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杂役弟子
“这？”
见楼倾城为了一介凡体当场拂了方无意的面子，西门无恨一时也是有些为难。
“楼倾城，你这是要验证自己的道么？”
方无意盯住楼倾城，那深沉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的疑虑。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的道就在那里，何必验证？”楼倾城星眸依旧望着远方，声音轻灵，却蕴含大道。
周文听见这句话，却是倏然一惊，浑身一颤，眼睛当下死死的盯住楼倾城，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采来。
“我的道就在那里，何必验证？”周文喃喃自语，心中却已是泛起滔天巨浪。
“我前世困在道境十重大圆满甲子不能存进，是因为我始终寻不到自己的道果，无法斩掉最终的道果，修成大术法。却不想道就在那里。”
周文心中叩问。
“若是我能早日参悟，恐怕早已踏入术境，结果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
这样想来，周文又是摇了摇头，心中道：“我前世纵使踏入术境又能改变什么，那玲珑仙已臻至此界巅峰，修为去到了我所不能理解的地步，我纵使踏入术境，在她面前也只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之差距。”
前世玲珑仙一道圣旨就能将他镇压，即使重生再来，周文也知道自己决没有真正摆脱玲珑仙。
“她到底是到了怎样的一种的境界？”周文心中长叹。
方无意听见楼倾城的话，目中露出思索，旋即身体一颤，盯着楼倾城轻叹一声。
“原来你竟已到了此等境界，言语间就令我等顿悟。”方无意和孤拜天两人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又在瞬间，两人同时撕破虚空，踏了进去。
只是眨眼间，这高台上就只剩下楼倾城这一个道境老祖了。
西门无恨看着楼倾城眼里也是有着惊异的神色流露出来。
楼倾城衣袂飘飘，仙风道骨，轻灵如仙子，一头黑色长发垂落下来，星眸闪烁，身上有非凡气势。她身躯一动，就是来到了小枝的跟前。
“你就是檀小枝？”
楼倾城盯着小枝，轻轻开口。
“是。”小枝看着楼倾城，怯声道。
“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弟子？”
周围众人眼里立即就是迸射出艳羡的神采来。楼倾城是道境老祖，能够成为道境老祖的亲传弟子，意味着什么，那绝对是一飞冲天。从此笑傲垂天宫，即使到了外界历练，只要报出楼倾城的名号，那也绝对是无人敢招惹。
况且成为道境老祖的亲传弟子，修炼资源绝对是无人可比的，而且日日身边有道境老祖讲法，入沐大道观。日后成为道境，甚至是术境也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小枝是神级体质，修行起来更是一日千里，成就不可限量。
“我、我不想离开哥哥。”
小枝犹豫了半晌，又看了一眼周文，良久才是说道。
“额？”众人皆是一阵惊愕，道境老祖亲自屈身收你为徒，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而小枝竟然拒绝了。纵使小枝是神级体质，但毕竟是没有修炼起来，有道境老祖在一旁指导，无疑才是最好的路。
“小枝。”周文看向小枝，说：“哥哥说了，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可是，哥哥，小枝不想离开你啊。”小枝的美目里忽然间有了泪水。
“傻丫头。”周文宠溺的揉了揉小枝的秀发，说：“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纵使是父子也要分离的，我们的分离只是为了以后过得更好。你难道忘了我们在周家的生活了？”
“这世界只有我们足够强，才能快乐的活下去。哥哥等你变强，来保护哥哥。”
小枝听见周文的话，眼里的泪水也渐渐的少了，渐渐的挺起身子，坚定的说道：“哥哥，我一定要变强，一定要保护你。”
“这才乖嘛。”周文笑了，“哥哥等你变强。”
“好。”小枝倔强地点了点头，然后望向楼倾城，忽然间就是跪了下来，行了三拜之礼，“弟子拜见师傅。”
“嗯。”楼倾城微微颔首。转而望向周文，说道：“你是小枝的哥哥，虽是凡体，我却可以为你行个方便，就允许你留在这垂天宫，做一个杂役弟子吧。”
“多谢老祖。”周文躬身恭敬地说道。
“嗯。”楼倾城颔首，瞬间玉手一挥，这空间就被撕裂，带着小枝踏进了那时空乱流中去了。
看着楼倾城这一手，广场上所有弟子都是震撼莫名，呆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就是道境手段，已不是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之能所能媲美。可随意撕裂虚空，游走于无尽大陆任何地方，而且举止之间带着天地大道，无所不能，是为半仙。
周文静静地盯着楼倾城消失的地方，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无疑是楼倾城惊艳到了他。
周文前世也是道境，而且是道境十重大圆满，差半步就可踏入术境，成为真仙。
但是这楼倾城却是完全不同，浑身上下带着某种奇特的气质，似乎行走间就带着天地规则之力，而且道悟颇深，绝不是一般的道境。
“这楼倾城不简单，绝非道境这么简单。”周文心中喃喃自语。
“小枝也有秘密，体质竟能进阶，实在是不敢相信，不过小枝似乎并不知道自身秘密。”
周文心中思虑万千。
此时此刻这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十几人。周文此刻却成了最不起眼的一个，站在一旁也没人打招呼。更之前的前呼后拥完全两样。甚至还有人投来鄙视的目光。
“一介凡体，竟然也能留在垂天宫，真是踩了狗屎运了。”有人愤愤不平，因为有好友在之前的体质测试中被刷落，遣送下山去了。
“慎言，莫要被他听了去了。她妹妹现在是道境老祖的亲传弟子，地位非同一般，若是他告知他妹妹少不了我们的苦头吃。”有人比较谨慎。
“哼，怕什么，一个躲在女人背后的废物，还说他不得了。他妹妹纵使是道境老祖的亲传弟子又如何，他本人还不只是一介废物。”
周文闻言也不屑去争辩，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西门无恨看着广场上剩下的十来个弟子，忽然对着那个胡子已经扯秃了老头儿说：“杨老，你带那小子去外门吧。”
“是。”那老头儿点了点头，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朝着周文走了去。
“走吧，小子。”这杨老冲着周文说道。
也不管周文有没有听到，转身自顾自的走了。周文知道现在这剩下的第三关已经没有关系了，当下转身跟着那杨老走了去。
如今周文浑身轻松，走起路来也似是闲庭信步，轻快至极。
周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从自己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溃散的那一刹那，他就摆脱了某种因果，超脱出来，将要走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至于这条路走下去，结局到底是什么，周文也不知，只能一步步探索。
此际天空中突然有黑云渐渐地堆积了起来，紧接着一阵响雷在空中炸响，不多时天空中就是有着硕大的雨滴飘落下来。
春雷炸响，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这是大仙一年。
而大仙王朝有玲珑仙坐镇中都，国力空前鼎盛，统一整个无尽大陆外内中九重大陆，天下无人不朝，当真是天下盛世。就是历朝历代独立朝廷之外的仙道门派，在大仙王朝的威势下，也不敢肆意妄为。
这每个宗门或世家的功罚柱就是最好的证明。凡是抗命不立功罚柱者皆被朝廷荡平。
所以现在的无尽大陆形式乃是朝廷为主，世家为辅，仙道宗门虽不臣服朝廷，但也不敢违反朝廷法律。
周文不急不慢的走着，任由大雨磅礴而下，浇的通体湿透。那侵入皮肤深处的淡淡凉意，那天地雨水的冲刷，令得周文浑身舒泰。
前面的杨老也没有用法力隔绝雨水，而是同周文一般，任由雨水浇打在身上，不急不躁。
“竹杖芒鞋轻胜马，也无风雨也无晴啊。”
那杨老轻轻地吟唱了起来。
周文闻言，当下就是叫道：“长老好诗啊。夫凡人遇雨，莫不是慌不择路，急急寻避雨之所。长老却是不急不躁，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也毫不在乎。反倒是竹杖芒鞋比骑马都要快了。”
那杨老闻听周文的言语，转过身来，盯着周文，摸着那已经被他扯秃了的下巴，饶有趣味的盯着周文，忽然说：“你这娃娃有趣。”
“哪里有趣了？”周文含笑盯着杨老。
“你是唯一一个走完九十九重天梯的人，按理当是此次招生大会最出色的一个，却不想体质检测竟是凡体，如此倒是成了最不起眼的一个。如此巨大的落差，若是落到别人身上，恐怕三魂七魄也是丢了几魂几魄，得了失心疯了。而你，却还有兴趣点评我老头儿做的诗，这难道就不有趣吗？”
“哈哈，所谓体质检测，只不过是常人寻求安慰的一个手段罢了。只要信念足够强大，凡体即是圣体。”
周文大声笑了起来，朗声道。
周文确是不知，他这一声大吼，在他的识海空间却是惊起了滔天海浪，那沉沉混沌似是翻滚了起来，虽然最终平静，但隐隐是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而周文身边的杨老听到周文的话，眼睛却是一亮，嘴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