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陶姑娘。”在陶嘉月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容陵还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将她拦下,“如今世子的心情不怎么好,您还是别进去了。”
  “这有什么,陶姑娘马上就要同世子成婚了,那便是咱们的世子妃了,如今世子心情不太好,说不定陶姑娘有什么妙招了?”半阙见着容陵将她拦下,便立马上前为她说话。
  容陵还想反驳,却被陶嘉月温柔而坚定将他的手给推开:“我同临渊哥哥自幼再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临渊哥哥如今心情不好,我去劝解劝解也是常事。”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容陵也知道就算自己在劝,她也听不进去,便没有在阻拦她,让她推门走了进去。
  可陶嘉月走进去,前后也不过是个呼吸间的事,便听见里面传来了瓷瓶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还有他一声怒吼:“滚。”
  没一会儿,他们便看见陶嘉月哭着掩面跑了出来,衣裳上还沾了少许的血迹。
  半阙是瞧得瞠目结舌的,原先的时候,纵然他们家世子爷不怎么喜欢陶嘉月,可多少还是留了几分面子,可现在却是半分面子都没有留下了。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已经能展望一会儿院子中到底是有多热闹。
  半柱香后,就如同半阙所料,江行气势汹汹的登了门,江行是南阳候府的世子,谁敢拦他,只能任由他同陶长凛一起横冲直撞的闯进了屋内。
  然后三人又一起出了屋。
  比起江行和陶长凛的怒发冲冠,姬以羡则显得冷淡很多,面对江行的指责,姬以羡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两人一起指责了姬以羡一顿,那人目光清淡的看着两人,半句话都没有搭理。
  江行瞧着他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突然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上前,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姬以羡似乎也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也没有动用武力,就直接和江行扭打在了一起。
  陶长凛虽然不平,可也没有看见自个表弟被人按在地面上揍的道理,他连忙上前,想要将人分开,可江行却是打红了眼,分毫不让,甚至还将陶长凛给打了。
  平白无故挨了一拳的陶长凛郁闷的捂着被打着的地儿,退至一旁,正想要开口劝,就见江行不知道从哪将姬以羡身上藏着的匕首给拔了出来,本以为姬以羡会避了一下,谁知道他却毫不犹豫的用自个的肩膀迎了上去。
  刀刃入骨,发出利落的声响。
  顿然,血汩汩顺着刀刃便涌了出来。
  江行也没有料到姬以羡竟然会这般想不开,一时之间竟然有了几分痴傻,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姬以羡平躺在地面上,冷笑着看他:“你是不是准备将我捅死?”
  033归来
  江行拿着匕首呆呆的站在那,日光暴晒,他细嫩的脸上浮出了潮红,接着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热汗。他看着捂着肩膀半躺在地面上的姬以羡,颇有些不知所措。
  “世子。”容陵和半阙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几人看得清楚,自然知道是姬以羡主动迎上去的,他受伤怎么怪都怪不到江小侯爷的身上去。
  姬以羡没有理会,只是垂着眸子看着被晒得滚烫的地面。
  陶长凛也发觉了姬以羡的不对劲,他用手肘撞了撞容陵,问道:“你们世子爷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啊。”
  何止是有些不太对劲,简直是太不对劲了。容陵神色莫名的摇摇头,没有回答陶长凛的话。
  倒是几人说话间,陶嘉月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从院子口小跑了进来,她白嫩的脸颊上浮出两团红晕。
  她一下子就跑过来,将江行推开,护在了姬以羡的身前:“你在做什么?”
  “我……”江行喃喃自语,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一时之间也有了承受不住,只能小声辩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陶嘉月瞧着江行是满肚子的火气,她忍着怒气,指了指无人手中的院子口:“你马上离开这儿。”说完,她转身想要将姬以羡给扶起来,可才刚刚碰着他的衣角,就被姬以羡一把甩开,眼见就要摔在地上,陶长凛吓得面色苍白的立马奔过来,将她接住。
  陶嘉月扶住了陶长凛的手臂才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形,她面色悲怆的看着他,泪水极快的就盈满了眼眶。
  “姬临渊,你这是在做什么?”陶长凛怒吼,原先那些压在心中的一丁点同情,在此刻全然烟消云散。
  姬以羡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自个步履蹒跚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屋内走去,陶长凛将陶嘉月放开,极快的掠至他的面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另一只手则握成了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揍了下去。
  “哥哥,不要!”陶嘉月急忙跑上前,抱住了陶长凛的手,拼命地哭喊着,“不要,哥哥求你不要。”
  “他这般对你,你还要为他求情吗?”陶长凛怒不可遏,整个人因为激烈的情绪,眼眶都红了一圈。
  陶嘉月拼命的摇头,哽咽着继续求情:“临渊哥哥,只是今儿心情不太好,他平常不这样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哥哥你还不了解他吗?”
  “就是因为了解,我才要打醒他!”陶长凛愤恨道,“你这般喜欢他,可他了,对你从来都是不假言辞,不屑一顾的,就连这次,我们陶家都做了这般大的让步,让那个废人同你平起平坐,他还想如何?”
  “她不是。”姬以羡骤然出声,那双眼宛若覆了一层寒霜般,死死地盯着他。
  “世子爷。”容陵生怕再吵下去,他们便要动手,连忙出声提醒,“你肩上受了伤,属下先替你包扎一下。”
  姬以羡眉眼沉冷:“将他们都给我请出去。”
  听见此言,陶嘉月觉得此刻就连苦笑都没了力气,只余下满心酸涩,她默不作声的扯了扯陶长凛的衣袖,随后才道:“走吧。”
  “不走!”陶长凛横眉冷对,“今儿他不给你一个说法,我便不会走!”
  “要什么说法?”陶嘉月伸出手,将眼角的泪给擦干,毫无畏惧的看着姬以羡,“临渊哥哥,给我们赐婚的圣谕已经下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三个月后,你都要迎我过门,我会是你名正言顺的妻,这个院子,也将有我陶嘉月的一席之地。”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这个不重要,我喜欢你这便够了。”陶嘉月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陶长凛的手,“哥哥我们走吧,我想回去准备嫁妆了。”
  “我不会娶你。”在陶嘉月转身的刹那,姬以羡冷冷淡淡的声音倏然响起,“就算我舍了这个世子之位,也不会娶你。”
  刹那,陶嘉月泪如雨下,她豁然转身,厉声逼问:“你宁愿舍弃了世子之位,宁愿舍了荣华富贵,也不愿娶我吗?”
  “临渊哥哥,难道我真的就这么不堪?不堪到你宁愿为了一个面容尽毁的丑八怪在这儿要死要活,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吗?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我长得比她美,家世比她好,她不但容颜尽毁,还是个哑巴,再说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又有哪一样,她能与我相提比论?”
  姬以羡依旧平静:“我心悦于她。”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便足以将她的全部抹杀得一干二净。
  陶嘉月捂着心口倒退一步,手指死死地揪在衣裳上:“纵然如此,我也不会就此放弃,三个月后,你必须得娶我,因为这是圣命,除非你想抗旨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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