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节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他当真对你便这般重要?”
  她痛得轻声呼了声,也不知顾忌着什么,并未一把将他挥开,而是用那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调,娇娇软软的朝着他撒娇:“阿瑾,我疼。”
  “我也疼呀。”他望着她,将她的手拉起来,捂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宜姜,真的很疼很疼。”
  次日醒来,沈梨只觉得自个脑子像要炸开似的。
  她翻了个身,便瞧见日光在幔帐上跳跃,自个手中好像还握着什么玩意,旁的不说,但手感也是真的好。
  日后她肯定再也不会胡乱喝酒了!沈梨一边按着头,一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昨儿听闻南宵引要成婚了,她是真心为他高兴的,这种事自然是小酌几杯为好,可这一沾酒,她便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起白日里傅燕然那厮过来找她不痛快,于是乎难免就没把控住,一坛子的酒都被她一口给灌了。
  她觉得头还是痛,便按住了眉骨,隐隐约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来。
  她这个人天生凉薄,是捂不热的,与其在她这儿白费精力,倒不如早早收手,没准还真能找到一个能相守白头的人。
  “阑珊。”沈梨将身侧的帘子掀开,一道娉婷的身影立马就走了上来。
  “郡主,您可算醒了,您若是再不醒,奴婢都打算直接用冷水泼你了。”阑珊上前,将人扶起来后,手脚极快的就伺候她梳洗更衣。
  沈梨将玉玦随手抛在了床面上:“怎么了?”
  “今儿傅家的两位公子来给公主辞行,您也知咱们公主对傅家的人不太看得上,这不就准备将您给打发过去。”阑珊极快的解释道。
  沈梨慢吞吞的应了声,才道:“我同傅家的人也不太对付。”
  “先去帮我弄碗醒酒汤来吧。”她垂眸想了想又道,“早膳就不用了,我喝了之后直接去影壁那等着他们便是。”
  阑珊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一边吩咐其他的丫鬟去准备,一边给她梳头:“郡主,昨儿您怎么能同南少主喝那么多的酒,若非是沽酒大人发现了您不太对劲,指不定要被什么登徒子给占便宜了。”
  沈梨笑了笑:“南少主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不是奴婢不清楚,但郡主您昨儿可不太正常,一直拉着南少主的衣袍不让人走不说,还哭得泪眼汪汪的,奴婢伺候你这般久还未见你哭过了。”阑珊极快地说道。
  “我?”沈梨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对着南宵引哭了?”
  “对呀。”阑珊道,“一边哭着,一边还喊着阿瑾了,郡主奴婢怎么从未见过阿瑾这个人?他是谁呀?”
  沈梨愣住,一时竟然慌乱的不行。
  门后的竹帘被人从外掀开,沽酒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直到在她的身后方才停下:“郡主,今儿一早南少主便离开了金陵了,他有句话想托属下带给您。”
  瞬息之间,她已经将心中的躁动给平静下来,她神色极淡的挑眉:“什么?”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沈梨还没个反应,倒是一旁的阑珊咋呼开了:“南少主好端端的,怎么变得这般文绉绉的?”
  “沽酒。”
  “属下在。”
  “你去备一份大礼,等着过些日子你便派人给南少主送去,你说,沈家沈梨恭贺南家少主新婚大喜,祝他们此生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沽酒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沈梨去到影壁的时候,傅燕然正在一伙人的簇拥下慢慢的走了过来。
  她诧异的往四周瞧了一番:“怎么就傅燕然一人?傅燕亭了?他不随着傅燕然一同回去吗?”
  “宜姜郡主是想问傅某的兄长?”问话间,傅燕然已经走了过来,他先听沈梨见了礼之后,才缓声一笑,“那可真不巧,回长安的只有傅某一人,还要麻烦郡主送傅某出城了。”
  “不知傅公子是打算留在金陵了?还是去往别处?”
  傅燕然笑了下:“不知郡主这般关心家兄是作何?”
  “若是令兄留在金陵,我少不得要当一次主人,带着傅公子在金陵城瞧瞧呀。”沈梨道,“如此方是待客之道,不知傅三公子以为如何?”
  傅燕然遗憾地摇头:“那可真不巧,今儿一早家兄便同南少主一起走了,去宜州了,不过若是郡主愿意,倒是可以带傅某在金陵城中转一转的。”
  “毕竟我也有许久不曾来过此地了。”
  029有喜
  最终,沈梨并没带傅燕然去瞧瞧金陵的风俗如何,而是很直接的就将人带到了城门口去。
  北风凛冽长奔而至。
  傅燕然将车帘撩开,露出了那张温润雅致的脸:“时辰尚早,不若请郡主前来一叙如何?”
  “我可不记得我与你又何旧情好叙。”沈梨冷着一张脸,眸光幽暗的瞧着他,好像说来真是这么一回事般。
  傅燕然也不气恼她这般态度,只笑道:“你若不愿,那我不勉强,只是你确定要与我们这般说吗?我倒是没什么,就只怕这儿人多嘴杂的,要是不一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郡主可别什么都往我的头上扣。”
  语毕,傅燕然笑得春暖花开的看着她。
  沈梨面色极冷,可还是因他这么一句话,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弯腰钻进了马车中。
  不同于外面,马车中暖和的紧,那人抱着暖炉倚在车壁上,面前的小几上还沏着一壶茶,香味一下子就从里面冒了出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
  她面无表情的坐下:“不知傅三公子要同我叙什么旧情?”
  “你别板着一张脸呀,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你再长安时候的模样,多乖呀。”傅燕然倒了一盏茶,摆在了她的面前,“尝尝,这是我专门从长安带来的,想必你也挺怀念这个味道的。”
  沈梨看他:“傅三,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你有什么尽管说便是,何必在我面前弄这么一套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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