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我不救
“不用，我身体壮实的很，完全用不着。”说着大牛右手半握拳，手心向里用力朝胸膛砸了几下，发出嘭嘭嘭的沉闷声。
百慕寒双腿弯曲，用力跃起站在水渠边上，低头说道：“既然如此，你等下抽空再去端一碗解酒汤来，昨晚喝的酒，虎林到现在都还醉的不省人事。”
“行，我这就去。”大牛先把托盘和碗放在水渠边上，然后自己再爬上去，拿起来转身就往回跑。
“百兄弟，这大牛，挺听你话的啊。”棋痴看着大牛奔走的背影侧头笑道，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百慕寒的话当命令来执行。
“这就是人心，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把他揍一顿，或是杀了。”百慕寒反驳道，他并不想与村民有太多的瓜葛，但大牛注定是个例外，虽然年纪有点大，但他更懂得如何做人。
“也是，人心向来如此，当你努力成辉煌，万人拥护为帝王。当你落魄悔断肠，身边一群白眼狼。”棋痴摇头晃脑的说道，这样子活脱脱像是一个把人世看透彻的夫子。
“能说出那么精辟的话，看来你这几十年没有白活。”百慕寒走在前面笑道，不过有一点他不太赞成，因为一般只有辉煌后才有追随者，如果天天活的像一个乞丐，谁会理会半分。
“那是，想我棋痴年轻的时候，一闲着没事就翻看古往今来的所有图书、典籍，如今的我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棋痴丝毫不脸红自我夸耀道。
“叔叔，我知道有一人比你知道的还多，还比你年轻，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孩子。”瑶瑶拽着百慕寒的衣袖回头说道。
棋痴低头看着瑶瑶连忙问道：“哦？是谁？快告诉叔叔我，等哪天空闲了定要与她较量上一番，好让她见识见识我看待事物不同的观点，与最独特的见解。”
“好，那个女孩子就是黎月姐姐，她好厉害什么都知道，就像是一部活着的古籍。”瑶瑶再次回头天真无邪的答道。
“黎月！算了，现在我就可以承认，我不如她。”棋痴苦着脸回答道，与黎月拼知识储量那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输了还好，要是赢了最低也得挨一顿打。
“叔叔，你这是不战就认输是吗？是很丢脸的哦。”说着瑶瑶伸出右手食指在右脸颊上滑了几下，意思是羞羞脸。
“这不要紧，承认自己不如别人，这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品质，没什么丢不丢脸的，要是死不承认那才叫丢脸。”棋痴大义凛然的说道，为了少挨一顿打，丢点脸这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少主可是护妻狂魔。
“瑶瑶，你棋叔叔说的对，勇敢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不丢脸，反而会赢得别人的尊重，如果硬是坚持下去，赢了还好，说明有实力，要是输了可就要成为笑柄，成为别人酒茶饭后的谈资。”百慕寒扭过头对棋痴的话加以肯定道。
“哦，瑶瑶记住了。”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句话对瑶瑶这个年龄来说，还有些难以理解，但只要记住早晚有一天能理解。
“好了，我们快走吧，那家的烟囱已经不再冒烟，说不定现在已经开饭了，去晚了就算是人家接纳我们，咱们还会吃吗？”说完百慕寒加快脚步，同时祈祷别真给他说中了，不然可真的尴尬了。
这家的屋子从整体上看算是这村落的大众房吧，两间房子，一个居住待客、一个作为厨房，两边没有围墙，中间是一块挺干净的空地被作为庭院。
在庭院偏左一点支有一个木棚，下面摆放着一个方形木桌与四个椅子，一个两鬓斑白、年近花甲的老妇人正在把热腾腾的早饭往上面端。
当饭菜、碗筷全部摆好后，她用那略显喑哑的嗓音朝正屋喊道：“老头子，快出来吃饭了。”
“好，这就……咳，咳咳……”屋内不停的传来的咳嗽声，老妇人连忙解下围裙跑进正屋，责怪道：“都说了昨天不要喝酒，你怎么就是不听。”
“估计这是我老汉，能参加的最后一次村宴，我不想留下遗憾，咳咳咳……”屋内的咳嗽声渐剧，而且间隔极微一声接连一声。
“老头子，一大早瞎说什么，算命先生说你最少能活到八十岁，今年你才其实不到，还能活十多年，别胡思乱想。”老妇人安慰道。
“那个忽悠人的半瞎，早在十年前就陈尸荒野，他在世间的作为，连天都看不下去将他收走了，死人的话，不可信，咳，不可信。”
“那你总得相信小六吧，他说你能安稳挺过今年。”老妇人只好退一步再次安慰道。
“小六他也老了，脑袋也不好使了，尽说些胡话，我的身体，我自己心中有数，呜咳，咳咳……”老人咳得一次比一次重，仿佛每一口气都会卡在喉咙，没法喘过来。
“你别说话了，快喝点水润润嗓子，我这就给你熬药去。”但老妇人还没有跑出来，就听到老人用力喊道：“回来！”
他的语气突然弱了很多，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有一声没一声的说道：“这还没有，到喝药的时间，扶我下去，吃点早饭，有点饿了。”
“好……”
他们三人虽然是站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光凭声音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瑶瑶扯着百慕寒的衣袖，抬头，两眼水汪汪的看着他，轻声请求道：“大哥哥，里面的那个老爷爷好可怜，你能不能帮帮他。”
“不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谁都逃不掉，也不能强行改变，不然就是引火上身。”百慕寒摇摇头，语气非常坚定的拒绝道。
“为什么？”瑶瑶不甘心再次问道，她相信百慕寒有办法，只是在为不想出手找借口罢了。
“因为这就是天的规则、世间的法则，想要强行改变也可以，除非是天的主宰，不然会受到天谴。”百慕寒如实答道，在他记忆中还没有人能够扛过天谴，无一不是死无全尸。
“大哥哥，你真的不能帮帮他吗？”瑶瑶擦去脸上的泪水又问道。
“能帮也不帮。”百慕寒再次直言拒绝，他本就不是什么心软之人，对于这种事他一般不会插手，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不值得。
“那好吧。”瑶瑶松开百慕寒的衣服，有些失望的垂下头。
“小姑娘，你大哥哥不行，我可以啊。”棋痴连忙蹲在瑶瑶面前，有些献媚的说道：“我能治好那屋里老头的病。”
“你能？”瑶瑶满脸不信的看着棋痴，心想：连大哥哥没把握的事，你能做的好吗。
“你别小看人，虽然在平时我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这件事上我是真的有把握，因为那老头只是染上了风寒，一颗低阶丹药就好了。”
“风寒？真的吗？”瑶瑶扭头看向百慕寒，见他摇摇头，又扭头看向棋痴，还是不太相信的问道：“叔叔，你真的能治好里面的老爷爷吗？”
“真的，我都说了两遍了，我能治好他。”棋痴再次重复道，百慕寒或许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他可以，而且还知道了老人的病原所在，就是风寒。
“那你快去救他吧。”瑶瑶拉着棋痴的手请求道。
“我这就去。”说完棋痴起身救往里走，但还没有刚走几步就听到百慕寒喝道：“棋痴，站住，你先别急着进去。”
他蹲在瑶瑶面前问道，轻声问道：“瑶瑶，你知道我为什么狠心不救他吗？”
见她摇摇头，百慕寒继续道：“是因为我想告诉你，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人需要救助，但我们不是圣人，不能在这个时候怀有仁慈之心，不然终究会害人害己。”
“为什么？村长爷爷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瑶瑶一脸疑惑的问道。
“村长说得不错，也的确是这个理，责任大是因为要守护的人多，但里面那个老人并不是要守护的人，有可能为了救他用了一颗丹药，但某天你或许就急需那颗丹药救命。”百慕寒解释道。
“哦。”瑶瑶明了似得点点头。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一定要算清自己的处境，不然将别人救活了，最后却把自己赔了进去，这不值得。”百慕寒再次告诫道。
之前就是怕瑶瑶不忍心，才直接矢口拒绝，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不过最后被棋痴给搅局了。
“小姑娘，你大哥哥说的对，在很多情况下，准备的丹药往往不够自己使用，如果冒然给了别人，那么将会让自己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棋痴走回来附和道，他觉得自己刚才说话都没经过大脑，这不是明显的捣乱嘛。
“那叔叔你带的丹药够用吗？有没有多余的？”瑶瑶抬头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眼巴巴的看着棋痴。
“嘿嘿，我带的有多余的，也算是屋里那老头的运气好，这一次出来我特意多带了将近一倍的丹药，以防万一。”棋痴摸着瑶瑶的脑袋瓜笑道。
“那你能不能用一颗丹药，去救救屋里的老爷爷？”
“可以，但我必须告诉你一句话，你也必须记住，然后我才会去救那屋里的老头。”棋痴以此要求道，既然前面搅局了，那么这个缺口就需要他来堵上。
“你说，我听着。”
“救人，一定要分好人坏人、分轻重缓急，时刻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只有自己安全才能救好人，你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救人一定要分好人坏人，分……”瑶瑶又将棋痴的话，一字不错的重复一遍。
“那行，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