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她眼底布满笑意,紧接着他仰头想了想,悠悠说了句,“也不是,易渡他们那剧组倒是就不用,他就在伦敦拍戏,场地在那儿。”
  盛临微微一笑,淡定颔首,刚刚发现了,婚礼场地在伦敦,而某人的戏最近在那里取景,很方便……只是,某人那晚被打断好事,说了,不去吃。
  洗漱完盛临闲暇靠在窗前边看剧本边打电话,问他,他在电话里随口表示,“请两天假,早一点来。”
  “你要去吗?和我一起去吗?”她咬了口草莓,被甜得眼底弥漫过一道柔光,分了下神歪头去看指尖的草莓,电话里传来的那句“不去,你来了和我躲酒店里两天不见客”没听见。
  回过神,她问,“嗯?你刚刚说什么?”
  易渡眯了眯眼,“你在干什么?”
  “看剧本,在吃水果,你喜欢吃草莓吗?”
  易渡脑海里闪过她生日那晚的事,温柔笑了笑,下一秒,道:“昨晚留在你身上的红色,消了吗?”
  “……”
  挂了电话,盛临在脑海里闪过他最近几夜每夜每夜的胡闹,最后她小猫一样喊他,他就收手去她浴室里冲冷水澡,她拉住也没用,其实……那晚就是易庭不打电话来,他也不会真的胡来。
  虽然她已经被他扯开浴袍……可他那晚,真的只是想来和她睡觉,虽然中途有些不可控制地心猿意马。
  后面的每晚也是,只是房间静谧,躺下时还早,难免玩闹过了火。
  手机进来一条短息,他问:“挂我电话干什么?”
  “你说呢?”盛临轻哼,趴在沙发背上披着月光笑意盈盈,放在膝上剧本已经好一会儿没看了。
  半夜睡醒,摸来手机看几点,微信上面,居然进来一条好友请求,熟悉的头像和名字,请求那里干脆利落地写了四个字:你男朋友。
  盛临捂住脸翻身,那夜,翻到天亮没睡着。
  易渡天亮没收到好友请求通过,以为她忙,不知不觉自己忙碌起来就忘了,那天易庭去探班,弄完婚礼现场忙里偷闲去等他一起吃饭,他扫了眼,也没说拒绝,前阵子已经拒绝了他的伴郎请求了。
  易庭津津有味地在现场欣赏起教科书式动作与眼神齐齐到位的演技,摄影棚里人不少,他坐在监视器前一眼不眨认真地看着,应该一遍就能过了。
  边看得着迷边心心念念等着一起喝酒去。
  不知哪一秒,威亚出了事故,镜头一晃,有人道了句不好,下一秒,人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另一个演员被这边一牵扯,也齐齐摔落。
  易庭一愣,“靠”了一声后踹飞一张椅子马上飞出摄影棚,边上导演刚站起身就被他的椅子吓到,回神也马上飞跑了出去。
  盛临最后一天工作,拍摄得有点晚,凌晨一点才收工,上了房车靠着疲倦又惬意地在听歌,天亮就回伦敦参加婚宴去见男朋友了。
  听着听着,手机响起铃声,她拿了起来,“嗯?”
  余青霜道:“有个事……嗯,易先生拍戏时出了点事故。”
  盛临一怔:“什么事故?在片场吗?”
  “嗯。”
  第39章
  盛临听完电话, 僵僵靠着车窗坐了几秒, 卓蓝收拾好东西从外面上来,她转头道:“帮我改签机票。”
  卓蓝在外面听到消息了, 闻言估摸着她知道了, 看她白皙的额头绣眉紧紧蹙了起来, 也不敢劝她改签也快不了多少、休息一晚, 马上抄起手机就做事了。
  飞机上,一路感觉她原本暗暗雀跃在眼底的神情都变了样, 一直靠着车窗没说话,眉头紧拧着,浑身蔓延着一股不安与心疼一样,让人也心疼她。
  她真的, 很喜欢他啊,卓蓝转开脸无声叹气, 确实也是第一次见她像之前那样的动心, 但平时两人都只是忙里抽空甜甜腻歪,他习惯半夜抱着花造访她的酒店房间, 格外惊险与浪漫。
  平时太平静美好地过来了, 所以让人忽略了其他,没想过其他。
  结果一出点事, 她发现她家仙临真的,爱到骨子里了。
  终于下了飞机, 人都顾不得回去家里放东西, 不知打哪儿拿来的地址直接吩咐接车的司机去医院。
  伦敦早上十点, 卓蓝在医院后门口晒着日光,渐渐松了口气,好像到了就一颗心微微松了下来,她家女神见到人就不用有些小小的茫然无措,让人心疼无比了。
  盛临出了电梯遇见两个人,易庭和一位不知姓名的陌生女人,看年纪三十多岁,和余青霜差不多,知性温婉。
  易庭见到她后,愣了一下。
  盛临强撑起笑颜:“刚下飞机听我经纪人说这边剧组出了点事故,顺路过来看看。”
  易庭恍然。
  人是专门过来参加他两天后婚礼的,看的又是他自己人,他马上抱着歉意笑了笑,“麻烦你了,盛临,”话落他转头看着身边的女人,跟她说,“易渡的经纪人,不认识吧?”
  汤舒笑看眼前穿着白色大衣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的当红女星,也马上端起笑脸伸手,“哎,终于见到真人了,没想在这种地方,我真是粉丝的。”
  盛临一顿,马上微笑道谢。
  送人进了电梯,易庭转头带着盛临去病房,他陪着坐了会儿,见病床上的人有要醒来的迹象,他还有事要离开,就让他们聊他出去了。
  门关上了,盛临马上换到床边,静谧的病房里浅浅的消毒水味道被一边的花稀释得差不多,上午不错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高楼病房,她脚边一片暖和,心却在浪边轻晃一样。
  他并没有醒来,而是微微一动后,输着液闭着眼睛继续躺着。
  本来性子就沉如水的人,嗯,对她来说是温柔的,对别人来说,就是冰了。
  这会儿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精致的眉眼轮廓依旧帅气非常,睡觉的样子似乎越发沉与冷,却莫名戳她的心,勾人心动非常。
  仔细一想,她就是格外着迷他的冷,那种在伦敦街头靠着电线杆拿着她的手机,冷静沉稳地让她过去的模样。
  盛临伸手摸摸他的脸,垂眸看着他手掌擦伤包裹起来的那一截,心疼得要命,刚刚随口问了一句易庭他哪里受伤,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知道她会心疼,都直白的说了。
  小十分钟后,护士过来拔针,他终于被弄到,眉眼动了动,盛临目送护士离开,转过头来时,病床上穿着自己黑色衣服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盛临呼吸一滞,目不转睛和他四目相对。
  他动了动手,浅淡一笑,马上要抱她。
  盛临眼眶一热,动身再次坐到床边,易渡手力气还没太恢复,但还是用力抱过凑近的人压下来趟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盛临,想我吗?”
  “不想。”她声音低到听不清,莫名带着哭腔,抱着她的人心一扯,抚着她的背哄,又皱眉问,“谁告诉你的?”他明明吩咐身边的人不许那么快说。
  “你还想瞒我。”她小声呢喃,趴在他肩头里眨了眨眼睛,委屈低喃。
  易渡一笑。
  缓了一会儿,易渡感觉脖颈间一片湿热,微愣了下。
  回过神来,他马上哄,“盛临。”她无声留着眼泪,毫无征兆地,很快他脖子都湿了,易渡呼吸急促了起来。
  “盛临。”他皱着眉哑声温柔万千地哄,她也不抽泣,就那么趴在他肩头,轻轻搭在他身上掉眼泪,让他一时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是心疼他,还是害怕他伤太重,还是生气。
  易渡仰头轻呼口气,感觉被她的眼泪快腐蚀掉心脏了,又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他边吻了吻她的额头边想着怎么回事,手掌轻拍她的背,“乖,盛临,一点事都没有,嗯?盛临。”
  他想了想……她估计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第一次遇见……有身边的人出事。
  她身边人太少了,自己长大孤零零的人,像他这样毫无保留和她亲密无间无形中能给她支撑的人太少,也许是第一次出现,所以他蓦然出事,她有些害怕一样的,受不了,所以一直哭。
  易渡深吸口气,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抱着她躺在身侧,把她微侧着身压在怀里,“盛临,不哭了,乖,我在,一点事都没有。”
  她蹭进他胸膛,手掌轻搭在他腰上摸着骨折的那里,一点力度都不敢上,沙哑着说,“不要动。”
  “不许哭了,我要心疼死了。”
  盛临抽噎一下,闭上眼睛。
  剔透滚圆的泪珠挂在她长而弯的睫毛上,易渡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一笑,“很想我是不是?改签机票了?”
  “唔。”
  他也没说她,被她刚刚那场盛大的眼泪压垮了堤防,不舍得再说什么,“那见到了,好好的,喜酒估计也喝的了,回去休息了好不好?”
  “易总说你去不了,他不好意思收你礼金了。”
  “……”易渡眯了眯眼,成天给他捣乱,原来都是他吓唬她,不然一上来眼泪要把他淹没。
  “盛临乖,”他再次哄她,“你觉得他这种娱乐圈制片人的话能信?”
  “他不敢骗我,我是盛临。”
  “……”易渡笑了起来,亲了她一下,温柔道,“嗯,你是盛临,没人能比的盛临,所以不应该这么就受不了,吓到的,是不是?”
  “是你吓我,不是我自己吓自己。”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盛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心一抽疼,易渡直接抱过她亲,渐渐她抬眸看他了,他又吻住,把她的注意力全部转移。
  吻到她呼吸不过来,全身心在他的吻上,投入又没晃过神,可怜巴巴缓缓地任由他索要,像是不愿意拒绝他,又忍不住心动一样。
  这个时候的盛临,纤细的身子躺在他身侧,卷发微微缭乱,绝美的脸孔被白衣称得越发泛着红晕,小可怜样招人心疼,又疯狂地心动。
  半晌分开,易渡把她按在微疼的胸口,呼吸微乱,心情却出奇地好。
  她也终于恢复下来了,只红彤彤的眼眶眨了眨,红着脸撑起来坐好,仔细声音沙哑地问他哪里伤得比较重,他不敢说,只边糊弄边逗,给她拉好白色大衣的领口,揉了揉她柔软的卷发。
  手指划到她红唇上,她张口咬了下。
  “啧……宝贝。”
  她握住他的手,美艳又温柔地道,“你老实一点。”
  “有奖励吗?和我一起住?”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贪心。”
  “我恢复的动力。”
  “……”
  盛临吸了下鼻子,偏开脸,床上的人玩脱了,皱眉去逗她,“盛临,看我。”
  “要回去了是不是?亲我一下。”
  门外刚好进了病房、越过客厅准备拐入里间病床的两人蓦然听到这句话,脚步一滞。
  易行蕴推了推眼镜,他身边的女人浅浅看着里面露了半个身影的女孩子,抿唇须臾,又一笑。
  两人对视一眼,走了出去重新关上门。
  易行蕴站在门口给夫人拉衣领子,低声道,“说了,不用那么着急过来。”
  度清漾推他一下,他抬眸和她眼神交缠,她失笑,“你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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