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真正的杜煜川在哪里
北堂凌锐立刻上前两步，尽量言简意赅：“蓝泽国皇室发明这种剧毒，是为了训练死士为他们效命的。一来可以让他们更加专心，不会因为女人而坏事，二来一旦中了此毒，必须严格执行主子的任何命令，才能得到一个月必须服用一次的解药，否则毒素就会以男根为中心，迅速蔓延至全身，导致身体也变得漆黑如墨，继而萎缩，直到只剩一副漆黑的骨架！最惨的是，整个萎缩过程中毒者的意识都非常清醒，却无力自我了断，必须承受剧毒发作的痛苦，直到断气！”
尽管他的描述已经比较隐晦，众人依然感到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并且哗啦啦齐齐往后退了退，仿佛怕杜煜川身上的毒素飘到自己身上安家落户！
墨苍云笑眯眯地开口：“你很清楚，黑豆娘的配方是蓝泽国皇室独有，没有人能够仿制！所以我只要脱了你的裤子，让大家看看你的……那玩意儿，你还敢说你是杜煜川？”
杜煜川早就笑不出来了，下意识地把杜煜河搂得更紧，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我才不……虽然我……”
“你想说虽然你中了黑豆娘，但的确是杜煜川，不是蓝泽国人？”墨苍云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目光却突然尖锐，“你以为无缘无故，我就会说你出身蓝泽国皇室？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蓝泽国每个皇子出生之时，都要验明正身！所用的法子虽也是秘密，过程外人更是无从得知，但凡曾验过正身的皇子，右侧锁骨上都会留有痕迹！切开皮肉看看？”
所有让都静了下来，已不知该说什么：沧海王，好一个墨苍云！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每一个都不是肉眼可见，每一个都是普通人无法知道的秘密，为什么你就是知道了？你到底是人是妖，是神是魔，还是佛？
“放我走！”一片寂静之中，杜煜川突然一声尖叫，“都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他突然一用力，匕首噗的刺进了杜煜河的肩膀，入肉三寸有余！
众人脱口一声惊呼，杜煜川已猛的把匕首拔了出来，继续尖叫：“我不是开玩笑！墨苍云，你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他！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杀一个也够本了！”
情势明明已经变得严峻，墨苍云居然依然笑得很开心：“也就是说，你承认你不是杜煜川了？”
“让开！”杜煜川扯着嗓子尖叫，“否则我杀了他！”
杜煜河也够奇怪，居然始终不声不响，连个“救命”也不叫。更奇怪的是，不管杜煜川如何用力，他也始终面无表情，连个白眼都不翻。难道掐的不是他的脖子？刀子扎在他身上，不疼是咋滴？
墨苍云挑了挑唇，看着杜煜河：“还没玩够？下一刀就不一定扎哪儿了。”
杜煜川一愣，突然感到手上一空，杜煜河已经站在墨苍云身边，一把撕去了脸上的面具：“好玩儿嘛！多玩一会儿还不行？”
那根本不是杜煜河，清冷俊美的面容，永远不变的优雅高贵，不是落月是谁？
杜煜川彻底愣住：“你……”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发现，落月刚才中刀的地方根本毫无异状，一滴血都没有！也是杜煜川心神大乱之下完全没了章法，否则早就发觉不对劲了！
杜煜川的反应显然也不算慢，立刻一咬牙，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往门口的方向急窜！
可惜，他刚刚飞在半空，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就啪叽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哪里还动得了分毫？
落月收回手，依然冷冷淡淡：“你为什么会以为，在苍云面前能逃得了？你明明连我都打不过。”
墨苍云冲着他回眸一笑，那叫一个百媚生：“这恭维真走心，我好喜欢，亲一个？”
“我不要。”落月冷冷地看他一眼，“我只说实话，从不恭维任何人——要亲也行，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亲个够。只要你不怕小舞灭了你。”
墨苍云笑得尖牙不见眼：“原来你也懂幽默？哈哈！”
“呃……啊……苍云。”北堂千琅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暗道一声打情骂俏也不分个场合，“是不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很清楚了。”墨苍云给自家老爹面子，先把儿女……儿儿情长的事放在一旁，“他假冒杜煜川留在威国公府，是受人指使前来执行任务的，真正的杜煜川应该还活着，是不是？”
“杜煜川”趴在地上，狠狠地瞪着墨苍云冷笑：“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去找啊！没错，杜煜川还活着，就等着你去救他了！你要找不到他，他就是死在你手里的，哈哈！哈哈哈！”
北堂千琅皱眉，倒是不怎么相信：“你会留下这个隐患？”
“会。”墨苍云居然点了点头，“尽管他们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但保不齐会有遗漏。还不如留下杜煜川一条命，好随时查缺补漏，以免暴露身份。所以我猜，杜煜川不仅还活着，而且被囚禁之处就在威国公府！”
这倒不难理解。无论准备如何充分，他们也不可能把杜煜川几十年的生活经历全都弄得一清二楚，特别是一些重要的细节。将杜煜川囚禁起来，如果真有那样的时刻，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找杜煜川问出详情。
只不过今天，他的对手是墨苍云。所以已经没有机会搪塞过去，再去找杜煜川查缺补漏了！
所以墨苍云这话一出，“杜煜川”登时脸色一变，跟着故意冷笑：“笑话！我怎么会把他留在府里，若是被人看到……”
嗖，一名鬼鹰突然急掠而入，趴在墨苍云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墨苍云就笑了笑：“辛苦了，回去等我。”
那鬼鹰虽然戴着面具，却眨了眨眼，眼里满是笑意：“等你怎样？”
墨苍云微笑：“等我好好疼疼你。”
鬼鹰嗖的消失：“不用了！我有人疼！”
开玩笑！沧海王是要疼他吗？是要让他疼！好不好嘴贱什么？找死！
墨苍云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杜煜川”：“跟你的老朋友见个面？带进来吧！”
又是一声令下，大殿的入口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虽略显沉重，却又透着几分急切。少顷，众人才看到了三个人影。三个人影，却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另外两人显然是绝顶高手——鬼鹰是不是绝顶高手？
而当众人看到被两名鬼鹰架着的那个人，登时齐声惊呼：“杜煜川？”
没错，杜煜川，那才是如假包换的杜煜川！
那中年男子身上的衣服显然是临时套上去的，虽还算整齐，却明显仓促。头发也只是临时整理了一下，还能看出先前蓬乱的痕迹。而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张脸。
这几年被囚禁的时光当然不会好过，眼前的杜煜川眼窝深陷、脸色苍白，不只是嘴唇没有血色，甚至连眼珠的颜色似乎都比正常人浅！而且瘦得皮包骨头，不难想象这几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要不是众人对他足够熟悉，他被囚禁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恐怕根本就认不出来！
挣脱开鬼鹰的时候，杜煜川跌跌撞撞地奔上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泪水长流：“皇上！皇上啊！臣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再也见不到各位大人了！皇上啊！”
其实说起来，杜煜川在朝中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他虽然圆滑了点，总喜欢两不得罪，可为人和气，也从不害人，谁若有事求上门去，只要他帮得上忙，一般也不会推辞，在朝中的口碑一向挺好。毕竟身在朝堂，不圆滑一点也不大行。
是以看到他的样子，大多数人都不由唏嘘，同时由衷地替他高兴：噩梦已经过去，他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北堂千琅自是绝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早已起身疾步而来，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杜爱卿！你……你受苦了！朕……朕居然不曾看出这个人假冒的，你……你受苦了！都怪朕……”
“不不！臣不敢！与皇上无关啊！”杜煜川依然哭得泪流满面，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开心，“托皇上的福，臣才能重见天日，是皇上救了臣啊！”
“不，救你的不是朕，是苍云！”北堂千琅笑呵呵地摇头，“来来来，先别哭了！都是糟老头子了，还哭鼻子，丢人不丢人？“
“是是是！”杜煜川赶紧点头，“多谢皇上！皇上洪福齐天……”
“好了，还说这些？”北堂千琅打断了他，“来人！赐座！坐下说吧！”
杜煜川连连致谢，落座之后才来得及看到了墨苍云，登时一怔：“皇上，这位是……”
“这就是苍云啊！是他救了你！”北堂千琅笑得更开心，“他的事朕一会儿再跟你细说，杜爱卿，你可认识这个人？”
他指了指动弹不得的冒牌货，杜煜川就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皇上！就是他！是他抓了臣，假扮成臣的样子骗了所有人！”
那冒牌货双唇紧闭，显然不打算再说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他说什么也没用了。最可惜不能自我了断，墨苍云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他呢！
北堂千琅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来。”
杜煜川余怒未消，却又满脸不解：“回皇上：臣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年臣与家人一起去祭拜祖先，中途在一个茶棚喝了杯茶。临走时臣觉得内急，就去了趟茅厕。可刚进入茅厕，臣就突然一阵晕眩，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个时候抓走了真正的杜煜川，换这个冒牌货上场。后来遭遇山贼、为保护家人坠落悬崖的杜煜川，就已经是假的了！
停了停，杜煜川接着说道：“等臣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关在了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浑身动弹不得，叫也叫不出来，而且到处黑乎乎的。臣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反正每隔很久才会有人来给臣喝点水，吃点东西——真的是一点东西，臣基本上都处在饿得头晕眼花、刚刚饿不死的状态。”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臣在喝过一些水之后又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换了地方。虽然还是像地下室，但空间明显小了很多。从那时起，臣就过起了晨昏不知、暗无天日的生活。照例是隔很久臣才能吃到一点东西，饿得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天，这个人突然出现了。当臣看到他的样子跟臣几乎一模一样，臣就猜到他在假冒臣，但实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也不让臣乱问，反而问了臣一些事情，有时是关于臣的儿女的，有时是关于臣的妻妾的，有时是关于臣自己的。臣若是不说，他就威胁臣说要杀了他们，臣不敢不听！”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人来得次数越来越少，因为臣和臣的家人的事情，他都知道得差不多了。臣猜测着，也可能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假扮的臣越来越像，没有人再怀疑他，他自然无需再问臣什么。所以臣在一直在担心，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臣怕是死到临头了吧？”
“前几天，这人又来找臣，说臣那个病秧子的女儿命大，来了个能治好她的神医。还说等冰露治好病，嫁给雅王之后，臣就可以去阎罗殿报道了！冰露有救，臣当然高兴，可……刚才听到有人来，臣还以为是死期到了，没想到是有人来救臣了！苍天有眼啊！”
万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他刚刚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北堂千琅安慰一般拍拍他的肩膀，又抬头看着墨苍云：“苍云，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多亏了你，杜爱卿才捡回一条命……”
“是啊！多谢公子！”杜煜川还不知墨苍云的身份，赶紧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公子不止救了我的命，更救了我整个威国公府，请受我一拜！”
扑通！他跪了下去，连连叩头。这话不虚，若是被这冒牌货继续折腾下去，谁敢保证不会把整个威国公府都赔进去？
墨苍云飘身闪开，淡然微笑：“杜大人免礼。我救你是因为你值得救，还望你不负上天给你这次重生的机会，以后多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也为子孙后代积德。起来吧！”
“是是！我会的！”杜煜川又叩了几个头才站了起来，“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我会报答的！”
北堂千琅重新回到王座上落座，这才看着那冒牌货一声冷笑：“报答的事容后再说。苍云，你可曾查清楚此人易容改扮潜伏在威国公府，究竟是何居心？还有，你说他出身蓝泽国皇室，那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