小子！”加布拉忍不住出声。
  “呼…！”
  转过头的弗兰奇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鼻涕与眼泪没有跑出来。
  “不用管他。”雷格一把拽住要上前的加布拉。
  沙沙、沙沙…转头的弗兰奇再次拖着沉重的步伐前进。
  “为什么？”
  加布拉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的大哥虽然不是什么正义过头的笨蛋，但也不该是如此冷漠！
  啪…将贝利放下的雷格神色认真：“这时候帮他，缠上你这么办？”
  “我可以照顾的！”
  加布拉不由得怒气上涌…泽法老师绝不会对这种事置之不理！
  “一生吗？你能代替他的父母吗？”
  雷格的两连问让加布拉愣住…是啊，这两样他都做不到。
  光是走自己的路，他就已经走的精疲力尽了…哪儿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帮助别人。
  “差不多了，悄悄跟过去…”
  雷格挥挥手，加布拉更疑惑了…这到底是要闹那样？想帮助他就直截了当的帮不就行了？！
  “醒醒…这才在海军本部待了不到1年，你就越发向着热血笨蛋发展了。”
  “啊…大哥，我本来就是热血笨蛋好吗！”被拍醒的加布拉并不反驳，反而说的一脸自豪。
  雷格无奈叹息道：“你啊…好好想想自己遇见困难时是这么做的。”
  受到提醒的加布拉一边走，一边想…幼时的记忆再一次浮现：母亲下葬时，自己不也一声不吭，等其他人走了以后才嚎啕大哭的吗？
  看到加布拉涌起悲伤，雷格开口打断：“想起来了？”
  “嗯…等这小子找个没人地方哭过后，我们再去对吧？”加布拉彻底平静下来。
  “对…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让他彻底明白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决定独自一人也要生存下去后才是我们登场的时候。”雷格耸耸肩…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残酷到你不得不好好想一下…到底要怎样的活下去，才能不负这一生！
  几分钟后，停留在小巷外的雷格两人听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嘶…真是够坚强的。大哥，待会儿该怎样说？”倒抽冷气的加布拉也不免佩服与纠结。
  “他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拉上一把。”
  雷格揉揉脑袋…看来不久后变态版本的弗兰奇就要“出世”了。
  加布拉认同的点点头，随后沉默…雷格也不在出声，而是安静的等待着。
  呜呜呜…呜呜…呜…！
  小巷内的声音渐渐从哭泣到抽泣，再到哽咽，最后慢慢的变得沙哑。
  哒哒、哒哒…又过了几分钟，脚步声再一次出现：只是这次没有摩擦着地面，而是多了几分轻快。
  「不懂得“和平”的小鬼和不明白“战争”的小鬼，他们的价值观是不同的！」
  明哥的话浮现雷格脑海…说的很对。
  跟随着海贼父母的弗兰奇，这一刻迅速的成长了起来。
  如果换做是在父母细心呵护下成长的孩子呢？恐怕这种孩子，连走出咖啡店的勇气都没有吧。
  哒哒…脚步声停下了，抬头的弗兰奇先是看到雷格，然后皱眉。
  再转头，看到的是加布拉…然后眉头舒展，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谢谢大哥。”
  说完这句话，他刚想迈步就被雷格按住…转过头的弗兰奇撇撇嘴：“这位大哥，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们的。”
  “哈？你小子很嚣张啊？！”提高音量的雷格怒目圆瞪，嘴巴歪斜，看起来一脸痞相。
  “…”
  默不作声的加布拉强忍笑意…是正确拉近关系的方式，但是还是很稀奇啊！毕竟在印象中，雷格总是过分的成熟。
  “切，放开我！”弗兰奇扭动肩膀，但是按在肩膀上的手掌却纹丝不动：“我说你啊…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小子…被父母抛弃了吧。”雷格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混蛋！”握拳的弗兰奇瞄准雷格的裆部。
  “哟！好吓人啊！”
  带着夸张的语气，雷格随手接下弗兰奇的拳头：“小鬼，把你卖了的话…应该够我们兄弟两人潇洒一段时间了。”
  “放开我！放开我！”
  一听这话，弗兰奇就发飙了…被卖去当奴隶，那还不如杀了他！
  “大哥…说正事吧。”
  加布拉随手将乱扑腾的弗兰奇拎起…虽然他们彼此只差了1岁，但体格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加布拉不免疑惑，今天的雷格…好像跟以往都不太一样，他对这小鬼有着很明显的兴趣！
  摊摊手的雷格放弃调侃弗兰奇：“好吧，好吧…你叫卡提什么来着？”
  “别提这个名字！它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现在叫「弗兰奇」！！”嘶吼的弗兰奇连扑腾都忘记了。
  「厉害了…这就给自己改名字了。」
  吐槽一波的雷格脸上堆起笑容：“好好，弗兰奇是吧…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走？”
  “不要！我才不要去当奴隶！”弗兰奇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是当奴隶…是工作。而且是在天上哦！空岛听过吗？”雷格阴阳怪气的说着。
  弗兰奇先是翻翻白眼表示不满，然后马上一脸崇拜：“听说过…蒙布朗家族的祖先太帅气了！”
  “哦？北海发生的事情都传到北海来了啊…你是怎么听到的？”
  雷格脑海中出现库力克那张脸…这家伙可是差点儿没把信送到桃兔手上！
  库力克是两个月前离开的天使岛，说是要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冒险家…雷格也懒得阻拦，只是叮嘱他有要紧事记得联系：不说酋长那里的关照，他曾经也用过蒙布朗的名号，这点回报是必须有的。
  “那是一个栗子头的厉害家伙…他会唰的一下飞起来，然后砰的一下将人打飞，再噌的一下…”
  在各种拟声词中，雷格也算明白了前因后果…弗兰奇还在船上的时候，偶然见过库力克跟其他海贼交战。
  库力克这家伙，逢人就大声地嚷嚷…内容自然是关于罗兰度与黄金乡的事情。
  “真的能去空岛吗？”
  讲述完毕的弗兰奇憧憬道…他竟是完全将雷格刚才的戏弄抛到脑后。
  「果然…已经开始没心没肺了的活着了。」
  闪过这样的想法后，雷格换上认真脸：“当然，不过我可不会白养你…你就算是孩子，也要给我工作，才能换到食物与贝利。”
  “好！你看起来也没那么混蛋了…你叫什么？还有后面这位大哥！”
  弗兰奇扭头看向加布拉…对于这个当时叫住自己的人，他还是很感激的：他能感觉到，对方当时是真心想帮助自己的。
  “我叫加布拉，你眼前的是我的大哥…”开口的加布拉将弗兰奇放下，结果对方晃悠几下后干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
  眨眨眼的雷格摇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
  “大哥，我们也只比他大一岁而已。”加布拉吐槽道。
  “你不也一口一个「小鬼」的叫吗？年龄并不重要，关键的心性。带上他，我们回空岛。”雷格开始迈步。
  随手将弗兰奇扛起后，加布拉询问道：“大哥，这小子怎么安排？”
  “挺有个性的…到时候看看他喜欢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吧。”
  雷格笑着回答…不出意外的话，弗兰奇会展露出拥有制造大炮武器与造船的天分：到时候可以顺理成章的交给汤姆了。
  “嘿嘿！真想看看这小子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加布拉怪笑着。
  “大概会先吃惊到眼球弹出来，然后果断离我远远的吧。”
  “为什么？”
  “怕我给他小鞋穿呗…他可不傻。”
  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中，雷格两人走向废船岛的方向…再有几天，就是柏格带着世界政府专员到空岛的时候。
  只要新的条约一签订…他的名字就会瞬间传遍世界，引起世间哗然。
  …
  …
  “雷神？”
  “王下七武海？”
  “天之国度的国王？”
  “年仅11岁？”
  “啊啊啊啊啊…！！”
  雷霆上，听过加布拉详细的介绍后…被这骇人事实吓到的弗兰奇的整个人石化在座位上。
  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弗兰奇艰难的吞咽了口水…由不得自己不相信，毕竟他现在正在飞，而且是快若闪电的那种飞！
  “国王陛下…”弗兰奇小声的开口。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直接喊我名字。”回头的雷格笑意盎然。
  感受到“浓浓恶意”的弗兰奇缩缩脑袋：“雷格国王…”
  “叫名字。”雷格不依不挠…这表情太有趣了。
  「混蛋，我豁出去了！是你让我喊的！」
  “雷格…先生！”
  最终弗兰奇还是身不由己的用上了比较正式的称呼。
  “随你便好了…不用拘谨，毕竟我们是同龄人。坐稳了！”
  释放出大量电流的雷格，让弗兰奇眼睛瞪到最大：这种力量太让人羡慕了！
  羡慕过后，弗兰奇不免有忐忑起来…跟这种人是同龄人，简直压力山大。
  让他有一种活了10年，活到狗身上了微妙错觉…旁边的加布拉心情也差不多：他这大哥，最擅长让人无语，惊叹与佩服。
  嗞嗞嗞…对于心情微妙的两人，雷格没有过多理会，反而将雷霆的速度越提越快。
  几分钟后，笼罩在白云之中的阿帕亚多出现…呜呜、呜呜！
  “那是什么？！”
  砰…听到汽笛声的加布拉整张脸贴到透明窗上。
  “云上列车…一种可以在云上高速移动的交通工具。”同样如此的加布拉话里满是佩服。
  “雷格，雷格…先生，我、我…我想学做那个东西！！”看着快速奔向远处的云上列车，弗兰奇激动的结结巴巴。
  “你确定吗？弗兰奇！可以供你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雷格嘴角翘起…果然是命中注定的机械达人！
  “是！”
  脸色涨到通红弗兰奇，目光追随着逐渐远去的汤姆号而动。
  感受到这份坚决的雷格点点头：“可以…那我就在直接送你去「山多拉议事厅」了。”
  “谢谢…雷格先生！”
  加大音量的弗兰奇双拳紧握…光是看着那齿轮的转动，他就已经热血沸腾了啊！
  唰…当雷霆的光芒在繁华的山多拉上空出现时，弗兰奇听到了山呼海啸的声音：“欢迎回来，雷神大人！”
  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他久久无法平静…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