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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节 来生缘

  摔破酒碗,柳天不禁仰天一声大吼,
  东门见此,轻喊一声:“大哥。”
  柳天心情大好:“我们这么叫也略显生分,你直接叫我柳天便成,整天大哥大哥的也未免太过俗气。”
  东门闻言点了点头,至始至终他都沒有笑过,姓格还真是冷漠孤僻,柳天知道这种人朋友不多,但凡是被这种人认定为兄弟的人,一定会用生命去守护,
  兄弟难求,
  这也正是柳天为才第一次见东门变要同他结拜的原因,
  “柳天。”东门也不矫情,直接叫出柳天的名字,
  柳天淡淡一笑,道:“走,看你大哥是怎么寻缘的。”
  一个小时后,天观山,柳天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却依旧不觉疲惫,这点热量,对于修者來说并不算什么,
  “东门宇,你当真不寻缘,我这里还有最后两张信笺,不如你也來试试。”
  柳天一共五十张信笺,居然只剩下两张,可见他对这同心茶会多么好奇,居然不知疲惫,而东门宇一路走一路沉思,仿若依旧置身于刚才的比试之中,听闻柳天的话再次摇了摇头,
  “缘來缘去自在天意,何必苦苦追寻。”东门宇声音平淡,
  柳天摇了摇头,道:“自在天意,不,人定胜天,东门宇,我要你明白,天外有天,而人也可以是天外的那一块‘天’,一切随缘也好,看透红尘也罢,但千万别忘了自强不息,命,要由我们自己支配和主宰。”
  柳天说得铿锵有力,也不管东门宇听懂沒有,依旧嬉皮笑脸的朝其余小摊上走去,
  只留下东门宇在原地低喃:“自强不息,命不由天。”
  东门宇忽然抬起头,那冷漠的目光直冲天际,这份冷漠仿若天地倒塌都不会受到动摇,偷偷在远方注视东门宇的柳天暗自点了点头,之后不羁的拿起笔,继续寻缘,
  柳天手中还有最后一张信笺,当來到最后围着很多人的小摊之前时,整个人都怔住了,许多人在小摊前指指点点,议论不已,因为小摊主人留下的是一首诗,这首诗柳天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一首《北风?静女》,那一首他只在杨静女面前念过的古诗词,
  之后再看这小摊主人的署名,柳天完全可以肯定这主人一定是杨静女,
  杨静女居然也來到了同心茶会,她是同方少德一起來的,
  “來生缘”,
  杨静女如此署名,
  柳天的心刹那间慌乱了,迷惘了,麻木了,悲戚了,更,,伤痛了,
  他感觉无比压抑,惘若一座大山压住了他的胸口,他竟然喘不过气來,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稀薄,他只觉呼吸困难无比,让他下意识的加快呼吸频率,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同心茶会,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修者,农夫,只要有缘,皆可参与,可是柳天却怎么也想不到杨静女竟然也会参加同心茶会,
  为何他越是逃避,就越是会了解到她的信息,
  更为何她会写下些这一首词,为何柳天仅仅念过一次她就将这首词铭记在心底,
  是她记忆本來就好,还是她刻意为之,
  如今写下这首词,是在做最后的诀别,还是表明对柳天心生情愫,
  來生缘,是不是在表明今生无缘,是不是在表明來生她甘愿与柳天续此生缘,是不是在表明她甘愿來生做柳天的妻子而不再是嫁给方少德,
  柳天内心一会惶恐慌乱,一会惊疑兴奋,一会黯然神伤,一会眉露喜色,
  他已经站在小摊前有好一会了,
  东门吹雪看出他的异常,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柳天这才从自己宁乱的思绪中挣脱出來,喃喃道:“沒事。”
  柳天眼角朝桌面上看了一眼,发现一共不下五十封信笺整齐摆在桌面上,看來有很多自认为聪明的人都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可是只有柳天自己知道,或许这一首诗词本身就不是什么谜題,或者这首诗本來就只是想表明摊主的一种心思,与同心茶会无关,
  这一首诗词,是写给柳天的无疑,因为整个九州只有他和她知道这首诗词,
  抬起头,柳天也望向天空,心中狂吼不已:“这究竟是为何,她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写下这首诗词就表明她对我也心生情愫,可是为何她的署名就是來生缘,我究竟该怎么做,究竟该怎么做。”
  柳天心中慌乱无比,几次想要提起笔,写下《北风?静女》四个字,却都收回了手,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去,
  來生缘,
  对于杨静女來说或许是今生,但对于梦仙儿來说,这一世或许已经是來生,
  离开杨静女的摊位之后,柳天意兴阑珊,同心茶会再也沒有多大吸引力,东门宇明显察觉到柳天的异样,冷漠的他几次想出口问个究竟都欲言又止,
  柳天犹如行尸走肉,自从看见來生缘三个字后,他的心如刀割,这一刻他深深发现,他是真的爱上了杨静女,或许是因为仙儿,但无可否认的一点,不管怎样,他都爱上了杨静女,
  柳天思绪复杂,犹如一具行尸一般游荡在热闹街道,但街道的那份热闹再也沒办法影响到他,这一刻,同心茶会似乎再也沒法勾起他的兴趣,
  终于,东门宇开口了:“大哥,你似乎有心事。”
  东门宇还是习惯叫柳天大哥,柳天闻言,淡淡道:“我沒事,走吧,去一个沒人的地方,我忽然很想喝酒。”
  一个钟头后,山崖之上,柳天站在山峰边缘,东门宇冷傲地站在他身边,两人脚下摆放着十余坛酒,手中更是一人一坛,
  柳天扯下封皮,看着茫茫山脚,一阵大吼,
  “啊。”
  这一声吼嘶哑不堪,仿若喉咙都吼破了一般,
  柳天大吼整整持续了一刻钟,直至他再也吼不出來,他沒有调动灵气來滋润胀痛的喉管,吼完变仰头大喝,
  东门宇静静站在他旁边,他忽然发现,这一刻,柳天似乎比他更要冷莫孤独,他的背影在这一刻无比萧条和孤寂,
  咕噜咕噜,东门宇也开始灌酒,之后框框两声响,柳天和他先后将手中的酒坛摔碎,两人一口气喝下了一坛,
  柳天看着东门宇大笑道:“好兄弟,喝。”
  他近乎粗鲁的用袖口擦拭掉嘴边的酒迹,之后从地上一手抓起一坛酒,扔一坛给东门宇,解开封皮又开始狂灌,
  东门宇也咕噜咕噜跟着狂饮,长发无风自动,
  柳天为人狂放不羁,两人就这般狂饮不缀,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不知道那味道是淡淡的愁还是殇,
  一连饮下三坛酒,两人的面色都开始发红,柳天像是喝醉了一般,时而笑,时而怒,时而轻狂,时而痛苦,之后竟然轻声抽泣起來,
  对,柳天在哭,
  在这个无人山崖之上,柳天哭了,纵使面前还有一个东门宇在场,依旧哭出了声,
  他终究还是在人前露出了他感姓的一面,
  “仙儿,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究竟该怎么面对她。”
  柳天仰天大吼,眼泪顺着脸颊滚滚滴落,梦仙儿,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痛,
  东门宇冷淡却不乏温暖的声音传來:“大哥,能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吗,自从你到那一个摊位前就一直萎靡不振,看得出,你有心结,如果不解开,会越结越死。”
  柳天擦拭掉自己的眼泪,看向茫茫群峰,雪白色雾气挡住了他的视线,山越高,周围越是多浓雾,
  “告诉你,有用吗。”
  柳天的声音嘶哑,这句话看似问东门宇,又好像再问他自己,
  东门宇淡淡道:“兄长为父,所以我任由你给我取名叫宇,或许这就是我的新生,又或许东门一族被灭族而我侥幸逃生便是我的新生,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活着,刚才大哥不是说命不由天吗,但我看得出來,大哥似乎在逃避很多事,就算这样不是懦弱,也是变相的屈服在老天无形的大手之下,之后,你会,堕落,会麻木,心中会有死结,修为也不会有多大的长进。”
  东门宇的话一字一句落曰柳天的耳里,他每说一句,柳天就会颤抖一下,
  “心结,心结,哇哈哈哈”
  柳天忽然大笑起來,如同周星驰那般狂笑出声,每一个都拖得很长很长,那表情极其夸张,柳天上一世最崇拜的就是周星驰,这个世界三大喜剧之王的男人每当这么笑的时候,他总是会跟着笑出声,
  他想起了他电影里的一句话,
  “大家好,我叫周星驰,我是一名演员,编号9527。”
  他从沒看见过周星驰这么严肃的神情,如同他所说,他是一名演员,
  但大笑的背后究竟是藏着喜悦还是辛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同此时的柳天,
  或许是,大笑着,眼泪却掉了下來,
  一连大笑了五六声,柳天才停下,虽然眉头依旧紧皱,却沒有了方才的麻木和消极,
  “好兄弟,你刚才说的好,我怎么可能被现实打败,任何逃避都是变相的屈服,有些事根本不能逃避。”柳天看向东门吹雪,脸上尽是微笑,“我同你讲一个故事如何,或许你会觉得这不可思议,难以接受,但这故事我只对你一人讲过。”
  东门宇似乎猜到这故事同柳天有关,点了点头,两人席地而坐,
  柳天将目光看向天空,那眼神似乎想破开空间看向另一个世界一般,
  “有一个世界,那里文明发展得很快,早已经不是刀光剑影豪杰四起的时代,那个时代相比于这个时代來说丰富多彩多了,但那样的世界却多了一份现实和残忍,少了几分人情冷暖,那是一个花花世界,那个世界虽然发达,却依旧有穷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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