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傅雅心里对沈清的感官又好了几分,可是随后又面露苦恼:这可怎么办呢?自己急着听那曲子的。
  问春不愧是傅雅的贴身大丫鬟,一看傅雅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微微一笑道:“郡主不用担心,我都打听好了,这个月初五,也就是后天,是镇北侯府大小姐的生日呢,你不是也认识程小姐嘛,那天就以庆生为名登门,不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了嘛。”
  傅雅是个性子单纯的,闻言立刻面露欢喜,也没有考虑此事妥不妥,直接对问春说道:“那你就准备一下礼品吧,虽然我与程萱也不是很熟,不过没有关系,我也不是为了她去的。”
  问春闻言就下去了,傅雅一边摩挲着笛子,一边喃喃道:“沈清,真是个好名字呢。”
  ……
  腊月初五这天,程萱一大早就起来了,穿上一身流彩暗花云锦裙,领口和袖口处都缝着上好的狐狸毛,一张玉一般的小脸被衬的更加精致,再加上程萱这几天心情好气色好,今日这样隆重一打扮,立即就显出少女的娇态来。程萱早上去给程侯爷和林氏请安的时候,程侯爷看着自己花儿一样的女儿甚是欣慰,然后想到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被猪拱了又很是心酸,脸上神色不停变换,只看得旁边的程景心惊胆战,觉得沈清的话不会是真的吧,自己老爹最近这个精神状态真的有问题啊……
  林氏脸上笑意柔和,对程萱说道:“今天是你生日,你只管与姐妹们在一起玩儿就好,我请了醉仙楼的大厨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还可以喝些果子酒,只是不许喝多了哦。”
  程萱看着爹爹和娘亲,想着这些日子两人为自己操劳甚多,自己还曾对娘亲说过那么伤人的话,不禁鼻子一酸,屈身一礼道:“这段时间是萱萱不懂事,让爹娘跟着受累了。”
  林氏眼中闪有泪花,也感叹道:“我儿真是长大了,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想这些了,快些回你的皎阳阁去吧,他们都等着你呢。”
  程萱点点头,程钰在旁边都急的不得了,大声说道:“姐你快回去吧,沈大哥等着送你礼物呢。”
  程萱闻言脸上一红,就转身回去了,程钰也要跟上,忽然听见自家老爹的声音:“钰儿,最近周夫子跟我说……”
  程侯爷话还没说完,程钰就装作没听见一股脑儿就跑了,这边程侯爷吹胡子瞪眼,嚷嚷着要好好收拾程钰,林氏在一旁看着觉得甚是好笑,揶揄道:“侯爷,说沈清好的是你,处处嫌弃人家的也是你,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侯爷你的心思也做难猜的很啊。”
  刚刚哪里是找程钰的茬,分明是看人家沈清不顺眼,故意挑刺儿呢,要林氏说,沈清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呢。
  程侯爷哼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我的心思你们还能一眼就看明白了。”
  你们这些女人啊,都被沈清的外表给骗了,那小子心黑着呢。
  ……
  皎阳阁的小客厅这边,程萱一回来就看到程怡、秦瑶、秦川还有沈清都在这里,程萱第一眼就看到了沈清,他的手伤已好了很多,此时背对着众人在看挂在墙上的一幅江南烟雨图,他今日穿着白色绣竹叶外袍,领部和袖口都拿黑线滚了边,此时双手背后,头微微抬高,背部是一如既往的挺直,明明只有一个背影,却有着清风明月的仙人之姿,程萱忙低下头,只觉得屋子里的碳烧的太足了些。
  众人看到程萱回来了,说完祝福话之后就拿出礼物来。程景给了程萱一把镶着宝石的小巧弯刀,说让程萱拿着玩;程怡虽与程萱不对付,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失礼,不仅自己送了一只金海棠珠花步瑶,还代自己的哥哥程卓送了一对白玉耳坠;而秦瑶则是送上了自己亲手做的一方丝帕,帕子上绣着程萱最喜欢的木兰花;秦川呢,送了一本游记,说让程萱不出家门即可领略自然之美,最后轮到沈清了,沈清正准备说话呢,就被程钰抢先了,他拉着程萱的手嚷道:“姐,沈大哥给你买了两只狗,超可爱的,我现在就给你拿”,说完就一阵风一样地跑出去了。
  沈清对着程萱无奈一笑,想着这程钰怎么就长了一张秃鲁嘴呢?意境懂不懂?情调懂不懂?氛围懂不懂?
  程萱早已知道沈清买了小狗,因为这小狗买回来自是要精心养护的,要喂它吃东西,要给它洗澡,还要带它遛弯儿,小狗呢,它还会叫,府内早就传开了,说住在前院的沈公子照顾小狗很是精心呢。
  程萱知道是知道,却没有见过这两只八哥犬,她也很期待呢。要知道她从小就想养一只小狗来着,只是娘亲一直不同意,如今终于能够如愿了,心里还有一丝小激动呢。程萱偷偷看着沈清,为什么他总能送给自己那么合心意的礼物呢?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
  此时若是沈清能听见程萱的心声,一定会说一句:“因为我来自己二十一世纪,因为我是少女杀手。”
  程钰很快就将两只八哥犬带了回来,这两只八哥犬是淡黄色的,体形匀称,有着独特的皱褶的扁脸,那一双大眼睛又大又圆又亮,看人时呆萌极了,还看着那么的傻……这两天应该被养的很好,身上的毛发平滑柔软,此时迈着四条小短腿在屋里转来转去,喉咙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真是萌化了姑娘们的少女心啊。
  程萱一见就笑开了,连程怡和秦瑶都一脸欣喜,她们蹲下身来摸摸小狗的头,再梳梳背部的毛,脸上笑意不断。沈清站在一边说道:“这种八哥犬聪明柔顺,也很爱干净,养在家里很不错,也能陪着你玩。”
  程萱一边摸着小狗,一边抬头看向沈清,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道:“我很喜欢,谢谢沈公子。”
  “你喜欢就好”,沈清也回以微笑,清俊的面庞上露出温柔和宠溺的神色来,只看得程萱面色发红低下了头。
  程景在一旁看着心想道:乖乖,我以前还想着沈清是个二楞子不会讨姑娘家欢喜,今天才知道这是个花丛老手啊,我才是那个二楞子……
  程景还没有感慨完,就听到外面丫鬟进来回禀道:“少爷,小姐,瑞王府的世子和郡主来了。”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程萱更是莫名其妙,自己与瑞王府的郡主是认识,可就只是认识罢了,宴会上见了面可能会打个招呼,只是私底下从不来往的,今天好端端的郡主怎么就来了?
  程萱心里闪过多个念头,只是面上不显,让丫鬟请两人过来。
  傅雅是和自己的哥哥傅仲一起过来的,毕竟女儿家不好单独出门,林氏陪同着两人来到皎阳阁,傅雅对林氏道:“多谢夫人陪同,送到这里就好,夫人若有什么事尽可去忙吧。”
  林氏内心也是疑惑,自己府上与瑞王府并不相熟,今日瑞王府的世子和郡主过来也不知是何事。林氏定一定心神对着程景和程萱说:“好好招呼世子和郡主,有什么想吃的喝的尽管给娘说。”
  程景和程萱应了,林氏才放心离去。
  这边傅雅一眼就看到了沈清,倒不是因为她认识,要知道那天沈清在店里吹笛子是背对着傅雅的,她掀开帘子也只看到一个背影,而今天屋内有三位公子,她看向沈清是因为她觉得能吹出那种曲子的人,应该就是沈清这个样子的,什么样子呢?大概就是这种气质清冷、眼神疏离,一看就有别于众人的吧。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灵敏,傅雅一进来就看沈清,别人也许没注意到,程萱却是看到了,心里不禁一阵气闷,这边程景与傅仲倒是熟一些,招呼两人坐下后问道:“不知今日世子和郡主到来,未曾远迎,真是失礼了。”
  傅仲大概二十四五岁,头戴一顶镶金紫纱冠,面容清秀,嘴角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此时听到程景这话不禁摸摸鼻子,想着程世子这话说的很有些意思啊,这年头上门都要提前下拜贴的,结果自己兄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来了,程世子这是客套呢,还是说反话呢?
  沈清在旁边一看就知道傅仲在想什么,真想说一声:你真是想多了,程景他就只是客套话,他没那个脑子想那么复杂的。
  傅仲展颜一笑道:“今日不是府上大小姐的生日嘛,妹妹来为大小姐庆生,我就护送她来”,心下却是想到,自己平时也没见妹妹和程家大小姐关系多好啊,可是今日妹妹非要吵着来,家里也没办法,自己就只能一起过来了。
  程景转头看向程萱,用眼神示意:你邀请的?
  程萱没空回应程景的目光,她看着傅雅那仿佛黏在沈清身上的目光,暗哼一声:一进来就盯着男人看,真不害臊。
  沈清这边自是感受到了这位郡主的目光,眼睛看向远处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内心却在想:我的魅力已经如此大了吗?见我一个爱我一个?
  傅仲看向自己的妹妹,然后又顺着妹妹的目光看向沈清,内心顿时咆哮起来:草,你不会是来找男人的吧?
  傅雅认真打量着沈清,心中很是满意:真是个清风明月般气质高雅的人啊。
  室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微妙起来。
  第17章
  傅雅看着沈清那俊朗疏离的侧脸,觉得这个人无论是长相上还是气质上都很对自己的胃口,便施施然走到沈清面前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沈清沈公子?”
  沈清目不斜视,抱拳行一礼道:“正是。”
  傅雅便笑起来,脸上如三月桃花般美艳不可方物,旁边的程景眼睛都直了,程萱则觉得自己都要气炸了,竟然抢我的男人,还在我的地盘上抢我的男人……傅仲呢,赶紧低下头轻啜一口茶当作没看见,心下却想妹妹你做事不地道啊。
  傅雅走到沈清正面说道:“这是我第二次见沈公子了,上一次是在沈公子买笛子时,那时沈公子吹了一段曲子,低沉婉转悦耳动听,我很是喜欢,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沈公子一次,好好请教一下呢。”
  沈清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在疯狂吐槽中……
  为了找我,你就以庆生之名登堂入室了?
  来就来吧,你也好歹说几句庆生的话遮掩一下嘛?
  庆生的话不说也行,你也不能一进来就紧盯着我不放啊?
  你看程萱那小脸都气紫了……
  沈清知道自己表现忠贞的时候到了,俗话说一女不嫁二夫,自己虽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但是是一个专一的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穿越回古代,就是要做男人中的清流,丈夫们的标杆的。
  最关键的是,我现在要是对你笑一笑,程侯爷那个老狐狸不会放过我的。
  沈清无视傅雅的花容月貌,一脸严肃犹如忠贞烈女一般说道:“上次我并不知情,想是郡主无意间听到的,只是郡主毕竟是姑娘,请教一事并不合适。”
  程萱本来像个充满气的气球一样都快爆了,如今听完沈清的一番话,这股气便慢慢去了,只觉得心旷神怡,全身舒泰,而站在旁边的程景那惊奇的眼神,那长大的嘴巴,都在显示着一句话:沈清你怕是个傻子吧?
  傅雅有些呆楞。她可是瑞王府唯一的郡主啊,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拒绝啊,就算是那些乐曲大家也会指点自己一番的,沈清这不过是个书生,春闱还没考呢就敢拒绝自己了?
  傅雅表示内心很不爽,想着今天必须要沈清给自己吹笛子。
  傅雅此时的内心是很正常的,自古以来总是会有大家小姐喜欢上叛逆之人,为什么呢?因为对于从小过的太顺的人而言,拒绝有时候意味着欲擒故纵,你拒绝了她,她就会对你产生一种征服欲,这种征服欲会驱使着她不断靠近你,了解你,试图掌控你,如今傅雅就处于这种状态。
  傅雅重新拾起笑容,微微侧头对沈清说道:“乐理之事本是风雅之事,若是因为男女、身份、地位等就不相来往,未免太过于狭隘,当初的伯牙是著名琴师的高徒,而子期只是一个樵夫,两人阶级不同身份悬殊,不是也成就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佳话吗?“
  沈清觉得这位郡主的口才很可以啊,不去写个作文都可惜了,只是当看到程萱那张又紧张起来的小脸后,沈清再次一脸坚定地说道:“阶级之分故可以冲破,但男女之间还是要注意的好,毕竟礼法如此。”
  傅雅柳眉倒竖,一脸不可置信,想着这怎么是个书呆子啊,怎么说都说不通,而傅仲倒是看出来一些东西,今日是程家大小姐的生日,这个沈清很明显是个外人,是外人却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而且看着程家大小姐的脸色,这个可能性很大啊。
  傅仲自是不想自己妹妹没面子,可也不能强迫人家啊,眼睛一转,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是大小姐的生日,沈兄既然笛子吹的好,不妨为我们奏上一曲,就当为大小姐庆生了,如何?”
  沈清想着这倒是个好法子,总不好拒绝太过,于是转过身看着程萱,一脸温柔地说道:“可想听?”
  程萱点点头,嘴角的微笑怎么压也压不住。
  沈清便让林氏派给自己的小厮高青去屋里拿来了笛子,这本是一支很平常的紫竹笛,然而当沈清双手拿起置于嘴边的时候,却让人觉得这支笛子似有魔力。沈清的手指灵活优美,欢快愉悦的笛声从笛子中飞越而出,让人听了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好像一切的污糟与不快都随风而去。
  沈清站在那里入神地吹着笛子,他人物俊秀,仪态风流,脸上的神色专注而美好,就像是一幅精心勾勒的人物图,看呆了屋里的女孩们。
  程萱静静地看着:真好啊,在我十六岁时遇到了沈清,他了解我,关心我,让我看到了这世间真正的疏阔男儿。
  傅雅满心欢喜:一个人的内心该是多么的波澜壮阔才能吹出这样的曲子啊,他吹的那么好听,他还长的那么好看……
  秦瑶一直默默地坐在那里,她望向远处,眼神虚空:他是那么的优秀与出色,可惜他不属于我。
  一曲过后,傅仲拍手称道,连说了三个“好”,而后赞叹道:“不瞒沈兄说,家中小妹喜欢乐曲,在下也是从小浸染,也算见过不少大家了,今日却觉得唯有沈兄的曲子才能打动人心,让人过耳不忘啊。”
  沈清谦虚道:“过奖了”,心中却知道抛开技法不说,穿越这一遭让他的心境又大为不同,只觉得大千世界都在心中,只这份心境就是很多人无法比拟的,吹出的曲子自然意境要深一些。
  傅雅此行的目的已是达到了,傅仲对傅雅说:“家中也是忙乱,我们该回去了。”
  傅雅看着沈清很是不舍的样子,然而沈清却是不假辞色,一个眼神都不给傅雅,傅雅无奈,便要随着哥哥离去,只是临走之时一脸坚定地对沈清说道:“沈公子,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年头的女孩子这么热情嘛?说好的封建礼教呢?说好的礼义廉耻呢?我想做个绝世好男人这么难吗?
  ……
  当天傍晚程侯爷回府后,刚走到书房的院子,就听小厮说大小姐一直在书房里等着,程侯爷一看,书房的灯果然亮着,程侯爷以为有什么事,就快走几步进了书房,就见自家女儿正在书架前翻着一本书,看着很是无聊,应该已等了很长时间。
  程萱看见程侯爷回来了,小脸一亮,连忙迎上来挽住程侯爷的胳膊,俏生生地问道:“爹爹累不累,晚上想用些什么?今天厨下熬的一道鸭子汤很是鲜美呢,爹爹可要尝尝?”
  程侯爷看见女儿一脸的喜色,想着今天的生日应该是过的开心的,又觉得女儿真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像程景那个混小子什么时候会想到这些啊,于是和颜悦色的说道:“那就让他们上一碗吧。”
  旁边候着的小厮忙下去交代,程侯爷脱掉厚重的大麾,喝下一口热茶,再看看眼前出落的越发好的闺女,只觉得人生都圆满了。萱萱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吧,看来今天这生辰宴办得好。
  程侯爷让程萱坐下,脸色和悦地问道:“我送给你的那块玉佩你可喜欢?那是上好的和田玉,我专门请工匠雕琢而成的,质地细腻,光泽柔和,你们女孩子家戴最好。”
  程萱指指自己的腰间说道:“你看我都戴上了,好看极了,我很喜欢,谢谢爹爹。”
  程侯爷一笑:“谢什么,我就你这一个女儿,好东西就该给你的。”
  程侯爷端起茶杯呷一口,又接着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萱似有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不停绕玉佩上的穗子,吞吞吐吐地说道:“爹,你不是有一支上好的冻玉笛啊?可不可以送给我啊?”
  女儿要东西,何况只是一支笛子,程侯爷肯定是给的,只是萱萱的这个样子……程侯爷眯眯眼,他可是知道沈清下雪天在那吹笛子的风骚事的,自家闺女这是要送给沈清的吧?
  程侯爷脸上笑意不变,状似无意地问道:“自是可以给你,只是你最近不是在画画嘛,怎么又想起吹笛子了?”
  “不是我”,程萱抬头看向程侯爷,眼里星光点点,一张小脸似能放出光来,慢慢地说道:“是沈公子,他笛子吹的很好,我就想着送他一支好笛子,我那里没有合适的,就想起来爹爹你这有了。”
  果然……
  程侯爷心里很是发堵,想着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拿刀把沈清剁了啊,这辈子才要这样偿还他,供他吃,供他穿,把女儿嫁给他,现如今连自己的冻玉笛也要给他,他也很喜欢的好不好?
  程侯爷深知输人不输阵,不管内心再如何不舍,表面上的风度还是要有的,程侯爷大方说道:“那你就拿去,那小子既然笛子吹的好,给他冻玉笛也算好马配好鞍了,何况我闺女都张口了,要星星爹都给你摘。”
  果然程萱一副感动的不得了的样子,走到桌后摇着自家爹爹的胳膊,撒娇道:“爹爹真好。”
  程萱拿着冻玉笛欢欢喜喜地走了,程侯爷在后面看着直心疼,我这败家的闺女呦。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沈清就收到了程萱的礼物,一支很漂亮的翠色冻玉笛,雕工精湛,线条优美,静静地放在狭长的金丝楠木盒中。沈清拿出来试了一下音,清脆婉转甚是好听,沈清心中很喜欢,后来听到是程萱从程侯爷那里拿来的,就更喜欢了,也顾不上装深沉,直接跑到程萱的皎阳阁外,吹了一首更为欢快的曲子,程萱高兴的一上午都是眼带笑意的。
  这种愉快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当天下午瑞王府就送来了一件礼品,直言是给府上的沈清沈公子的,什么东西呢?用后来程景的话说就是:“一支极品翡翠笛,那颜色叫一个透呦,连那装笛子的盒子都是沉香木做成的,可把那只冻玉笛比成渣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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