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他们没有未来

  陆婷婷如此热情，沈玥嘴角一勾。淡淡的向她道了声谢，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莫妍赶在上课前才进了教室，她坐到沈玥身边，沈玥刚想开口和她说点什么，就见孙茹手上拿着本教科书走向了讲台。
  沈玥立刻噤声，坐直了身子。
  这些日子，孙茹大多数时间都在孙家那边照看老人，她也忙的不着家，因此俩人还真没怎么见面。
  此时，沈玥看着讲台上穿着米色针织开衫，长发挽起，看起来知性优雅的女人，见她气色不错，沈玥心里由衷的感到欣慰，孙家之事，别影响到他们大家的生活就好。
  莫妍也是正襟危坐，看似专注认真的听着课，其实她内心更是思绪万千。
  想到昨晚顾嘉奇说的那些话，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烫，
  昨晚，她默认了以后会和顾嘉奇交往。
  所以，看到孙茹，她的心情便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讲台是顾嘉奇的母亲，她左侧坐着的是顾嘉奇妹妹。
  都是顾嘉奇最亲的人。
  如果她家世清白，能和他们成为一家人，她该是多么幸福，可偏偏……
  莫妍微微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那些糟心事。
  下课后，孙茹在教室外面叫住了沈玥。
  她瞅着眼前灵动自信的女孩，语气温和的开口，“小玥，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沈玥笑道，“我挺好的，就是比较忙而已。”
  “我知道，你在筹备公司的事，这些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你自己辛苦了。”沈玥能从仇恨中走出来，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搞事业，孙茹内心感到无比欣慰。
  前几个月，因为孙杰和顾雪，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差点跌入谷底。如今，孙杰一死，沈玥也不再和老头老太太计较，更不再干涉她照顾老人的事，一家人现在也算是其乐融融，苦尽甘来。
  沈玥精神饱满。“不辛苦，我乐在其中。”有钱赚她还怕辛苦？
  “行，那今晚我们一起回家。”
  沈玥点头，“嗯，我本来我就打算晚上回去呢，你上完课先回哈，我可能会晚点。”
  “好。”孙茹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应了一声，打算下楼。
  “沈玥，走啊。”
  陆婷婷风风火火的从教室出来，在走廊里热络的喊道。她看到孙茹，急忙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孙教授好。”
  孙茹诧异的看了眼站在沈玥身边的陆婷婷，似乎是没想到沈玥跟她关系都搞这么好，“婷婷啊，你们这是去哪？”孙茹好奇的问道。
  “我们……”
  陆婷婷刚要开口，沈玥抢先回道，“去宿舍，我好像还有些东西落在宿舍里了。”
  “好，那你们去吧。”孙茹说完，率先迈步下了楼。
  陆婷婷热情的上来想挽沈玥的胳膊，却被沈玥不动声色的避开。
  等孙茹走远，沈玥才不急不慌的下楼往宿舍方向走。
  顾雪以前所在的宿舍，和她们大一学生不在同一栋，帝都大学的宿舍楼，都是那种只有三层的小楼，每栋楼能容纳的学生有限，大二女生与她们离的较远，沈玥跟着陆婷婷进了靠最边上的那栋宿舍楼。
  然后上了二楼。
  顾雪以前住的宿舍，条件比较好，只有四个女生，不像她们，都是六人宿舍。
  陆婷婷敲了门，等了好一会，才有人应声，然后脚步声拖拖拉拉的渐渐靠近。
  “谁呀？”
  门板被打开，一个披着长发穿着睡衣的姑娘，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女孩，狐疑道，“你们有事吗？”
  女孩的视线扫了眼陆婷婷，态度不是很和善。
  陆婷婷倒是很热络，“林可，我是婷婷啊，之前经常来你们宿舍的，这位是我同学，沈玥，不对，现在应该叫顾玥，你应该有听说过的。”
  对于沈玥，学校很多学生现在对她并不陌生。叫林可得女孩无视一旁喋喋不休的陆婷婷，她看向沈玥，语气柔和了许多，“你有事吗？”
  沈玥微笑着开口，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可以进去聊吗？”
  林可让到一旁，“进来吧。”
  沈玥进了宿舍，扫了一圈，四张床铺，靠窗那边有个下铺空着，上面的被褥之类的被卷了起来，不过都还在床上放着，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搭在被褥上。
  “这个床上的人，一直没过来吗？”沈玥问。
  “你说跟你互换身份的顾雪啊？她没来报名，也没来过宿舍，她的身份都被拆穿了，还哪有脸来学校。”林可说完，拉了把凳子过来，让沈玥坐。
  沈玥被她的话一惊。
  她倒是没想到她和顾雪身份这件事，连她们都知道的如此详细。这让沈玥本来想问的很多问题，都不好开口了。
  她眸子闪烁着，淡淡开口道，“你们同一宿舍的，跟她都没联系？”
  林可摇头，“没有，她以前在宿舍根本看不起我们，哪会和我们联系？我们也不会舔着脸去巴结她那种人。”
  “那你知道，顾雪以前有没有什么比较交好的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
  “异性朋友？”林可抬眸看向陆婷婷，“她哥不就是顾雪的对象吗？”
  “我指的是朋友之类的，她以前，肯定不止陆皓一个人男人喜欢她，学校里追她的男生，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作为顾雪的室友，若是学校里有男生追她，她们肯定能知晓一二。
  “这个……”
  这时，上铺上躺着看书的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探出了一个头，“以前医学院那个叫什么陈乾的学长，不是还追过顾雪来着？”
  沈玥抬头看向眼镜女孩，　“陈乾？”
  “对啊，他家世代从医，可牛了。对了，你外公寿宴时，那个帮顾雪他们做亲子鉴定的李博士，不就是陈乾表叔吗？”
  沈玥听着眼镜女孩的话更诧异了，“你认识他们？”
  “我父亲与陈家有些交情。”女孩回道。
  沈玥心下了然。
  住在四人宿舍的，都是家境比较好，或者家里有些身份背景的，上铺这个女孩，应家里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沈玥向她客气的道了声谢，　“好，谢谢。”
  陈乾和李博士是亲戚关系？
  那么，顾雪曾经找李博士做假鉴定这件事，一定是陈乾在中间牵线搭桥了？
  能为顾雪做到这种地步，可见那位陈乾同学对顾雪真的不一般。
  沈玥打算有时间去医学系走一趟，会会那个陈乾，希望能从他那得到一些顾雪的线索。
  那个女人一天不露面，她还真有些不踏实。
  现在她在明处，顾雪在暗处，她要是在背地里给她捅刀子，她根本无法防备。
  沈玥和陆婷婷从宿舍出来，陆婷婷一脸好奇的问，“沈玥，你打听顾雪的事做什么？顾雪现在怎么样啊？我可听说，她年前和她那个杀人犯父亲一起失踪了，现在回来了没？”
  过年期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陆婷婷并不知情，加上孙茹有意封锁消息，因此，她暂时还不知道顾雪毁容后从孙家跑出去的事。
  沈玥走在前头，冷声回道，“不该问的少问。”
  “不说拉倒。”陆婷婷不悦的撇了撇嘴。
  沈玥翻脸不认人，从宿舍楼出来，就将陆婷婷打发了。
  她倒不怕陆婷婷嘴快，将她找顾雪的事说出去，顾雪以前太过高傲，和同学们的关系都不怎么好，除了那些曾经爱慕过她的男生，有可能被她利用，其他同学，都不会再和她扯上关系。
  顾雪毁了容，也不会再出现在学校里自取其辱。
  她现在一定隐匿在社会上某个角落。沈玥中午约了莫妍一起去外面吃饭，顺便拷问一下她和顾嘉奇的事。
  明明都在一起了，还瞒的死死的，还是不是朋友了？
  俩人去了学校附近一家肯德基店，点了两份套餐，又一人要了杯可乐。
  “莫妍啊，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沈玥嘴里含着吸管，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淡淡的问道。
  莫妍眼神闪烁着，清冷的面上闪过一抹慌乱，“说……说什么？”
  “你说呢？”沈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追问。
  莫妍强稳住心神，掩去面上的慌乱之色，故作镇定的转移了话题，“你是问拍戏的情况啊？可能还得两个月左右才能杀青呢，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彭导说会着重拍其他人的戏份，所以，我可能时间比较充足，你公司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沈玥撇了撇嘴，一脸幽怨，　“我不是说拍戏。”看她还能扛到什么时候？
  “嗯？那好像没其他事要说了。”莫妍依旧不松口。
  沈玥将可乐往旁边一推，一佯装生气的怒瞪着她，“你真是翅膀硬了哈，还想不想被我捧成大明星了？姑奶奶我今后可是你领导，你这么不拿我当回事，真的好吗？”
  莫妍瞅着沈玥这架势，内心已经崩溃。
  她要是不从实招来，今天怕是别想走。
  她纠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沈玥，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着问道，“是不是……顾嘉奇对你说了什么？”
  “是……是啊！”沈玥眸光微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已经招了，你还要扛到什么时候？”
  反正顾嘉奇向唐野招了，跟对她招了没什么区别。
  莫妍听闻此话，脸色刷的一下顿时红的通透。
  她昨晚才答应和他交往看看。这才半天时间，他便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玥？
  莫妍暗自吐槽了一句大嘴巴。
  她对上沈玥灼灼的视线，只能败下阵来，　“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我还没想好。”
  沈玥从莫妍这得到了肯定答案，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她听到莫妍后半句，顿时又有些无语，她一拍桌子，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给她继续做思想工作，“还要想？你咋这么磨叽呢？年轻人要敢爱敢恨，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这也不是你风格啊，顾嘉奇那条件，典型的高富帅，你要再吊着他，小心他被别的女人抢走。”
  “沈玥。”
  莫妍突然抬头，双眸认真的看着她，她抿了抿唇，最后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缓缓开口，“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的亲人曾做过伤害你的事，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此改变？”
  沈玥嘴里吃着炸鸡，不以为意的问道，“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莫妍眼神闪烁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我就随便打个比方。”她咬着唇，低着头轻声开口，“沈玥，你知道，你对我来讲，是特别重要的人，我真的很怕失去你这个朋友。”
  沈玥对莫妍动不动就神经兮兮，患得患失的样子实在无语，最近一段时间，她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强调，她对她的重要性。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失去？我可是大力支持你当我未来嫂子的。今后，就算我们之间的关系改变，那也只是身份上的变化，感情不会变。以后成了一家人，我还指望你多多关照呢。”
  莫妍听到沈玥的话，脸上仿佛浮现一抹希翼，她紧张的再次向她确认，“所以，不管未来发生任何事，只要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都不会迁怒于我的对不对？”
  “莫妍，你怎么老问这种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妍紧张又期待的表情实在过于明显，看的沈玥心里一阵发毛，她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态，沈玥不想怀疑她有事都难，她又不傻，以前的莫淡漠又高冷，就算她心里有什么事，也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
  况且，也很少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她频频情绪外露。
  莫妍现在这么急切的确认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否牢靠，绝对是有什么事，会影响到她们的关系，她才如此诚惶诚恐。
  莫妍错开沈玥的视线，低头去喝可乐，“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真的没有？”沈玥目光锁着她，追问。
  莫妍立马摇头否认，“真的没有，我的事你不都知道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没有就好，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当傻子，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尤其是对我来讲，重要的人。你可别那样啊。”沈玥故意板着一张脸，语气严肃的说道，“不然，你会失去我的。”
  她没再追问她到底瞒了她什么事，既然她不想说，就算她追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你会失去我的！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炸的莫妍脑袋嗡嗡作响。让她身子都不由一僵。
  沈玥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她一直在骗她，她就会失去她这个朋友？
  莫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沈玥并没有注意到莫妍情绪的变化，她手里拿着一个鸡翅啃着，语气含糊不清，　“你和我哥能从年前那些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放下心中的疙瘩，彼此接纳对方，足以说明，你们之间是真爱，这下我便放心了。为了你俩这破事，我真是操碎了心。”
  说着，她还不忘给她一个幽怨的眼神。
  莫妍苦涩一笑，“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沈玥听着莫妍到现在还对她和顾嘉奇俩人的感情毫无信心，忍不住又敲打她，　“你这什么话？据我所知，你可是顾嘉奇交的第一个女朋友，严格来讲，算是他的初恋，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你要是抱着玩玩而已的态度，我这关首先过不去。”
  “我有什么资格玩弄他的感情？沈玥，我家的情况你最清楚，我和他，差距真的太大了，莫新成作恶多端，他不止做了那么多危害社会的行为，还伤害了你们，你知道我每天面对你。心里有多难受，内疚。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你父母那边，会怎么看我？你们那样的家庭，不是什么女的都能进的。”莫妍语气无奈的说着，神色痛苦又无助。
  人的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她的人生她可以自己做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大度的对她说一句，你只是你自己，我们不计较你原生家庭是怎样的。
  沈玥听闻莫妍的话，她想鼓励她的话，噎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自古以来，婚姻讲究门当户对。
  当然，这并不单单是指家庭条件，还有社会地位，三观问题等等。
  莫妍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可她的家庭状况，的确有些棘手。
  莫新成的判决还没下来，但以他的罪行，怕是不死也得无期。
  这个社会，对服刑人员以及他们的家人。包容度太小。
  更何况，莫新成还是个大毒枭，他所犯之罪，说是十恶不赦也不为过。
  他的女儿，如何能在社会上抬起头做人？
  顾长军是军区司令，顾家的门第，真不是一般的高，也许他们开明。可以接受未来的儿媳妇出身贫寒，无权无势。
  但儿子要娶个犯罪分子的女儿，要让他点头，沈玥实在没底气。
  沈玥的沉默让莫妍脸色更暗淡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也没再开口说话，低着专心吃着肯德基。
  莫妍那一抹涩然的笑，没逃过沈玥的眼睛。她怕她多想，急忙开口安慰她，　“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顾嘉奇是成年人了，他会有自己的打算，你们既然确定了关系，就好好的交往。”
  沈玥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没法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他们全家都会举双手赞成她和顾嘉奇的事这种话。
  孙茹暂且不论，顾长军那边，怕是有些难度。
  “别说这些了，我以后要学你，以事业为重，等公司挂了牌，赶紧签我吧。”莫妍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调皮的说道。
  “放心吧，你可是我公司的当家花旦。”
  吃完饭后，莫妍回了剧组，沈玥打了辆车，回了顾家。
  沈玥到家时，顾长军还没回来，张姨在厨房里忙活，孙茹坐在沙发上看书。
  看到沈玥回来，孙茹热情的招呼她，“小玥回来了？来，快过来坐。”
  沈玥换了拖鞋，脱了外套，走过去坐到了孙茹身边。
  孙茹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本，笑着说道，“小玥，累不累？我去给你拿点水果吃？”
  沈玥赶紧拦住她，　“我吃的时候自己拿。你别忙活了，我们聊聊天吧。”她每次回来。孙茹总是像招待客人一般，实在让她有些不适应。
  孙茹很乐意与沈玥聊天，她期待的看向她，　“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随便聊聊。”沈玥回来这一路，一直在想顾嘉奇和莫妍的事，这会正好家里就她和孙茹，她想先跟孙茹闲聊一下，探探她的口风，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状似随意的开口，“你对未来的儿媳妇，有什么要求呀？”
  “儿媳妇？你哥有女朋友了？”孙茹眸光一亮，抬头看向沈玥。
  沈玥瞅着孙茹听到这个问题后，宛如烟花绽放的眸子，不觉嘴角微抽，这是有多想有个儿媳妇？
  她坐回沙发上，回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嘛。”
  “哦。”孙茹情绪瞬间变的失落，她说道，“这个得看你哥找个啥样的，只要人家姑娘能看上你哥，人品好，踏实过日子就行了。重要的是你哥喜欢。”
  沈玥眸子一亮，顿觉莫妍好像有戏。
  “那……如果她家世不是很好，但自身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重要的是我哥也喜欢，你们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么？”沈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孙茹，一脸期待的问道。
  孙茹有些失笑，“你这孩子，我们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怎么会因为对方家世不好反对呢？我们是娶儿媳妇，又不是嫁女儿。”
  沈玥额头顿时掉下两条黑线，　这话说的，如果唐野家世不好，他们就会反对了？
  这话其实也没毛病，娶媳妇只娶一个，女儿嫁人是嫁一家子，差别大着呢。
  “呃，我说的家世不好是指，她父亲犯了事进去了那种……”沈玥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观察着孙茹的反应。
  孙茹闻言，脸色骤变，她侧目看向沈玥，语气带着几分惊恐之意，“啊？她父亲犯了事？你是说你哥找了个犯罪分子的女儿？”
  沈玥实在没想到孙茹反应如此之大，她眼神闪烁着，搪塞道，“我只是说假如……”
  孙茹根本不相信，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什么假如，小玥，你从一开口主动跟我聊这个问题，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老实告诉你，你哥是不是谈对象了？”
  沈玥避开她的视线，继续打哈哈，　“哎呀，我说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孙茹反应这么大，她可不敢将莫妍说出来，
  “小玥，你这样我可生气了，快告诉妈，你哥他找的是谁家的姑娘？她父亲犯了什么事？是小错还是大罪？”孙茹神色带着探究，语气严肃的逼问她。
  “这个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因为非故意犯了错被关，这个倒没什么，但若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那就另当别论了。”
  沈玥一听，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
  莫新成那何止是大罪，要搁古代，都得灭九族了。
  沈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回道，　“哦。”
  “小玥，你如实告诉我，那个女孩是谁？你哥和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孙茹问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不愿相信那个事实。
  “哪有什么女孩，你想多了。”沈玥说着，侧首看向了厨房方向，打算找借口去厨房帮张姨的忙。
  她还没来得及说她去厨房看看，就听孙茹凝重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那个人，是不是莫妍？”
  沈玥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孙茹，似乎是在诧异。她怎么会知道？
  沈玥的反应被孙茹尽收眼底，她哀叹一声，“还真被我猜对了。”孙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沈玥再想否认。已经没有意义，只得弱弱的小声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是傻子，之前你哥和莫妍在学校几次见面，我都在场，当时就觉得他们别别扭扭的。有次我偶然听到你们班里同学的议论莫妍和嘉奇，我以为是学生们开玩笑的。可刚才你那么一问我，我稍微一联想，就猜到了她……”
  沈玥听完孙茹的话。不得不佩服，果然是教授，洞察力和逻辑思维真不是盖的。
  “那这事，你怎么看？”沈玥试探着问道。
  孙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她，“他们俩，不可能！”
  沈玥没想到孙茹回答的如此干脆坚决，她焦急的反驳，“为什么呀？莫新成犯了罪，可莫妍是无辜的！而且，莫妍已经和莫新成断绝父女关系了，她是你的学生，她的人品你再清楚不过，他们怎么就不可能了？”
  孙茹摸摸她的头，　“傻孩子，父女关系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断绝的？”
  “可莫新成的事，莫妍真的不知情，她已经够倒霉了。现在因为这件事她的感情都要受影响，她今后的路还怎么走？况且。我哥对她是真的很喜欢，他们俩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扉，解开了心底的疙瘩，走到了一起，你们要是反对，他们该怎么办？”
  孙茹看着沈玥焦急的小脸，轻声叹了口气，给她解释，　“唉，不是我们不同意，你哥是军人，莫妍是毒贩子的女儿，他们没有未来，就算感情牢固，也没办法结婚，单政审就过不了。”
  “这……”沈玥对军人婚姻这一块。还真没认真了解过。
  “你哥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小玥，这件事，你别掺和了，还有，暂时不要告诉你爸，不怕他知道了会气死。”
  “我已经听见了！”顾长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刚硬冷峻的脸上一片黑沉之色，加上身上穿着军装，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走了进来。
  孙茹眼神闪烁着，起身去迎他，“老顾，你回来怎么也不吭个声？真是的。”
  顾长军语气不悦的冷哼，“我要是吭声了，你是不是打算就要将我蒙在鼓里？”
  孙茹心虚的撇了撇嘴，没说话。
  顾长军走进客厅，看向沈玥，语气威严的问道，“小玥，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哥真和莫新成的女儿谈对象了？”
  沈玥搪塞道，“应该还没确定关系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她可不敢让顾嘉奇知道，是从她这泄露出去的。
  顾长军意味深长的反问，“是吗？”
  顾长军脱了大衣，孙茹赶紧起身殷勤的帮他挂好。
  孙茹也出来打圆场，“老顾，可能嘉奇只是有那个意思，没有真正在一起，你先别动怒，等情况调查清楚再说。”
  顾长军犀利的眸子轻扫了眼孙茹，　“刚才你们俩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既然顾长军已经听见了她们的谈话，沈玥索性壮着胆子探他的底，“爸，我哥若是真要和莫妍在一起呢？”
  “老子打断他的腿！”顾长军毫不留情的吼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们。”
  顾长军坐到沙发上，语气低沉的开口，“莫新成的案子一经见报，轰动了全国，顺着他这条线，摸出多少大鱼。他们这些年编织的贩毒网络，令人惊骇！经公安机关介入调查，他身上还背着好几条命案！他的家人，虽然暂时没查出什么问题，但这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与莫新成的案子无关。自古以来，军匪都是绝对的敌对关系，况且，你哥还在莫新成身边做过卧底，他的女儿，能舍弃一切恩怨，与你哥在一起？”
  沈玥再次替他们说话，　“莫妍她跟莫新成真的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她早就不怪我哥了。”
  顾长军听着沈玥的话，神色凝重，他们年轻人考虑问题，总是以感情至上，其他问题都是次要的。可两个人若是真正在一起，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视线瞥了眼一旁的孙茹，语气幽幽，　“当年，我只不过是举报了孙杰，你外公外婆，包括你妈，怨恨了我多少年？要不是军婚难离，加上有两个孩子，你妈怕是早就与我离婚了。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在我儿子身上。还有，你妈说的对，他们没有未来，结婚也通不过政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