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我好想打你
第413章我好想打你
抬头看了步天一眼,他放开手就走:“我去找小舞。”
步天一伸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用,我有药,擦擦就好了。”
北堂苍云挣扎了一下:“伤到了骨头,小舞可以帮你……”
“我说了不用!”步天一个用力,把他拽了回来,笑得云淡风轻,“不过就是一点皮肉伤,你这副表情是几个意思?哭丧啊?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
北堂苍云看着他,眉头微皱:“我刚才只是想让你放手,没想伤你。何况凭你的本事,我的暗器应该伤不到你,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步天笑得很开心:“没想伤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舍不得伤我。苍云,终于听到你的心里话,我好开心,好高兴,好想……”
“步天!”北堂苍云瞬间咬牙,继而扭头就走,“算我多事!”
步天脚步一错,拦在了他面前,无论眼神语气都难得的正经了些:“别生气,我不是不识好人心,只不过是在掩饰而已。我为什么伤的这么重,你不知道吗?我的本事不但没倒退,反而进步了。”
北堂苍云目光一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的本事更大了?”
步天笑了起来,面具的遮盖下,他的笑容很美,很干净:“不然呢?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能把我伤得这么重,这说明你更厉害了,没有辜负我一番苦心。苍云,我好喜欢你。”
北堂苍云突然浅笑:“我本事更大了既然是好事,你为什么要掩饰?”
步天微笑:“因为我会很没面子,所以干脆不承认。”
“不是吧?”北堂苍云的微笑依然浅得仿佛发丝飘落水面时激起的涟漪,“你刚才还说,因为我更厉害了,所以你很高兴。”
步天很无辜:“我说了吗?”
北堂苍云静静地看他片刻,一下子甩脱了他的手:“不承认算了,总之我不是有心伤你。你先上药。”
步天也不再废话,这才取出上药拧开,却又眨了眨眼:“左手给右手上药,不会。”
北堂苍云冷笑:“那就不用上了。”
哄鬼呢?惊才绝艳的秋水长天总瓢把子,用左手上个药还不是小菜一碟?想趁机占便宜才是真的。
步天哼哼唧唧:“真狠……”
夜色已深。
墨雪舞却没有入睡,因为她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做,重要到关乎人命。
周围渐渐安静,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她赶紧取出龙在天留下的香点燃了一根,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不停地祈祷:“师父啊,你快来,等你救命啊……”
然而没有,这次明显不像上次那么幸运,一根香渐渐烧去了一半,周围依然静悄悄的:怎么回事?上次不是嗖的就出来了吗?难道这次他恰巧离得比较远?不会这么倒霉吧?
墨雪舞皱了皱眉,干脆又点了一根:烟雾大一点,比较容易看到。
又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伊人芳踪,墨雪舞很有点儿赌气的意思,又点一根,再点一根……还不够,再来一根……
六根香并排插在香炉里,尽职尽责地冒着雪白的烟雾,房间里已经云雾迷蒙,宛如仙境……如果不是那么呛的话。
“卧槽好呛……咳咳咳咳……”墨雪舞眼泪直流,连连咳嗽,“是不是点的太多了?可师父还没来,要不要再点一根?”
夜风中,一个空灵却又带着无奈的声音突然响起:“别点了,我来还不行?”
墨雪舞愣了一下,然后大喜:“师父?你……你在哪儿?”
烟太大,什么也看不清。
龙在天一挥衣袖,也不知该生气呢,该生气呢,还是该生气呢:“在你面前,近在咫尺。”
就是这么一挥,房中所有的烟雾顿时消失无踪,六根香也瞬间熄灭。墨雪舞钦佩得五体投地:“师父你好厉害!”
龙在天白衣飘飘,潇洒俊美,风华绝世不足以形容他的出尘脱俗。瞅着墨雪舞,他气得拧着眉:“方圆百里内的蚊子都快被你杀光了,你还点?”
墨雪舞看一眼没有燃尽的六根香:“你不是说这不是蚊香?”
……
龙在天被她怼得抚了抚眉心,顺便把紧皱的眉头抹平:“我难得睡个安稳觉,硬是被你呛醒了知道吗?若不是看在你是晚辈,我好想打你!”
墨雪舞缩了缩脖子,然后微叹:“对不起啊,我是真的有很要紧的事,可以说人命关天,否则也不敢打扰你。”
龙在天转身落座:“怎么了?”
墨雪舞立刻取出步天画的那幅图,展开放在他面前,自己却不敢看:“师父,你能不能看出上面画的是什么?”
龙在天看一眼地图,眼里似乎掠过一抹隐隐的、谁也看不懂的笑意,面上却无异常:“你扭着头干什么?有那么难看吗?”
“不是难看,是我不能看。”墨雪舞其实很疑惑,“我只要看着就晕,想吐,好像很多蛇在扭来扭去。师父,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在天微微挑了挑唇:“啊,是挺奇怪的。”
墨雪舞目光一闪,突然微笑:“师父,你知道是不是?不过我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何况你不说,我也勉强不了你,所以这一点我不问,只想知道这幅图到底是什么意思,能告诉我吗?”
对她而言,这的确不是重点,她只想知道这幅图是不是跟驭龙丹有关。如果无关,那就完全没有研究的必要。至于她看到为什么会晕,就更不重要了,大不了不看呗。
龙在天却并不再去看那幅图,只是看着她笑,笑容清透灵动,却又偏偏高深莫测:“不能。”
墨雪舞愣了一下:“这……也是天机?”
龙在天点头:“嗯。”
这么完蛋吗?
墨雪舞想了想,决定迂回一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幅图跟驭龙丹是否有关?”
龙在天还是微笑:“也不能。”
墨雪舞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你是要告诉我,我这么多香都白点了?”
龙在天居然点了点头:“是的。”
墨雪舞微笑,微笑着磨牙:“那你不早说?”
龙在天很无辜:“你没给我机会说。”
“怎么没有?我点第一根的时候,你就来告诉我没用,我何必浪费那么多?”墨雪舞冷笑,伸出了手,“再给我一盒,弥补我的损失,不然翻脸!”
龙在天啪的把她的手打落在一旁:“我好怕吗?随便翻。”
技不如人,墨雪舞没脾气,失望得眉毛眼睛都耷拉了下来,双手托腮叹气:“师父,苍云不要我了。”
龙在天略略有些意外,然后微笑:“不可能。那小子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宁舍自己不舍你。”
“是真的。”墨雪舞强调,“他说自己内伤严重,不想让我当寡妇,不如趁早另觅良人。”
龙在天眨了眨眼:“原来你认为,这幅图跟驭龙丹有关?”
墨雪舞点了点头:“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看,看了就恶心想吐,才想请你帮忙看看的。不过既然是天机,我自不会强求,只当是我们命该如此了。”
龙在天看着她,眸子微眨:“为什么不试试严刑逼供?你虽无灵力,用毒却是一绝……”
“那不行。”墨雪舞挥了挥手,“我用毒再绝,也对付不了你,最重要的是我明白天机不可泄露,我是要救苍云,但不能为了苍云,就让你遭受天谴。否则即便苍云得救,我也做不到心安理得。”
龙在天笑了笑,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墨雪舞才叹了口气:“对不起啊师父,打扰你睡觉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再想办法。”
龙在天手扶桌面站了起来,笑得有些无奈:“以后再想找我,一根香足够。我能不能来,与你点多少根香没有太大的关系,犯不着把自己呛个半死。”
尽管满腹心事,墨雪舞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知道了。师父你慢走。”
龙在天点头,很快穿窗而出。站在对面的屋顶上,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笑容已变得温暖:何须找我,你自己就可以,白瞎了六根香。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答案,但墨雪舞一点都不怪龙在天。她看得出来,龙在天绝非普通人,而天机的确是不可泄露的,她不会为了救北堂苍云,就置别人的安危于不顾。她虽然心狠手辣,却也有自己必须恪守的原则,尽管她的原则有时候在某些人看来会显得矫情,但她不在乎。她只需做到俯仰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就够了。
当然,主要是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跟天机有关。她只是想着,好不容易有一点可能跟神龙族隐居地有关的线索了,龙在天既然是北堂苍云的师父,请他帮忙也算是天经地义。她若早知道这件事不能随意泄露,根本不会多此一举。
不过这件事就算是天机,龙在天不能泄露,如果是她自己找出线索来,那就另当别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妨碍了。
可问题是,她只要一看这幅图就会头晕眼花,恶心想吐,根本没办法仔细研究,就算里面真的藏着什么线索,也找不出来呀。
也奇怪了,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就她和北堂苍云看到这幅图会生出那么一致的感觉呢?还是说他们找来试验的人仍然太少,其实有很多人跟他们一样?可这种事本身就秘密之极,绝对不可能再去找更多人来验证。那现在该怎么办?步天看着倒是不晕,可他已经看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子里循环往复,越发把她折腾得半点睡意都没有了。隔了一会儿,她突然有些赌气地哼了一声,一把将那张图纸抓过来放到了面前:“姑奶奶就不信了!区区几根破线条,还能难倒我这个世界顶级雇佣兵?”
深吸一口气,她低下头看着那些线条。可惜刚刚过了片刻,恶心欲呕的感觉就再度涌了上来,不仅立刻头晕目眩,那些线条也再度仿佛化身成了无数条长蛇,不停地扭来扭去,互相缠绕,诡异得很!
心里抱着万一的指望,这里面的确有能够找到神龙族隐居地的线索,墨雪舞咬紧牙关尽量支撑。她想试一试,如果能够熬一段时间,后面若是渐渐习惯了,能不能好一点?
不知真的是这么回事,还是心理暗示或强大的精神力量起了作用,片刻之后她果然发现所有不舒服的感觉似乎都减轻了一些,不由心下大喜,果然有用!
于是她越发咬紧牙关,尽量支撑。又隔了好一会儿,不舒服的感觉没有再继续减轻,幸好也不曾加重,她已渐渐感到支撑不住,不得不叹口气暂时移开了视线,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一股浓烈的疲倦感席卷而来。
看来这个法子有效,不过白天已经折腾了整整一天,如今更是过了半夜,体力明显不支,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再试一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事缓则圆,欲速则不达。小心收好图纸,她喘了几口气,这才上床歇息,将所有的希望都托付给了明天。
每一天都是新的,不管未来的路如何,都应该选择希望。
无眠的夜从来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至少在这座皇宫之中还有一个人同样未睡——不是不想睡,而是有人不让他睡:落月。
沧海王府还在修整之中,落月当然也只能跟着他们回到宫中,依然住在原来的房间。自从上次被月未央狠狠折磨了一番,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静静地休养。不过幸好,因为本身带有治愈能力的内力,再加上墨雪舞的灵丹妙药,如今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毕竟那都是一些硬伤,比起北堂苍云的内伤要好治得多。
这么久以来,北堂苍云和墨雪舞都不许他做任何事,以免耽误手骨的复原,所以他没事就只能躺在床上,烦了就下床溜达溜达,实在闷得够呛。白日里,得知墨雪舞等人终于查清了真相,他也放下心来,一不小心就睡了一觉,一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感到睡意袭来,准备上床休息。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动作一顿,一个声音已经响起:“看来你过得不错,有没有想过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落月回身,目光已不只是冷,根本就是寒,彻骨的寒:“你还敢来?现在不只是苍云,连步天都在,你就不怕真的把命丢在这里?”
月未央已经出现在窗前,此刻的他看起来似乎跟从前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上次他将落月折磨了个半死,自己却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被癫狂的北堂苍云和随后赶到的步天联手打得半死不活,连脚掌都变得残缺不全,不再像以前那么完美。更重要的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短时间内应该不可能完全恢复。可他依然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他带了那个上次将他救走的绝顶高手来,才如此有恃无恐?
落月心中凛然,一时却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向北堂苍云求救。步天说过,上次将他救走的那个高手极为厉害,至少在他之上,如果贸然惊动北堂苍云,害他被那个高手所伤怎么办?那是他宁死都不愿看到的。
幸好他这么迟疑了片刻的功夫,月未央已经冷笑开口:“不用如此如临大敌,我这次来没打算对你怎样,而且接着就走。”
落月倒是有些意外,不过随后就看出月未央似乎的确没有攻击的意思,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连目光也前所未有的平静,便不由眉头微皱:“那你来干什么?路过?”
月未央居然点了点头:“的确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另外,我上次来就有几句话想说,还没来得及,也顺便告诉你。”
落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看着他。虽然月未央亲口说什么都不做,他却绝不可能真的放松一切警惕,始终凝神戒备,以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
见他如此,月未央先是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墨雪舞果然是我们的人,她可以帮我们成就大业!所以我在想,我可能不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这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说,他接下来会把目标对准墨雪舞?
落月心中蓦地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由轻轻一声冷笑:“一派胡言,小舞是苍云的人,你又是苍云的敌人,她怎么可能帮你成就大业?她……”
“就凭她是我们的族人。”月未央冷笑着打断了他,“我是北堂苍云的敌人,墨雪舞也是北堂苍云的敌人,他们是没可能在一起的!墨雪舞是我们的族人,只要解开她身上的封印,恢复她的记忆和属于我们种族的体质,她就可以帮我们成就大业!”
落月又是一声冷笑:“你觉得你这些话会有人相信吗?苍云更不可能相信,你别在这里枉费心机!”
月未央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阴沉而狠戾:“你以为那天在竹林里墨雪舞狂性大发,是因为中了什么摄魂术之类的吗?那只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封印松动,本性和属于我们种族的体质差点苏醒而已!仅仅是让封印松动,她就具有那么庞大的力量,如果将封印完全破解,让她的体质完全恢复,她将会拥有怎样的力量你根本无法想象!就凭这股力量,绝对可以帮我们成就大业,到那个时候,有没有你也就不重要了!”
落月很想拿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月未央的话却仍然让他掩不住地流露出了几分正经:“胡说八道,她本就不是……”
月未央一抬手打断了:“你知不知道她后背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落月下意识地摇头:“不知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