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隐瞒

  见到她们四个这二话不说直接跪倒认错的架势,宁诗婧忍不住气笑了。
  她下意识地想摸一下腕上的镯子,摸到一片空荡心中顿了片刻,才气恼地瞪着她们道:“一个个的,跪的倒是痛快。看来都知道自个儿干了什么。”
  四个人里,其余三个都是实打实的古人,就算平日里跟她关系再好,总还是顾忌着上下尊卑,阶级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唯独蔺婉晴比其他人更多几分亲近,瞧见她这副模样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往前膝行两步,拽了拽她的裙摆:“娘娘,好娘娘,您就别生气啦!您这么漂亮年轻有好看的娘娘,千万不能随便生气啊……生气容易老,不值当啊!”
  宁诗婧:……
  宁诗婧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话虽然这么说,明显也没有真的生气。
  见状其他人也偷偷在心底里松了口气,陈灵珺也跟着笑吟吟地凑趣:“奴婢们做得不对,娘娘您尽管罚奴婢们就是了……您凤体贵重,千万别为了奴婢们动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奴婢们才真真是罪过大了。”
  瑞珠也悄悄抬眼,拉着木槿一同围过来,小声道:“娘娘,不然您打奴婢们几下消消火吧?”
  宁诗婧绷不住脸上严肃的表情,笑骂道:“就你们一个个的机灵,如今我是发火都不好用了。”
  蔺婉晴笑嘻嘻地抬脸道:“都是娘娘宽宏,宠着奴婢们。”
  “可快闭嘴吧你!你这个皮猴,要给她们都带坏了。”宁诗婧无奈摇头,挨个点了点她们,还是道:“跪着不累啊?快滚起来!”
  四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偷笑着一并道了谢,这才站起身。
  宁诗婧看她们这偷乐的模样,挨个瞪过去,又看梳着妇人发髻的陈灵珺:“还指望着你岁数大些,能约束好她们。结果比她们一个个都还要皮……”
  陈灵珺掩唇而笑:“这是娘娘宠着奴婢们,奴婢们这才能这样快活。”
  这一个个的,叫她实在是没有话说。
  好在几个人都是心中有数的,彼此笑闹了两声之后就住了嘴。
  陈灵珺笑着躬身道:“娘娘,奴婢知道您有事儿要问奴婢,只是外面也不能没有守着的人……奴婢先去外面守着,您到时候要是消不了火气,再把奴婢叫进来骂一顿。”
  蔺婉晴听到这话忍不住瞪大眼,张嘴道:“哇,灵珺姐姐你耍赖,竟然丢下我们想自己遁出去。”
  陈灵珺:……
  宁诗婧冷笑一声,看了一眼道:“灵珺说得对,不过外面伺候就不必灵珺去了。这样,瑞珠你去外面守着,其余三个人,给我好好地说清楚。”
  明知道她不会过于苛责,但是为了逗她开心,瑞珠还是活灵活现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忙不迭的逃了出去。
  剩下三个人则是一副在劫难逃的苦脸,可怜巴巴地瞧着她道:“娘娘……”
  陈灵珺端庄成熟,带着独有的风韵,木槿冷淡俏丽,是个淡漠的美人儿,蔺婉晴则是健康充满活力,元气十足的模样。
  三个女孩子各有千秋,被这样美貌的女孩子围在一起娇声软语的撒娇,这谁受得了啊……
  宁诗婧也几乎维持不住脸上冷淡的表情,轻咳一声才故意板着脸道:“别撒娇,撒娇没用。说吧,到底瞒了我多少?”
  木槿和蔺婉晴到底年纪还小,见她严肃了表情都忍不住生出几分忐忑和心虚,抬眼露出求救的表情去看陈灵珺。
  见她们打着眉眼官司,宁诗婧故意将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搁,哼道:“怎么回事儿?眼睛要是搁在两窟窿里不舒服,就抠出来捐给需要的人。”
  一听这话,木槿和蔺婉晴齐齐抖了抖,不敢再乱动了。
  瞧见她们两这副怂样,陈灵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行了礼主动开口道:“娘娘,奴婢们也不是有意瞒着您……”
  “住口。”宁诗婧摆摆手,打断她:“我才不听你说,婉晴,你来说。”
  陈灵珺这会儿真是锻炼出来了,加上早有的学识积累,嘴巴厉害的很,就算是难事儿也会被她修饰春秋过去。
  木槿又是个嘴巴严有主意的,打定了为她好就不管怎么威逼都能一个字儿不说。
  说来说去,反倒是蔺婉晴心思单纯又心直口快,习惯了干脆利落又好吓唬,最容易问出话来。
  被点了名,蔺婉晴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被班主任叫出来问话,面色发苦地下意识就想找其他两人求救。
  眼神还没飞过去,就听到一声意有所指的冷笑,宁诗婧似笑非笑道:“婉晴,你要是四处乱看,可别怪我以后不叫你出永慈宫。”
  不出永慈宫,她还怎么去勾搭赵甲?
  蔺婉晴下意识地抖了抖,苦着脸不敢乱看,小声道:“娘娘,奴婢,奴婢们也没瞒着什么……”
  “从实招来。”宁诗婧毫不留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得,是真的没办法了。
  蔺婉晴眼睛一闭,豁出去嘚啵嘚地都招了。
  果然,宫中的流言早就有了苗头,虽然麻烦闹不到宁诗婧的面前,她们这些永慈宫伺候的人出去却也碰到了不少麻烦。
  大都说这位太后娘娘如今被九千岁玩腻了,只怕不日皇位就要易主之类的。
  宫中的腌臜话她不敢在宁诗婧面前多言,面上却也情不自禁露出几分恼怒和不平,气恼道:“这些人最爱空穴来风地胡言乱语,奴婢们不想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脏了娘娘的耳朵。”
  宁诗婧握紧手中的帕子,垂下眼没有说话,心头却像是被扎了一下。
  时间久了,这份疼似乎渐渐地麻木了,以至于到现在听闻宫中那些流言蜚语,她仍旧觉得有几分疼,却又似乎不那么疼。
  只是这份疼和涩,未免过于绵长了些,叫她隐隐生出了几分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和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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