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仪休天帝
帝俊, 也察觉天道运势不在天族了。
为此,他绞尽脑汁, 最终得出一计——宴请洪荒众大能。
丹栀在商朝道路上走着。
就见得一天族仙人, 临近一看,是计蒙笑面而来,“丹栀女君, 许久不见。我天族有一赏星仙筵宴, 天帝特派我来邀请女君入宴!”
说罢了,递给了她一张红色烫金请柬, 这烫金是天上星星炼金而成, 拿在手中, 都有一股子金属的质感!
丹栀就觉得这帝俊, 不干实事, 你家天庭搞不好, 不想办法发展生产力,天天纳妾搞宴会!你家天庭还能存活,当真是天道瞎了眼。
接了这请柬, 她扯出生硬一笑, “好的。”
计蒙晓得她不想去。见得她应下了, 就去下一家送请柬了。
天族仙女儿, 在众神之间, 来回游走, 姿态曼妙, 添酒斟茶。
天族女仙,源于妖族。初来乍到,多是一番妖娆, 这事儿曾经被道族三清, 好一阵揶揄。
妖族天庭初成立,这群妖精们对这事儿不甚在意,豪爽至极,只当是笑话听着了。
随着岁月变迁,妖族式微,倒是愈发在意这些所谓的形式了。
自娥皇成为天后来,女仙们便接受了系统的礼仪训练,端庄贤惠、接神待物,游刃有余!
星星做的天灯,不甚耀眼,光亮适宜。
只是这厢,宾客言笑晏晏之际,全天宫的星灯,骤然熄灭!
“哈哈哈,帝俊小儿,你不讲规矩,天族盛宴,竟也不邀请我来!”、
伴着声音,帝江一个转身便闪现在了天族。
娥皇瞧了眼身侧掌灯女仙,
女仙会意,点回星灯,星灯成片点亮,筵宴重开!
“祖巫前来,定然欢迎。”
帝俊欲发怒,娥皇拦住了他,抢先一步,含笑说着,“只您一位祖巫大神前来么?”
帝江瞧了一眼娥皇,“怎生,我不配?”
他这故意找茬,娥皇仍是云淡风轻,好似从未放在心上一般。
“哪里,帝江大人,祖巫之首,代表祖巫之众,绰绰有余。”
这场面恭维话刚落。
“呵呵!娥皇娘娘这话,是说我等不配来宴!”
一阵热浪,火烧星辰,祝融现身。这便是打了天族的脸面,天族大将正准备发作怒气。
一阵冰水之花,灭星上之火,共工献身,将这火花冻结,星星虽不闪烁,也未曾收损伤。
“祝融共工二位祖巫大神,拿天族这般玩弄?”
“您莫生气,我这二位哥哥只不过是要给天族献礼罢了。这礼物天族看起来不喜欢,是我祖巫们冒犯了。时光回溯,原样还您便罢了。”
时间旋涡,烛九阴现身。
这话落了,丹栀只觉得周身有气流向着脸面之后涌动。神仙光影,变得虚幻,数秒后。
“呵呵!娥皇娘娘这话,是说我等不配来宴!”祝融这话落了,并没有继续兴风作浪。直到共工献身。
天族哪个不憋屈。
正预发作,丹栀却看上了瘾头。
“祖巫前来给天族增添宴会人气儿,这般杂技表演,娱乐众神多好。”
丹栀这话,算是同时得罪了两方人,一方说的祖巫是戏子,供他们神仙享受,但这话出口,天族便无法阻止,后续祖巫用种种诡异的方式现身。
后续祖巫的现身,只只祖巫定然都怀揣着打脸天庭的意思。
翠竹丛生,青木从云中而出,宴会众木桌家具,均生了芽,却也“无伤大雅”,句芒现身。
剑戟飞舞,刺入诸天神门面三分,便停住了,待得诸神反抗,剑戟消失,
蓐收现身。
雷声震震,电光闪烁,噼里啪啦,一应器皿宝瓶,酒樽碗碟,悉数欲裂,发出生死嘶鸣,在每个分子将要散开的时候,电停雷霆止,它们保住身体完整。强良、翕兹现身。
风卷残云,宴会众神站在宴会之中,被风吹得一阵凌乱,八首人面,天吴现身。
终于安静了。
人面兽身的毒之祖巫奢比尸,现身的干脆利落,没有带着众多特效。
“我巫族十祖巫,来宴!”
“几位祖巫上座。”娥皇并未点评他们来时所炫技能,直接开启了下个话题。
“你是谁?”祝融火气大,直接道。
祝融认识娥皇,这事儿众所周知。他这是存心刁难。
娥皇在天庭,这些蔑视白眼,她见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昔日妖族大将,见了她,比祝融过分的不少。眼下见了她,甭管他们心里如何想的,都是服服帖帖的。
这时,女娲行至丹栀身侧。
丹栀瞧了女娲一眼,女娲密语传音于她耳侧,“常仪羲和,眼下如何?”
丹栀密语回道,“我也不知,这事儿,自常仪女神嫁入太阳星,我便未曾多嘴多舌。”
女娲没从丹栀这得到答案,有些失落。
她知道女娲娘娘是担心,这二位姐妹花。
“我们就在这当个背景板,看着吧!这事儿,我们有心无力。”
苍茫云海,星星全去了宴会上。
宴会另一头,紫宸宫庭院内,竹影疏疏。
这些个宴会,自常仪同帝俊成婚以后,太一就从不参加。
每逢佳宴,他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喝酒。
通天同太一的关系很好,知晓他心里苦,得了空闲,见了面,就陪着他喝酒。
这边竹前,苍穹黑黝黝无一丝光亮,只有一盏橘灯发着微弱的光。
那方星光璀璨。
宴会中段,在娥皇的一番交涉之下,气氛和谐了不少。
觥筹交错之际,帝江行到帝俊跟前。
“天帝,帝江敬酒一杯。”
说罢了,一饮而尽,也不管帝俊那酒喝不喝。
帝俊看了眼身侧女仙,女仙会意,将他杯中就给添满了。
这酒杯举到半空,帝江说道。
“帝俊,你可知晓,十二月非你女,而是你弟弟东皇太一同常仪女神之女!”
这话落了,帝俊一僵,眼神阴鸷,若饿狼一般的,扫向了他。
“帝江,你休得信口雌黄。”
帝江未接话,眼中透着狡黠的光,盯着他。
这时,一身着白色月华宫服,眉间点着水滴倒垂鎏金层层叠叠晕染的红色花钿,同她雪白如月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身白衣,眉间一点金红花钿。
常仪步子极缓,双手与腹上。两手相合,掩在长长的水袖中。
步履稳重,仪容万方。
她的步子很慢,天路不算长,她走到了帝俊跟前。
冕旒之下,阴鸷的眼神清了些许。
“十二月女,确实是本君同太一的女儿。”
帝俊的脸色渐渐变得更加阴翳,他的眼睛里射出一道道寒光,眉毛拧在了一起。
他的头瞬然变得很懵,好似有天雷在耳侧隆隆作响!
常仪瞧了他一眼。
这一眼,睥睨众生,若往日一般。
以前,他见了她这样子,是心里发毛、恐惧、害怕。
现在,帝俊胸腔之中有的是滔天的怒火。
他愤怒,更恨!他心中是满满的背叛,被他的妻子背叛,被他的亲弟弟背叛。
常仪的背叛,其实还好!毕竟她从始至终对他都是不屑一顾的。若不是当日,她拿着要入巫族作为要挟,他约莫也不会同她结契成婚,常仪不作他的妻子,他也是顶顶瞧不上她的。
常仪做了他的妻子,他对她反而发憷!
自常仪这话说了出来,底下噤若寒蝉。
丹栀面色如常,对此事,是半点诧异也没有。
帝俊指着常仪。
他的愤怒丝毫影响不到常仪。
她眼神聚焦在帝俊指尖,嫌恶地朝后退了一步。
“帝俊,我同你的婚约便如此散了吧。”
帝俊闻言,看了眼常仪。
“去岁姻缘簿落在了我月宫,你我之间并无红线牵连。姻缘簿阿姊同你也没得红线牵连。”
常仪看着帝俊,他眼下还是愤怒和怔楞,她好心的顿了顿,给他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见他要开口,她继续道,“眼下,你天宫佳丽不绝,子嗣颇丰。娥皇性情娴淑、端庄识大体,天宫打理的有条不紊。这天后之职责行使的也不错。小金乌们各有各的打算,想来也担不起天族太子的重任。”
“如此,我们便只需,向天道解婚,和离罢了。”
常仪将她想要表达的说完了,就不再继续了。
帝俊愣了半晌,回过神,“你代表不了羲……”
最后一个“和”字尚未落下。
苍穹之巅,传来声响。
“结缘不合,比是怨家。羲和同帝俊,非良人良配,不怨天道,不怨道侣,自此解除夫妻之系,解怨释结,洪荒陌路,自行自程!”
这话落了,一抹红光从帝俊的灵台上飞走,远方天边再来一道红光,同这红光结合一道,紧接着就消散天地之间。
帝俊只觉得胸口很疼,他的心像是缺失一块似的。
空荡荡的,很疼。
丹栀同女娲娘娘,对视,眼神中,悲悯夹着淡漠。
彼此摇了摇头,这事儿,便是埋在心头,往后不提了。
只是她未曾想过,她们这群做闺蜜的不提,这俩姊妹倒是一个比一个欢喜的喜欢提及这事。
帝俊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惶恐,身体不自由弓了起来,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撞翻了华盖。
这一刻,娥皇觉察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脆弱。
她从未见到过的那种脆弱。
娥皇眉眼一眯,看向了常仪。
常仪眼中一如既往的淡漠,她对于这些已经是毫不关心的了。
她只想早早地同阿姊一道摆脱帝俊。
十金乌之事了,阿姊情商还未痊愈。终究一副慈母之心,不愿在同天族有所纠葛,眼下天族后宫内斗,腌臜手段使到了十金乌身上。
她性子高傲,也放不下身段,同她们争抢。
这般扔了便是最好的结局。
帝俊,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失去羲和。
在他的世界观当中,羲和是他唯一的妻子,他们是三生石上认定的姻缘。
他们的名字是永生永世在一起的。
帝俊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想到了三生石,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踉踉跄跄地朝着三生石处奔去。
也不顾眼下的场合和他天帝的身份。
常仪未过去,瞧着他的身影,只看了少许,帝俊还未消失在众神跟前的时候,她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女娲和丹栀,在席间坐了下来。
她们没去寻帝俊,也没去寻常仪。
帝俊踏过云雾缭绕,行至三生石前。
三生石上,他的名字旁,羲和的名字早已不存在,留下一片空白。
他拼命的想要将她的名,复刻上去,用尽了功法,最后一个新的名字,跃然其上——娥皇。
瞧见了这个名字。
帝俊并不欢喜,却也下不了手 ,将娥皇的名字刮去。
任命地瘫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