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竟是端木宇渊!
黑暗本就令人恐慌,更何况,这黑暗之中还隐藏着看不见的凶狠敌人,简直将这份恐慌放大了数十倍。
粗重的喘息声、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压抑的空气,透过人的肌肤,钻入人的身体里,撕毁着人的意志力。
黑暗中传出痛苦的闷哼声,分不清是敌是友,却统统变成满满的恶意!
唐佳人站在空旷处,静静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自从她再一次与摩莲圣果相融合,这一双眼睛看待任何事物,都如同清泉一般透彻。夜色在她眼中,还是夜色,但人与物,却变得鲜艳起来,就像点然了蜡烛,照亮了景物。
她看见秋月白、战苍穹、卓兰达、孟水蓝等人的表情以及动作,对向自己奔来的孟天青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
她看见了书生,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看见孟水蓝的人在和看不见的人厮杀……
她看见了许多,却唯独看不见敌人,以及…… 世子。
世子,不见了。
这样一个大活人,为何会和敌人一样能凭空不见?难道…… 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唐佳人勾了下唇角,突然有了动作。她喊道:“动手!”
一声令下,但见战苍穹等人纷纷将手探入怀中,抓出一个荷包,向外洒下。
一时间,整座漆黑的墓室里亮起璀璨的点点星光,就像九天银河一般美丽。
这些银白色的东西落在空无一人处,却显露出了人形!一个由璀璨银点组成的人形。
战苍穹等人不由分说扑上去补刀,那份勇猛,堪称无敌。
这一次,不再是防御,而是…… 反杀!
唐佳人重新点燃了火油,整个墓室再次亮了起来。
漂亮的墙壁和高耸的柱子,再次撑起整座墓室的高雅不凡,赶走了鬼魅邪祟。
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汇集成片,那些没有被闪光粉光顾到的隐身刺客们,留下了一个个血脚印,让大家可以很快将其追杀。
这本是一场注定要受制于人的结局,却因早有准备而反转个彻底。
当厮杀结束,那些可以隐身的鬼东西失去了时效,躺在血泊里的人逐渐显露出来。这些人,竟都看起来十分陌生。不,也许并不陌生,也许他们就生活在自己的周围,只不过因为太过平凡,竟被忽略得彻底。
唐佳人指着地上那些尸体问大家:“可有认识的?”
众人仔细看了看,皆摇头。唯有孟天青咦了一声,道:“这人我认识啊,我总在他家买甜饼吃。”
众人立刻凑过去看了看。
秋月白抬头,看向周围,道:“世子躲起来,莫不是有难言之隐?你若能说个明白,我们尚能放下恩怨,若说不明白,今日留你陪葬!”
唐佳人噗嗤一声笑道:“你不嫌他丑吗?你留他当陪葬品,小心吓坏阿果公主。”
话音刚落,世子从柱子后走出,开始脱下身上的护甲。
唐佳人道:“干嘛!要吓唬人不成?!”
孟水蓝打开扇子,笑道:“某倒是觉得他要耍流氓。”
世子将护甲全部扔到地上,仅留挡着脸的一个铁质假面。他穿着一身黑色短打,看向众人,道:“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今日,让你们知晓。”言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举起。
唐佳人凑近两步,看了看,读道:“宇渊。”扭头看向孟水蓝,“宇渊是什么地方?买啥的?”
孟水蓝的眸子颤了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卓兰达。
唐佳人顺着孟水蓝的目光望去,但见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不同,仿佛…… 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却又用面无表情来伪装镇定。
唐佳人自己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宇渊两个字,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世子,道:“你是端木宇渊的人?!哦,不对啊,你不是一撮白毛的儿子吗?”
世子冷笑一声,道:“朕就是端木宇渊。”
唐佳人僵住了,慢慢转头看向战苍穹,面皮抖了抖,干巴巴地道:“那是…… 你爹?”
这种玩笑真不是开大开小的问题,简直一不小心就会要人命啊!
唐佳人见战苍穹一副“劈死我我也不信”的表情,只能替他开口道:“你随便拿出一块玉佩就要给人当爹,实话告诉你,没用!你说,你是不是为了哄骗我无敌哥,才故意把脸毁成那样?啧啧…… 下手真重啊。”
唐佳人这话真是气人,可偏偏这一次并没有将谁逗笑。
世子道:“朕是谁,想来桦然可以证明一二。”
秋桦然并没有离开阿果公主的棺椁,而是问:“说一件唯有你知我知之事。”
世子道:“在皇陵中,朕曾动过杀你的心思。”
秋桦然直勾勾地盯着世子半晌,终是深吸一口气,道:“果然是你。”
四个字,如同水入油锅,炸开了花;如同惊涛骇浪,拍在人的心上。有人觉得被扼住喉咙无法呼吸,有人觉得心肝乱颤头皮发紧,也有人觉得原来如此松了口气……
所谓世事难料,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谁能想到,人人都以为薨了的端木宇渊非但没有死,还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竟还顶替了世子的位置,给侄子辈儿的二王爷当起了儿子,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故事啊?!
唐佳人再次看向战苍穹,发现他的脸色变得特别不好,可以说,黑沉沉中透着一股子涨红的颜色,既像紧张激动,又像心气难平,更像…… 被人当成傻子愚弄后的极端愤怒。
唐佳人真怕他情绪失控,忙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好歹知道自己爹是谁了,我还不知道呢。你…… 消消气儿。我觉得,我们可能会听到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从荷包里倒出两颗蜜饯,塞到战苍穹的口中一颗,塞进自己嘴里一颗,咀嚼着问,“甜不?”
战苍穹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情绪终于慢慢被拉回到身体里,有些不知滋味地咀嚼着蜜饯,半晌,才回了两个字:“不甜。”
是啊,如何能甜?
不酸得呛人、不辣得恼人,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