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白团二三事

  与此同时，莫比迪克号。
  “以藏、以藏兄弟…”
  “啊，萨奇队长…是有敌人吗？！”
  “咳咳…已经是深夜了，巡逻的换班时间到了。”
  轻咳两声的萨奇，并没有指责眼前俊俏男人的走神，反而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准备了一些夜宵，你辛苦了这么久，吃些再去休息吧。”
  “谢谢萨奇厨师长的好意，分给其他兄弟吧，我并不是…咕噜噜！”
  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口，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清亮的月光下，其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红，感到窘迫的以藏稍显慌乱的左手去捂肚子，右手带起一阵好闻的肥皂香味横遮于脸前。
  这一幕，看得萨奇的心跳忍不住微微加速…咳！
  再次轻咳的萨奇转过脑袋，结果后面的蒂奇比他还不堪，竟是直接看呆了…好气又好笑的情绪抑制不住的窜了上来，令萨奇只得勾手将他拽到身前：“蒂奇你不是刚才吵着要吃夜宵吗？那给你好了…”
  明知萨奇是睁眼说瞎话，黑胡子也配合的嘿嘿傻笑，憨厚的挠挠头：“萨奇你做那么多，我可吃不完…以藏队长，多少也吃一点儿吧，要是浪费食物某人可是会发飙的，甚至明天大家都吃不上饭，到时候老爹问罪起来可不好。”
  尽管肚子揭穿了自己的饥饿，仍是没打算去吃的以藏，在听到可能会引起的后果，以及白胡子的名字后，也只好拿下手臂对着萨奇认真躬身：“那谢谢萨奇厨师长了…”
  “嘿嘿，以藏队长真是帮大忙了…我去准备碗筷！”
  没心没肺笑着的黑胡子，一马当先的窜向了厨房…离开的以藏，还不忘再次躬身后才一同前去。
  “哎…”
  留在原地的萨奇，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不是在怪自己刚才因为以藏的“美貌”心动了。
  这种事情在船上太常见了…毕竟能够得到老爹所认同的女海贼，简直是少之又少。
  老爹的思想在这方面有点刻板老旧，但是又很男人…他认为战斗是只有男性才应该做的事情，哪怕是在战斗中遇见女性海贼，只要对方不曾伤到己方兄弟，都会给其一条生路。
  这倒不是说船上没有年轻貌美的女性，就是因为有…才惹得他们心思浮动，却又没有贼胆去调戏。
  因为那些都是马尔科手下医疗队的，这家伙以男人做不好护理工作为由，招收了一大批漂亮的年轻女孩…而且还按照老爹的爱好，让她们穿上了豹纹长靴！！
  洁白的护士服，再加上性感的豹纹…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可老爹又有言在先：除非自愿，不然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以藏是前两年才加入的新队长，因为清秀的容貌、嗓音与红唇间的一点红，一开始就连老爹都将他当成了女人…虽然后来误会解除了。
  不过他「和之国」的出身，赋予了其不同于一般海贼的礼貌…再加上自幼因容貌的问题，是被当做艺技所培养的，每逢老爹生日都会为其献上极美的舞姿，这就让船上的兄弟们难免想入非非了。
  “和之国啊…”
  哗啦…从怀中掏出昨日早报的萨奇，借着月光又看了一遍，结果自然是越看越气：就是文思莫克·伽治这个混蛋，搞得以藏从昨日起开始，就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四海的国家不知道杰尔马真正存在也就罢了，但身在新世界的他们又如何能不清楚…对方的军队，究竟有多恐怖！
  这不是指战斗力方面的，而是指纪律性与不怕死方面的…杰尔马的军队，根本就不存在士气问题，他们只会100%的完成目标，哪怕派来的人因此死的连一个人都不剩！
  这是一个名为戴纳的大海贼亲自试验过的…仅仅只有100人的士兵，就全灭了他那近千人的海贼团，连同这倒霉家伙的脑袋，都被雇佣杰尔马的小国王拿去换了赏金，然后加了5000万贝利给了杰尔马王国的收款人。
  “希望蒂奇能够好好开导一下以藏吧…”
  回头望了一眼船舱的萨奇，眼中多出几分期许…这种事，如今只有他去做最合适了。
  他们的海贼团虽然有几几番队之分，但等级上并没有差距…所有队长拥有的权利都是一样的。
  不过蒂奇不同，他这个人没什么野心，整天就是吃喝拉撒、打起架来很猛，虽然经常因为粗心而受伤…他到船上的时间也有5年了，同期加入的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或者身亡了。
  他虽然不是队长，却也算得上十足的老资格…让与其他人关系都不错的蒂奇去劝说的话：以藏不会因为他是队长死鸭子嘴硬，又不会因为他是新人而疏远，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
  …
  二层餐厅。
  莫比迪克号的餐厅很大，很大…虽然容纳不了成年的巨人族吃饭，但是幼年的却是完全没问题。
  这当然是因为白胡子那接近8米的身高…他曾说过，饭要大家一起吃的话才香，于是这里就的空间就大的像是跑马场了。
  “唔唔…果然还是选了角落啊。”
  堆满了各种海鲜、蔬菜与贝类的豪华餐桌前，黑胡子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像以藏这种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就算此时餐厅里没有除他们外的第三个人，他还是会选择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呵呵，我这是习惯了…不过每次看蒂奇你吃饭，总会让人食欲大开呢…”
  话虽如此，以藏用的却是一种慢条斯理的动作，向着嘴里送着食物…而且完全不会露出牙齿，简直“淑女”的过分。
  嘎吱…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轻柔的姿态，但黑胡子还是为此稍稍走神，狠狠的咬上了手中快要啃光的大腿骨。
  嘎吱、嘎吱…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黑胡子干脆整个咬碎了往肚子里吞，看得以藏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住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巴。
  “咔咔…最近伤到了骨头，萨奇说多吃点这个的话，有助于愈合。”
  黑胡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让以藏的眼睛眯成月牙：“蒂奇…”
  “咕咚、咕咚…”
  正要问他要不要喝点酒的以藏，就见黑胡子一副被噎住的样子，然后随手拎起旁边的酒坛子就灌了下去。
  “呼…差点儿被噎死，以藏队长你也巡逻完了，喝点酒可是能够睡得很香的。”
  面对黑胡子的好意邀请，以藏伸手将额前的那一缕乌黑发丝拢于脑后，认真的束起来：“确实，喝点才能睡得更香…”
  “好嘞，拿去…”
  “谢谢…我先干为敬！”
  咕咚咚…接过酒坛的以藏，仰起头，异常豪爽的痛饮起来。
  见劝说的目的达到一半，黑胡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加入其中…很快餐桌附近的几坛酒就被一扫而空，脸色因酒而红的以藏也打开了话匣子：“蒂奇，你应该也有很苦恼的时候吧…你都是怎么解决的呢？”
  “嗝…”
  爆吃爆喝后的黑胡子打了个满意的酒嗝，挠挠头，认真考虑了一下以藏的话语：“以藏队长问我怎么解决的…当然是在合适的时候，全力以赴啊！”
  黑胡子的一语双关，以藏并没有察觉，表情越发的惆怅了：“可我不清楚啊…这太难抉择了。”
  “那就用这个吧…”
  叮…从腰间口袋中抓出一枚金币的黑胡子，干净利落的屈指一弹飞向以藏：“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决定的时候，就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未来会如何就交给运气好了，毕竟对身为海贼的我们来说，这也是很重要的！”
  “运气吗…”
  伸出手指夹住金币的以藏，神情逐渐变得坚毅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却不适合他。
  在成为海贼之前，自己是和之国的男儿…是男人的话，就不能以这样的方式逃避该面对的事实！
  “蒂奇，你说的对…是时候全力以赴了，多谢。”
  “嗯？”
  疑惑的黑胡子挠了挠头，道谢过后的以藏却没有过多的解释：“请慢用，我去休息了…你的金币。”
  “…”
  以藏款款离去后，把玩着回到手中金币的黑胡子收敛了笑容，脸上哪儿还有什么傻兮兮的样子…以藏所考虑的事情，有点脑子的只要一想就能明白。
  他无非是在“家”与“国”之间犹豫不决…身为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注定以藏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和之国。
  毕竟老爹的护短程度世界皆知，贸然前去的话只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动荡与不安，甚至于直接掀起世界级大战也说不定…以藏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给他们找如此麻烦的。
  那么剩下的路，就只有一条了…脱离海贼团，以一个和之国民众的身份回去。
  只是这样会辜负老爹的恩情，有违仁义之理…在莫比迪克号上，「仁义」二字可是无论多少贝利都买不回来的。
  “那我呢，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世界可是精彩纷呈啊…”
  叮——随手将金币抛起的黑胡子，在其还未落下之际就喃喃自语道：“反面啊…”
  …
  …
  莫比迪克号，船长室前。
  “…”
  老爹，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柔和的灯贝光芒照耀下，跪在门前的以藏散开了黑发、拿掉了火枪与剑，甚至连唇间的那点红也洗去了。
  这是在净身…一如多年前自己参加那场「义子杯」时的做法。
  今日不同往日，自从加入老爹麾下后，以藏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要以这样的形式离开…仪式那天的白木桌、酒坛与酒壶、酒杯，象征大海的盐堆，象征着祝福吉祥的一对鲷鱼，分列两旁而站的队长们，笑着的大家，慈祥的老爹，如今想来仍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样。
  老爹，请原谅我自作主张的结束这份关系…端起白色酒盏的以藏，在无声泪流中饮尽了杯中的酒，尔后身体缓缓的、如同背负了万斤之重般无声三叩首：归还义子杯！
  抱歉，辜负了你们的期待…良久，抬起头的以藏从怀中取出两个信封。
  其上一封写有「爱德华·纽盖特…敬启」，另一封则是给马尔科这个结义仪式上见证人的…按照海贼们的规矩来说，他就算想要解除彼此的关系，也是要喊上见证人才行的。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如果真的喊上了马尔科…那只会令所有人难做，这可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老爹，多谢您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以藏去了。”
  临别的最后，以藏还是忍不住出声了…再次深深的叩首过后，起身的他盘起了黑发，毅然决然的离开。
  吱呀…以藏离去不久后，如城门般的大门轻轻打开了。
  随后出现的白胡子第一时间看向摆放在地上的东西，他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宠溺的慢慢蹲下身体。
  “老爹，我来吧…”
  紧随其后的是菠萝头发型的马尔科，还未等他上前去拿，就被白胡子伸手阻止：“该管的时候不管，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家兄弟的？”
  唰、唰…被白胡子鄙视的马尔科一阵疯狂的挠头，抓狂的中还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老爹，我冤枉啊…以藏的心情大家都理解的，我们都在等他做出选择，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一了百了？任由以藏独身一人回家，任由他与敌人厮杀，任由他…”
  “啊啊，老爹不要再说了…我知道错了！您说吧，接下来不管是什么行动，我们都不会阻止的！”
  被白胡子连连斥责的马尔科，在接住那个厚厚的信封后，心中最后的顾虑也被甩到九霄云外…去特么的大局观，小爷不干了，没人能欺负老爹的任何一个儿子，就算是那个打不死的怪物凯多也一样！
  “晚了…你们整天不许这样、不要那样，战斗起来一个个冲的比兔子都快，掏起酒钱来一个个比乌龟都慢，现在以藏已经做出选择了，此时再反悔岂不是践踏他的这份决意！”
  弯腰拿起另一个盛满了杯子的白胡子慢慢饮下，算是圆了以藏的做法，然后对着给他的那封信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但就是不打开来看…他可不想看到那字里行间的赔礼道歉！
  马尔科一听这话，也不挠头了，茫然的眨眨眼：“那怎么办…”
  “给你个任务，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是是，老爹您说…”
  一听有任务，马尔科就变得喜笑颜开起来…就怕没得任务，然后老爹兴师动众的带人杀向和之国！
  “看把你乐的…”
  随手拍了一下马尔科的脑袋后，白胡子随手将马尔科拎到脸前，异常认真道：“不要告诉其他人，你亲自去见一趟雷格小子…让他帮忙照料一下以藏，顺便问一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