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豁出去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老乞丐幽魂似的突然出现在叶楚面前。
  “你……你怎么进来的？”
  叶楚先是吓了跳，继而定神，靠在走廊的座椅上，深呼吸道，“瑶瑶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我的高中同学。话说，您老也真是执着啊，追我都追到医院来了。”
  “那当然，谁叫你是千年来唯一一个没有破身的无相之体呢。”老乞丐倚着墙壁，懒洋洋的回道。
  编！
  你继续编！
  叶楚心中腹诽，嘴上却是另外道，“是吗？那你说说，我这无相之体，都有哪些作用？”
  “作用？”
  “没错。你不是说我是千年才出一个的奇才吗？那我这个奇才，总有一些特殊的地方吧？”叶楚咧嘴，嘿嘿笑道。
  闻言，老乞丐抠鼻，瓮声道，“你确实有别与其他人的地方，那就是什么都没用！”
  “没用？”叶楚脸变黑。
  哪怕他知道老乞丐是在胡编乱造，肚子里也有些恼火。
  居然说我没用？
  “对，无相之体就是指没有任何属性，没有任何气相的体质。这种体质，对于其他修道中人来说，就是废物！连普通人也比不上！”
  叶楚脸更黑了。
  “既然我这么没用，那你找我干嘛？”
  叶楚没好气道。
  “嘿嘿，别急嘛。老头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无相之体，对于其他修道中人来说，是废根。但对于我万象门来说，却是最佳的修炼之体！”
  “我万象门所修的功法，讲究的就是包容世间万象！但凡有点属性的人，都不能修炼。只有无相之体，才可以相容，转为万象之体。从而焕发出无穷潜力，把力量发挥至极限！”
  老乞丐眉飞色舞，双眼发光。
  叶楚没有激动，只是淡笑道，“既然这无相之体那么厉害，你们万象门的神功，如此强大。那你老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叶楚凝视老乞丐的装扮，似笑非笑。
  “我这还不是为了找你们这些传人。无相之体，一亿人当中，只有一个。老头子我找了上千年，只有在近百年，才找到几个。可无一例外，都破了身。”
  “无相之体一旦破身，那就不再是无相之体，彻底沦为真正的废物。老头子我上个月，就碰到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娃。本以为终于找到传人，可没想到，她居然也破了身！！！”
  老乞丐气的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道，“十五岁啊！你说现在这些女娃娃，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这么不怜惜自己身体，那么早就破了身！要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求你这个小兔……”
  意识到自己语塞，老乞丐忙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总之，你小子是千年来，唯一一个没有破身的无相之体！”
  叶楚笑了。
  “这么说，您老追我，追到医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叶楚眼中尽是笑意。
  “对。”
  老乞丐恢复淡然，“老头子我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百年内如果再找不到传人，那万象门的道统就会消失，所以小子……”
  “好了。”
  叶楚站起身，打断道，“好了，老人家，多谢你的故事。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宿舍睡觉，明天还得接着找兼职。”
  “要不然，别说肩负起振兴万象门的重任。就是下个月的生活费，我都得问别人借。”
  叶楚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以示歉意。
  “你……你……”
  老乞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憋气半响，无力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
  不等叶楚开口，他又叹息道，“也对，要你相信我这么一个连吃饭都是问题的老乞丐，确实很难。”
  你也知道啊？
  叶楚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没流露，安慰道，“老人家你也别想太多。嗯，要我说，凭您老的魔术，去加入那些表演团，不说大红大紫。有口饭吃，肯定没问题！”
  “表演团？”
  老乞丐楞了楞，旋即明白过来，叶楚所指的是什么，刚想发怒……
  “咦，叶楚，你在和谁说话呢？”
  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是苗苗几个少女，自重症监护室那边走了过来。
  本是怒火上涌的老乞丐，见着几女，忽地咧嘴一笑，闭上嘴巴。
  叶楚却是身体一僵。
  他看看近在咫尺的老乞丐，又看看走过来的苗苗几女，楞了半响，才结巴着问道，“你……你们看……看不见他？”
  叶楚凝视嘿嘿直笑的老乞丐，背脊骨寒意止不住的往上窜。渗的他头皮阵阵发麻，胸腔里的心脏“嘭嘭嘭”的妄图跳出嘴巴。
  “看见谁？”
  苗苗几女走过来，左看看，又看看，纳闷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啊。”
  说着，几个少女直视脸色发白的叶楚，面露古怪。
  叶楚没有说话，只是瞪大眼，死死的盯着老乞丐。
  “嘿嘿，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老乞丐咧嘴，脸上尽是得意，“你说我断肢重生是魔术，是障眼法。那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待叶楚回答，他又继续道，“哦，你是不是想说，我是鬼怪之类的非人存在？”
  难道不是吗？
  叶楚很想大骂出声，可理智告诉他，老乞丐或许真的是华国传说中的那批人。
  那些能够挥手间翻江倒海，弹指间摘星揽月的仙人，或者，修真者？
  叶楚大脑混乱一片。这短短半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喂，叶楚，你没事吧？”
  见叶楚忽然陷入沉默，脸上神色数变。苗苗忍不住，轻声问道。
  “哦，没事。”
  叶楚恍惚中，脱口应道，“你们几个出来，是不是表示瑶瑶好了？”
  说到瑶瑶，苗苗几女的脸色，立即变黯然。对叶楚的怪异表现，也暂时抛到了脑后。
  “瑶瑶的病，怕是好不了了。”苗苗叹气道，“据医生说，她这种病很罕见，属于传说中的‘黑血汗症’。现代医术，根本救治不了。”
  “那……那怎么办？”叶楚有些傻眼。连带着对老乞丐的存在，也不怎么上心。
  毕竟，相比较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刘诗瑶这个昔日的老同学，更值得关注。
  “不知道。”苗苗低落叹道，“他们现在在联系名医莫玉清。瑶瑶这种怪病，中医或许有希望救治。”
  “治个屁！”
  老乞丐忽然大骂，“老头子我说了，小叶你那女朋友，哦不，你那高中女同学，得的不是病！她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
  叶楚本想问几句，但考虑到苗苗几女在场。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改成其它道，“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慢聊。”
  说完，往卫生间方向，快步跑去。
  老乞丐见状，嘿嘿直笑。然后，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身后。
  苗苗几女面面相觑，不明白叶楚，突然间发什么神经？
  ……
  卫生间。
  叶楚一走进来，便把每个隔间，都检查了遍。再三确定，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后。才转头看向老乞丐，质问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老乞丐怪笑，“怎么，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相信！”
  叶楚用力点头。
  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尽管离奇、神秘、古怪，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确实真的存在。
  叶楚即便再不相信，也不行了！
  “很好。”老乞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缓缓道来，“你那高中女同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吃了黑元果、地灵花、乌木根等药性太过浓烈的天地灵药。”
  “加上没有及时进行真气疏导，结果导致药效在体内爆发，伤及肺腑，最终带动生机流逝，以汗液排出体外。”
  “三天内，这股药效若是得不到清除。你小子就做好送葬的准备吧。”
  “什么？这么严重？”叶楚骇然，继而追问道，“你既然知道原因，那肯定有办法救治对不对？”
  叶楚期冀的看着老乞丐。
  “当然能救。”老乞丐自信一笑，“我万象门的功法，本就是为医而生。别说一个普通人类，就是妖精鬼怪，风雨雷电。只要得病，我万象门都能医！”
  又在吹了！
  叶楚心中腹诽，嘴上却是另外道，“好！既然你能救，那快和我去找瑶瑶。”
  他抬步，欲往卫生间外面跑。
  “等等。”
  老乞丐忽然叫住，“我只是说能救，可没有说去救。”
  “什么意思？”叶楚止步，回瞪着他。
  “瞪我也没用。”老乞丐耸了耸肩，“那女娃娃又不是我什么人，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活了上千年，早就看穿生死。除了传人，其他人的死活，才懒得管。
  “你……你怎么能这样！”
  叶楚却是被气到了，张嘴便要大骂。不过就在这时，大脑里突然闪过一道闪电。
  他身体倏然僵住，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老乞丐，一字一顿道，“你刚才说，这世上所有病，你都能医？”
  “只要没死透，灵魂没消散，确实都能医！”老乞丐脸上流露难掩的傲然。
  “那……那植物人呢？哦不，不是植物人。”叶楚声音有些颤抖，激动道，“我妹妹，她没有心跳，身体机能也全部丧失，只有大脑保留意识。这样……这样的病，能……能医吗？”
  叶楚摈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看着老乞丐，脸庞上有激动，有紧张，有期冀。
  老乞丐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按照你的描述分析，你妹妹得的不是病。”
  “老叶也这么说！”
  叶楚快速接口，“我们找了许多名医、神医，可都治不好我妹妹。你……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等老乞丐开口，叶楚又道，“只要你愿意救我妹妹，我答应拜你为师！”
  叶楚豁出去了。
  妹妹为了他，躺在冰chuang上三年。这三年里，叶家用了各种方法，找了无数名医。可无一例外都失败。
  眼下这个神秘的老乞丐，如果真能救妹妹。别说拜他为师，就是叫他爷爷，叶楚也认了！
  “你小子，说的好像是我逼你的一样。”
  老乞丐哑然失笑，旋即，沉思道，“你妹妹的情况，有些复杂。没有见到真人，我不好下定论。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修炼了《万象圣经》。迟早有一天，你能把你妹妹救醒的。”
  “我自己救？”
  叶楚一怔。
  “当然。怎么，难道你不想？”老乞丐嘿嘿怪笑。
  “好！我自己救，就我自己救！”
  短暂的愣神过后，叶楚做出了决定。
  他屈膝跪在老乞丐面前，口中唤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叶楚低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好！好！好！我孙一仁终于有传人了！哈哈哈哈……”
  老乞丐大笑。
  身上气势，随着笑声，不断拔高，再拔高！
  下一刻……
  “哗！！！”
  璀璨耀眼的白光，豁然自老乞丐体内迸发而出。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肮脏破烂乞丐服，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戏法似的，幻化成了一件深蓝色的星空长袍。
  其上无数星辰点缀，熠熠闪闪。绽放无限辉光，激射四方。哪怕老乞丐，不，此刻的老乞丐，气息飘渺，乱发齐束，高高竖起。面色威严的同时，又不失慈祥。
  他站着不动，但身上的星空长袍。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光芒。深邃悠扬，夺人心魄。
  叶楚看呆了，傻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
  “我叫孙一仁。”
  恢复真容的老乞丐，孙一仁，笑道，“你既已拜我为师，那这万象之体须得先完成。走，我们找个空病房去，为师给你塑体。”
  “哦。”叶楚傻傻的跟在后面。
  两人找了个空病房。
  “把它吃了。然后，躺在chuang上。”
  孙一仁拿出一枚幽蓝如星辰，并散发阵阵沁人心脾香气的药丸。
  叶楚接过，看也不看，就一口吞下。然后依言，双腿合并躺在chuang上。
  这个过程，孙一仁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你吃的是我万象门特质的万象丹，它能把你的无相之体，塑造为万象之体。只有这样，你修炼起《万象圣经》来时，才能一路畅通。”
  “当然，塑体的过程会很痛苦，你要咬牙撑过去。”
  孙一仁沉声道。
  “来吧！”
  叶楚咬牙，目光中透射坚毅。
  “嗯，那我开始了。”
  孙一仁含笑，双手在叶楚胸口飞快按动。
  没一会儿，叶楚就感应到一阵阵剧烈恍如电流刺激般的疼痛，遍布全身上下。
  他双手紧握chuang沿，青筋暴起。身上冷汗，如细雨一样，不断涌现。钻心般的刺痛，几乎让他险些昏厥。
  可即便如此，叶楚仍旧咬紧牙关，死死硬撑着。别说叫，就是吭也没有吭一声。
  “为了琪琪，吃再多的苦痛，我也愿意！！！”
  叶楚在心中大吼。
  身上流淌出的汗水，打湿了chuang单。
  叶楚至始至终没有叫出声，直到被孙一仁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才陷入昏厥。
  他没有看见的是，在他昏睡过去的那一刻。整个病房忽然大变模样，变成了一个浩瀚的星空。
  无尽星辰，点点霞光，围绕在了病chuang周围。伴随孙一仁的动作加快，星空中的亿万星辰，也跟着转动。
  一圈又一圈，一轮又一轮。
  待到整个星空旋转的变成一个大转盘，速度再也承受不了，而爆炸开来时。
  “轰！”
  屋外突然传来一记震耳欲聋的雷鸣爆响声。不仅把窗户震的“哗哗”作响，就连叶楚躺着的病chuang，也震的上下摇晃。
  “来了！万象现，苍龙出！”
  孙一仁对这声炸雷毫无意外，他停下手中动作，打开窗户，看向外面。
  便见医院上方的天空中，大片厚厚的乌云，层层叠叠，互相堆积在一起。而在苍穹之巅，雷声大作。
  一道道粗大的闪电，宛若巨龙般，在墨云中翻滚腾飞。可怖的气息，镇压天地。迫使方圆十里范围内，所有鱼虫鸟兽，全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记得我当年塑体的时候，引出了五十四条苍龙，就被师尊惊为天人。现在这小子，又能引出多少条？”
  孙一仁眯眼，遥望苍穹之巅的厚重乌云，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