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委屈
“娘娘,臣可以吗?”他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欲念,撩人的磁性叫人心里发软。
明明在这之前还会体贴地询问她的意见,身体的反应却没法儿遮掩,蹭在她的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宁诗婧的脸色涨红,编贝似的牙齿害羞地咬住红唇,矜持地慢慢点了点头。
烛火如影帐轻摇,骤雨连绵春宵短。
两个人的晚膳都只是叫人送了粥水进来,宁诗婧更是根本没被放下床榻,浑身发软地被喂了碗煮得糜烂的肉粥,就又被他诱哄着折腾了起来。
好在充足的时间不管怎么也让她多了更多的时间可以休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色亮了起来,钟玉珩正斜侧躺着,睁着一双清明的黑眸温柔地看着她。
一头墨发垂落下来,他英俊的脸上溢出点笑意,指尖摩挲了两下她的脸颊,道:“娘娘醒了?”
宁诗婧顿了下,抬头看了看已经亮堂的殿内,窗外一片寂静,显然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在一场秋雨之后,温度降了些许,他的身上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舒适的温热,宽阔的胸膛将她揽住,使得她也沾染上了他的体温。
她的脸颊在他的胸前自然地蹭了两下,秀气地打了个疲惫的哈欠,点头道:“嗯……你今天不用上早朝吗?”
“是,今日是休沐日。”钟玉珩温声应了,问道:“娘娘要起身吗?该用早膳了。”
宁诗婧点点头。
于是钟玉珩抬高声音叫了人,早就候在殿外的瑞珠带人捧着洗漱用具进来,脸色微微发红地伺候他们更衣洗漱。
钟玉珩向来不喜欢别人近身,自己动作麻利地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之后就捧了茶盏,坐在桌案旁静静地看着她梳妆打扮。
他要是愿意的话,几乎是最完美也最体贴的情人。
用早膳的时候,惯例挥退了其他伺候的人,他细致妥帖地为她布菜盛粥,几乎每道菜她的眼神才刚落下,他的筷子就过去了。
宁诗婧抿唇没有多言,沉默着用完了早膳,漱口之后等人将剩菜都撤下去,仍旧坐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娘娘今日可有什么打算?”钟玉珩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微笑如常道:“若是没有旁的安排,不如臣陪娘娘去御花园走走?听闻这几日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正好,雨后赏菊也别有一番意味。”
宁诗婧抬眼看了他一眼,静默了片刻,才迟疑道:“今日的避子汤呢?先叫人呈上来,我用完药再去吧。”
“避子汤?娘娘不必再喝了。”钟玉珩的眼神暗了下。
宁诗婧愣了愣,翘了翘嘴角,无所谓道:“没关系,你不要因为我上次的反应就停了药……我们现在确实不适合要孩子,叫下人煎了药汤端上来吧。”
从理性角度来讲,他们一个太后娘娘,一个宦官出身的权臣,要是闹出点什么宫廷秘闻来确实是个麻烦事儿,她如果有了身孕不好解决,服用避子汤是最好的办法。
即使从感性的角度来说,她会对他这样理智地思考这件事儿,并且果断地拿出了解决方案感觉到有些伤心和被刺痛,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他做出这样的行为,她感觉到不被在乎,不被放在心上是人之常情,却也不至于幼稚矫情到为了这点事情就闹起来。
没有必要。
她内核早就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更何况在前世经历了在病房里只能无奈的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渐渐逝去的,缓慢而又绝望的历程,她不至于心智脆弱到受不了这点难堪,更不至于只剩下发热的恋爱脑。
她清楚的知道该怎么做,也能够很好地调整自己的思绪。
钟玉珩眼底的暗潮却越发汹涌,定定的看着她半饷不懂,瞳孔深处翻滚着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宁诗婧的心头跳了跳,莫名感觉到几分不自在,忍不住笑了下,问道:“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不是娘娘不对,是臣的错。”
钟玉珩沉沉的叹了口气,倏尔身子前倾,温热地大掌落在她的脑后,将她的脸颊压在了自己胸口:“臣做事不够妥当。”
宁诗婧有些出乎意料的惊诧,想抬头看他这一刻的表情,脑袋却被他温柔而又笃定地固定在前胸,不能挪动分毫。
她下意识的挂上笑容,刚想用轻松的口气打趣两声,就察觉到他胸腔微微的颤动。
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语气笃定柔和,又像是再郑重的立下誓言:“臣以后不会叫娘娘受这种委屈了,没人能委屈娘娘,哪怕是臣自己,也绝对不行。”
宁诗婧嘴角的笑容渐渐地收敛起来,心尖微微颤了颤,察觉到了控制不住的酸涩和淡淡的委屈。
她,不是不在乎的。
就算劝自己要宽容大度,她也很难不把这样的事情放到心上,之前还能若无其事,如今被他堪称宠溺的口气这样哄劝着,她反倒有些受不了的红了眼眶。
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努力克制着嗓音里微微的颤抖,低声道:“没有关系,我能理解。”
“娘娘不需要理解。”钟玉珩毫不犹豫地道:“让娘娘受了委屈,终究是臣的错。娘娘只要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好,不需要去理解什么苦衷,更不需要委屈求全。”
他顿了顿,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心落下轻柔的一吻,道:“臣若是连娘娘的周全都护不住,又算得了什么男人。”
宁诗婧的心口更酸了,她的睫毛颤了颤,不敢去看他这一刻英俊又神情的面容,只能挪开眼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时候,我如果有了身孕到底是个麻烦。你心疼我我很高兴,但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他能有这样的意识就已经足够了。
如今他们毕竟还是前有狼后有虎,危机四伏的时候,大安境内尚且不够安稳,容不得他们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儿。