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着小姑娘抽抽噎噎兀自不停抹着眼泪,莫苍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这边坐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说道:“妍儿莫哭,日后哥哥定会护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谢谢哥哥。”庄诗妍点头,小模样听话又乖巧。
  莫苍看着哭得鼻子通红的小姑娘,心里发软,见小姑娘有些蔫蔫的,柔声说道:“你若是累了先闭眼打个盹,到了我叫你。”
  庄诗妍点点头,脑袋往莫苍胳膊上一靠闭上眼睛。
  莫苍看着倒在自己肩头的小姑娘,心中无奈叹气,如此没有防备心,可如何是好。
  听着小姑娘的呼吸声渐缓,脑袋不受控制往旁边倒,莫苍忙伸手扶住,嘴角淡淡勾起,轻声吩咐马车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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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世子冯淮理回到成王府又砸了一通东西,发泄完怒火靠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眼神狠戾。
  江临小心问道:“世子,那烟儿姑娘那里,可还要盯着?”
  “盯着,给我盯紧了!我就不信姓莫的能时刻把她拴在身边,她不是要回那个什么庄家村嘛,等她回了再把人给我带回来。”冯淮理想到先前在丞相府,庄诗妍对他冷漠无视的态度,又想起以前那张甜甜的笑脸,狠狠一拳砸在桌上,生生砸掉了一个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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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丞相府待客厅内,鲁丞相问了鲁夫人半天,到底为何当年两个孩子会抱错。
  鲁夫人只道身边的奶妈因为做错事被罚心生怨恨生了歹心,故意把孩子抱出去,又抱了个农户之女进来,只为报复她。而今那奶妈前几年也已经死了,孩子又找了回来,又何必再追究。
  从鲁老夫人,到鲁丞相,再到鲁大公子鲁义洵,哪个不是人精,因着先前庄诗妍的话,众人对鲁夫人的话自是不信。
  但奈何鲁夫人一直哭哭啼啼一口咬定就是这个缘故,而鲁玉婉也只顾低头抹眼泪并不作声,众人无奈,只得让过母女俩先回去。
  待母女俩离开,鲁义洵开口问道:“祖母,父亲,如今莫苍把人带走了,现下如何是好?”
  鲁丞相一听就气,重重拍着桌子:“莫苍那野蛮竖子,越发猖狂了,竟然敢到我相府抢人。”兀自竖子、莽夫地骂了一通,也没说出个子午寅卯来。
  他相府乃书香门第的文臣之家,总不能打到镇国将军府去要人吧,问题是打也打不过。
  “也不必生气,那丫头本就不是我鲁家人,如今心中又生了嫌隙,既然她执意要离开,强留不妥,就随她去吧。”鲁老夫人拨着佛珠说道。
  “祖母所言极是,只是世子爷那里,我们该如何交代?”鲁义洵问道。
  “今日那莫苍是当着世子爷的面把人带走的,世子爷不也没拦住嘛,想来并不会怪罪于我们。”鲁老夫人说道。
  紧接着又道:“事已至此,当今之计,是要把婉儿那丫头的规矩好好教教,日后与成王府的关系牢靠与否,指望在她身上。况且日后,倘若王爷……,那婉儿前途无量。你们父子俩也要与婉儿好生亲近亲近,虽说不在家里长大,但好歹是自己的血脉,不比那养不熟的白眼狼。”
  鲁丞相父子俩恭敬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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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玉婉陪着鲁夫人回到后院,辞别鲁夫人带着丫鬟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床边久久不语。
  想到先前冯淮理看庄诗妍那势在必得的眼神,鲁玉婉狠狠把桌上的茶杯点心统统扫到地上,嘴里恶狠狠骂着:“贱人!”
  “姑娘,您别伤了手!”贴身丫鬟上前抓着鲁玉婉的手就要查看。
  “滚!”鲁玉婉怒斥道。
  丫鬟战战兢兢忙退了下去。
  庄诗妍想到前世,她是在比这晚上一些时候上山拜佛时偶然遇到她亲娘鲁夫人,因着二人样貌有着七八成的相似,她心中生疑,又见了和庄家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鲁玉烟,震惊过后主动找到鲁夫人,后来鲁夫人查明原是抱错了,她这才得以回府。
  但那时,成王世子冯淮理和鲁玉烟还有几日就要成亲,冯淮理却不同意替换新娘,只道若是她愿意会纳她为妾。
  本就被霸占了十多年相府千金的名头,又怎能甘心再被霸占属于她的姻缘,于是她和鲁夫人母女二人在成亲当日设计迷晕鲁玉烟,来了个偷梁换柱。
  可当冯淮理在喜房掀了盖头发现新娘被暗中换掉之后,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掉头就走,都不曾圆房。
  更是在第二日就把鲁玉烟强行接进了成王府,成了他最宠的小妾。
  可笑的是,鲁玉烟这个最得宠的小妾却一直不肯让冯淮理进房,只说自己不愿与人为妾,请他放她离去,否则宁肯去死。
  鲁玉烟以死相逼不让近身,冯淮理却待她如视珍宝,一直不曾强迫她。
  而她这个世子夫人,就只担了个正室的名头,哪怕她百般委曲求全,低三下四顺着他,冯淮理却一直不肯正眼看她,也不踏进她房中半步。若不是她借机在他酒中下了药,怕是他一辈子都不肯碰她。
  可那又如何,即使那一晚她就怀了孩子,可却丝毫不曾改变她的地位。
  她受不了,趁着冯淮理外出办事,带着人冲到鲁玉烟的院子把人打了一顿,又强灌了一碗绝子汤,想断了她的后路。
  哪成想那鲁玉烟本来抱着肚子倒在地上,竟然趁她转身离开之际突然冲上来猛地推了她一把。
  她摔倒在地,孩子没了,也伤了根骨,说是再难怀胎。
  等到冯淮理回府,对她这个正室内不闻不问,对鲁玉烟倒是百般嘘寒问暖,更是心疼她心灰意冷,顺了她去了寺庙代发修行。
  哪怕等到冯淮理一步一步登基为帝,也一直对鲁玉烟关爱有加。
  而冯淮理却以她伤了身子难有子嗣为由,另封他人为后,而她只因她父兄的从龙之功,得了个妃位,却一直不得宠。
  如此这般,杀子之仇,夺夫之恨,她如何能忍。
  幸好上天有眼,让她重活一回。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重获新生之时,躲在被子里痛哭一回,第二天就拿了那农户的钱借着进城一路辗转进了京,自己找回了相府。
  本以为这辈子冯淮理依然不会答应换新娘,可出乎意料,他却答应了,不管是何原因,但她心中窃喜。
  但她那一日她偷听到父亲和大哥的谈话,说是世子有心纳鲁玉烟为妾,她担心上辈子的事情重演,又念着上辈子的仇恨,最终决定先下手为强。
  好在她那个蠢母亲一心一意向着她,更因为被抱错之事对她心有愧疚,对她可以说得上是百依百顺。
  只可恨,不知为何灌下去的那碗药竟然没有效果,人没死,还被她逃了,不知又为何和那莫苍搅和到了一起。
  不过也好,如今到了莫苍那短命鬼手里,上辈子莫苍可是早早就死了,说是中了什么奇毒,连江湖神医秦大夫都无药可解。算着时间,那莫苍再过些时候也就该死了。
  也好,就先让那贱人回去她那破败不堪的家,也尝尝她受的苦。等到莫苍死了,她再收拾那贱人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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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的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莫苍看着已经趴在他胳膊上睡过去的小姑娘,心中柔软。
  正欲伸手把人摇醒,就见小姑娘粉嫩的嘴唇微张,嘴角竟然淌出了口水,莫苍偏过头闷笑一声,当真是个孩子。
  莫苍伸出拇指轻轻把那口水擦掉,轻声唤道:“妍儿,醒醒,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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