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5章
程锦等人的出刀已经足够快了,哪知黑衣人的剑更快,面对着周围刺来的灵刀,他站于原地一动不动,等灵刀已将要近身的瞬间,他手中的长剑才快速的挥出。
灵剑在他的身前和背后各画出一道半圆形的寒光,与此同时,他的四周爆出五团火星子,也传出五声的脆响。五把灵刀,竟然被他一瞬间全部挡开。
此人的剑法怎么这么快!程锦心头骇然,在他印象当中,出招能如此之快的,除了大王还没有第二个。看起来,今晚自己算是碰上了劲敌。
他深吸口气,使出全力,向黑衣人展开猛攻,另外那四名暗箭精锐也同是如此,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一刀接着一刀,一刀快过一刀,刀刀都奔黑衣人的要害。
程锦和他的四名手下都算得上是一流的暗系修灵者,他们五人联手全力猛攻,其攻势之凶猛,可想而知。
只见战场上,五个人,已化成了五道黑色的旋风,时而在前,时而在后,飘忽不定,黑衣人的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皆有他们的身影闪现出没,皆有他们攻出的致命一击,说是五个人,但看上去更像是由五十个人在一同围攻黑衣人似的。
此情此景,即便是肖香身边的那三名中年人也都把心提了起来,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他们虽说在观战,但也都在暗自琢磨,如果是自己和黑衣人对调一下,自己能否挡得下程锦等人如此凶猛的进攻。
反观那黑衣人,不管程锦等人的攻势有多凶狠多猛烈,他始终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他手中的灵剑可没闲着,上下翻飞,在接下周围攻来的灵刀同时,也不时地反击几剑。
只是他的每一次反击都会让受到攻击的暗箭人员险象环生,不得不被迫退开。
双方的恶战越来越激烈,战至二十多个回合时,一名暗箭精锐由黑衣人的背后冲上来,灵刀直取他的后心。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挡开前方攻来的一刀,紧接着,手腕一番,倒握灵剑,向后反刺。
就听当啷一声,他的灵剑斜刺在刀身上,刚好把刺来的那一刀撞偏,不等对方收刀,他手中剑又横着一推,斩向那名暗箭人员的腰身。
那人反应也快,大喝一声,纵身跳起,闪过灵剑锋芒的同时,他自上而下的全力砍出一刀,劈向黑衣人的后脑。
黑衣人依旧不躲避,狭长的灵剑向上方反刺出去。暗箭人员的出刀在前,他的出剑在后,但他的剑却先一步刺到暗箭人员的胸前。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出手快,哪怕是落于后手也能瞬间变为先手。
暗箭人员人还在空中,无处借力,根本闪躲不开他反刺过来的这一剑,无奈之下,他只能施展暗影飘移,打算闪出对方的攻击范围。
可是,就在他施展暗影飘移前的一瞬间,黑衣人的身上突然散发出来强大的灵压。
他身体的周围已然腾现出黑色的雾气,但是在这股强有力的灵压压制之下,他的暗影飘移未能成功,停在半空中的身形也未能闪出去。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黑衣人的长剑正中他的胸口。
灵剑的锋芒由他胸口刺出,在他的后心探出,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和心脏。可怜这名暗箭的精锐人员,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身子还悬在空中便已断气。
扑通!尸体摔落在黑衣人的脚下,他顺势抽回灵剑。眼睁睁看着一名兄弟惨死在对方的剑下,程锦和另外三名暗箭人员眼珠子都红了,发了疯似的对黑衣人展开强加凶狠的猛攻。
只是,在黑衣人的巨大灵压下,他们的暗影飘移已无从施展,攻势与刚才比起来减弱何止一倍,黑衣人应对起来更加从容自若。
长剑在手,他时而防御,时而反击,非但没被程锦等人疯狂的猛攻伤到,反倒把他们四人得连连后退。
又战了片刻,黑衣人已感不耐,他手中的灵剑突然乍现出刺眼的精光,紧接着,灵乱极施放出来,那满天飞舞、或飘浮或盘旋的灵刃如暴风雪一般砸向程锦四人。
灵乱极由他来施放,其威力不知要比旁人施放大出多少倍,灵刃不仅又多又密,攻击的范围也广,把程锦四人全部罩入其中。
无法施展暗影飘移,只靠自身的身法想闪躲开攻击范围如此之广的灵乱极,恐怕除了唐寅外,再没有哪个暗系修灵者能做得到这一点。
程锦四人脸色同是大变,冷汗也在瞬间浸透灵铠内的衣服,眼看着密压压的灵刃铺天盖地的迎面席卷过来,四人根本无从招架,又无从闪躲。
“保护将军!”在生死关头,三名暗箭人员连考虑都未曾考虑就做出选择,三人站成一列,挡在程锦的身前,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硬挡对方的灵乱极。
如果第一人被灵刃绞碎,就由后面的第二人接着挡,第二人被绞碎还有第三人,如果他们三人都死在灵刃之下,仍保护不了程锦,那也就没办法了,他们已经尽了全力。
程锦见状心头大震,吼叫道:“你们统统给我让开”他话还没有喊完,灵刃已到近前。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在战场的侧方突然又有一人施放出灵乱极,只不过此人的灵乱极并不是冲着任何一方人去的,而是奔着黑衣人的灵乱极而来。
两道灵乱极在空中碰撞到一起,顷刻之间,战场上爆发出一连串的皮革破裂声。那持续的嘭嘭嘭闷响声就像小锤子似的敲打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令人有心跳乍停的窒息感。
与此同时,场上刮起飓风,飞沙走石,天地变色,四射的劲风得周围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个个掩面后退,肖香也由三名中年人护着退出好远。
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有人出手救下程锦等人,黑衣人身躯一僵,侧着头,竖起耳朵,倾听另外那记灵乱极飞来的方向。
“多年不见,常大哥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随着一声清亮又豪放的笑声,战场的侧方缓缓走来一名白衣的公子。如果说黑衣人是从头到脚一身黑,那么此人就是由上到下一身白。
白色的顶冠,白色的锦衣,白色的快靴,腰间还挂着白色的剑鞘,就连他的皮肤看起来都比旁人白净许多,用面如冠玉来形容毫不为过。
黑衣人看不到此人的模样,可是能听见他的声音。他的身躯明显震动了一下,用低得旁人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是七公子?”
“哈哈,还好,常大哥还记得我的声音,不然要是和我动起手来,我可打不过你。”这位白衣青年,正是神池的七公子,任笑。
他留在唐寅身边已有好一段时间,但他一直奉守着神池不插手别国事务的规矩,始终没有出过手,如果这次不是程锦等人命悬一线,他也不会打破规矩,开此先河。
唉!黑衣人暗叹口气,可以说现在的他,最不愿意碰到的就是以前的旧相识,自然也包括任笑。
他把抬起来的灵剑慢慢垂下去,消瘦的身躯微微躬着,低声说道:“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同样的问题,我也想问常大哥。自从常大哥的眼睛受伤之后,不是一直都在隐居吗,为何会突然去了川国,又帮着川国的公主做事?”任笑收敛笑容,正色看着他。
皇甫秀台的那些弟子、门徒包括皇甫秀台在内,任笑都看不上眼,不过,只是皇甫秀台的大弟子常封是个例外。
不是说他两人之前的私交有多好,有多亲密,他只是单纯地欣赏和佩服常封这个人。
在他印象中,常封就是个灵武疯子,也是个灵武奇才,他十五岁时,就敢独自去挑战长老院的长老,虽说是输了,但输得并不难看,二十岁时,已是同辈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如果不是后来他的眼睛受了伤,任笑估计,他现在早应该进长老院了。
听闻任笑的质问,藏于黑巾后面的脸露出一丝苦笑,他幽幽说道:“与其留在神池,做个坐吃等死的废人,还不如走出来,至少还能战斗,知道自己还活着。”
任笑闻言,心中顿是一酸,激动地说道:“常大哥不是废人,在我心中,常大哥一直都是我辈最强的那一个”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把常封当成自己的目标。
常封笑了,由衷而笑。想不到自己无声无息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能记得自己的名字。他将手中剑向地上一挫,拱起手来,深施一礼,低声说道:“多谢公子夸奖。”
“回去吧!常大哥,回神池吧,不要再留在川国,也不要再给人家做打手,常大哥不应受到这样的屈辱。”任笑动容地说道。
常封垂下头,久久无语。
他曾经又何曾没有骄傲过,又何曾没有瞧不起过那些受别国雇佣的神池子弟,可是现在,他就是个废人,回到神池又能做什么?继续让人养着,坐吃等死?
别说什么他的眼睛虽瞎但灵武仍在这样的废话,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神池的灵武高手太多,一代接着一代,新人辈出,双目已盲的他不管再怎么修炼,终究还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