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蠢前女友(9)
似乎看出了琳琅的无语神色, 韩嘉树宽慰她说,“没事,杨晴她打架很厉害的,一个人也能应对好, 不像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 只能任人宰割。”
纯属一本正经说着瞎话。
琳琅才不相信他没有底牌。
他精瘦的肌肉是当摆设的吗?
“可是,我们坐电梯也不安全啊, 万一有人进来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琳琅的话刚落音,电梯门突然就开了。
韩嘉树立马转过身,挡在她的身前, 一手弯曲撑在她的头顶上, 琳琅只觉得背部一凉, 被人狠狠按到电梯的冰凉墙板上, 用力亲吻着。
那力度令人窒息, 无法挣脱。
他的动作急切又野蛮, 悍戾的强盗骑马入城,还把她的嘴唇咬出血来。
察觉到痛楚的琳琅眉头一皱,立马就想推开他。
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宛如不可突破的壁垒, 手反被对方抓着, 伴随着“啪”的一声, 禁锢在墙板上动弹不得。
这人还狡猾的, 强硬叉开了她的手指。
十指交扣。
兄妹俩完美演出了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哟, 兄弟你猛啊,小心别过火了,女人可是很脆弱的,要好好爱惜。”
电梯外的人惊叹了一声,很识趣没有进来。
而韩嘉树睁开了眼,有暗光一掠而过,离开了琳琅的唇,他对着惊呆的妹妹摆出招牌的温和笑脸,“权宜之计,你不用在意。”
若不是感受到他的滚烫体温,犹如喷发的岩浆,琳琅还真相信了。
他从公文包掏出一把剪刀,她的裙子裁短了,拽成一条细长的带,让琳琅扎在脑门上。
他自己飞快褪下了西装裤,里面是一条牛仔裤,西装外穿,从墨绿色变成了骚包的红色,头发也被抓得乱了,刘海用一个小瓶的染发剂喷成了紫色,颇有几分不羁风流的味道,一副古惑仔的打扮。
整个过程不超过15秒,电梯才下了三层楼。
琳琅表示服气,男主大人不去当特种兵真是浪费。
兄妹俩甚至还有时间聊聊天。
“等会无论哥哥做什么,你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懂吗?”
韩嘉树指头抚了抚她的唇瓣,“疼吗?”
“没关系。”琳琅说。
“没关系就好。”他温温柔柔笑了,突然搭上手来,将她的毛衣领口猛地扯开。
“哥哥?”
青年伏下了身来,眼神一暗。
手指先是亲昵轻触一番,然后拧住皮肤,制造野兽般啃噬的效果。
琳琅咬住牙齿,忍住疼意。
她的脖子一片青紫,到处是他手工创作的“假吻痕”。
韩嘉树搂着他新出炉“不良女友”出了电梯,面前是骚动的人群,青年很自然也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扯了一个兄弟问,“怎么了?”
“跑了!跑了!”
对方急冲冲吼了他一句,“赶紧找,两女一男的,在十一楼,他们肯定跑不远!兄弟们上楼堵他!”
韩嘉树一张帅脸完美扭曲了,气愤不已地说,“那还得了,居然敢无视我霍帮的规矩!宝贝儿,快跟我去找!”然后男主大人轻车熟路带着她走了后门,还顺手牵羊,在车库里偷了一辆未上锁的汽车出去了。
琳琅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白手套,一个人心思是有多缜密,才会时刻考虑到指纹这回事?
看来她对男主大人得重新评估了。
琳琅原本还想借着霍少爷这把刀,挑起霍家与韩家的矛盾,进一步波及到韩嘉树。谁想到对方还真有几分本事,单枪匹马深入敌营,玩的一手调虎离山的好计策。
啧,高智商的人就是不好对付。
不过这样虐起来才带感么?
她这边心怀鬼胎,男方的心理活动也十分活跃。
韩嘉树控着方向盘,专挑一些偏僻的小径走,避开了霍帮所驻扎的范围,一心二用回想着今天的计划。
他让阿康跟霍少爷连上线了,愿以天价酬金以及一些地皮的高昂代价赎回大小姐,霍少爷难得见他低头,态度又那么诚恳,还能白宰这臭小子一顿,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钱嘛,谁都不会嫌少的。
霍少爷一口答应了,并将签订的协议传真给他。
他还等着美滋滋收巨款,谁料韩嘉树转眼就把人质给救了。
这霍少爷心高气傲,最好面子,到时候只要让阿康刺激他,对方说不定碍于面子,反而会双手奉上一笔“封口费”。而他就可以通过阿康这条线,发展自己的地下势力。
这就叫空手套白狼。
前提是韩嘉树必须有把握将人带出来。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而且,在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里,韩嘉树还颇有心计,给自己增加了很多戏份,占了琳琅不少的便宜。兄长大人偏过头,看了看对方留有红痕的唇以及脖子上的青紫,他顿时心满意足了。
很好,一箭双雕。
他很中意。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琳琅状似天真问了一句,“我都没有来过这块地方,都是荒草,还有坟地,怪吓人的。”
韩嘉树脸色不变,“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不知道霍帮的人会怎样对付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等会我打电话,让项爷过来接应。”
说谎。
琳琅敏锐察觉到了他说这话时细微不稳的气息,那不是紧张,而是兴奋,一种阴谋酝酿达成的情绪,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她将后背靠着车椅,仔细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
琳琅有一次是从半夜醒来的。
她觉得脖子稍有窒息之感,呼吸不太顺畅,醒来之后冷不防见着床边的人影,对方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条嫣红的发带,正好绾着她的脖子。
见她睁开眼睛,对方冲着她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对不起,弄醒你了吗?”
“哥哥这是做什么?”琳琅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脖子,“哥哥上次路过一家首饰店,发现他们那里的项链很漂亮,就想着买下来送给你,但是不知道你戴多长的合适,所以来量一量。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只是单纯想要量她脖子的尺寸?
而不是趁机勒死她?
“好了,我们到了,先下来走走吧,委屈你在车上坐了这么久。”韩嘉树替她打开了车门,伸手牵着她。
琳琅环顾四看,除了身后供他们的汽车开进来的宽阔沙地,尽是一片茂密的草茬,不远处有一片凸起的土包,散落着一些黄色纸钱,也许是近日降雨的缘故,这些泅湿的纸钱半混进黑色泥土里,显得格外凄凉。
一股寒风从琳琅的后衣领穿过。
这里可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啊。
琳琅满意点点头。
“你喜欢这个地方吗?”旁边的青年突然问了一句。
“哥哥喜欢?”琳琅不下套,反问他。
韩嘉树偏过头看他的妹妹,对方今天没有织辫子,任由青丝随意披在肩头,耳边别了一只水晶蝴蝶发卡,与她这身浅色系的衣裙搭配得相得益彰。
“喜欢。”
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块地方之前是一处坟场,但是路途太远,就渐渐荒废了,基本上没有人会来。我也是偶然才发现了这样一个宁静而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选择来此地放松。”
“想干什么也可以,因为……不会有人来打扰。”
琳琅心想,这是要露出真面目了?
“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韩嘉树将手伸进了裤兜,里面有一把事先准备好的折叠刀,锋锐的,见血即可封喉。
女孩儿的眼神有一霎间的游离,强撑着,“我、我才不怕呢。”
“喵——”
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哇呀!”
女孩尖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
“别怕,有哥哥在呢。”韩嘉树顺势搂她入怀。
那柔软的身体还在不住轻颤着。
青年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一手拿出了那把折叠刀,略微一甩,刀刃弹了出来,瞬间绷直。
雪亮的刀身映着他的脸,以及幽深阴暗的眼神。
形如鬼魅。
他缓缓抬手,手腕一折,刀尖对着女孩的脖颈。
韩嘉树用刀尖轻缓挑开了她后颈的头发,悄然深入。
再见了,我亲爱的妹妹。
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让霍帮“血债血偿”。
韩嘉树嘴角微勾。
栽赃陷害,是他最拿手的把戏。
可惜你呀,看不到哥哥的精彩演出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等哥哥跟我都老了,不也一样要被埋在这泥土里?到那个时候,哥哥,你的棺材一定要紧挨着我。一想到哥哥就躺在我的旁边,死亡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了。”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身上。
韩嘉树动作一顿。
他忽然想起了这样一副场景。
一轮深红的圆月之下,一截白骨手指从泥土里颤颤巍巍伸出来。
“哥哥,这土堆太厚了,我出不来,你快来帮帮人家。”
女声不住娇嗔。
“乖,天还没亮,咱们再睡一会。”
“不要,人家饿了,要吃人肉。”
“咱们上次的骨头还剩着。”
“硬邦邦的,咬不动,不要。”
“好吧,那我自己吃了。”
“给我留一块啊,哥哥你真讨厌!”
韩嘉树:“……”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带感。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琳琅说着就要抬头,眼看着脖子要碰到刀尖,又被他重重按回胸口。
“滋!”
折叠刀精准插在了蛇的七寸,鲜血直流。
“哥哥,怎么了?怎么有声音?”
“没事,有一些东西不太懂规矩,哥哥教训了它一顿。”韩嘉树拥着琳琅往车上走,“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是说要等项爷来接我们吗?”
韩嘉树微勾了腰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没关系,哥哥又想到了一条小路,走那边可以掩人耳目,然后把车处理掉,我们再回家。”
琳琅低头微笑。
“你笑什么?”
“哥哥很可靠呀,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跟着哥哥走就好。”琳琅夸他。
“是吗?”他眼波流转,无端有几分勾人的气息,“你就不怕哥哥带你去一些可怕的地方?”
“那是什么可怕的地方?”琳琅问。
“秘密。”
他学着她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
那个地方啊,有去无回,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过有一天,哥哥始终要带你去的。
韩嘉树借着阿康的手,摆平了霍帮,还不动声色建立起了自己的关系网。
夹在心怀鬼胎的兄妹俩之间的女主大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被韩嘉树摆了一道还不止,又被霍少爷恐吓了一顿,要她说出两人的下落。杨晴扛不住了,供出了韩嘉树,不过他平日的优等生形象与伪装时相差太远,气质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的,霍少爷觉得杨晴在戏耍他。
最后是项不臣出面,将人要了回来。
而韩嘉树这腹黑婊还嫌不够狠,转头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联合项家向霍帮施加压力,要他把韩家的掌上明珠交出来。也不知这男人做了什么,霍帮一下子跌出十大名帮之位,听说霍少爷天天被他那彪悍的老爹追着打。
至于琳琅,当然是经过一番“千辛万苦”的波折之后,被韩嘉树迎回了韩家。
这些事,琳琅也是从阿康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
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没打算插手,建地盘这种事她还真不热衷。
比起这个,她还是更喜欢研究一下怎么弄死男主。
而项爷的二十五岁生日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
真是一瞌睡就送枕头来,要不是她这边有个韩嘉树在虎视眈眈,琳琅还真想去撩拨一下她的项不臣小哥哥。
项不臣打算在自家举办宴会,这人向来喜欢新花样,也不知是谁的注意,兴冲冲说是要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假面舞会。
琳琅的晚礼服是她自己去订的,韩嘉树看了她一眼,开口就是,“换掉。”
女孩儿给他扮了个鬼脸,“保守的老古董。”
最后韩嘉树拗不过她。
“哟,小嘉树,你交了女朋友?”
项不臣没认出来,还以为是韩嘉树带来的女人,那灼红的唇神秘又美艳。
“项爷,多日不见,你的眼力又退步了不少。”
琳琅轻笑摘下了狐狸面具。
项不臣一时怔在了原地。
他的视线受到了冲击。
在项不臣的心目中,琳琅就该是留着齐肩短发、脸庞白净的邻家妹妹形象,而不是像这样的,黑薄轻纱裹着玲珑身段,乌发红唇,美得怒放,像是冶艳的海妖塞壬,不用歌唱,也能勾得人丢了三魂七魄。
“项爷?你傻了?”
幽艳的狐狸面具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骗人的吧。”他喃喃说了一声。
“什么骗人不骗人?这是我的礼物,你还要不要了?”琳琅抬了抬另一只手,尾指勾着一个蓝色的精致礼袋。
项不臣才回过神来,连忙从琳琅手中接过,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潇洒不羁的神态,嬉笑说,“哎呀,小美人儿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你就是哥哥今年收到的最棒礼物呀。”
“你还想要我把自己送给你呀?想得美。”琳琅笑着呸了他一声。
项不臣挑眉,“怎么着,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爷都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只是想想还不成?何况今晚爷可是寿星,就不许自己要礼物?”
“行,你是寿星,你最大。”
琳琅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女孩略微倾过身来,踮起脚,以她所能达到的高度,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项不臣呆滞了片刻。
“生日快乐,哥哥大人,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青春永驻,貌美如花。”
项不臣:“……”
好像有什么很奇怪的祝贺词混了进去。
但是他一低头,瞧见的是琳琅顾盼生辉、婀娜妩媚的模样。
那艳美多情的眉梢,陌生到他不敢认。
准备要说的打趣话就被主人硬生生咽进了喉咙里。
没由来紧张。
“后边还有人要来,那我就不打扰项爷了。哥哥,我们走吧。”
项不臣压根没听进去,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琳琅挽着韩嘉树的手上了二楼。
一群衣着华美的千金们招呼琳琅跟她们一起坐,眼光却不自觉飘向了她旁边的韩嘉树。
尽管才二十岁,姿容卓绝的青年还是不少名媛的理想对象。比起玩世不恭的项不臣来说,韩嘉树除了年纪尚轻,倒是多了同龄人没有的成熟与稳重。
韩嘉树坐在琳琅的对面,耐心陪她们聊了一会,他不太会说逗趣的话,但语气温和,像是春风拂面,倒也让听者十分舒适。
“抱歉,接个电话。”
他站起来,去阳台那边接电话,回来时遇见了相识的人,两人聊着就下了一楼,看样子十分熟络。
琳琅不着痕迹观察四周,对着这群讨论衣裳首饰的女孩子说了抱歉,“大概是昨晚睡得太少,我稍微有点不太舒服,想去安静的地方坐一会,你们先聊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轻车熟路去了二楼的一间房,就在走廊的尽头。
宴会才刚刚开始,倒是没有人在房间里休息。
正适合干坏事呢。
琳琅稍微旋转了一下戴在中指上的翡翠指环。
细微的粉末从里面洒出来。
她微微勾起嘴角。
她想哥哥大人一定会很喜欢她这个“惊喜”的。
“你在做什么?投毒?”
一道清朗的男声从后头传过来。
啊呀,糟糕。
被发现了呢。
琳琅回头一看,韩嘉树正双手环胸,背靠着红色木门,气定神闲盯着她看,深黑色的燕尾服衬得他清贵无双。
“哥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无辜,她甚至在哥哥的注视之下,端起了那一杯“加料”的香槟,慢条斯理摇晃着那澄澈明亮的酒水,让水面上的白色粉末慢慢融进液体里。
韩嘉树迈开两条长腿走过来,与琳琅相距不到三厘米。
他侧过身,低头闻了闻香槟散发的气味。
“很自然的酒味,你下的是什么?无色无味的毒?”
“哥哥你猜。”琳琅笑眯眯地说,就算被人当场抓住,脸上也不见丝毫的心虚之色。干女配这一行,要的就是处事不惊的应变能力。
“让我猜?”
“唔……你是为哥哥准备的?”
虽然是疑问句的语气,但琳琅看他挪揄的脸色,对方应该是想用肯定句。
琳琅报以一笑,“哥哥,你猜错了哦。”
她手指轻敲着香槟杯,发出脆响,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在韩嘉树还未反应过来,她一饮而尽。
梅红色的唇瓣晕开暧昧的水泽。
“这酒,是为我自己备的。”
琳琅脸颊涌上一抹诱人的嫣红,眼飞翠波,“我准备今晚一举拿下项爷,哥哥为我加油哦。”她气息吞吐之时,缠绵萦绕,撩人心怀。
琳琅从他身边走过,隐约有一段幽香,似梅,似兰,又有些说不出的魅惑。
“那我就先走了,哥哥。”
女孩折腰回眸,一笑倾城。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这游戏,以我为饵,你要不要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