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入魔渊剜朱砂
海浪拍着碣石, 海风轻拂,桂花飘香, 南海的海鸥偶有啼鸣, 热气洒在罗睺的耳畔,好似情人之间的呢喃亲吻。
罗睺的唇很冰,丹栀的唇很暖。
祝余是一棵草, 开着青色的花, 食之不饥。
许久,罗睺的面色恢复平常。
祝余将她抱了起来, 稳稳当当, 男友力十足。
山中岁月, 总是最美的, 清风徐徐, 海波不兴, 桂树下,天为床,地为被, 交颈缠绵, 她的汗水融入她的身体, 喘息声, 在微风中颤动。
细密的吻, 饱含着柔情, 密密麻麻若雪花般落下, 洋洋洒洒。
青色的花儿,在招摇山下绽放着,黑色的莲花蔓蔓生长。
想到往事, 罗睺揪心揪得厉害, 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是疼痛得,眼尾不免泛红,泪水沁满了眼眶,她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眼神明媚。
往日一段情,不说也罢。魔生向前看。
祝余自回招摇山,便一切如常,情绪平稳,古井无波。
只是丹栀知道,这是蕴藏着得火山,终有一日要爆发。丹栀等呀等,等过了春夏,也没见的爆发。
反而是魔渊,生了事端。
魔祖纵然是日日无事,也不会关注苏煜华这个小魔的动态。
只是一日偶然,罗睺见了苏煜华,眉间生了朱砂。
顺着这朱砂看了下去,罗睺竟然看到了21世纪的景色。
想她罗睺也算是见多识广,却对这小魔所来的异世时空颇为陌生,万千世界,小小空间。
只是这小时空,她感知到了丹栀的魂体曾经呆过。
加之丹栀眉间也派生了花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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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睺的出现,让通天始料未及。
这些日子,他们也算同罗睺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道祖闭关,通天甚至想着回招摇山,住一段时间。
再不济也可以回蓬莱岛,而不是在这儿日日岁岁不开心。
通天因着罗睺在他与丹栀的大婚之中频繁动手脚的缘故,对着罗睺是半点好颜色也没有,当然,在往日,他对着罗睺也是半点好颜色也没有的。
“切,小灵宝,你莫不识好歹,本座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你和丹栀!”
听的罗睺这话,通天才转过半个身子,分给了罗睺半点眼光。
罗睺将魔渊中新魔同通天说了一顿。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异世魂魄罢了,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罗睺听着他的话,笑了笑。
“我的小灵宝呀,你当真是可爱的呢!”罗睺的嘴角噙着邪气,声音中带着一股子讽刺。
“魔祖有话直说。”
罗睺朗声大笑,眼神倏尔锐利,“我魔渊从无往生之魔,他投胎投到我这儿,又与小花妖来自一处,气运争夺,必有一伤。”
“呵!不过是个假冒伪劣的罢了。”通天不以为然,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小花妖是世间绝美。
“呵!你若如此想,便如此想吧,本座曾经说过,小花妖同我魔族有缘,只是小花妖不愿意入
魔,天道平衡,大道有眼。这不我魔族……”
罗睺未说完,就停住了嘴,半晌,岔开了话结了尾,“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圣人愿意如何做就如何做吧。”
罗睺这话中,也是隐隐地包含了其他地意味,轻微的激将法。
入了魔渊,魔渊之中瘴气冲天,道家的圣人,自是瞬间的不适应,只觉得这魔气呛人。
但到底是圣人,很快他就适应了。
通天飞身而下,盯着这小魔看了两眼。
“小魔姓苏,名宇煜华,法号牧野。”这小魔生的娇弱,一双眸子,单眼皮,小眼睛,明明已是被魔气障了眼睛,却仍然是能让他们瞧出来最初的形态,想来也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
且一个刚刚出生的小魔,竟然还能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从胎中便自带记忆的,多为大能。
苏煜华面容颇为晦暗,面色之下蕴藏着病容,眉心有点朱砂,灼烧了看客的眼睛。
通天看着苏煜华眉间那点朱砂,眯了眯眼睛,颇为不满,拇指撵着食指中指。
通天伸手,拂袖,手伸到了苏煜华的眉羽之间,最终停留在了他眉间朱砂处。
不得不说,他的朱砂真的很碍眼。
通天的手放在这小魔的眉间一指。
“你这小魔头,这眉间的这一抹朱砂真是让人想要给剜下来呢。”
通天心里的嫉妒总是与众不同而又奇葩诡异的。
对着这小魔,魔渊之中,总是诱惑的,把圣人心中最深层出的黑暗面给照了出来。
通天真伸出手来,将小魔眉间的朱砂给剜了下来。
小魔痛苦的□□着。
通天内心中还有一个魂,他在遏制着,他在呐喊着,他在恳求着,他不允许,他去剜下一个生灵身体的一部分。
通天总觉得做着这一系列奇葩行为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魂体。
慢慢的,通天觉得自己头脑很沉,他想闭上眼睛。他的身体很沉,眼皮很沉,灵魂很沉。
小魔痛苦的□□声还在,而通天已经倒在了魔渊一隅。
这个时候,一个通体发光的灵魂体,从通天的躯体中走了出来,纵然是在无尽的黑渊之中,仍然能看出她的体态妩媚,姿态曼妙,步步生莲。
罗睺手中握着这磨朱砂,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灿若星辰。
罗睺收了这朱砂,小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罗睺离去,通天睁开了眼睛,这一切他并不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他的心里也生了黑暗面。
自打历劫以来,身边诸子都以为他改变了,殊不知并没有,他只是收敛了,他将所有的嫉妒都咽到肚子里罢了,那种嫉妒若压在冰山之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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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山的日子,总是那么得与众不同,那么得世外桃源,那么得与世无争。
说来这圣人大婚,也算是一波三折,先是主婚人鸿钧老祖不见了,紧接着就是新郎灵宝圣人不见了。
按道理,遇到这种情况,新娘肯定是得心里火急火燎的,可是谁能料到,这丹栀女君同羲和常仪在招摇山闲散自在。
桂花堪为酒,秋来酿几多。
圣人大婚,本是在草长莺飞的四月天,如今已经是金秋十月。
“你倒是闲散。”羲和靠着老桂树,喝着桂花酿,戏谑着。
丹栀哪里不知她揶揄取笑,也不甚在意。
只是素日不见祝余。
祝余的眼睛四周染满了青晕,气息奄奄,虚弱极了。
丹栀走进了她的小木屋,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初初我还觉得你足够冷静克制,眼下放过了罗睺,你倒是不愿意放过你自己了。”
祝余听着丹栀的话,置若罔闻。
祝余地眼睛,一贯是清冷睿智。只是日日夜夜,独身吃酒,沉迷在酒水之中不可自拔,本是一双清冷眸,这厢可好,眼波横若秋水,转入发鬓。
远山青黛眉,长时间蹙着,已经拱起了小山。
眼睛里含着盈盈泪光,满满的愁怨。
丹栀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尤其是这姿态还出现在祝余身上。
在她的认知里,前世的祝余,清冷孤傲,一身为苍生,至死舍命为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