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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我兴许能饶你一命
桑璟舒仔细想了想,自桌边站了起来:“你师祖的旧物一直都封存在他住的宅子里,自我上京之后,就再没动过,那封书信,或许还能找到。”
他当年在厨艺大赛上突然得知了她的身份,念及师傅惨死之事,那一瞬过往种种都如梦境崩塌,看着那个一开始就对他有所欺瞒的少女,他只觉得她从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柄利刃刺透他的心脏,将他伤得千疮百孔。
当日他只觉得脑中一片乱麻,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巧笑嫣然,温柔大方的恋人,转瞬就成了心机深沉,步步算计的弑师凶手。
他怀着一腔的恨意,她亦因赌约之事,怀了满腹的怒意。
所以她摆出了公主之姿,将他强留浮香岛。
这么多年了,他们各怀心思,却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当年的旧事。
他一直都觉得这些年来丹阳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折磨他,以一个胜者的姿态,让他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如今细想起来,他不开口质问,便是连一点辩解的机会都没给过她。
若是当年之事真如秦月瑶他们所说,他就冤枉了丹阳公主七年之久。
即便是那些事情真的是丹阳公主做的,他也早该与她对峙,将这一切问个一清二楚,才算对得起师傅,也对得起当年的那一段情意!
“既然这般,我们现在就去邹大厨的宅子里找找,若是能找到那封书信,或许能寻到线索,查明旧事,为邹大厨伸冤报仇。”君修远也站了起来。
周大人都说刘侍郎一行人要抓秦月瑶了,这淮阳城对他们来说也不安全了,赶紧把书信找到,能少待一日是一日!
秦月瑶也想跟去,到门口却被君修远拦住了:“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别跟着去了,我带拂衣和月照陪桑大厨走一趟就好。”
“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秦月瑶愣了一愣,“要不我戴个面具吧,不会叫人认出来的。”
她现在挂心当年之事的真相,倒忘了外头还有人奉了摄政王府的命要抓她这忤逆犯上之人呢!
要说这罪名扣得也太大了,她不就是看上了他们摄政王,打算占为己有吗?这又是忤逆了谁?犯了谁的上?
“殿下不是让你每日一份家书吗?今日那么多事情要写,你不得好好琢磨一下?”君修远指了指那不知何时飞回来的信鸽,压低了声音,“他当初可是嘱咐过的,事无巨细,不可遗漏。”
“尚未确定的事情,没什么好写的。”秦月瑶知他所指是何事,却是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听周大人那样一说,不仅没有证实刘侍郎真拿了摄政王府的令牌出来,更没有证实传令的人就是越老夫人。
这般不确定的事情,她还不想跟墨冥辰说。
若是其中有误会,她这就是在胡乱猜疑墨冥辰的母妃了。
南泽一行,墨冥辰待她娘和外公那般好,舍身保护,倾力相护,她不想因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让墨冥辰与越老夫人生了嫌隙。
再说了,她若说了,是想叫墨冥辰信她,还是信越老夫人?
这般选媳妇还是选亲娘的送命题,不管墨冥辰作何选都伤感情。
她不想让墨冥辰伤神费心,今日躲过一劫,若是日后再有为难,她也见招拆招,即便是万不得已真要跟墨冥辰说,她也得拿得出实证来才行!
“那你也得留在客栈好好写家书,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跟着一群男人到处跑,成何体统。”君修远见她不愿跟墨冥辰说,皱了皱眉,依旧不让她出门。
白日里看那刘侍郎身边带的人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万一这会儿出去撞上了,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流苏正好抱了一包蜜饯从外面进来,听到君修远后半句,她神色一怔,马上解释:“我跟三全是出去替小小姐买零嘴的,我没有跟他到处乱跑!”
她跟李三全就去了一趟隔壁街,若说要趁夜乱跑,那她也得跟着君公子或者桑大厨才是,才不会跟那油嘴滑舌的李三全一起呢!
可惜了流苏也没跟跟着她仰慕的两人趁夜乱跑成,被君修远留在了客栈里,督着她家师傅写家书。
秦月瑶左思右想,写了高盛铭被刘侍郎自牢里提出来和桑璟舒他们去宅子里找书信的事情,余下的都未多说。
这才刚写完,流苏便领着两个孩子进来了。
孩子们说困了,秦月瑶将桌上墨迹刚干的信纸飞快地卷了绑好,放飞了信鸽后就带着孩子们洗漱去了。
眼看君修远他们久未回来,想着有拂衣和月照在,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秦月瑶便是洗漱收拾了一番,准备早早睡去。
秦月瑶正打算关窗锁门,才到窗前,就见眼前寒光一闪,她猛地往后一仰,躲过了自窗外直刺过来的一剑。
脆弱不堪的老腰咔咔响了两下,整个人也摔倒在地。
这柔韧性,也太差了!
还没等她捂着老腰爬起来,就见一个黑衣蒙面的刺客自窗外跃了进来,一脚踩在窗棂上,朝着她又是一剑。
秦月瑶咬牙就地一滚,躲开这一剑,就地扣住左手手腕,扳动机关,朝着那跳进屋来的刺客射了一箭。
前些日子在烨火教逛兵器库的时候,她娘见她箭法极好,特意给她找了许多轻巧便携的远程武器带上。
这绑在手上藏在袖里的袖箭就是其中之一。
那刺客没料到她会有这一手,却也半分未躲,倒是伸手一把接住了急射而来的短箭,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可是受训的职业杀手,就这么点小把戏,还能伤着他?!
“大哥,那东西有毒。”秦月瑶已经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放在桌上的一支短弩。
“嗯?”刺客愣了一下,猛地松开了抓住短箭的手,眼见掌中一片乌青,顿时大惊。
“报出你主子是谁,我兴许能饶你一命。”秦月瑶一手扣弦,低声道。
便是他不说,瞧着那一身华锦的黑衣,秦月瑶也猜到是谁了。
这刺客也太不走心了,白日里穿着这衣服去了知州府宅,晚上直接又穿着到她屋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